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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了。”

龔佩寧把藥碗送到了左棠嘴邊,那雙溢滿恐懼的黑眸悄然閉上,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又兩口。

再然後左棠捂住嘴,整個人從椅子滑下來,蜷成一團。

龔佩寧放下還剩了小半碗的碗,俯身下來,他把左棠攬進懷裡輕輕拍撫脊背,“吃了藥身體才好得快,身體好了就不用吃藥了。”

“嗚,要親親。”

左棠被苦澀酸臭的中藥弄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龔佩寧一個簡單的抱抱是哄不好他了。

龔佩寧偏著耳朵確定了好一會兒左棠的話,軟糯糯卻並不含糊的話語,他沒聽錯,左棠掩飾不住失望的模樣也不是隨便亂說的。

“那……繼續抱吧。”

龔佩寧稍稍起身再把左棠從地上抱起,放到兩米外的床鋪上,返回來他把剩餘的小半碗藥端來。

“喝完了,我就親你。”

左棠眼睛眨巴兩下,腦袋瓜鈍鈍地轉動起來,無論龔佩寧親不親他,這藥他都要喝的。

現在喝了藥,還白賺一個車龔佩寧的親親!他賺了呀!

左棠接過碗,心一狠眼睛一閉,把剩下的藥湯一口氣喝完了,他的臉也跟著皺成一團。

碗被接走放到一邊,左棠不及重新捂住臉,他被龔佩寧%e5%90%bb住了唇,直驅而入,%e8%88%94完掠儘他嘴裡苦味兒。

左棠的表情漸漸從不堪忍受到放鬆下來,死閉的眼睛睜開了少許,他原本就思考不了多少的腦袋這會兒更是空茫不留一物。

龔佩寧壓抑著自己的心跳,強行讓自己結束這個%e5%90%bb,他輕喘著問道,“還苦嗎?”

“不、不苦了……麻,疼,一點點。”

左棠誠實地回話,苦已經感覺不到了,隻剩存在感明顯、酥|麻微疼的舌根和唇.肉,但這比中藥要好忍受多了。

“我還要親親……唔,輕一點的親親。”

左棠繼續從這結束的%e5%90%bb裡感受到快樂的餘韻,他雙眸晶亮,一點不回避自己對“快樂”的貪戀。

龔佩寧緩緩低頭卻是%e5%90%bb在左棠左眼下的淚痣處,“等明天你喝了藥再親。”

如果不用左棠生著病、喝著藥來提醒自己,龔佩寧真的很難拒絕這樣的要求,而他們今夜也絕對不可能到親.%e5%90%bb為止。

提到喝藥左棠對親.%e5%90%bb的渴求徒然下降,他繼續把自己扒在龔佩寧懷裡,不需多久,中藥以及治療劑雙重療效下,左棠昏昏欲睡了。

“阿寧,晚安……”

“晚安。”

龔佩寧在左棠紅潤的唇上輕輕一%e5%90%bb,他起身滅了煤油燈,再回床鋪,將左棠攬進懷裡,沒多久他也跟著沉沉睡著。

龔佩寧給左棠配了一周七天的藥,左棠也苦兮兮地喝了七天,他的身體狀況也是肉眼可見地好了。

左林那天從家裡溜出去後,徑直去了外嫁鄰村的大姑家暫住,至今沒有要回來接受長兄長嫂管教的意思。

左薔左薇在左棠的教導,其實是係統給出的針對訓練計劃下,對刺繡初步入門,日常家務和去後山撿枯柴枯枝外,她們的時間全花在刺繡聯係上。

左棠和龔佩寧在家裡,左蘿左樹也變得尤其好帶。

“你找阿寧?他去後山了,應該很快回來。”

大門前,左棠對知青點過來的孫嘉說明。

時近中午,左薔左薇在廚房裡忙活,他繼續看著左蘿左樹,有人敲門也讓他給趕上了。

“佩寧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他下鄉前的家境應該很不錯,剛到知青點時也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

眾所周知,左家的情況不比知青點好多少,許多不知情的人紛紛感歎龔佩寧搬了個寂寞。

或許還要額外付給左棠一點房租,得不償失啊。

孫嘉的目光落在左棠被毛線帽子和過長頭發遮住大半的小臉上,有一瞬的驚.豔和驚訝,這些情緒過後又是沒來由的心慌。

“謝謝你以前照顧阿寧。你有什麼事嗎?我可以轉達。”

左棠蜷了蜷肩膀,被冷風一吹,他剛從溫暖房間裡出來的熱度快被吹沒了。

孫嘉對原主來說是少年時喜歡過的人,對他來說就完全是個陌生人。但孫嘉又說了是來找龔佩寧,他都不好替龔佩寧把人趕走。

“我有要事需親自和佩寧說,我能進去嗎?”

到現在為止左棠都隻開著一點門,露出小半張臉,陌生又警惕地看著他,他說出這話後,左棠還是猶豫了許久,才給他把門打開。

“那你進來吧。我家中飯已經在煮了,沒辦法留你飯。”

左棠雖然自己算數不好,對金錢物資沒具體概念,但他有係統,時不時提醒他左家有多缺糧缺錢。

“我吃過了。”

其實沒有,但孫嘉這一趟過來真不是為了左家的一頓便飯。

再就是左棠這幅鬆口氣的模樣,著實讓他心堵。

第7章 年代文長兄vs知青07

左棠把孫嘉領到偶爾能當會客廳用的新繡房,左蘿左樹還在認真塗鴉,一塊木炭一張木板能讓他們畫一天都不想停。

“大哥,孫知青好。”

左蘿左樹起身禮貌問好後,繼續坐下畫畫。

孫嘉眼底浮起訝色,微笑應聲,“你們好。”

他以前不是沒見過左蘿左樹,卻是第一次見他們如此禮貌乖巧的模樣。這是龔佩寧住到左家後給他們的改變之一?

“請自便。”

左棠鼓勵地摸摸左蘿左樹腦袋,再招呼一句孫嘉,他就重新窩回他的專屬廢布料坐墊,拿起手邊的針線繼續練。

這些天,他花在刺繡訓練上的時間一點都不比薔薇姐妹少,但進度卻被她們遠遠落下了。

左棠早就習慣自己學東西比彆人慢,他繼續按緩慢的進度練習,每日還能白賺龔佩寧的親親安撫,和左家一眾妹妹弟弟們越來越熟練的花式誇誇鼓勵。

“你這些天就在家裡弄這個?”

孫嘉有些不太能理解,入冬後村裡的農活是少了,但能賺工分的活兒不是沒有,以往左棠絕不會錯過它們。

“嗯。”

左棠抬眸,莫名地看孫嘉一眼就繼續練針法,“那裡是阿寧的書,你可以看看。”

孫嘉無聊就看看書,可彆找他說話讓他分心。

01給左棠統計的練習時間裡還分為有效練習和無效練習,他略不專心一會兒,那之前之後的時間都能被歸入無效練習裡。

回顧多了,都是淚……

孫嘉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他還想問左棠的這個房間是怎麼回事,左棠學女人拿針線是什麼意思?龔佩寧住進左家又到底是什麼情況,左棠是自願還是為了左家眾人又一次委曲求全……

左棠努力全神貫注地練針線時,孫嘉也從諸多疑惑裡掙脫出來,再近乎失神地看著左棠。

男人拿針多少會讓人覺得彆扭和奇怪,但左棠沒有,破爛爛的布條墊子,並不合身的寬大衣物,破敗簡陋的屋子……這些都不影響左棠的賞心悅目。

他比冬日正午的陽光還要耀眼和吸睛,皮膚白得像冬日裡的雪,五官精巧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穿針引線的手如白玉塑就地一般,就連那不時蹙起的眉尖都莫名俏皮可愛起來……

不久前,這樣的左棠對他來說觸手可得。

龔佩寧把枯木拖放到院子裡,抬步往新繡房走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孫嘉看左棠出神的畫麵,他麵色和眼神同時凝固了一瞬,又在下一瞬轉為春雨般的溫柔。

“棠棠,我回來了。”

“阿寧?你回來啦!有沒有被冷到?”

左棠抬眸看來,臉上立刻漾開笑容,毫不猶豫放下針線,朝走來的龔佩寧伸出手。

“嫂……龔大哥!”

左蘿左樹滿是喜悅地喊人,他們被左薔左薇數次教導過,私下裡可以喊龔佩寧叫嫂子,但有外人在時,就不能這麼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是有一點,無礙。”

龔佩寧先和左蘿左樹輕輕點頭,再看去左棠,眼神和語氣都更溫柔了,似乎並不以這點凍傷為意。

但孫嘉以為龔佩寧真不以為意,就不需說出來,更不該把他的手伸進左棠的衣服裡。

“嘶,好涼,好涼。疼嗎?有沒有摔跤?有沒有被樹枝掛到?”

左棠隔著兩層裡衣都能感覺到龔佩寧涼透了的手,一時間都沒法把它們捂熱,他的神情也似要哭了一般。

“不疼,其他都沒有。你幫我暖一會兒就好了。”

龔佩寧就勢坐到左棠身側的位置,緩緩靠近輕輕蹭了蹭左棠的額頭,他可沒想真把左棠弄哭了。

“嗯,”左棠抽了抽鼻子,低低應了一聲。

【01:這點凍傷可沒到要用天賦技能的地步啊!你你你……小祖宗!我喊你小祖宗行不行,你可彆衝動了!】

係統智能01整隻都在左棠意識海裡炸了,就剛才左棠天賦技能的那個“按鈕”亮了一下,可把它狠狠嚇到了。

【左棠:知道。】

左棠懨懨地回應了01一聲,他迫切地想幫龔佩寧,想給龔佩寧最好的一切,但事實是他什麼都做不到。

龔佩偏頭看向一側坐著的孫嘉,神情裡的溫柔不變,“孫哥來了。找我的?”

最好是這樣!

孫嘉對上龔佩寧的目光,才察覺自己的失態,雙拳無自覺緊握,麵色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佩寧,這是你的省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今早送來知青點了。不知為何它在縣裡滯留了一周,不然該和阿林的那封一起送到。恭喜你。”

年關將近,沒有收到通知書的基本就是沒有考上。

幾個生產大隊的知青點共30來人去市裡參加高考,陸續收到通知書的有6人,且隻有左林和龔佩寧是大學錄取通知書,其他收到的是檔次和地理位置差許多的衛校錄取通知書。

但比起他們這些落榜、尚且不知歸途的知青們,他們也足夠讓人羨慕了。

而這也意味著龔佩寧不可能留在三江村裡。

孫嘉原以為自己會嫉妒,但真實情況是他替龔佩寧代收時,心底狠狠鬆了口氣。

“謝了。”

道謝的龔佩寧神情裡一點驚喜意外的感覺都沒有,他從左棠懷裡抽出一隻手把紙袋接過。

左棠瞄一眼紙袋,依舊更關心龔佩寧可能被凍到的手。

“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再放回來。”

“好多了。”

龔佩寧朝左棠安撫一笑,他再回頭去看孫嘉,語氣和眼神裡送客的意圖非常明顯,“孫哥還有彆的事兒要一起告訴我嗎?”

“你大概什麼時候走?或許我們能……”

孫嘉的話沒說完,就見龔佩寧眯眼看他,再肯定地搖頭了。

“我們不會坐同一列火車。我和棠棠提前祝孫哥前途似錦了。”

孫嘉能感覺到龔佩寧話語裡淡淡的嘲諷之色,龔佩寧似乎不看好他年後就回省城的決定。

可明明龔佩寧和他一樣要走,卻能如此理直氣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