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點明顯了,清了下嗓子,用曖昧的聲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小姐快歇息吧!”

陳譯禾娶妻是娶妻了,可沒打算跟人洞房,一是他向來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跟一個剛見麵的陌生人發生關係;二是這新娘子才十七,年紀太小了,他是人,又不是禽獸。

“你著什麼急?”陳譯禾拿著喜秤在手上轉了一圈,慢條斯理反問道。

“嗬嗬。”嬤嬤乾笑,“老奴是替姑爺心急。”

陳譯禾從她臉上不自然的笑看到一旁的丫鬟身上,陪嫁丫鬟們紛紛垂首不敢直視他。

難道這蘇犀玉不僅腿短還長得奇醜無比,才讓陪嫁丫鬟嬤嬤這麼心虛?

不至於吧?據說原身的姐姐和原身感情很好的,不至於挑個醜八怪糊弄弟弟吧?

他心中好奇,二話不說,掂著喜秤輕輕一挑,紅蓋頭便輕飄飄落到了鋪著緋色錦被的床榻上。

“……”

陳譯禾終於看清了新娘子的廬山真麵目,震驚之下,一把扔了手中喜秤,撿起紅蓋頭劈頭蓋臉地把人重新蓋住了。

第2章 生辰 “你到底幾歲?”

掀蓋頭之前陳譯禾還是有點期待的,這就跟拆盲盒一樣,蓋頭不掀開,誰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樣子。

可婚嫁畢竟不同於消遣的玩意兒,婚書已定,就是她蘇犀玉再怎麼醜,腿再怎麼短,也已經跟自己綁在一起了。

他掀蓋頭之前是做好了新娘子容貌不是特彆好的準備的,掀開後還是驚了。

“這是你家小姐?”

陳譯禾問完,嬤嬤丫鬟一個個都低著頭,屋內寂靜,沒人敢回話。

他疑惑:“還是我看錯了?”

這時蘇犀玉動了,蔥白指尖拈著紅蓋頭邊緣,自己掀了開來。

翻飛的紅蓋頭下露出了一張鵝蛋臉,額頭飽滿,鼻梁精巧,唇上點了胭脂,在紅燭下泛著若有若無的水光。

抬眸看來時,一雙杏眼微微泛紅,眼中藏著明顯的忐忑不安。

一點兒都不醜,相反還十分好看,就是跟錢滿袖口中說的有點對不上號。

陳譯禾確認自己沒看錯,扭頭看向周圍的嬤嬤丫鬟,懷疑道:“這真是你家小姐?蘇犀玉?十七歲?”

“小姐她……”嬤嬤尷尬出聲,試圖解釋,“我們家小姐臉嫩……”

“這叫臉嫩?這完全是小孩吧!有十四歲嗎?”

陳譯禾簡直要怒了,他今年十九歲,和十七歲的姑娘成親勉強還能說得過去,和十四歲的小丫頭拜堂就有點嚇人了。

現在感覺自己就是法製節目裡的猥瑣變態男,發到網上要遭所有人唾罵的。

嬤嬤啞然,丫鬟不敢出聲。

陳譯禾看了看小女孩頭上足足有二十餘公分高的鳳冠,十分無語,上身增高了這麼多,不顯得腿短才怪。

他一掀衣擺單腳踩上了床邊的凳子,粗魯地抬起了新娘子的下巴,毫不客氣問道:“老實說,你這小姑娘今年幾歲?”

蘇犀玉臉猛地漲紅了,雙眼迅速醞釀起了水霧,唇瓣動了兩下才發出聲音:“我、我已經嫁了你,是你娘子……”

陳譯禾渾身一抖,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道:“行,娘子就娘子吧,敢問……”

“敢問娘子今年幾歲?”他眉梢一挑,不懷好意道,“可斷奶了?”

話剛問完,蘇犀玉臉上羞憤更甚,微微咬了下唇,眼中水光搖搖欲墜。

陳譯禾皺了眉,覺得有點沒意思,“不就問了兩句話,哭什麼?”

他今天起了大早,忙碌了一天,現在累得要死,沒心思哄小孩,收回了踩在床沿上的腳看向陪嫁嬤嬤。

嬤嬤被他一看,連忙縮起脖子,口中匆忙道:“蓋頭已經掀了,合巹酒在桌上,姑爺小姐早些歇息,奴婢們就先退了。”

說罷,躬著身子邁著小碎步往門外去,幾個丫鬟急忙跟上。

陳譯禾不確定這世界女孩子發育慢,十七歲的女孩就長這樣,還是嬤嬤在說謊。

可婚事已成,反悔也來不及了,就沒去阻攔她們。

瞄了眼坐在床邊低著頭的蘇犀玉,陳譯禾“嘖”了一聲道:“得了,先休息,明天再說。”

屋內盆架上還擺著熱水,他放下喜秤又去洗了把手,再次回到床邊時,蘇犀玉仍垂首端坐。

從陳譯禾的位置隻能看到她頭上看著就很有重量的鳳冠,和她抓著裙角的手,白嫩嫩的手背繃著,青色的血管格外清晰。

陳譯禾記得錢滿袖說過,蘇犀玉今年十七,家中還有一個兄長,一個病弱的雙胎妹妹。

家中男丁少,蘇參政本人離不得京,蘇家主母又病重,兄長每日在榻旁侍疾,所以隻有管家帶人送嫁。

而從剛才的情景看,蘇犀玉身旁的丫鬟嬤嬤並不頂事兒。

也就是說,從京城到廣陵府這麼長的路程,這小姑娘是無親無故地過來的。

這麼一想,陳譯禾覺得小姑娘有點可憐,口氣稍微好了點道:“去洗漱吧……頭上這東西可要我幫你摘?”

蘇犀玉緩緩鬆了抓著裙擺的手,微微搖了下頭,一滴晶瑩的淚珠隨著她這動作啪嗒落下,正好打在她手背上。

“這就掉眼淚了?”陳譯禾有點頭大,他可不會哄小姑娘,也沒這耐心,推了下她,“給我讓點位置。”

蘇犀玉原本坐在床中間,聞言抹了下眼睛,往旁邊挪了挪。

陳譯禾往她身旁一坐,伸手去取她頭上的鳳冠,這一碰才發現這東西是真的重,自言自語道,“彆被這東西壓得長不高了吧?”

剛說完,蘇犀玉就抬了頭,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怎麼跟個兔子一樣?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陳譯禾最不喜歡和這種愛哭的女孩兒相處了,隨手把鳳冠放到了一旁,一邊脫著鞋子一邊道,“我是累得厲害,先睡了,你隨意。”

話是這麼說,可是眼前亮著蠟燭,陳譯禾根本就睡不著,但這裡的習俗就是新婚夜裡紅燭不能吹滅,他可不想再被錢滿袖嘮叨,隻能儘量忽略眼前的光亮。

閉著眼醞釀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睡意,忽地被人輕輕推了一下,那點兒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譯禾倏地睜眼,憋著火氣冷聲道:“彆跟我說你想洞房。”

蘇犀玉小臉爆紅,“不是……”

她剛洗了臉,烏黑長發披在肩上,襯得臉盤如玉,見陳譯禾這個態度,眼神微微一縮,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夫君往裡麵睡吧。”

“不想動,趕緊的,你到底睡不睡?”

聽出陳譯禾不耐煩,蘇犀玉不出聲了,輕手輕腳脫了鞋子,從床尾往裡爬去。

大冷天的,陳譯禾當然不願意委屈自己睡外麵窄榻上,也不能逼人家小姑娘睡那,隻能將就著擠一擠了。

所幸現在天氣還冷,床上放了兩床被子,兩人誰也不用挨著誰。

都躺下後,陳譯禾抬著腳勾下了床簾,南方的冬夜寂靜無聲,屋內除了偶爾響起的蠟燭劈啪燃燒的聲音就沒有動靜了。

躺了一會兒,陳譯禾忽地想起好像古代確實都是女子睡在外邊的,為的是夜間方便起來伺候男人。

他無聲地嗤笑了一下,瞟了眼裡麵直挺挺躺著的小小人影,心道:你還想睡外邊,就不怕我夜裡一腳給你踹下了床?

然後被子一扯,偏頭睡了過去。

第二日陳譯禾是被人驚醒的,一睜眼就見昏暗床帳內,一個人影正半傾在自己腰上,姿態曖昧。

他下意識一屈膝,膝蓋猛地朝那人身上打去,同時腰腹一挺,翻身將人扣住臂膀押在了床上,冷著聲音問道:“誰準你爬我床上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嗚!”那人猝不及防被掀倒在床上,痛呼了一聲,推著他膝蓋道,“……夫君,是我。”

陳譯禾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昨天新娶的小媳婦,長得很小。

睡意瞬間消失,他趕緊收了腿退開一些,口中卻道:“不好好睡覺,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蘇犀玉揉著被他擰痛的手臂,抬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天要亮了,得起床去敬茶。”

床內昏暗,陳譯禾沒看清她的表情,“唰”地一聲拉開了床帳,見外麵桌上紅燭已燃儘,窗外天色微微亮。

“起這麼早……”他扭過頭來看了看蘇犀玉,借著微光見她眼下略紅,不可置信道:“你又哭了?”

他以為是自己剛才下手重了,皺著眉頭道:“我讓你打回來好吧?”

蘇犀玉身上還穿著昨天的喜服,現在已經是皺巴巴的了,沿著床尾往外挪了一點道:“我沒哭,也不用打回去。”

陳譯禾不信她沒哭。

他原本是有點起床氣的,可這一大早自己先鬨了誤會,對個背井離鄉的小姑娘動了手,這小姑娘還是他法定對象,他心裡有點欺負弱小和家暴的自責,把起床氣都壓下了,但拉不下臉去道歉。

見蘇犀玉穿了鞋子去開還係著紅綢的衣櫥,他歪著身子道:“真不打回來?過時不候啊。”

蘇犀玉拿了最上麵兩件衣裳,轉過身搖了搖頭,然後躊躇地立在了原地。

兩人未圓房,同處一室更衣都很讓人尷尬。

陳譯禾見她抱著衣裳一臉為難,哼了一聲下了床,“讓給你了。”

他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搶地方。

把床讓給小姑娘,他自己披了件衣裳去了外間,外間的炭火燒得旺盛,暖烘烘的,雖然比不上空調,但也算舒適了。

過了一會兒,蘇犀玉換好衣裳出來,見了陳譯禾正要開口,視線落在了他中衣係帶上。

“你衣帶係錯了……”她說著走近了,抬起手似乎想幫陳譯禾把衣帶係好,又有一點遲疑。

陳譯禾本來就不會穿古人衣裳,方才也是隨便係的,低頭掃了一眼道:“這什麼鬼東西。”

他說完,蘇犀玉猶豫著把手伸了過來,“我幫你……”

她幫也行,陳譯禾不介意,但是她後麵接了個稱呼,直接讓陳譯禾打了個寒顫。

“我幫你……夫君。”她說。

“彆!”她站在陳譯禾身前,陳譯禾這才發現她隻到自己%e8%83%b8口,看了看她稚嫩的臉,頭皮發麻,“彆喊我夫君!喊……喊譯哥好了。”

蘇犀玉眼睫毛跟小扇子一樣扇動了一下,細長的手指尖靈巧動了幾下幫他把錯位的衣帶係好了,柔順地喊了聲:“譯哥。”

陳譯禾聽她聲音軟綿綿的,越發懷疑她年紀,隨便取了件外袍披上,又問:“老實說,你到底幾歲?”

“……快十六了。”蘇犀玉聲音細小。

“快十六?”陳譯禾皺眉,“你這看著可不像十六,而且我聽說的可是你快滿十七了。”

蘇犀玉眼睫顫唞了幾下,含糊道:“大概是……虛指的……”

對此陳譯禾保持懷疑態度,之後丫鬟們進來服侍更衣洗漱,他不需要梳妝,先一步打理好,就靠在一旁看丫鬟給她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