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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 霧十 4270 字 6個月前

一定會被株連。所以西席的東西一般是會被保護起來的,不在掃閣範圍內。但學堂是公共區域,本身屬於伯爵府,如果東西是伯爵府買的,那基本也會一並充公。

幾個讀書人一臉懵逼地謝過了眼前這個不知姓名,但一看就非富即貴的小少爺。本來看對方沒拿什麼來登記,他們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如今看來對方對這裡可比他們了解得多,一看就做過不少功課。

“不要不好意思,為了讀書,做什麼都不丟人。”寒江雪始終相信,知識是真的能夠改變命運的。

在寒江雪一行出門時,還有人在不斷地往府裡走,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來掃閣,有些是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晚了,有些隻是隨便來湊湊熱鬨,無所謂拿什麼。他們基本都排在隊尾,隻有等裡麵有人出來,他們才能再進去。

比寒江雪早一步進去的禿鷲大爺,比寒江雪還晚了一步出來,看他滿臉的喜色就知道,他肯定是得償所願,拿到了生發玉環。

禿鷲大爺在門口喊住了寒江雪:“嗨呀,人人都說你寒三會玩,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隻拿牌頂什麼用?那是一整套,我幫你把遊戲桌也拿出來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到武侯府上?還是送到無夷王那裡?我看你好像帶著無夷王的貼身太監。”

大爺的熱情,是建立在認識寒江雪的基礎上的。

但寒江雪失憶了,並不認識對方,隻能解釋告罪。

沒想到大爺一揮手:“你當然不認識我,沒失憶之前也不認識啊,我就是替我妹妹的孩子謝謝你,國子監裡有你照顧。行了,就這吧,回了。”

寒江雪到最後也不知道,禿鷲大爺的外甥是誰。

隻懵懵懂懂地讓大爺家的仆從把遊戲桌給搬入了無夷王府,對著病床上的小夥伴道:“呃,你想來玩盤遊戲嗎?”

他的小夥伴也很懵逼,就也不是不可以。

第39章 開始釣魚的第三十九天:

寒江雪拿回來的那一套紙牌叫《逐鹿》。

在禿鷲大爺家的仆從還沒把桌子放好的時候,就又有另外一個仆從找上了門,小個子,雀斑臉,說是大爺特意讓來給解說遊戲規則的。非常熱情且貼心。

本來羨門是不打算讓這些人進入主屋的,畢竟他們家王爺“病重”嘛。

但聞嘲風卻覺得,正是因為“病重”,才更應該讓人進來,讓更多的人隔著屏風“看”到,他已經如風中殘燭,時日無多。當然,不可能直接見到無夷王本龍,那就有點過了。隻是在一座門闊三間的正屋,聞嘲風在一進門左手邊的屏風隔間後麵,禿鷲大爺的人在右手邊。

羨門一個勁兒地讓他們動作輕一點。

而寒江雪則在和聞嘲風商量過後,又請來了禦醫,詢問以聞嘲風如今這個身體,適不適合玩紙牌。

禦醫是個渾然天成的助攻手,他在確定了寒江雪說的紙牌是《逐鹿》後,把寒江雪小心地讓到了門邊,低聲道:“這遊戲臣也有幸玩過。兩個人的簡易版,不怎麼需要耗費太多的心神,若能讓殿下開心一點,在他精神頭好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嘗試。而且……”

禦醫的聲音雖低,但在場誰的聽力也不差,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也聽明白了“而且”這個詞後麵緊跟著意味深長地六個點代表了什麼意思。

該吃吃,該喝喝。

這是一個重病的病人,能從大夫嘴裡聽到的最恐怖的話。若讓隔壁的河王老爺子知道,怕不是又要準備吃席了。

禿鷲大爺家的幾個仆從把頭都更低了幾分,總感覺自己不適合在這裡,應該在門外。

於是,在簡單講解完了遊戲規則,留下寫好規則的紙條後,他們就一刻也沒耽誤地趕緊告辭了。心想著,看起來無夷王殿下是真的不太好。

等人都走完了,寒江雪這才帶著紙牌再次去找了聞嘲風。《逐鹿》是個多人紙牌遊戲,由先帝親自推廣,當年在宗室裡也是風靡一時。如今雖已經流行不再,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兩個人也能玩,但隻能玩簡易版,都不需要用到遊戲桌。

聞嘲風往裡麵讓了讓,空出來的空間就足夠他和寒江雪來一把了。

一副牌一共一百張,正麵畫著大啟的名山大川、城市要塞,反麵則寫有“逐鹿”字樣的大氣花紋,沉穩又不失貴氣。遊戲開始前,無所謂牌麵的正反,隻要擺好,兩人就可以開始分彆抽取了,一人一輪可以拿一到七張,每一輪都不能不拿,但也不能拿取得超過上限。

誰先湊夠九大名山、五大江河,或者是能夠架起連線防禦工事的要塞,誰就贏了。如果彼此誰都湊不齊,那就是誰拿到最後一張牌,誰就輸了。

規則簡單明了,想要教人認識大啟全地理的啟智概念撲麵而來。

聞嘲風看著《逐鹿》也有幾分懷念的眼神,這牌最初就是讓皇子公主們先開始玩的,真的教他們認識了不少大啟的戰略要地。其實從《逐鹿》的名字就能看出來——逐鹿中原——這是個紙牌類的策略遊戲,對抗性就是從攻城略地中體現出來的。

也就是先帝本人牽頭推廣,不然這遊戲都容易被當作文字獄給抓起來。

寒江雪也是不懂先帝為什麼這麼喜歡從小培養皇子公主們的野心。

“《逐鹿》還有個諸國的升級版。”聞嘲風倒是覺得他已經猜到了先帝的想法,先帝早中期被蠻族欺負得實在是太狠了,明明國力強盛、商業發達,卻因為朝無良將、自然災害等等原因,不得不一直被“友國”摁著頭打。換誰都容易在這種憋屈中變態,想要拓展國家版圖。

可惜,先帝沒能活到那個時候,而他選擇的繼承龍聞雲幛又連當個守成之君都費勁兒,不管多少野心最終都隻能隨著他一起埋了黃土。

寒江雪和聞嘲風一邊玩牌,一邊順便溝通起了從聞伯爺府上搜出來的證據。

“牌位底座的賬本,我大略看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交給地錦衛。”寒江雪覺得這也許是個對案件有推動作用的證據,當場就報備了,也沒要地錦衛的錢,隻要換了一個隨時可以去查看賬本及其他相關證據的權利。

寒江雪先手拿牌,他摸了三張,沒有一個地名是熟悉的。

聞嘲風點點頭,隨便拿了五張,然後道:“你做得對。”他們不結合其他東西,隻單看這種私賬,也未必能看出什麼。不如利益最大化,換取看到其他證據的權利。

當然,這個條件能夠談成,主要也要歸因於提出人是寒江雪。

作為受害者,寒江雪想知道案情進展,這合情合理,彆人挑不出什麼大錯。

寒江雪這一輪拿滿了七張牌,其中總算有他認識的地方了,老家江左。可惜,江左並不是一個多麼重要的地方,作為南方的水鄉小城,那裡景色宜人、人才輩出,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本地並不具備多少戰略意義。

聞嘲風思考了一下,這一輪隻拿了兩張牌:“羨門找到的那把匕首,我覺得像是一個信物。”就是不知道是彆人給聞伯爺的信物,還是聞伯爺準備拿它見什麼人的信物。

寒江雪對此也很認同:“我們先留著看看吧。”

寒江雪摸牌沒什麼規律,就是隨便拿,因為他玩遊戲追求的不是贏,更多的是一種樂趣,他實在是懶得算來算去。全看運氣也挺好的,不是嗎?

聞嘲風卻痛苦不堪,因為他實在是太熟悉《逐鹿》怎麼玩了,一早就知道除了運氣以外的必贏策略,但他不想贏,他隻想讓寒江雪贏。說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他總怕自己頭一回就贏了寒江雪,會打擊的寒江雪以後都不想再和他玩。

可寒江雪根本不按照聞嘲風期待的那樣去摸牌,總是出其不意,讓聞嘲風不得不重頭仔細算了一次又一次。

雖然隻是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但還是讓人很頭疼。

聞伯爺白月光畫像的畫軸裡,也是有東西的,這人簡直像個兔子,到處都是他藏東西的洞。隻不過聞伯爺藏在畫軸裡的並不是什麼證據,隻是一枚玉簪。不管它價值幾何,多看一眼都是浪費。寒江雪把畫軸扔到了一邊,眼不見心不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終於,一百張牌快要摸完了,寒江雪和聞嘲風誰也沒有湊齊名山大川或者重要要塞,隻能拚看誰拿到最後一張牌了。

寒江雪沮喪地歎了口氣:“我果然是沒什麼運氣,並沒有找到太有用的證據。”

地錦衛搜的還是比較仔細的,連專門去挑刺的吼彩衛都沒什麼特彆大的進展,更不用說是他了。

“但是你贏了遊戲啊。”聞嘲風不多不少,正好給寒江雪剩了八張,而他已經摸夠了七張,不能再繼續拿了。能達成這個完美的不漏任何水分的結局,比單純地贏可難多了。

“呀,真的是。”寒江雪開心地拿起了七張,把最後一張留給了自己的小夥伴,“誒嘿,承認承認。”

他突然覺得《逐鹿》好玩了起來,準備晚上回去和他爹也試試,順便打賭,誰輸了,唔,就不許對方一周內再和他娘告狀!

聞嘲風沒拿最後一張,直接給翻開了,然後……

全場寂靜。

最後一張的牌麵上寫的是洱普山,是和是鞍山並列排名的九大名山之一,同時也是皇室的聖泉所在地之一。大皇子聞義濟這一回潛淵節選擇的歸巢路線,終點便定在了洱普山,離京城也不算特彆遠,就在隔壁省與河內的交界處。

再過去,就是聞嘲風的藩地了,以前叫無夷國,有另外一座名山無夷山。

讓寒江雪這麼安靜的原因,是因為這張牌上用紅筆畫了一個匕首一樣的標識。一看就不是尋常塗鴉,更像是什麼目標。

聯想到羨門從影壁裡找到的匕首信物,寒江雪歎息:“還是你運氣比較好。”

輸了比賽,卻發現了線索。

聞嘲風也傻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麼好的運氣,他怎麼不知道?寒江雪還不知道,但聞嘲風卻很清楚,聞義濟命運裡該出事的地方,就是在他這趟旅程的終點。隻是書裡並沒有寫,聞伯爺也參與到了襲擊大皇子的計劃裡,或者至少說明了聞伯爺是知道有這麼一個計劃的。

不然不可能這麼巧,又是洱普山,又是匕首的。

不過在原文裡,大皇子也隻是受了傷,並沒有危及性命,看來聞伯爺是真的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等一下,聞嘲風一愣。

他們如今把聞伯爺抓起來了,那大皇子的襲擊案還會發生嗎?

對於自己的這個大侄子,聞嘲風更是沒什麼感情的,他甚至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安排人對大皇子搞一場襲擊,用以坐實自己的夢。他在皇帝麵前的種種布置,就是以那個夢生效來推進的。可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等等,還是不對,聞嘲風轉念又是一想。

上輩子寒大和寒二殺了的兩個王爺之一,就包括這位未來的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