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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朱姐隨便做了點飯,想送屋裡頭,起料宮大人不開門。

周山連跟朱姐說算了,彆打擾。

二人在客廳等候許久,外麵雨□□電轟轟直響,吵得人心神難安,周山連想到父親在世時說的幾句卦象,跟朱姐也是跟自己說:“星諾是福相,宮曜是大貴人,定當無事。”

此時金光衝頂,照的昏暗的屋內一片金色。

朱姐高興喊:“是不是生了?”

周山連不知,但聽裡麵有細微動靜,急忙湊到門口。

二人不知,天降異象,兩人麵色漸漸紅潤,皺紋都少了許多,此時都記掛著屋內。

門開了。

宮曜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說:“朱姐,麻煩你跑一趟,買一些湯湯水水的飲食來。”

“成,我去我去。”朱姐有些懊惱,她該做飯的。

“宮曜,我外甥怎麼樣了?”周山連問。

屋裡床上傳出池星諾細微的聲:“大舅舅,我還好,就是餓了些。”

周山連安心不少,朱姐聽見也安了心匆匆忙忙跑出門外,一看雨停了,雲都散開了,院子裡站著個黑大個——

“你怎麼進來的?”

範無常:“翻牆進的,實在抱歉,宮曜可在裡麵?”

“你找宮先生?宮先生在。”朱姐覺得這人長得不像好人但又像好人,她實在著急給小諾買吃的,可又怕這人是壞的。

範無常看出來對方猶豫忐忑,將腰牌遞給對方,我是底下的無常,你彆怕,我同宮曜算是同事,天降異象,我來看看為何。

“無常大人。”朱姐哆嗦了下,也不敢收腰牌,當即說:“那、那您進去吧,宮先生在裡麵,我先去買飯了。”

朱姐不再多聊,腳下生風,知道小諾愛吃趙記餐館,直奔過去,一路跑著,積水打濕褲腿鞋子也不在意,也忘了,尋常往日這樣跑,肯定要氣喘籲籲,跑一會走一會,如今一口氣跑過去,點了飯菜湯點。

“朱姐你今天不一樣了。”

“我趕著要,不要辣椒,湯用我自己帶的保溫壺。”朱姐沒心思閒聊,把保溫壺遞過去。

等她買完飯,匆匆忙忙離開,背後餐廳服務員還說:“真是奇怪,朱姐一下子年輕了。”、“是啊麵色紅潤的,比我看著還年輕。”、“雨停了,真是奇怪,說停就停。”

大家還是把興致放在天氣上。

“出太陽了。”

“都五點多了,這會雨停出太陽。”

“今天可是被這天氣嚇死了,停了就好停了就好。”

早上灶上熬得湯,準備了食材,後來雨勢太大,店員夥計被困在鋪子裡走不了,火也沒滅,偶爾零星有人冒大雨來買飯,也是奇怪,店員還好奇這麼大雨怎麼想著跑來吃。

客人就說奇奇怪怪的就突然想吃。

因為店鋪門一直沒關,灶台上也一直有食物有湯點。

朱姐買飯順利,不敢耽擱跑回家中,電還沒來,但屋裡點著蠟燭,客廳裡老大和那位無常坐著,宮先生沒在,她把食物送進去,小諾半坐起來要吃飯,目光一掃,小諾肚子鼓鼓的,從被子裡鑽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來,圓圓的眼睛,濕漉漉的,跟她目光對視上,歪了歪頭,嘰嘰叫了兩聲。

池星諾怕嚇著朱姐,說:“這是我的崽,小名叫金崽。”

“這是小小金崽呀。”朱姐話音都放輕了,目光慈愛。

她在周家乾活三十多年,周坎寧當年沒金盆洗手不乾時,時常有人求救上門,家裡發生奇怪的,什麼鬼啊精怪啊,朱姐從最初一驚一乍到現在早坦然,半個身子埋進黃土的年紀,怕什麼。

這是小諾生的。

“真可愛。”

池星諾笑了,懷裡的金崽跳出來了,喵喵嘰嘰的瞎叫,很是活潑,他體型小小的,就跟那一個月大小的小貓崽一樣,朱姐看的心軟軟,又不敢碰。

宮曜拎著金崽脖頸皮,到了朱姐懷中,說:“勞煩朱姐照看他一下。”

“好好,我會的,是不是得喝點奶?我有奶粉,冰箱裡還有牛奶。”朱姐不敢喂。

金崽聽到奶就蹬直了前爪爪,喵喵叫。

池星諾聽懂了,說:“牛奶可以,不要太涼了就好。”

宮曜給小諾穿衣服,說:“你先吃飯。”

好我知道了。”朱姐小心捧著金崽出去了。

周山連本來和範無常坐著尷尬,但不招呼無常那就沒禮貌,他父親說過,底下陰差以前也是鬼,鬼都小氣,不能慢待,因此周山連再想看看小諾,還是出來招呼人。

此時看到朱姐捧著金崽出來,周山連顧不得了,站起就上前,粗老爺們一個,此時掐著聲柔聲柔氣問:“金崽怎麼出來了?”

“小諾和宮先生說,給金崽喂點牛奶。”

範無常目光落在金崽身上,不知為何,心神聚斂,像是、像是看到了曾經地府輝煌時諸位大殿風光鬼力,莊嚴且帶著威嚇,儘管隻是隱約露出一星半點。

因為還是幼崽。

金崽膽子大,彆人看他,他也看彆人,見對方沒危險,就嘰嘰叫,又拿腦袋蹭朱姐和周山連,周山連心軟了一片,樂嗬嗬說:“金崽可真乖。”

“老大你看著,我去拿牛奶,溫一溫熱,小孩子彆喝太冷的。”朱姐把金崽交給周山連,還跟金崽說:“這是大舅爺爺。”

“對對,我是你大舅爺爺。”周山連捧著金崽,咧著嘴笑扭頭跟範無常說:“誒呀,我抱過孫女孫子,比他們還小呢,軟乎乎的,真好。”

範無常湊近了,金崽歪頭看,也給麵子嘰嘰叫。範無常嚴肅的臉,心中那股想法微微一動,也化成了笑,很淺很淺,但確實百年積壓的重擔,此刻釋放了。

“金崽。”範無常很鄭重的叫了聲,又說:“我是範無常。”

“喵喵~”金崽喵叫了。

屋裡池星諾大快朵頤吃著飯,還能抽空回外麵一句:“他喵喵叫是很開心的意思。”

嘰嘰叫就是尋常話。

池星諾太餓了,他感覺在虛無之地困了許久,因為太黑了,分辨不出時間流逝,像是一天也像是一年,反正很久很久,現在吃到人間熱騰騰食物,整個人才覺得活過來了。

“喝口湯。”宮曜將晾的差不多溫度的湯碗送到小諾唇邊。

池星諾就挨著碗壁喝了大口,說:“好舒服。”

“辛苦了。”宮曜眼底都是心疼。

小諾誕下的金崽,因他關係,也因小諾本身與陰界有緣,是天道意思,透出的生機,才有了金崽。

“大人,金崽好可愛,他那會怕我害怕,還給我打了預防針的。”池星諾知道大人擔憂他,照樣報喜不報憂。

可宮曜卻想起來了,更為心疼說:“混沌虛無之地,我曾經也待過,十分漫長,生出懼意。”

“大人也待過?”

“還未有天地之始,便有一道元氣,之後盤古持斧劈開虛空,清氣為天,濁氣為地,清濁想混融合的那便是人間,而最早的元氣隨之消散三界之中。”

“我以為我是犼,其實也不然,是那道散開的元氣,幻化孕育出犼,而後獸死,又成了氣。”宮曜說道。

生了又死,死了又生,不滅。

宮曜起初以為自己是陰魂,如今才明白,他為何不受三界約束。

所以金崽又是犼,又不像犼。在池星諾肚子中,池星諾出門散步時,遇到了貓狗,他看到漂亮的貓貓很喜歡,就多逗一逗玩,看到隔壁薩摩耶也覺得可愛——

金崽在肚子裡那會化形,審美是跟著他爸爸走的。

池星諾:……幸好他當時喜歡貓狗,要是金崽成了蛇啊、老鼠什麼的,他要嚇沒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小諾。”

池星諾:“嗯?”

“就跟最初的天道一樣,現在雖然不如那時,但金崽與底下有深厚的緣分。”宮曜說。

池星諾先是沒明白,而後大概懂了,“子承父業,以後當陰差?那也挺好的,我們都吃這行飯,之前寬主薄說缺人手,咱們崽崽去幫忙——金崽不會死啊呸呸呸。”

“不用。”宮曜道。

池星諾便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在哪上班不是上,能回家吃飯就好。”在底下打工,來回還省車費時間,比在各地國外念書見麵機會多。

宮曜說:“不是你想的做陰差,可能是管理——”

“管理階層也好,不過還是要學一學,他是個小新人,現在不用下去打童工吧?”池星諾舍不得金崽,他才生下來的,熬過了虛無、恐懼,誕下的崽。

宮曜說不用。

池星諾便徹底安心。宮曜見小諾開心不介意,便也不多說了,本來也是,隻是他看出來,距離金崽長大還早。

等兩日後,周山連才想起來回家,到了家中,媳婦兒l兒l女孫兒l一看,都差點沒認出來,爺爺爸爸丈夫怎麼變年輕了。

周山連當天晚上,那會金崽安頓好睡著了,小諾也平安無事,才注意到他和朱姐麵貌有些變化,宮曜說,金崽誕生,離的近的都受到了福澤。

這算是意外驚喜。

周山連也生過一瞬間後悔,後悔讓妻子孩子們都回家,那會宮曜說小諾要生,危險未知,他是做人有私心,也要顧念家裡人。

父親說,因果循環,順其自然。

他當時私心,害怕小諾生牽連妻兒l孩子,現如今有了益處,就彆生後悔了,不然整個人生都在無窮悔恨中度過,為何當初如何如何。

想明白便釋然,不再揪著這些。

周山連沒跟家裡人說這事,隻說可能因為小諾父子平安,他心情好麵相好唄。

之後湖市放晴,天朗氣清,藍天白雲的,周山連帶家裡人都來看望小諾,朱姐和老大媳婦都跟小諾說還是要坐月子,這是療養身體。

池星諾便又在湖市住了一個月。

金崽整日跟他的人類表姐表弟一起玩。六歲大的妞妞,抱著金崽,爺爺奶奶說這是舅舅生下的,是她的親弟弟一樣的弟弟,要愛護嗬護。

兩歲大坐嬰兒l車的表哥,張口吐字不清也是金金、金金喊。

早上太陽好,金崽就窩在嬰兒l車裡兩歲大的表哥懷裡曬太陽,六歲妞妞在旁哄金崽喝牛奶,端著小盆盆,金崽%e8%88%94著牛奶。

“妞妞,你盆盆放桌上,他自己喝,你端著不累啊。”池星諾看到這情況就跟妞說。

妞妞說不累不累,“舅舅,我愛喂金崽,金崽可可愛了。”

就說後來暑假結束,上小學的妞妞在學校裡分享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暑假時有個漂亮愛笑的舅舅,舅舅可厲害了,生了個小貓咪,親生的喲,叫金崽,金崽愛喝牛奶愛吃朱姐做的貓條,金崽愛曬太陽,咬人也不疼,他和我們玩呢……

老師看了,隻當童言無忌,回頭在網上分享出來。

網友:【我就說了人都能生哈基米的。】

【生不了的找找自己原因,是不是輸貓管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