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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而且,”南妄默了默,又回想起他生前和徐斯量再遇後的那段戀愛經曆,垂頭喪氣道:“而且我們以前還經常吵架,每次一吵架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性格不合,我也不知道怎麼改……”

看著這麼可憐巴巴的南妄,徐斯量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可是我的性格不也是從你身上提出來的麼?就算不完全一樣也至少有點相似吧,你怎麼還會覺得和自己不合?”

而南妄顯然是沒料到他連這事也知道了,聽完後忽地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你把我的靈體種進靈壤的時候,我就算看不見情況,但好歹也能聽見你說的話。”徐斯量笑著調侃他:“你說,你現在小肚雞腸還自私自利,見不得我喜歡彆人,讓我必須得喜歡你。”

“哦對了,”徐斯量輕揚著眉梢,戲謔道:“不喜歡你你還要哭鼻子,小哭包。”

南妄:“……”

自己的黑曆史被直白地說了出來,南妄的臉頰頓時泛起薄紅。

然而紅了一會兒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又開始喪氣了,趴在岸邊把臉埋在臂彎裡,悶聲道:“是啊……我小肚雞腸還自私自利,就連讓你喜歡我也是耍了手段才成功的,一點也不討喜……”

他還沒說完,徐斯量就一臉莫名其妙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耍什麼手段了?”

“唔……”南妄勉強抬頭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後又心虛地把臉埋回去了,一副生怕麵對徐斯量的怒火的樣子。

見他又開始裝鴕鳥拒絕交流,一旁的徐斯量抬手掐了他一下,眉心輕蹙:“說話。”

南妄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不高興了才如實坦白道:“我當時把那顆紙星星也種進去了。”

“就是我過生日的時候逼你寫喜歡我的那個,我們還一起渡了靈力……”

聽他提起這顆星星,徐斯量可算是恍然大悟了,頓時明白了南妄這敏[gǎn]又脆弱的玻璃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估計南妄是覺得,自己會喜歡他隻是因為那顆星星的靈力效應,而不是出於本心。

想到這,徐斯量瞬間沉默了。

聽他沒動靜,南妄還以為他生氣了,於是把臉埋得更深了。

他完全不敢看徐斯量,隻能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沒有拿以前的事道德綁架你的意思,以前那些是我自願要做的,也沒問過你的意見。你現在要是覺得自己是被迫的,也可以不用管我……”

“而且我都死了兩年了,你還願意幫我複活,已經仁至義儘了。”

“我也沒想再要求你什麼,反正……”

然而還沒等他暗自神傷地自白完,一旁安靜聽著他自白的徐斯量就沒忍住笑出聲了。

原本略顯傷感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一聽見他笑,原本正默默傷心的南妄,耳朵忽然動了動,一臉不爽地抬起頭:“我這麼難過,你怎麼還笑啊?”

“對不起。”徐斯量趴在岸邊,笑得肩膀直顫,“我隻是有點好奇,你不是說你小肚雞腸還自私自利麼?怎麼這會兒突然大公無私起來了?”

南妄:“……”

人類的悲歡果然不相通。

被徐斯量這麼一打岔,南妄心底的難過頓時沒了。

他緊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盯了徐斯量一會兒,悶聲警告道:“我就大公無私這麼一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我就想知道,你這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徐斯量懶洋洋地撐著腦袋看向他,突然抬起手掐住他的臉,皮笑肉不笑道:“你前腳剛跟我結婚,後腳就嚷嚷著分手,你還好意思一天到晚說我是渣男,你要不要想想到底是誰比較渣?”

“我怎麼渣了?”南妄被扣了渣男的帽子之後頓時不爽了,把自己的臉扯回來揉了揉,委屈道:“我這不是在為你著想嗎?”

“行了你。”徐斯量撩起靈泉水就往他身上潑,“你真覺得那星星渡了靈力之後就有用了?傻不傻?”

聞言,南妄愣了一秒,抹掉臉上的水後莫名惱羞成怒起來:“不是你自己和我說的嗎?你說多少都會有點用。”

“我當時是以為你不想要那小家子氣的禮物,想勸你把我好不容易疊的星星留下來。”徐斯量好笑地搖了搖頭。

“你自己想想,我還在那些星星裡寫了希望你能健康長壽。結果呢?”

“結果你不還是死得比誰都早?”

南妄:“……”

好像很有道理。

沉默片刻,南妄心裡終於有點被說服的跡象,但麵上還是滿臉不爽地碰瓷:“那誰讓你騙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你送我的禮物我都留著。”

“可你現在應該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徐斯量笑著歎了口氣,往岸邊一靠,出神地回憶著那時候自己的想法,輕笑道:“大概是自卑吧。”

“你那時候樣樣都好,你同學天天說你追求者排八條街。”

“而我隻是一隻鬼,連個人都算不上,我總是會覺得低人一等。”

“而且那時候又是你的十八歲生日,我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頓了頓,徐斯量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的心思也挺敏[gǎn]的,莫名覺得有點好笑:“我以為你應該不稀罕那些小玩意,但是又不甘心禮物被扔,隻能騙騙你了。”

聽了他的解釋,南妄突然陷入無儘的沉默。

他不聲不響地靠到徐斯量身邊,忽地輕哼一聲,又開始鬨騰了:“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

“嘖。”徐斯量聽他無理取鬨,又撩了靈泉水去潑他:“碰瓷是吧?”

“你要是相信我一點,就不會這麼想了。”南妄抱著他不撒手,在他頸間蹭了蹭,悶聲道:“明明我可喜歡你了。”

“我哪兒知道你喜歡我。”徐斯量報複似的去揉他的頭發,故意揉得亂糟糟的,“誰讓你什麼也不說?你從小到大唯一沒變的就是彆扭。”

說起這茬,南妄可算是有理了。

他頓時理直氣壯了起來,嚷嚷道:“那明明是你說早戀不好,不讓我早戀,我這是聽你的話,怎麼就是彆扭了?”

徐斯量:“……”

“行行行。”徐斯量算是拿他沒轍了,“你聽話你有理。”

徐斯量一看他開始鬨騰起來了就知道再扯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所以懶得再跟他扯這些。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抬手把南妄推到一邊:“我靠邊睡一會兒,泡好了叫我。”

本來他們就是計劃泡三個小時回去觀察一下靈力恢複情況,再決定要不要繼續來。

現在徐斯量覺得三小時有點長,還不如睡個覺過去。

然而南妄的想法顯然和他有一點微妙的不同。

“睡什麼啊,陪我玩。”南妄從水裡探出頭,又膩膩歪歪地蹭了過來,厚著臉皮小聲道:“我們好久沒一起洗澡了。”

徐斯量:“……”

聞聲,徐斯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你想讓我陪你玩什麼?”

“嗯……”南妄神情飄忽地偷瞄了他一眼,察言觀色道:“你想玩什麼都行。”

徐斯量:“……”

“玩你個頭,我要眯一會兒。”徐斯量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抬手推開他的腦袋,沒好氣道:“哪兒來那麼多鬼主意。”

然而即便徐斯量這麼說,南妄卻依舊不太安分。

他假裝乖巧地“哦”了一聲,看了看徐斯量,突然遊遠了一點,沒再煩他。

而徐斯量觀察了他兩分鐘後,見他好像確實沒有鬨騰自己的意思,還真當他是安分下來了,直接閉上眼,半靠在岸邊打盹。

然而還沒過多久,他突然聽見南妄用氣音在他耳邊陰森森地說道:“徐斯量。”

“……”

“你有沒有聽說,靈泉裡其實是有水鬼的。”

“?”

“在靈泉睡覺的人,會被水鬼盯上。”南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會一直纏著你黏著你,讓你……”

話音未落,徐斯量就感覺自己的腰際似乎被什麼涼涼的東西纏上了。

冰涼的觸?感順勢附上他的侯脊,激得他清醒了不少。

徐斯量微微睜開眼,半閉不閉地看向從身後抱著他還不太安分的南妄,皮笑肉不笑地配合道:“噢,那遇到水鬼怎麼辦?”

“其實很簡單。”南妄滿臉嚴肅,而手卻不老實地遊移起來,嘴上一本正經道:“隻要給他獻祭一個長得很漂亮還會做糖醋排骨的人就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斯量:“……”

看他編得這麼賣力,徐斯量默了默,似笑非笑地問道——

“所以你說的這個水鬼……”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

“明鬼不說暗話,這玩意兒就是我自己,你就說你獻不獻祭吧。”

徐斯量:“……”

……

徐斯量最後還是被“獻祭”給這水鬼了。

明明靈泉能讓人的靈力瞬間恢複,但他泡了幾個小時反倒覺得渾身酸軟。

最後還是被南妄抱回去的。

不過靈泉這地方確實神,徐斯量泡了一次後靈力瞬間見長,沒兩天靈力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有了靈力的他,順理成章地坐上了鬼靈監管局局長的位置。

原本他想等南妄複活後讓他繼續當局長,然而南妄卻果斷拒絕了他,一頭鑽進了錢眼裡。

大概是他當鬼那段時間吃軟飯吃多了,他現在不賺點錢買排骨都渾身難受:“不,我不當局長,我要繼承家業,我要賺錢養家。”

徐斯量:“……?”

“你留給我的那筆遺產都夠花幾輩子的了。”徐斯量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對錢感興趣了。

“你不懂,你不懂沒有錢的滋味。”南妄生無可戀地看著他,突然回想起自己以前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小情緒——

他在得知徐斯量想複活他“前男友”之前,其實是想和徐斯量正兒八經好好談戀愛的。

雖然他隻是一隻鬼,但他也想像其他人一樣,給自己的男朋友買禮物、帶他出去玩、哄他開心。

然而每次計劃都因為缺錢而無法實施。

南妄當時認真思考了很久,他覺得自己作為一隻鬼,如果要賺錢,大概隻有搶銀行和偷電瓶兩種方式了。

隻不過他哪個都不想乾,他覺得徐斯量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和他吵架。

於是這事隻能不了了之。

但沒錢的痛苦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以至於現在快要複活了,他也不忘繼承家業。

徐斯量是不懂他這些心思,隻是見他想賺錢,索性就答應了。

畢竟他家的家業確實不能沒人管。

計劃定了下來,徐斯量等自己狀態恢複得差不多後,和南妄一起去了一家墓園。

聽南妄說,南乾臨終前告訴了他骨灰真正的所在地。

所以這次徐斯量就帶著南妄一起來拿他的骨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