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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 霧十 4240 字 6個月前

他護短的本性就有點坐不住了。他們家江江怎麼就不靠譜了?他超厲害的好嗎?“你們知道江江被先帝譽為軍師嗎?”

鑒於寒江雪馬上就要把遺詔還給皇帝了,這事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寒武侯和王山君同時睜大了眼睛:“什麼?這不可能!!!”

寒起差點脫口而出,先帝是瞎了嗎?

軍師同學此時正在麵對來自祖母和母親的雙重壓力,努力解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真的,這是我和嘲風一起推敲了半天,最有可能的可能性了。”

他們仨人如今正圍著聞希聲,想要從他身上看出聞念的影子。

聞希聲在被喂養了這麼久之後,總算肉乎了起來,小臉像滿月,胳膊似藕節,一笑起來仿佛整個家都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如今已經能勉勉強強自己扶著東西站起來了,今天寒老夫人動身這麼晚,就是聞希聲自己玩的不亦樂乎,不願意被人抱,非要自己走,但是又走不了,和奶嬤嬤僵持了好半天。

在屏退了眾人後,寒夫人怎麼都不敢相信道:“這怎麼可能是念念呢?”他們又不是生活在神話故事裡。

寒老夫人卻陷入了沉思。

當年,聞念就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很清楚地記得與聞念小時候有關的一切,一如她記得寒江雪小時候的所有。而事實上,寒老夫人早就有所發現,聞希聲和聞念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從外貌到性格,再到很多不經意間的小習慣。

之前瘦的時候還不是那麼明顯,如今胖起來了,那真的就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寒老夫人私下詫異了許久,又不敢聲張,連兒子和兒媳都沒有告訴,生怕他們覺得是自己相思成疾,生了疑心病。

如今寒江雪給出答案,寒老夫人立刻就信了,一切總算解釋通了:“肯定沒錯,這就是念念,沒有了記憶的念念。”

這孩子既是聞念,也可以說是完全的白紙一張。誰也不確定聞念還能不能恢複記憶,但說真的,他能在那種情況下完好地活下來,已經是謝天謝地,公主保佑了。寒老夫人當下就要再去給楚國長公主上炷香。

寒江雪也是這才跟著想起來,四一寺裡那盞長生燈,大概就是寒老夫人給楚國長公主立的。因長公主的身份過於敏[gǎn],這才隱去了姓名。

寒夫人還是無法完全相信。以防萬一,她沒有撤回派出去尋找聞念的人,隻是又多派了些,重新返回西北的小村,她要挖墓,看看那裡麵到底葬著誰:“若是我們誤會了,就順勢把希聲的生母請回京中安葬吧,若墓裡其實什麼都沒有……”

那這聞希聲是聞念的概率就陡然增大了。

雖然寒夫人還是有所懷疑,但寒江雪和寒老夫人卻已經認定了希聲就是念念。寒江雪抱起了自己兒時的小夥伴,這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尤其是第二天寒江雪的另外兩個小夥伴相攜上門來找他的時候。

聞希聲就在寒江雪旁邊的小榻上,倔強地站立,非要展示給每一個人,看,他會站了,他超棒的!

向小園和聞嘉澤都不知道寒江雪多了個孩子,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新鮮地逗了幾句,直至聞嘉澤把孩子逗哭了,這事才結束。

他倆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和寒江雪聚聚,看看他外出一趟是否都好。

順便的,三人聊了聊彼此的近況,聞嘉澤還是那個筆墨不通的紈絝,後天就要隨祖父出門去安葬著他生父的聖山,他很害怕自己父親的龍骨也不在裡麵;向小園的殿試則因為最近發生的事被延後了,他這個新晉會元愁得不行,覺得自己的仕途之路還沒開始就如此不順,是不是老天在提醒他,他不適合當官。

寒江雪在不假他手的哄好了聞念之後,這才過來挨個安慰自己的小夥伴。

他先是和聞嘉澤道:“我覺得你父親沒事,不要太擔心,哪怕真的不在了,他們也很快就會被肅王殿下接回家的。”寒江雪不敢說得太肯定,但是在那個薄紙片上,並沒有出現前河王世子的龍蛋,他的龍骨應該是安全的。

然後又對向小園道:“萬事開頭難,老天爺這是在幫你,等過了這個難關,後麵就是一片坦途。我正好要入宮麵聖,可以幫你問問陛下,殿試什麼時候開始。”

雖然能上殿試的學子都有朝廷管吃管住,但畢竟京中是高消費,也不是人人都能在這裡耗得起。

聞嘲風今天上朝的時候,幫寒江雪遞了想入宮請安的折子。並很快就得到了批準。

當天下午,寒江雪就帶著先帝的遺詔入了宮,把該說的都和皇帝聞雲幛說了個清清楚楚,從他和先帝的筆友之情,再到先帝駕崩前的這個遺詔烏龍。寒江雪生怕聞雲幛不理解他的意思,說的十分直白:“先帝隻是想對我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沒有其他意思,您明白吧?”

要是聞雲幛敢說不明白,寒江雪就敢直說,我是不會幫你選下任皇帝的。我隻是個普通鹹魚啊,我有什麼權利選皇帝?

沒想到聞雲幛比寒江雪還要鹹:“不,先帝的意思就是請你幫忙。”對此,他十分堅持。

雖然聞雲幛對寒江雪當年的稚齡表示震驚,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說真的,他這麼容易輕信,也怪不得先帝不放心,要留下一步步的指示。

“就,呃,要不先確定一下遺詔的真假?”反倒是寒江雪在提醒,“臣也不能確定這是真是假,在恢複記憶後就第一時間拿了過來,不如請大皇子或者向閣老來一起參詳一下?”寒江雪當然知道聖旨是真的,但他還是建議聞雲幛慎重一點。

聞雲幛卻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不,朕自己就能夠分辨,這一定是先帝的玉璽,先帝在遺詔上的玉璽印有些特彆。”

這是大啟曆朝皇帝的慣例,就怕有人矯詔。至於怎麼特彆,聞雲幛倒是沒有說,這是隻有當今的皇帝和下任皇帝該知道的秘密。聞雲幛再傻,也是不會隨便對外人道的。

“不是誰,拿出個什麼遺詔,朕就會信的,好嗎?”聞雲幛安一點都不怕有人冒認軍師,“先帝的遺詔說得很明白,就是希望你能幫忙選出合適的繼任人選,這不是一般人能夠猜到的。然後,我們趕緊開始吧,同時在紙條上寫好名字,再交換討論。朕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不!”寒江雪趕在聞雲幛開口之前就拒絕了,“您也知道臣與無夷王之間的事,古人有句話說的好,君子要避嫌。”管他是哪個古人到底有沒有說這句話,反正今天是肯定說了。

“但古人還有句話叫舉賢不避親。”聞雲幛就差抓著寒江雪的手大喊,你不能走!

這是來自兩個鹹魚之間的鬥爭,誰都不是很想工作。

“如果您讓臣選,臣隻會說一個名字。”寒江雪索性就開始擺爛。

聞雲幛在鹹魚擺爛這件事上,還就沒有輸給過誰:“你又焉知你說的那個名字,不是朕心中的人選呢?”

他聞雲幛,今天就是和寒江雪在這裡打一架,打到死,也要把下任皇帝選出來。

誰也彆想阻止他退休!

他連退休之後去哪裡養老都想好了!

第119章 開始釣魚的第一百一十九天:

兩條鹹魚擺爛擺得不相上下,隻能轉而打起了雞湯苦情牌。

皇帝聞雲幛首先出招:“寒愛卿啊,雖然你我君臣隻相處了短短幾年,可朕一直待你可不薄啊。”我對你這麼好,你不能在需要工作的時候拋下我!

寒江雪也是不甘示弱,回答得振振有詞:“臣滿門忠烈,對陛下亦是披肝瀝膽,死而後已!”我對你也很好啊,一顆真心,隨時拿去,就是彆想讓我工作,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聞雲幛呸了好大一聲,真心值幾個錢,渣男!

寒江雪躺平任罵,他早就在他阿娘的獅媽教育下,練就了一身“錚錚鐵骨”。$思$兔$在$線$閱$讀$

聞雲幛還在負隅頑抗,不肯認命:“你躲得過一時,躲得過一世嗎?等嘲風繼位了,你就是皇後,同樣有協理天下的責任!”

寒江雪:“後宮不得乾政,這是祖訓。”

等寒江雪說完,他和聞雲幛才反應過來,他們竟然真的說出來了:“啊。”

說出來就說出來吧,聞雲幛也索性不搞什麼煙霧彈了,下擺一撩,就坐在了寒江雪對麵,以嘮家常的形式,強行展開了工作:“對,朕就是屬意嘲風,你也看到了,在先帝預設的條件裡,嘲風是最先達到要求的。當然,朕的舟兒也不錯,不過比起嘲風,他還是嫩了點。”

聞雲幛還是很以自己的大兒子為傲的,一家的傻子,就生出這麼一個聰明人,那可不是全家的驕傲嘛。

隻不過,在聰明人之上還有更聰明的,聞雲幛再覺得自己兒子厲害,也得承認一個客觀事實——他弟確實是要更厲害一點。

“朕也和舟兒私下談過,說他對皇位完全沒有想法,那肯定是騙人的。”

誰不想當皇帝呢?除了鹹魚聞雲幛以外,但凡有點野心和誌氣的,就不可能不對這唾手可得的巔峰皇權有想法。

寒江雪舉手,他就不想當皇帝啊。

聞雲幛按下了寒江雪的手:“所以說,咱們倆是真的很沒有誌氣。”

寒江雪對此無法反駁。

說回大皇子聞義舟,他雖然想當皇帝,卻同時也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就不說他和二皇子的雙生子身份會引起朝廷內外多大的抗議,單說他和邪教之間不清不楚的黑曆史,就不太可能壓得住悠悠眾口。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經過時間的沉澱而被壓下去的東西,隻是這個時間會被拉得很長,長到在有其他比他更有能力的人也對皇位有想法的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等到坐穩皇位的那一天。

與其讓自己的父皇難做,惹得未來的皇帝忌憚,還不如早早退出,表明自己和二皇子隻想當輔佐明君的賢王立場。

能爭得過自然要爭,爭不過就早早讓給更適合的人唄。

這對誰都好。

聞雲幛對寒江雪說的也很直白:“你和嘲風不會有後代,下任繼承人還不是得從舟兒、濟兒他們這些小輩裡挑?”聞義舟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啊。

寒江雪也是實話實說:“我肯定會偏心念念的。”不管聞念能不能恢複記憶,培養他長大後,寒江雪都相信聞念會成為一個極其優秀的人,與其找彆人當繼承人,還不如推自己的發小上位呢。這大概也會是他爹娘想要看到的。

寒江雪順便就把“聞希聲有可能是聞念”的事和皇帝說了一下,為的是求得皇室內部秘而不宣的與鳳凰有關的資料。

寒江雪知道聞雲幛一定有,畢竟他的三女兒也是鳳凰。

聞雲幛也肯定了寒江雪和聞嘲風的推測,並讓人找出了大量的古籍,遞給了寒江雪,這些東西聞雲幛早已經在三公主出生後,和皇後一起研究的透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