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1 / 1)

獨釣 霧十 4274 字 6個月前

記得。

寒夫人立馬上前,還是哄兒子:“怎麼還疼啊?是不是你爹沒照顧好你?大夫怎麼說的?不疼啊,阿娘給你呼呼。”

母獅子吼老公是日常。

疼孩子也是日常。

寒武侯對此頗為不齒,哼,多少年了,來來回回就這套,就你寒江雪會哭是吧?他……他也想哭啊,但是不能。因為他比他兒子要臉。

寒夫人摟著兒子,心肝寶貝兒地叫了半天。

本來都要蒙混過關了,寒夫人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寒江雪:“不對吧,這個時間,你不該在國子監上課嗎?還沒到你們休沐吧?”

寒江雪:“……”艸!

親媽分分鐘變臉,親情質變。

手裡不知道從哪裡變成了一根長戒尺,那真的是說抽就抽啊,幸好寒江雪的本能幫他躲過一劫。他一邊抱頭亂竄,一邊替自己狡辯:“是阿爹說今天可以請假的。”

寒武侯立刻跳腳:“我沒有!我不是!你胡說!娘子,他汙蔑我!”

“那你就不問問你兒子今天為什麼在家?”寒夫人也是個邏輯鬼才,思路非常清晰,反手就朝著丈夫抽了過來,“還興衝衝地帶他跑出京城?”

寒武侯:“???”怎麼又變成我了?現在不該是咱倆一起合夥兒罵兒子嗎?

寒江雪趁機想跑,求救祖母。

寒夫人眼觀六路,蛇打七寸,不和寒江雪多嗶嗶,隻和寒老夫人攻心:“娘,咱們回來之前可是說好的。”

寒老夫人長歎一聲,給了寒江雪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就:“哎喲,哎喲,希聲是不是困啦?走走走,小乖乖,咱們去睡午覺哦。”

寒江雪:“……”天崩地裂。

這就拋棄我了?說好的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呢?您就,您就,沒打算再為我努努力?

寒老夫人很顯然是努力不起來了,但寒夫人可以啊,聲音吼得震天響:“你逃課逃得挺開心啊,還找人代寫作業是吧?”

彆問,問就是國子監的夫子告狀,寒武侯這個坑兒子的特意轉交了評語。

等聞嘲風正式回京,晚上帶著禮物登了寒家的大門時,他收獲的就是一個院子裡紮馬步紮得腿都在抖的愛人,和……不僅紮了馬步、還頂了水缸的未來老丈人。

他未來的丈母娘,就坐在正廳的台階之上,大馬金刀,麵容嚴肅。

聞嘲風的腳都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邁過那道朱紅色的門檻,是假裝對這場“家暴”一無所知好呢,還是好歹進去替寒江雪求求情呢?

直至他聽到他愛人非常作死地小聲嘟囔:“二姐還突然要成親了呢。”

“你以為她回來我會放過她嗎?!”

Ok,寒江雪心理平衡了。

第99章 開始釣魚的第九十九天:

最終,聞嘲風自然還是進了寒家的,不僅進去了,還被奉為了座上賓。

寒夫人親自開的口:“殿下都來了,緣何要離開?”

聞嘲風便大大方方地進了門,並成功幫助寒江雪和寒武侯解了圍——他們總算不用罰站了,一起和寒夫人坐回到了正廳裡,接待聞嘲風這位身份尊貴的客人。

寒武侯暗中給聞嘲風使了個“大恩不言謝”的眼神,真的,要不是聞嘲風心悅他兒子,多好的拜把子人選。

聞嘲風:“……”老丈人總試圖和我拜把子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等王家舅舅和舅母帶著孩子來了,一桌十個人,剛好湊了一個晚膳的圓桌規格。大家沒等多久就開飯了,四道涼菜,八道熱菜,還有寒江雪最想喝的酸蘿卜老鴨湯。既不寒酸,也不鋪張,是寒家接待家人回家時的標準模式。

由大廚方伯親自掌勺,他還特意在其中做了一道很符合龍族胃口的菜。聞嘲風本來吃得挺開心,直至看到寒江雪笑得詭異,才想起來“寶寶餐”這個說法,整個龍都要不好了。

而真正的寶寶聞希聲和王家的小女兒,都早早睡著了,被各自的%e4%b9%b3母帶了下去。餐桌上就隻剩下了七個大人,和王歲關一個小朋友。他今年已經八歲快九歲了,像個小大人似的,一直很努力地想當桌子上最懂事的小朋友,安靜又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脊背挺直,用餐有禮,宛如他外祖向家每一個風雅文人的翻版。

隻不過王歲關畢竟還年幼,最終也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好幾次試圖偷看聞嘲風,都被聞嘲風給發現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聞希聲相處了一路,又或者因為對寒江雪的愛屋及烏,過去自認為很討厭小孩子的聞嘲風,如今看王歲關就沒那麼討厭了,甚至還覺得有點順眼可愛。很是願意配合他,假裝沒有發現他的偷看。

寒江雪這個表哥就更大咧一些了,夾菜的時候看到小表弟在偷看,就直接道:“你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嘛,嘲風又不會介意。”

王歲關被抓了個正著,滿臉通紅,恨表哥不通人情,像塊木頭。

寒江雪還在嘚啵嘚:“好看吧?我跟你說,嘲風變成泉先的時候那才叫好看呢,銀色的頭發像瀑布,紅色的眼眸像寶石。你見過我二姐小時候掛在脖子上的那個瓔珞嗎?就最中間那塊紅寶石,特彆閃的那個,不及嘲風的眼睛一半好看。”

寒江雪真心實意地吹著聞嘲風的顏值,他就是覺得他心悅的人天下第一好看,不可能有人不喜歡。

王歲關的臉上卻漸漸浮現出了茫然,他……表哥在說什麼啊?

他偷看聞嘲風,隻是因為他想不明白,這位傳聞中的無夷王,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們家的家宴上。今天來之前阿爹特意說了,今日是家宴,可以不用那麼拘束。王歲關也想和表哥玩,但是沒想到一來就撞上了王爺,他如今畢竟已經八九歲,曉得事了,很難不拘束。

寒家的其他人則集體選擇了沉默,因為全京城都知道無夷王最不能提的禁區便是外貌,尤其是半獸時的外貌。寒江雪怕不是瘋了。

寒老夫人再次在心裡默念起了,帶不動啊帶不動。

寒武侯則替兒子解釋:“他從小就審美異常,嘲風你可彆介意,不是,我的意思是……”

隻有寒夫人長歎一口氣,她時常懷疑自己家的人到底有沒有腦子,聞嘲風哪裡像是介意的樣子?他看上去不要太開心好嗎?

聞嘲風喝著果飲,確實很開心,因為他在寒江雪眼裡天下第一好看。

戀愛腦的內心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今天這頓飯是為了給寒夫人和寒老夫人接風洗塵,但後半段幾乎都圍繞著聞嘲風和鄭青鸞展開。不僅王歲關好奇聞嘲風為什麼能出現在家宴上,王舅舅和舅母也同樣好奇。主要是在衡量以後該怎麼拿捏對待這位掌權派王爺的態度。

寒夫人無愧於寒家的主心骨,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隻是用鄭青鸞舉例,就分分鐘讓全家明白了聞嘲風的定位。

——和鄭青鸞差不多。

鄭青鸞是老二的未婚夫,那聞嘲風……

王家夫妻一起看了眼聞嘲風旁邊的寒江雪,什麼都懂了。

說起來,其實寒武侯也是請了鄭青鸞晚上一起來吃飯的,但鄭青鸞有些不好意思,非要等第二日白天再來正式拜見。帶著他的父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寒夫人對此沒什麼意見,不管是聞嘲風的做法還是鄭青鸞的,她都覺得正常,一個性格一個處世態度嘛,她對哪種形式都接受良好。在聽了桌子上大家各自對鄭青鸞的評價後,幾乎已經可以勾勒出對方的形象,長得漂亮,性格好,崇拜老二,沒心眼,簡單來說,是寒一世會選擇的成婚對象。

反倒是無夷王聞嘲風……

寒夫人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桌子上離自己不遠不近的白龍,他剛剛才替老二誇了不少鄭青鸞的好。不是那種非常誇張的明著誇讚,而是潛移默化地引導著彆人在不經意間說上一兩句,顯得格外真實且討喜。

聞嘲風與寒二好歹在戰場上當了兩年的戰友,戰友情自是非比尋常,他會幫寒二,寒夫人一點不意外,隻能說女兒交的朋友都是值得信賴的。

隻是聞嘲風的這種滴水不漏的做事方式,實在不像是老三寒江雪會選擇的戀愛對象。

但如果要寒夫人一定得說,她的幺兒會喜歡什麼類型,她其實也說不準。寒江雪從小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想法標新立異,口癖奇奇怪怪,誰也不能真正把握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可至少寒夫人知道,她兒子性格非常散漫。她真的無法想象,這樣一個連免挨打借口都懶得找的寒江雪,要怎麼和心眼堪比蜂窩煤的無夷王相處。

沒有說無夷王不好的意思,這位清貴的殿下一路上都很照顧她和她婆婆,給寒夫人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又滿懷感激。

隻是她隱隱有些擔憂,這樣兩種性格互為矛盾的人,是沒有辦法兼容的。

早晚有一天,白月光會變成米飯粒,朱砂痣會變成蚊子血。

不管是無夷王還是她的兒子,寒夫人都覺得他們是很好的孩子,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傷。

舅母向晚問了明日的安排:“宮宴是明天晚上嗎?”

聞嘲風點點頭:“皇兄是這麼打算的,時間有些趕巧,就想著不如把我和江王的接風宴一起辦了。”宮中早就準備好了兩邊的禮製,如今不過是合二為一,還挺簡單的。又能省一筆宴會錢。這是皇帝聞雲幛的原話,聞嘲風都有些驚訝,兩年未見,聞雲幛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摳門。

幸好在軍費上皇帝還是一直很大方的,不然還在西北的寒二就要鬨了。

“幾品以上不用去啊?”寒江雪一聽宮宴就頭疼,他不喜歡社交,也不打算社交。

“你可以不用去啊。”聞嘲風小聲對寒江雪道,他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的勉強,或者藏著什麼希望寒江雪去的反話小心思,甚至可以說是他這種性格裡很難會表現出來的直來直往,“我已經和皇兄打過招呼了。”

你不喜歡,那就不去。

反倒是過去遇到這種事能躲就躲的寒江雪,主動說:“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啊。”

全家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你去乾什麼?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這麼積極了?

“好,那就去,我到時候想想辦法,我們坐在一起啊?”隻有聞嘲風對此全無異議,不管是寒江雪想去還是不想去,他都隻會百分百地支持,什麼想法都沒有。隻美滋滋地在意一件事——他可以和寒江雪挨著坐。

突兀的,寒夫人在那一刻有點懂了兒子的這段感情。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不是勉勉強強地委屈自己去迎合對方,而是和你一起做的每件事我都喜歡。

我不喜歡交際,但我喜歡你。

一頓晚膳,賓主儘歡。

剛吃完,寒江雪就迫不及待要拉著聞嘲風去分享自己發現的秘密,寒夫人卻先一步留了聞嘲風,私底下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