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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這確實是我早就想說的——我想要身邊的人都好好的,不會忽然間翻臉,不會突然吵架動手,更不會彼此傷害。”

她接觸外人甚少,所說的“突然間翻臉”也就隻有她身世暴露的那一次了,結局是一夕之間,多年的親情轉換成了厭惡。

留下的陰影太大,才會想所有人都好好的,有誤會有矛盾,都和平地談,哪怕確實感情淡薄,也能慢慢地疏離。

陳譯禾垂眼看她,她也正抬頭看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眸裡似有火光跳動。

陳譯禾就笑了,道:“騙你的,大晚上誰會要去搬石頭,也就你會信了。”

他道:“我是讓丫鬟再給你熱一碗羊奶,讓你磨蹭著不喝,這碗都涼了吧?”

蘇犀玉重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道:“涼了也能喝的,不用喊丫鬟了。”

“喝什麼喝,回頭再著涼了,娘又要怪我。”

陳譯禾對丫鬟吩咐了下去,又坐回了桌邊,道:“再給我說說你哥哥的事,省得我以為他也不是個東西,回頭再把人給打了就不好了。”

第29章 獵鷹 誰說要用它去打獵了?

“也不是個東西?”蘇犀玉疑惑, “還有誰不是個東西?”

陳譯禾心道:除了你爹娘,還能有誰。

嘴上卻說:“就是那個李福,太不是東西了,整天吃喝嫖賭, 照我看, 早晚得染上花柳病, 臟得很, 以後再碰上他們家的人,可彆跟他們搭話了。”

蘇犀玉也不喜歡拈花惹草的人, 聽陳譯禾這麼說更高興了,笑眯眯地應了。

“夫君,我跟你說個秘密。”蘇犀玉今天敞開了心扉說了自己以前的事, 現在正在興頭上。

明明屋內就他們兩個人,還是傾著身子靠近陳譯禾,貼在他耳邊小聲道:“哥哥的意中人……就是楚楚。”

她退了回去,臉頰泛起紅暈,道:“哥哥從小就喜歡楚楚,但是男女有彆,隻能讓我時常和她玩了。”

陳譯禾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道:“你娘不是不喜歡楚楚嗎,那你哥哥想娶她可就難了。”

“不難的。”蘇犀玉篤定道,“哥哥早就跟我說過了, 按先生說的壓兩年再去考科舉, 厚積薄發, 中個探花肯定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請皇上賜婚,爹娘根本就沒法反對。”

“那以後也不得安寧……”

他沒說完, 蘇犀玉又道:“安寧的,哥哥說他高中後就有了官職,要是爹娘為難楚楚,他就自請出京,帶著楚楚去外麵曆練幾年。”

陳譯禾覺得這哥哥對自己喜歡的人挺好的,但是對自己妹妹就一般了,可見蘇犀玉眼巴巴看著自己,隻能勉強承認道:“好吧,哥哥人挺好的。”

蘇犀玉聽他認可了蘇止瑜,喜出望外,再接再厲道:“哥哥對我也特彆好,對了,他腳上的傷就是小時候帶我出去玩的時候傷到的。”

蘇犀玉八歲的時候,蘇止瑜已經十三歲了。

每年春暖花開時,京中貴婦大多會去城郊踏青采花,有一次,趁著蘇夫人跟人談笑時,兄妹倆溜去了小河邊。

河水清澈見底,深度隻到人小腿肚的位置,蘇止瑜見水中有幾朵早開的野生水蓮,脫了鞋襪要去給蘇犀玉采回來。

兩個丫鬟趕過來時,人已經在河中央了,正舉著水蓮朝蘇犀玉揮舞。

蘇犀玉開心,但也怕出事,忙喊他快回來。

蘇止瑜往回走了幾步,眼看快到岸邊了,忽地打了個顫停住不動了,隻是低頭看著腳下,一絲淡淡的血紅色從水中漫開了——是被水中銳物傷了腳。

這可是蘇家唯一的嫡子,蘇犀玉慌了,丫鬟更慌,連忙衝到水中想把人抱上岸,可是蘇止瑜不肯,先讓另一個丫鬟將蘇犀玉抱走了,才肯跟著出了水。

丫鬟已經重新送了熱羊奶過來,蘇犀玉趁熱喝了一半,接著道:“後來我才知道,哥哥是怕娘知道他是為了給我采花受傷的,會責罰我,所以才讓人先將我抱走的。那兩個丫鬟沒說出我也在場,我娘隻顧著心疼哥哥了也沒多想,最後隻責罰了丫鬟看管不利,並沒有責怪我。”

陳譯禾想問,感情這麼好的話,當初為什麼連送嫁也不送,就讓你一個人過來了?

但又不想觸及她的傷心事,隻好虛偽道:“哥哥真棒!”

蘇犀玉又斷斷續續說了些其他的,等兩人洗漱後熄了燭火躺下了,她還在繼續說蘇止瑜有多好。

陳譯禾已經聽夠了,道:“知道他是好人!不是他要害我了!你快安靜睡覺吧。”

黑暗中安靜了沒一會兒,蘇犀玉又低聲問道:“哥哥還把他的月例銀子偷偷分給我……”

哎!陳譯禾心中長歎一聲,開始後悔要聽蘇止瑜的事情了。

這天之後,陳譯禾又細細琢磨了許久,始終沒有什麼關於幕後人身份的頭緒,也覺得有一點疑惑。

說這人心思縝密吧,雲姣和李福都見過他的真麵目,隻要再碰到就能認出他來。

說他大意粗心,他又不留一絲痕跡。

陳譯禾反複思量,有一天忽然就想通了,人家不是粗心大意,是根本就想過他還能活過來,或者說是完全不懼這事被發現。

他死了,雲姣必死,李福也難逃劫數,就算這兩人福大命大,在死之前將那假的蘇止瑜供出來,然而沒有確鑿證據,怕是難以讓人信服。

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幕後人應該是京城人士,要找出他來,還有一種不太聰明的法子,就是帶雲姣和李福去京城指認。

先不說這二人能不能順利到達京城,即便是到了,這兩人又運氣好真的指認到了那幕後主使人身上,可隻要他打死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他。

蘇犀玉道:“可是雲姣知道他手臂上的紅痣,不能作為證據嗎?”

“就說你年紀小不知道人心能有多臟了吧。”陳譯禾道,“先不說這紅痣位置並不是很隱私,就算真的是什麼隱私部位的特征,你想想雲姣的出身……”

蘇犀玉順著他的話想了一想,臉頓時皺了起來。

陳譯禾道:“李福那除了一張嘴什麼證據都沒有,雲姣這證據最多隻能證明倆人確實有過肌膚之親,彆人會怎麼說?”

隻會說那幕後公子風流倜儻,再難聽點,就是對雲姣的青樓女子身份進行攻擊了。

在性/關係這一方麵,攻擊女人永遠比攻擊男人來的容易,也更肮臟。

蘇犀玉見識少,但也明白這一點,懵懂道:“所以他是有備無患,能害死你最好,害不死你也不會有什麼虧損。”

“嗯哼。”陳譯禾讚同。

想自己死又與蘇止瑜相熟的,陳譯禾先前猜過是不是薛立,但仔細一想,薛立人慫得很,做不出這麼大膽又周密的計劃。

可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實在想不到京城還有什麼人與他有過過節。

這人行事縝密中帶著一絲囂張,讓陳譯禾覺得隱隱有一絲高高在上的不屑與蔑視在裡麵,也讓他覺得受到了挑釁。

他鮮少吃虧,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再說他占用了原身的軀體,現在證實原身之死是人有意為之,那為原身報仇也是理所應當的。現在隻等著對方再次出手,隻要他再有動靜,他必須要把人揪出來。

蘇犀玉有些擔心,“夫君,那你出門時一定要多帶些人,防止他又暗中下手……”

陳譯禾笑:“放心,他暫時不會再動手了。”

對一個不值一提、毫無可取之處的紈絝,誰有那個閒心一直關注。

平心而論,如果陳譯禾是那個幕後人,就算得知原身沒死,也隻會無所謂地一笑,等閒暇無聊時再拿他做消遣。

然而蘇犀玉擔憂的很,陳譯禾笑道:“怕什麼?過段時間我再多找些護衛,到時候把咱們一家人都保護起來。”

蘇犀玉默默點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譯禾又道:“行了,你小姑娘家想這麼多做什麼,小心長不高了!”說著往她頭上敲了兩下,“以前不是很少出門嗎,走,你夫君帶你出去玩!”

倆人空出了一天往城外去了,陳家在城外有處莊園,占地廣闊,背靠著山,山腳下環著一條小河,再往外是整齊的稻田,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邊——全都是陳家的,租賃給了附近的村民。

陳家夫婦倆以前過得日子都不算好,所以更喜歡住城裡風光出門,鮮少來城外的莊園裡。

是以,莊園久未經整理,有一些破敗,有的地方還結了蜘蛛網。

蘇犀玉跟著陳譯禾繞到了後山,小姑娘家身嬌體弱,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了,陳譯禾留了丫鬟護衛守著她,帶了幾個人繼續往山上走。

繞了大半天,等太陽都斜了才下山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回來後連隨行護衛頭上都冒了汗。

蘇犀玉給陳譯禾拿帕子擦了臉,道:“夫君,我覺得你不是來看風景的,是去山上找東西的。”

“可不是嘛,我去找找山上有沒有野猴子。”

“找野猴子做什麼?”

“抓回去保護你啊,野猴子你見過沒?長得不大,但是又凶又記仇,讓它跟著你肯定沒人敢打你的主意。”

蘇犀玉信以為真,想了一下,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躊躇道:“可是野猴子好嚇人,它會不會抓我……”

“那你把它馴服唄。”

就沒聽說過哪家的夫人跑去訓猴的,蘇犀玉擰著眉毛猶豫了一會兒,不確定道:“夫君,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騙我?”

陳譯禾把人戲耍了一通,哈哈大笑,被她不滿地盯了會兒才道:“走了,回城,這回我可不是跟你說著玩的了,真的帶你去看猛禽,比那野猴子長得好看,並且凶猛的多。”

前些日子鷹老三讓人送了信去府上,說那隻海東青已經訓好可以領回去了,陳譯禾到現在才想起這回事。

海東青眼神如炬,喙若彎刀,爪如鐵鉤,已經從籠子裡放了出來,站在鐵架上,如入定了一般,動也不動。

鷹老三訓鷹多年,遞給了陳譯禾一隻哨子道:“少爺可以試試。”

哨聲起,原本靜若磐石的海東青如閃電般飛出,頃刻間就抓住了不遠處的一隻家雞,不待家雞做出掙紮,已利爪已經將其撕裂,血濺了一地。

蘇犀玉遠遠看著嚇得臉色發白,陳譯禾卻雙眼發光,十分滿意。

“這海東青可是打獵的一把好手。”鷹老三道。

陳譯禾點頭,心中卻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用它去打獵了?

第30章 戲劇 先把風聲攪動了再說。

海東青被帶回了府裡, 除了當時跟著的丫鬟護衛,其他人都以為這隻是大了些的普通鳥類,就算被告知是凶禽也沒人當真。無法,隻得單獨安排個小廝看著。

之後的日子就平靜了許多, 陳譯禾開始管理家中生意, 他點子多又有經驗, 上手絲毫不慌。

但蘇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