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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樁‘好事’,早上就給那邊回話說可以沒問題,還翻箱倒櫃要了池星諾一張證件照和八字送到富豪王家。

是先斬後奏答應上了,中午才給池傑打電話讓到醫院接人。

王大嫂說:“你還是跟池傑商量下,萬一要是不同意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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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不同意!”王素萍很乾脆說,十八萬八加一輛車,還能從此擺脫這個拖油瓶,她怕這好事被人截胡,因此做的很是利落乾脆。

下午三點多,池傑借了一把輪椅,推著池星諾出院上車。醫院裡李大夫麵色凝重,沒辦法啊,攔不了。年輕實習護士有些急,問,“真就不管了?”

“人家監護人硬要出院,醫院有什麼辦法。”

“可那是一條人命,跟謀殺有什麼區彆。”

旁邊護士說:“我剛聽見了,這池星諾的後媽早早出院是給池星諾配了冥婚,要嫁給有錢人,所以——”

“這得報警!”實習護士忙說。

護士長看著年輕人熱血正義,說:“報警沒證據,那位後媽很難纏的,到時候說家裡沒錢,說醫院收費高,說接孩子回去親自照顧是慈母心,你能怎麼辦?”

那也不能這麼算了,太可惡了。實習護士心想,但她知道護士長話是對的,也是為她好,隻想著另尋辦法。

下午四點,池傑將車停好,王素萍殷勤的去拿輪椅,附近鄰居熟人看見了,驚訝問:“出院了?星諾好了嗎?”這才幾天。

“縣城裡醫院不好,我想著把小諾接回來,再聯係市裡醫院,我先照顧。”王素萍笑盈盈的回話。

熟人都愣了下,不可置信看著王素萍,這人跟換了個人似得。

“老池你慢點,小心彆嗑著碰著小諾了。”王素萍關心護著池星諾的頭,在外人麵前一副慈母樣。

外人看了都稱奇,後來池家一家上樓,留在原地的人紛紛討論起來了,一人說:“瞧見沒?王素萍跟換個了人似得。”、“她咋對池星諾那麼好了?”、“是不是知道她兒子是池星諾救得,良心發現了。”

有人說:“哪有那麼好心,我前兩天還聽她說,是池星諾攛掇池安龍下河,是池星諾害了池安龍。”

“你聽錯了吧?要不咋解釋,王素萍突然對池星諾這麼好。”

肯定沒聽錯,王素萍親口說的,可這會王素萍一反往常態度,不對勁不對勁。樓上鄰居心想,肯定有什麼事。

王素萍在這兒住了幾十年,周圍鄰居什麼慣性哪能不知道,她兒子下河貪玩讓池星諾救了,她嫌這口風傳出去,池星諾成了大好人,她兒子調皮搗蛋害了池星諾,那不行,當即是黑的說白的。

反正誰都有錯,不可能是池安龍。

這會要用池星諾換錢了,還要講顏麵——在車上時,池傑也提出來了,說配冥婚傳出去多少不好聽,尤其他當老師的……

話音未儘,一個被窩的王素萍就知道怎麼做。

是啊,不能真這麼講,鄰居街坊背地裡說閒話倒無所謂,就怕事情先傳出去,到時候報警或是怎麼著,讓池星諾沒死,冥婚不了,那就不好了。

車上夫妻倆一對視,當即編出一套說辭來。

等抬著池星諾輪椅到了家,門一關,王素萍笑嗬嗬的慈母臉就變了,說:“可沉死我了,真是麻煩晦氣。”

池傑咳了咳,提醒。王素萍說:“也沒外人。一會我大嫂過來,送小龍回來。”

“那我先把他放回去。”池傑推著輪椅到了陽台。

陽台隔出來的房間又小又窄,池傑放進去時,還碰到了池星諾的頭,池星諾就飄在半空,怒目呲牙,但白天他不行,隻能先磨牙放狠話。

晚上等著瞧!!!

沒一會王大嫂送池安龍回來,進了門寒暄了下,池傑帶著兒子出門玩,王大嫂往陽台去,掀開簾子看了下,有些害怕,王素萍之前還怕鬼,現在滿腦子都是十八萬八。

池星諾生前在她手下討生活,死了她怕什麼?再說這會還沒死呢。王素萍熱火朝天,膽子正壯呢。

“還活著呢?”王大嫂小聲問。

王素萍:“醫生說了,兩三天不醒就危險,現在不在醫院觀察,應該是快了。”

“咱可不能故意殺人。”王大嫂提醒。

王素萍點頭,“利害關係我知道,肯定不會亂來。醫生說的,這幾天不醒,十有八-九活不了,這都第五天了,還沒醒。”

“那就好。”王大嫂先應了聲,又犯難,“你哥早上跟那邊說好了,下午人家就打電話問情況,我不敢說人還活著——”

“對對嫂子,你要替我瞞著。”

“我知道,人家情況你也知道,雖說是冥婚,可多少人都願意,白得的錢是不是?可人家看完池星諾照片和八字,找了大師合了,說可以,兩人八字很合,選吉日就要定下來,可你這邊沒屍體——”王大嫂泛起了愁。

王素萍忙說:“反正池星諾早晚的事,他現在起不來,跟死人沒什麼差彆,要是辦儀式,也行吧,混過去?”

“嫂子你可要幫我想辦法。”

第7章 冥婚7

池星諾盼星星盼月亮等天黑。

天黑之後就……桀桀桀桀。池星諾發出‘反派門’的笑聲。

王素萍要請嫂子吃飯,王大嫂拒絕了,說:“一家人見什麼外,這事辦妥了,什麼時候你請,我和你哥必去,現在這兒樓上樓下都知道池星諾今天回來了,做樣子也要做幾天。”

“下次吧。”

王大嫂往出走,站在門外樓梯口抬高了聲幾分:“知道你心疼小諾,我自己走,下次再來看小諾,你先照顧小諾吧。”

“知道了嫂子。”王素萍也借著話演。

背後池星諾冷冷笑,明明是個生魂,現在一團黑霧聚攏,他自己渾然不知。王素萍目送嫂子下樓,背後先是一陣陣的發寒,冷颼颼的風往她脖子衣領裡鑽。

“剛九月沒幾天,怎麼氣溫下的這麼厲害。”王素萍縮了縮脖子嘀咕。

池星諾雙手環%e8%83%b8飄著,營養不良瘦弱卻漂亮的臉蛋上,散發著狡黠的光,這是在以前做人時,寄人籬下,從來沒有過的。

窗外最後一絲橘色光消失,夜色襲來。

傍晚八點多,屋裡點著燈,左鄰右舍家裡不時飄出飯香,或者大人罵小孩寫作業的聲。王家裡,餐廳飯桌上剛結束完下午飯,池傑從外麵打包帶回來的速食,因為池安龍鬨著要吃快餐漢堡薯條,池傑給買了。

池安龍對爸爸一向很親近,覺得爸爸對他都好,也因為之前有池星諾在,池安龍會故意當著池星諾麵前跟爸爸撒嬌,讓爸爸帶他玩,給他買玩具。

小孩子的占有欲,這是他的爸爸。

“吃完了洗澡。”王素萍收拾桌子。

池傑想出去透透風抽根煙,主動說:“我來收拾,你帶小龍洗澡。”

“媽,我一個人可以洗,我都多大了。”池安龍不要爸媽幫他。

王素萍笑說:“你多大了也是我兒子,還知道害臊了,行吧,你去洗,臟衣服放外頭,我洗衣服,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褲腿都是泥,這個得搓才乾淨。”

池傑拎著垃圾下樓。

“知道了——”池安龍聲拉得長長的,偷摸帶著ipad進了衛生間。

王素萍其實看見了,但睜隻眼閉隻眼,在外頭時不時提醒一句早早洗,彆光脫了衣服玩平板,小心感冒,還有平板電腦濺到水我可不修,這東西貴著呢。

“知道了媽。”池安龍嫌媽媽嘮叨,將ipad放在架子上,開了花灑,水流嘩啦啦的響。

屋裡一時很安靜,除了水流聲還有隱約的ipad視頻聲。

池星諾小時候和爺爺住在村裡是沒電視機看的,爺爺有台廣播機,做紙紮時喜歡聽戲曲,看彩色電視機還是來了王家後,電視台每天晚上八點放電影。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後媽愛看喜劇愛情電影,但有段時間天天放僵屍片還有恐怖片。

池星諾那會說大不大,爺爺是做陰門的,但一向不讓他碰這些,家裡房間堆著紙紮,對他來說就是紙人,沒什麼附帶的‘恐怖神秘色彩’,可電影裡不一樣。

音效、橋段,一驚一乍,還有鬼,氛圍烘托,是越想越害怕。

池安龍曾經好奇偷偷看過這些電影,嚇得尿了好幾天的床。

日常恐怖指數:洗澡淋浴時花灑出的是血水、洗臉時閉上眼鏡子裡有鬼盯著你、上廁所馬桶裡伸出個鬼手、夜裡關燈入睡鬼在床尾或是床底……

池星諾:不客氣,都給安排上,順帶的事!

浴室裡,池星諾趁著池安龍洗頭打上泡沫時,將動畫片換成了鬼片不說,還將聲音開最大。

外頭洗衣服的王素萍都聽見了,還提醒:“小龍媽媽給你說的你聽到了沒?”

‘啪’——

浴室燈滅了,黑漆漆一團。

水流嘩啦啦作響,池安龍聽著嗚嗚嗚的鬼聲,嚇得“啊啊啊啊啊——”

“媽!媽!媽!”撕心裂肺。

“救命救命有鬼啊。”

水流衝著洗發水的泡沫進了眼睛,池安龍嚇得喊疼喊媽,在浴室裡跌跌撞撞,外頭王素萍先是嚇到了,反應過來就拍門,“小龍,彆害怕,咋了?”

“沒鬼,沒鬼,你把門給媽媽打開。”

地上是泡沫水,又黑,池安龍眯著眼,眼睛疼,腳下一打滑腦袋就往水龍頭上磕去,然後背後冷颼颼的有誰把他推了下,嚇得池安龍更吱哇大聲尖叫。

門外王素萍急的破門而入,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媽媽在,是媽媽。”

池安龍揮著胳膊,喊:“是鬼是鬼。”

“是媽媽,彆怕,沒有鬼的,沒有鬼。”王素萍心疼抱著兒子,給兒子擦臉上泡沫,一遍遍安撫。

十分鐘後,池安龍裹著浴巾,頭發還是黏糊糊的,洗發水都沒衝乾淨,但他說什麼都不去浴室了,說有鬼推他,任憑王素萍怎麼哄都說有鬼。

池傑被老婆電話叫進門,聽聲音不對,急忙進來,王素萍正氣在頭上,劈頭蓋臉衝著池傑一頓罵:“兒子剛才出事,你死哪裡去了。”

“我在底下——”池傑聲音告饒,說了半句,緊跟著急切說:“小龍沒出什麼事吧?到底怎麼了?我看看。”

池安龍不住說有鬼有鬼,王素萍心煩意亂覺得晦氣,嗓門也高了幾分,說哪裡來的鬼,“你不好好洗澡,拿著平板進去,看到恐怖片了,自己嚇唬自己。”

“沒有,真的有鬼。”池安龍大聲氣洶洶反駁。

“你還說!”王素萍板著臉說回去。

池傑詫異看了眼老婆,竟然舍得凶小龍了,嘴上說:“消消氣。”又跟兒子說:“你彆怕,爸爸在這兒,男的陽氣足,就是有鬼,明天爸爸給你買個柚子葉去去晦氣,你爺爺在的時候做這一行,我也知道些。”

“真的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