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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 霧十 4256 字 6個月前

,趕緊的,學渣並不想做作業。

吃完暖鍋之後,寒江雪就去私下裡和聞嘉澤溝通天香閣的事情了,徒留下寒武侯和河王在花廳繼續拚酒,兩人都是少有的曲酒派,興致上來,那真是恨不能當場拜個把子。寒江雪看他爹這樣,不禁有些擔心,希望他爹不會暗地裡拜過無數他娘都不知道的把子。

聞嘉澤沒想到和寒江雪能這麼容易就原諒他,一路上都在心裡暗自慶幸,寒江雪失憶了,不記得他以前乾過的那些糟心事。

寒江雪卻在進門後,冷不丁地來了句:“你當年為什麼咬我啊。”

在看到聞嘉澤的那一刻,寒江雪其實就回憶起來了,他第一次入宮遇到年幼的聞嘉澤,明明是個看上去那麼可愛的驕矜小少爺,一雙藍色的眼睛,水潤又好看,長大後聞嘉澤的瞳孔顏色反而深了不少。兩人一起玩得好好的,對方卻突然喪心病狂地咬了他一口。

寒小雪那一刻的震驚,至今深深地影響著寒江雪的感官,他不理解,為什麼啊。

聞嘉澤騰的一下臉就紅了,尷尬得簡直要腳趾扣地,但這個問題已經要比他以為的好得多。因為他當時咬寒江雪,其實是沒什麼惡意的。他是後來知道了寒江雪是寒武侯的兒子,這才開始了處處故意和寒江雪較勁兒。

“我當時年幼,還有點控製不住我獸形時的習慣。”

寒江雪:所以呢?

“我的獸形是狼,你知道吧?”

寒江雪看著聞嘉澤略顯墨藍的眼眸,閃著睿智的光芒,心說,我還真不知道,差點以為是個二哈。

“你也知道的,猛獸的幼崽習慣互相打鬨。而小狼之間,在感情特彆好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咬對方,甚至會一口把對方的頭含進嘴裡。我以為你會咬回來。”

結果把寒小雪給咬哭了。

寒江雪:“……”他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個哭了的他,絕對是沒有現代記憶的他。

現在輪到聞嘉澤要哭了,寒江雪怎麼一直沒說話啊,他不會以為我在騙他吧?QAQ

還是寒江雪主動換了話題:“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詳細和我說說嗎?什麼細節都不要放過,隻要是你能回憶起來的。”

“當然,當然。”聞嘉澤不疑有他,立刻開始回憶。這種時候,不管寒江雪讓他乾什麼,他都會答應,他真的不想再回憶小時候乾過的蠢事了,當然仔細想一想,他長大後乾的蠢事也不少,好比天香樓的那一晚。

那天的宴會,向小園在請帖上寫的是戌時開席。

也就是晚上八點左右,冬天的大啟在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但雍畿城的夜生活卻才剛剛開始。天香樓是在天街附近的一個臨街酒樓,最是熱鬨繁華不過。因為向小園包場,在他們之後就不能有外人進去了,導致那一晚天香樓附近的酒樓都是顧客爆滿。

大啟這邊流行比主人家約定的時間早到,地位越低的,到得越早。也就是說,向小園邀請的大部分客人,其實在酉時六刻到七刻左右就到了。

聞嘉澤卻故意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晚了一刻才去赴宴,因為他想壓軸出場,隻是他沒想到真成了壓軸的本意,是倒數第二個到的。

聞嘉澤最想壓過去的死對頭寒江雪,是最後一個到的。

聞嘉澤第一反應就是寒江雪是故意的,因為他特意讓人暗中去盯了一下寒江雪出門的時間,仆從來報,寒江雪早早地就離開了武侯府,理論上是會早到的。聞嘉澤越想越覺得寒江雪是懷揣了和他一樣的小心思,並且還真的又壓了他一頭。

聞嘉澤那個氣啊,當下就失去了本就不多的理智,心想著既然你寒江雪已經打破了和向小園有過的“不能隨便挑釁”的約定,那他就也可以打破了。

於是,在宴會的眾目睽睽之下,聞嘉澤主動發難,借著要替向小園找回麵子的理由,說了寒江雪兩句。

寒江雪一開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於自己的遲到事情,他連連道歉,但他也解釋了,他其實早就到了,隻是到了這附近後,反而被一些事給耽誤了。具體是什麼事,寒江雪沒有說,聞嘉澤也不相信。

向小園不管是信還是沒信,都隻能說是信,想要息事寧人。但聞嘉澤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呢?他非要讓寒江雪罰酒。

寒江雪卻說他今天不能喝酒,並且打算坐一會兒就離開,看上去十分匆忙。

“我當時應該相信你的。”聞嘉澤一想起這段就很後悔,愧疚難當,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回憶起來,寒江雪應該是真的遇到事了。

在聞嘉澤又一次糾纏不清的時候,寒江雪也動了火氣,兩人當場吵了起來,差一點就動了手。

還是向小園看風向不對,迅速帶著兄弟把兩人拉開,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麻煩。聞嘉澤在拍桌而起的時候,打翻了酒杯,灑了自己一身,向小園就哄著他去了客房換衣服。至於寒江雪的去向,聞嘉澤一開始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並沒有人知道寒江雪去天香樓後院的池塘,到底是出於他的自願,還是有其他什麼理由。

聞嘉澤視角能夠提供的信息就是,他在換好衣服後,一直在客房裡生悶氣,還和身邊的紈絝發了火,因為覺得很沒麵子,就把人都趕走了。結果,就在他對窗獨坐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封從門檻縫隙裡塞進來的信。信上沒有落款,也沒有開頭,隻有一句約他去後院池塘的話。

“然後你就去了?”寒江雪覺得聞嘉澤真的該下個反詐APP。

聞嘉澤曬曬一笑,現在這麼說起來,好像他的行為挺智障的,都不知道是誰就答應了。但在當時的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如此合理,因為對方在信裡說,如果你沒種,就彆來。

他,聞嘉澤,老聞家最有種的那個,怎麼可能經得起這樣的激將法?

寒江雪:“……”你有沒有種,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在你狼性的基因裡,哈奇士的血統倒是挺純的。“那信你還能找到嗎?”

聞嘉澤搖搖頭,他當時就隨便把信扔在了房間裡,等他醒來後,他連自己當時到底在哪個客房換的衣服都沒印象了。天香樓的房間格局實在是太相似了,一間又一間,層層疊疊,沒完沒了。

“哦,對了,我當時出去的時候,還看見了住在對麵下一層的一個客人。”這是天香樓原本就有的客人,是沒有辦法清場的。

對方的臉聞嘉澤沒有看清,隻記得應該是個成年男人,身上的氣味很刺鼻。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為什麼會關注到對方,以至於到了現在還念念不忘。但就他祖父派人去天香閣探查的結果,那天登記的客人裡,並沒有和聞嘉澤的描述完全一致的客人。聞嘉澤收到的那封信也早已不知所蹤。

總之,聞嘉澤就這麼去了後院池塘,看到了在棧道上不斷踱步的寒江雪。他好像在等什麼,又好像隻是在急躁地思考問題,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

聞嘉澤誤以為寒江雪便是那個約他到此的人,想繼續和他吵架。

這可真是太好了,來啊,誰怕誰啊。

然後,聞嘉澤擼袖子就上了。

結果他倆還沒對上話呢,蒙麵的黑衣歹徒便出現了。附近不要說護衛,連個人都沒有,燈也沒有幾盞,還忽明忽暗的。聞嘉澤被嚇壞了,他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渭河血案,又有人要來殺宗室成員了。但他是狼,不是龍啊,為什麼要殺他?

“那些人有說什麼嗎?”寒江雪追問。

聞嘉澤搖搖頭,他被嚇到的主要原因,也是對方真的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上來就是目標非常明確地動手,沒有半句廢話。

寒江雪想到了之前在四一寺遇到的冷箭,是千裡樓的風格,他們真的很專業。

聞嘉澤把他知道的都和寒江雪說了,並承諾一定會再好好回憶一下,不管隨時想到了什麼,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寒江雪。

寒江雪則在想,自己那晚的行為異常,到底是因為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寒江雪就把他的新發現告訴了他爹,他在赴宴之前還去了其他地方:“車夫和我當時帶的人有說什麼嗎?”

寒起的酒因為兒子的話一下子就醒了,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

因為車夫在寒江雪出事後,就引咎辭職了,而當時跟著寒江雪的不是彆人,正是已經明確知道叛變的八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八塞還是依舊不怎麼交待自己的事,他們根本無從了解。至於那個車夫,寒起一開始沒有重視,因為對方也是退役下來的殘疾老兵,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兵,還試圖挽留過,他不覺得自己兒子出事,對方就該辭去工作。

不是寒起自戀,但說真的,他覺得他給的待遇是很不錯的。可對方請辭的心卻十分堅定,並在寒起意識到兒子出事不是意外,再去找人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死了。

典型的滅口。

那一晚寒江雪在去天香樓之前到底去了哪裡,除非他自己想起來,否則基本是不太可能查到了。但寒江雪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哪怕他們大半夜特意繞道去了天香樓,寒江雪也還是沒有想起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唯一能夠回憶起來的,隻有那一晚的燈火輝煌。他站在天香樓的門口,抬頭朝著一排排的紅燈籠看了過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第二天,傳說中的向小園終於來了。

不過,向小園比寒武侯說的要晚來一些,因為向小園很了解寒江雪的睡眠習慣。早早起床的寒江雪,在躺椅上等了許久,直接又蓋著毯子睡了個回籠覺,起來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一隻禿毛孔雀朝他走了過來。

真禿毛,在見到這樣的向小園後,寒江雪才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公孔雀開屏,還有能開得這麼寒酸的。

向小園:“……”

第41章 開始釣魚的第四十一天:

寒江雪差點以為向小園就是禿鷲大爺的親戚。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向家是標準的耕讀之家,向閣老實打實靠著自己的個人才學與能力,從一介寒門學子,經過十年的苦讀,得以科舉題名,又埋頭苦熬做官幾十載,這才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地達成了白衣卿相的階級躍遷。

向閣老本名向田,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偏遠村落,父親教書,母親種田。他考了三次才考上舉人,第二年拿著家裡僅有的碎銀進京趕考,那是他一生唯一一次地孤注一擲。

考上了改變命運,考不上就回家教書。

幸運的是,向田中了,雖隻是二甲的倒數第二名,卻也是實打實的進士。隻不過他因無錢打點,“差委試用”了五年後,才等到了一個補缺的機會,被分到了一個比他老家更窮、更偏遠的山城小縣,補授了八品的縣令。

在先帝朝主戰派和主降派鬥得最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