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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 霧十 4233 字 6個月前

要是每開一次都要搞一次大場麵,還怎麼保密?”

住在武曲山附近的百姓又不是瞎子。

寒江雪想了想,也對哦,動靜太大就沒有意義了。他在被說服後,就看到了翻雪衛封山。表情有過一刹的呆滯,這,這,難道不算大場麵嗎?

當然是不算的,王爺來上香禮佛,封個山,是多正常的一件事情啊。

寒江雪:……過於社會主義的我,常常覺得和你們封建階級格格不入。

他們一行人,抬著三具棺槨,就這樣走上了武曲山的寺廟,由寺廟暗道,又進入了一處與是鞍山行宮的聖泉裡十分相似的溶洞口。

煙霧氤氳,空氣清新,甚至隱隱有了一種仙家洞府的感覺。

寒江雪都忍不住要屏息凝神,從溶洞口進去之後,便是一片昏惑黑暗的羊腸小道,七拐八拐的繼續深入,寒江雪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好像一直在往下走。

這一路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被蒙著眼在走的,哪怕是對龍族最忠心的手下,想要進入聖山,也是必須蒙眼不能看到路線的。負責引路的是一個世代駐守聖山的老者,提著燈,斷了舌,被稱為緘默者,這輩子都不會說出聞氏的秘密,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

江王也隻來過武曲山內部一次,還是送他叔祖父安葬的那一次,聞嘲風更是一次沒有,他父王病逝時,他還是個隻會在繈褓裡啼哭的孩子。

龍孫和寒江雪都沒有被蒙上眼,但隨著九曲十八彎的深入,他們還是都漸漸迷失了方向,根本記不住路線。也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一開始的路還好走些,後麵的路麵就變得愈加泥濘,負責抬棺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摔壞了其中的哪位王妃。

聞嘲風剛想牽起寒江雪的手,江王就把自己的小孫子塞到了寒江雪的懷裡,義正詞嚴的表示:“他有點害怕。”

軟軟一團的龍孫一臉懵逼,他不害怕呀,不如說他超興奮的,覺得自己是在探險。但是祖父說他害怕,好吧,在想明白之後,他就猛地抱住了寒江雪的脖子,非常沒有感情也沒有技巧的棒讀道:“嗯,江雪哥哥,我好害怕啊。”

聞嘲風:“……”你有本事和我說聞家人不騙聞家人!

寒江雪:“……”多和你祖父學學演技吧。

第111章 開始釣魚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終於,所有人到了聖山的最後一道大門前。

古樸的青銅大門,高聳入洞頂,想要看到頭,寒江雪甚至需要仰起脖頸。大門重於千鈞,哪怕來一小隊的人,也是沒有辦法依靠單純暴力的手段,把這兩扇釘子大門直接推開的。門把手做成了龍頭的模樣,各銜著一個金色的門環,看上去同樣十分沉重。

還未進入裡麵,就隱隱能夠嗅到一些奇異的香味,就像是下雪後那種甘甜的土調香氣,很難形容,但十分持久。

聞嘲風給寒江雪簡單解釋了一下:“龍族霧化開始後,便會有這樣的異香,大概是因為在聖山裡麵,比在聖泉時聞到的要濃烈很多。”

寒江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之前在聖泉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聞到。他,就是這麼沒用。_(:з)∠)_

以及,真不愧是幻想種啊,去世後竟然還會有異香。

不過想一想,在古人的幻想裡,龍的口水都能做成龍涎香*,又好像沒什麼不可能的。

一家子小仙女、小仙男。

負責引路的緘默老者沒有舌頭無法說話,走到這裡之後,便隻是晃了晃手中的提燈作為提示,詢問他們是否現在就要打開聖山的大門。畢竟這是他此生唯一的工作。

聞嘲風點頭,鄭重其事的上前,遞交了這次被特許打開聖山的信物。

守墓的緘默者有一套獨特的規則係統,信物十分重要,哪怕皇帝聞雲幛親自來了,沒有信物,他也不會開門。當然,如果隻有信物,沒有聞氏的龍族,他也不會開門。

在核對過信物無誤之後,穿著灰袍的緘默老者,便一掌揮滅了他手上唯一一盞宮燈的亮光。頃刻間,整個洞內變成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哪怕是眼睛特彆好的龍族,在這種驟然黑下來的環境裡,也是無法看到緘默者在黑暗中的操作的。

他們隻能憑感覺判斷,好像聽到了一些很有規律的敲擊聲。據說每一次開門的聲音都不一樣,上一次用過之後就會廢除,一旦再被用,便會觸發聖山中的機關。

寒江雪在一片黑暗中,緊緊地抱著小龍孫,在心裡突發奇想——緘默者到底是用什麼來敲擊的呢?這明顯不是手碰撞哪裡能夠發出來的聲音,太過清脆了,沒有那種沉悶感。更像是金屬互相碰撞後發出的聲音。

可緘默者在帶著他們進來時,寒江雪是特意觀察過的,他手上除了一盞燈以外,什麼都沒有。門環又實在是太高,想要這麼快速輕鬆地敲擊,也不太現實……

寒江雪又回憶了一下門口的情況,這裡隻有非常有年代感的大門,然後便再無一物,兩邊的洞麵都非常整潔,連塊碎石都沒有。

不等寒江雪想通,敲擊聲就已經停了下來,隨之便是更大的、齒輪互相轉動的聲音。大門一點點地緩緩打開,光亮也隨之而來。先是一條刺眼的縫隙,再是越來越大的光麵,直至寒江雪被晃得再睜不開眼睛,他也沒能看清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隻有眼皮前被強烈光線照射出來的橘紅色,以及星星點點說不上來的光斑。

這一刻,敲擊聲再起,還是不知道老者用什麼敲打的,他們之前進來時就被訓練過,這種敲擊聲第二次起來時,就要向前走,不管能不能看見。

就像是踩著鼓點般,一行人謹慎地向前探索了數步,然後便是又一次大門關閉的聲音。

當寒江雪終於能夠看清東西時,他們已經步入了聖山的腹地。大門在他們身後緊閉,想要離開,還得守在大門口的緘默老者再次為他們開門。

聖山之中彆有洞天,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具龐大到不可思議的龍骨,隨隨便便的一截,都比一個人還要大上許多。這龍骨瑩白而又精致,隻能看到應該是脊椎的部位,撐起了整個山洞,並一直在向前延伸,留下了一片開闊之地。

說不好這龍骨到底是真正的骨頭,還隻是雕刻得過於真實的山洞藝術。

一如這裡不需要燈就能很明亮的氛圍,誰也搞不清楚光線到底來自哪個地方。

奇妙的異香與氤氳的霧氣在洞中相輔相成,如果說外麵已經是好似仙家洞府一般,那麼此時此刻的這裡便是真正的仙人居所。

在這個一眼也望不到頭的甬道裡,有很多彎彎曲曲的地上河,說不好到底是人工開鑿的,還是積年累歲形成的。隻能看到這些河流兩旁被分成了一塊又一塊的區域,星羅棋布,縱橫交錯,每一個區域裡都有一個莊重而又高大的壁龕,壁龕下是一張精致華美的拔步床。

而每一個宛如一間房子似的拔步床,都有紗賬帷幔遮掩。

是的,這裡沒有棺槨,隻有花梨木的拔步大床,就仿佛聞氏的每一位先祖都隻是在此安眠。

氤氳而起的白霧,便是從先祖的拔步床上騰空而起,再在上空運轉一圈後,彙入他們腳下兩邊靜謐的河流。寒江雪看到熟悉的泉水,才確實這裡就是聖山內部,因為這河水與他見過的是鞍山聖泉彆無二樣。

緘默老者就站在門前,不再前進,剩下的就看聞嘲風等人了。

他們的隊伍一路向前,屬下都規規矩矩地遮著眼,什麼也看不到,更不敢出聲打擾。寒江雪隻能依稀從帷幔裡,看到一些影子,好像真的有人在裡麵躺著。

也不知道就這樣走了多久,終於才走到了安王的壁龕前。

寒江雪看到了床前石碑的介紹,上麵詳細的寫了安王的生卒年月,他的身份,以及他為聞氏、為天下做過的貢獻。

江王屏息凝神,都有些不敢上前了,他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撩開叔祖父的帷幔。他是既怕看到裡麵有什麼,又怕看到裡麵什麼都沒有。他叔祖父去世的時間並不長,他相信以他叔祖父的力量,不可能這麼早就霧化,完全消散,也就是說,很可能他還維持著生前的音容笑貌……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已經被盜走了。°思°兔°網°

小龍孫終於感到有點害怕了,哪怕這裡再整潔,再明亮,再有讓龍覺得舒心的味道,他也還是慌了。

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但他還是很乖,沒有去打擾祖父,隻是握緊了寒江雪的手。

寒江雪拍了拍他的背,儘量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安撫著小朋友的情緒。聞嘲風也不著急去旁邊的旁邊看望自己的父王,隻等著看江王叔祖父安王的結果。

安王的龍蛋也在寒江雪破譯的薄紙片上,如果寒江雪的推理沒有錯,那安王的帷幔後麵其實是什麼都沒有的。

江王也不是個猶豫軟弱的人,近鄉情怯的情緒隻在一瞬,然後他便把心一橫,走過兩旁河流的小道,上前撩開了淡黃色的簾幔。

裡麵是有屍骨的。

一具累累的白骨。

江王的手卻差點直接掰斷了拔步床雕花的邊緣,因為這絕不可能是他叔祖父的骨頭!他真的被換了!他被安葬在這裡,好好的一個叔祖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白骨,堂而皇之地躺在屬於他叔祖父的床上!

縱江王有再多的算計,再多的想法,這一刻也再忍耐不住……

還是聞嘲風眼見著情況不對,上前控製住了江王。江王的眼尾泛紅,臉部已經隱隱有了化龍的跡象,明顯是被激得差點當場變身。這洞內再大,也承受不住他變成一條成年之龍。

“你冷靜一點。”聞嘲風喊道。

香味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江王打開簾子之後,變得更大、更濃鬱了,甚至到了有那麼一點點醉人的程度。

已經不用再問江王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龍骨確實是被掉包了。雖然很奇怪,隻看骨頭,江王就能認出這不是他的叔祖父。

“我叔祖父的小臂上曾被砍過很深的一刀,直接見骨的那種。”

江王當年就在現場,很深刻地記得安王胳膊小臂骨頭上的刀痕,那是血肉重縫後,也沒有辦法治愈的。可這具白骨上卻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的叔祖父呢?!

寒江雪已經顧不上這些,牽著龍孫拔腿跑去了安王的隔壁,那裡躺著的本該是皇帝聞雲幛的親爹宸王。寒江雪輕聲道了一句“得罪了”,然後一手捂住孩子的眼睛,一手撩開了簾子,裡麵同樣是一具白骨,不能說這就不是宸王殿下了,可他同樣沒有去世多少年,本不該這麼快就隻剩下骨頭。

然後,再隔壁便是前任無夷王了。

寒江雪還是一樣的程序,先道“得罪了”,再捂孩子眼睛,最後掀開簾子。簾後同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