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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沒有再繼續加重,太醫們也說隻要之後好好休養就能恢複,相比以前左棠一病就是幾個月半年,這次可以說非常有好轉了。

“好,”翟書辛輕輕一點,再撫了撫左棠的頭發,不說更多或惹出左棠不舍的話。

下車,翟書辛跳上一匹黑色駿馬,策馬行進到了左榮之側,榮成大軍的旗幟在他們身前身後飄揚。

今日回宮,司空寧就會宣布榮成軍搬師北境。左榮為主帥,翟書辛為軍師,勢必掃平那年年秋冬來犯的草原部族。

翟書辛雖然是夫郎的身份,但他的功勳戰績在榮成軍的功績榜裡一筆一劃記錄著。

大成王朝裡有一部分夫郎以翟書辛為榮,但有一部分夫郎、哥兒比那些老古板衛道夫還要痛恨不齒翟書辛上戰場的行徑,認為他的存在抹黑了溫順柔弱美好的夫郎形象。

左棠一直以為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樣喜歡和欽佩著他的軍師爹爹,即便沒有他這種程度的喜歡崇拜,也不會憑白無故地汙蔑、辱罵。

左棠很少有機會這麼乘坐馬車在鬨市中的街道經過,他扒在馬車車窗邊,透過紗網隱隱約約地看到行人,也聽到了一些人的議論,簡直惡毒到超乎想象。

什麼不守妻道,什麼穢亂軍中,什麼以色治軍、浪得虛名……

“停車!”

“公、公子……”林佩被左棠勃然大怒的冷峻臉色嚇到。

她從來沒經過左棠發脾氣,再苦再難吃的藥端來,左棠也從未遷怒過身邊人。

左棠依舊沒有要遷怒林佩和神情無措的李嬤嬤,但作為人子和被保護的國民,他不能當自己沒聽到,站起身,左棠取下馬車內|壁掛著的馬鞭,自己走去掀開了簾子。

馭車的國公府車夫和馬車周圍的侍衛立刻停步,左棠也不跳下來繼續穩穩地站在馬車的前廊上。

“去把那邊穿白衣服戴麵巾的那四人帶過來。”

那四人俱是夫郎哥兒,年齡最小和左棠差不多,最大卻是和翟書辛相當,但容貌身材比起每日習武鍛煉的翟書辛差多了。

左棠乘坐的馬車上還插著榮成國公府的旗幟,那些人有意再馬車經過時高談闊論,可不就是說給馬車裡的人聽的。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馬車裡是左棠,當前頭過去的那些押送行李、禦賜物品等先歸府邸的馬車。

那四人衣服的顏色偏素淡,但料子卻不是普通百姓能買得起的。

他們被國公府侍衛帶來時,他們隨行的家丁試圖阻止,然後三兩下被打倒在地。

左棠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四人,“查清楚了?他們可是大成子民?”

“我是禦使大夫董家的大夫郎,哥兒莫要學你夫郎爹爹,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麵,貽笑大方了!”

年長的那位夫郎戴著氈帽麵巾,但他看左棠的眼底透著濃烈無比的嫉恨。左棠和他從未謀麵,這仇恨來自他二三十年如一日地恨著翟書辛。

“啟稟公子,他是禦史董瑞的續弦,那倆個是他的繼子哥兒和外甥哥兒。”護送左棠回府的侍衛長,躬身回話。

“作為大成子民,如此誹謗保家衛國的英雄和軍士!你可知罪?”

左棠不多搭理這四個身體看起來比他還弱的夫郎哥兒,他目光看去之前忽然之間靜默到落針可聞的鬨市,其中也不乏一些錦衣公子、書生文客,他們也曾附和諸多汙蔑翟書辛,汙蔑榮成軍的話。

殺雞儆猴之外,左棠也還要好好說一頓這些看熱鬨不嫌棄事兒大的人們。

“你們可還記得聖元十六年的海寇作亂,聖元二十年大旱所至山匪暴.亂,聖元三十六年的七王謀逆……”

左棠一樁樁一件件數著大成王朝成立以來的戰事,短短兩百年的曆史,五代君王,就已經大災大亂過小數十次。

“……每一場勝利都是前線戰士們用生命和鮮血換回來的,可以說沒有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就沒有今日大成的繁榮和爾等的安逸生活。”

“把他們送去順天府,我榮成國公府左棠實名舉報他們在緊要時期,製造矛盾,挑撥軍民關係,我懷疑他們是北境部族滲透進大成的奸細!”

“是!”國公府侍衛們齊聲回應,那沙場拚殺過的戾氣和殺氣一瞬高漲起來,人群無自覺退後了數步,除了被侍衛們及時堵嘴的那四人,其他人都不敢再和左棠對視。

如此美貌的哥兒世間罕見外,也被左棠壓抑的盛怒所震懾。

掀開簾子,左棠回到車轎,太重的馬鞭脫手,他捂著自己的%e8%83%b8口繼續順氣,林佩和李嬤嬤一臉關切地圍上來。

左棠努力順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來,他問向原本是翟書辛身邊老人的李嬤嬤,“嬤嬤可知道他們和我爹爹有什麼淵源?”

李嬤嬤笑笑著回應左棠,“那位叫孫寶彬,和王妃同齡同在京城裡長大,年少時事事樣樣要比王妃高出一截兒,老太君為王爺相看時也曾考慮過……”

左棠懂了,他父王的相親對象之一,他一直嫉妒嫉恨翟書辛,將自己的婚姻不順等歸結到翟書辛身上,這些年肯定沒少明裡暗裡說翟書辛的壞話!

“公子,您被氣壞了,王爺王妃才要傷心,那些人王爺王妃都不屑理會,”李嬤嬤繼續在左棠後背上拍著,她言語上勸說著,心裡卻為翟書辛感覺慰貼。

“我知道了,”左棠氣哼哼地歪靠到軟榻上,對馬車外的熱鬨再無興趣了。這隻是他碰巧聽到的,他沒聽到的肯定更多人說他爹爹的壞話。

榮成國公府中門大開,管家家丁侍衛上下等候多時了。

簾子從外頭掀開,穿戴整齊的左棠在李嬤嬤的攙扶下走小木梯下來,左棠抬眸四看去,府邸前圍著的人格外的多。

左棠低聲問李嬤嬤,“怎麼回事?”他們國公府今日還有辦什麼喜事兒,他不知道的嗎。

一直跟在左棠身邊的李嬤嬤也不清楚,她安撫道,“老太君要等急了,您先去拜見,我讓人問清楚再回您。”

李嬤嬤猜測可能是鬨市上的事兒發酵開了,和左棠說了什麼無關,而是這傾國傾城的無雙容貌。

左棠點點頭,不再糾結,也相當適應看些滿目驚詫和驚.豔看來的目光。

“我自己能走。”

左棠拒絕攙扶,自己幾步跨入大門,再慢慢走到前院大堂,榮成國公府的老太君、左棠的親祖母在那裡等著。

“孫兒左棠拜見祖母……”

左棠的歸家大禮才起個頭兒,就被老太君攬進懷裡,泣不成聲了,“棠哥兒啊,讓祖母……好好看看。”

“棠棠不好,讓您在家裡擔心了,我下次一定把您帶上。”

左棠不想哭的,但架不住這是他親祖母,血脈相連,情感互通,不久前還在鬨市中持鞭訓誡人的哥兒,這會兒和他祖母一起哭成淚人。

“帶上我扮嬤嬤嗎?”老太君又哭又笑又惱地反問,但對著左棠滿歉疚和淚痕的臉,再大的怒氣也升不起來,何況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左棠想出門的心思。

“喊秦老進來,這臉白的,你父王還在信裡哄我說你身體好了……”

左棠打著哭嗝兒為自家父王爹爹辯解,“是真的,那溫泉行宮可漂亮可溫暖了,是我沒用,回來路上坐不好馬車,又給瘦沒了……”

老太君拉著左棠坐下,摸摸額頭和臉頰,又等國公府常駐大夫秦老看過,給出和太醫們一致的診斷後,她才把心放回去。

“下不為例,哥兒就有哥兒的樣子……”

左棠蹙眉看來,“祖母,棠棠偷偷出門不對,但哥兒也是人,人就有千百種樣子,隻要無愧天地無愧良心無愧律法,就該想活成什麼樣子就活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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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病弱小夫郎vs皇帝08

白發霜霜,但五官依舊可見精致,曾經京城第一美人的老太君,在左棠的父王左榮長大成人撐起門楣前,她靠自己在數次危難中守住了國公府。

她愛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以他們為榮,但在京城裡日漸對哥兒格外苛刻的道德風氣中,她不免也受到環境和輿論的影響。

但麵對左棠,老太君可沒有那麼堅定的立場可言,她立刻改了話風,“我家棠哥兒自然是想活成什麼樣兒,就活成什麼樣兒。”

“祖母也是的,您一點都不老,可以做您想做的事情,過您想過的生活。”左棠眸色堅定的看著老太君,他堅定認為他的祖母和彆人家祖母不一樣。

“好,是祖母想岔了,我家棠哥兒說什麼都是對的。”

老太君看著麵有倦色的左棠,不再遲疑,她陪左棠回榮棠苑裡,又哄著左棠吃了藥躺床上小憩了,她才回前院大廳繼續等左榮翟書辛他們下朝歸來。

左棠在馬車上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這會兒回到了自己家,如何都睡不著了,哄老太君安心後,他又從床上爬起來了。

“佩兒,你去問看看我們離家這兩月都有什麼人上門找過祖母了。”

否則他家老太君絕不會說這種影射到翟書辛和他的話,說出這種話,分明是被影響到挺多的了。

老太君和翟書辛之間稱不上親如母子,但彼此之間一直有分寸有界限,老太君一貫是認可翟書辛對國公府和榮成軍的付出。

彆人家那種張羅小妾通房、插手進兒子房裡的事兒,老太君從未乾過,也不屑去做。

她和翟書辛唯一有的矛盾就是翟書辛懷了左棠時,不願回京城養胎待產,讓榮成國公府家裡好不容易有的小哥兒帶著病恙出生,幾乎明年都要經曆病危、生死彆離。

但翟書辛放下軍中職務,在京城裡親自照顧左棠整整十八年後的現在,她和翟書辛之間也已達成和解。

被左棠派去的林佩模樣標誌又嘴甜會說話,在國公府的丫鬟仆役裡很有人氣,她領命去外頭逛一圈,就將左棠想知道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公子,是老太君遠房表妹佟氏全家搬回京城,她的長孫薛延要在京城拜師入學準備科考,老太君親自考教過那薛延的學問,答應讓幫他問問王妃,一來二去,他們這個月裡來府邸有六次了。”

老太君知道分寸,對薛家兒郎有幾分喜歡,但不會在沒問過翟書辛的情況下,滿口應下,但佟氏和薛家那邊基本當這事兒是十拿九穩了。

“薛老太太也帶了哥兒姑娘看望過老太君……”

林佩繼續繪聲繪色地說幾次老太君院裡丫鬟們聽到的談話,大抵是說外頭現在都是怎麼培養哥兒的,有哪家哥兒被如何笑話等等。

“原來如此,以後他們再來,告訴我一句,”左棠眯了眯眼睛,可不會縱容著讓人來家裡帶壞了老太君。

“去書房拿兩本書過來,”左棠從珠光寶氣的大床起身,再端端正正地坐到外間窗戶邊的軟榻上,他打算發憤圖強,和他爹爹一起當個文化人。

林佩行禮後去書房給左棠拿了四五本帶插畫的話本過來,左棠瞄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