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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430 字 5個月前

最熟悉,不讓燕山軍去伏殺西涼殘部,讓龍武軍去,真是……好一個任人唯親!”

梁鎮海擰了擰眉,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低喝一聲,“阿世,軍中慎言!”

池嘉世撇撇嘴,終是沒有再說。

懷英也有些惋惜,隻有紀思博,非常平靜,讓梁鎮海很訝異。

“思博,你不覺得錯失這個功勞很可惜?如果是燕山軍伏殺,我必定會帶上你們的。”

紀思博笑了笑,笑容闊達,“梁叔父,我們已經火燒西涼糧倉,這個功勞,誰都搶不走,何必再惹惱主帥?

縱觀北疆這場戰役,龍武軍聲勢浩蕩而來,總不能到最後龍武軍什麼功勞都不顯,這樣主帥多沒麵子啊。

出頭的椽子先爛,我們還年輕,太過出風頭,未必是好事,日子還長著呢,不必急於一時。”

梁鎮海聞言,哈哈大笑,目光中滿是欣賞,“好好好,思博不驕不躁。說得對,你們都還年輕呢,不必急於一時。”

紀思博輕咳兩聲,輕聲問道,“梁叔父,思博有一事想請教您。這次大敗西涼,西涼損失慘重,那馮將軍還會被問罪嗎?”

梁鎮海沉思片刻,歎息著搖搖頭,“應當是不會了,這一次奪回了定襄城,又讓西涼大軍損失慘重,這功勞足以馮浩將功補過。”

紀思博緊繃著嘴角,緊了緊拳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三人,突然微微前傾身子,聲音壓得極低,如果不是三人離得近,估計都聽不到紀思博的話。

“梁叔父,我發現了一件大事,騰驤軍殺邊疆百姓冒領軍功。”

“噗通”

震驚之下,池嘉世一個不穩,歪了歪身子,撲騰在地上,雙眼瞪得極大,滿是不可置信。

懷英倒抽一口涼氣,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梁鎮海麵色倏然一變,目光極其淩厲的審視紀思博,不怒自威,“思博,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紀思博唇鋒一抿,非常認真的點頭,“我知曉我在說什麼,我說的是真的,梁叔父如果不信,你還可以自己去走訪附近的村莊,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

梁鎮海神色更是嚴峻,聲音也沉沉的,“思博,你要知道這件事是何等嚴重,你真的覺得騰驤軍需要這樣作為嗎?”

紀思博想起今日早上得到宿叔的傳信,說軍中有隱藏了身份的禦史,就跟在軍醫身邊,姑姑讓他將騰驤軍殺百姓冒領軍功的事告訴梁鎮海,餘下的便不用他,梁鎮海會徹查到底。

就算馮浩這次能將功補過,可有這個罪狀在,那也不會輕饒了他。

紀思博聞言,反問道:“梁叔父,你覺得騰驤軍的戰力很厲害?真有點血性的,也不會主動丟棄定襄城了。”

梁鎮海並沒有因說這話的是他看好的子侄,就相信他的話,蓋因這件事實在太過嚴重,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思博,你是何時知曉這件事的?”

梁鎮海的目光中帶著審視,他曉得馮浩與紀思博兩人過節不小,馮浩不止一次為難他,萬一是思博要以牙還牙,要馮浩好受呢?

畢竟紀思博這些日子都在軍中,上哪兒找附近村莊的百姓詢問走訪?

紀思博鎮定從容,“梁叔父,我說過,我不是第一次來北疆了。以前就來過這裡走商,那時候我還是個白身,想為那些枉死的百姓做點什麼,也是枉然。如今不同,如果不是梁叔父在,我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他說得直白,目光坦蕩,對他來說,撒點小謊麵不改色,都是小事,反正他不可能會將姑姑的存在暴露出來,那就隻能往自己身上推。

因為紀思博說得有板有眼,梁鎮海神色漸漸冷凝,就連池嘉世和懷英兩人,都開始相信紀思博說的話了。

紀思博攤了攤手,非常自然的說道:“梁叔父,其實你想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親自去問問那些百姓便知。主帥不是讓您留在軍中養傷嗎?這就是現成的借口,還方便你去走訪呢。”

這番話打動了梁鎮海,他垂眸沉思良久,終是拍板道:“好,那我就去附近的村莊走訪詢問,思博,希望你不會讓叔父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紀思博神色篤定,微微搖頭,“梁叔父,你隻會憤怒騰驤軍的所作所為,不會覺得看錯了人。”

頓了頓,他又提醒道:“以前北疆的百姓聽到騰驤軍的名字都會憤怒,梁叔父如果要私訪,最好是喬裝打扮,不要暴露自己軍中大將的身份為好。”

第271章 走訪

老農剛送完了女兒女婿一家出村子,回來的路上看到五個人,為首的一個穿著一身杭綢,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家,至於其他四人,四個都身材挺拔,顯得孔武有力,看著就不好招惹,老農不欲多事,看了一眼就往回走。

“哎,這位大哥稍慢。”那位穿著杭綢的中年男子趕緊開口叫住老農。

老農頓住了腳步,目露警惕的看著他們一行人,“有什麼事?”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神色溫和,笑著道:“大哥,是這樣的,我們是從馬邑城逃出去的人家,我主家姓範,老爺一直記掛著老宅,就想著讓我來打聽一下馬邑城的現狀,不知老哥能不能與我們說說?”

老農狐疑的看著他們,“你們真的是馬邑城的人家?怎麼聽著你們的口音不對勁?”

於明鏡心頭一凜,沒想到一個老農都會注意到口音這回事,正想著要如何描補,旁邊一個滿腮胡子的中年大漢甕聲甕氣的道,

“我們老爺逃難離開馬邑城,這位是太原府的秀才,老爺特意請他來當幕僚的,秀才老爺不會馬邑城的口音,說的是一口正宗的官話呢。”

胡絡腮子男人說得是正宗的北疆口音,老農聞言恍然大悟,臉上的狐疑才漸漸消退。

於明鏡提著的心漸漸放鬆,非常誠懇的朝老農拱手道:“老哥,都知道馬邑城那邊正在打著仗呢,我們又不敢去城裡打聽,隻好來附近探探情況,還請老哥告知一二,主家實在是掛念老宅了,走得著急,祖宗牌位都來不及收拾呢。”

聽到祖宗牌位,老農最後一點狐疑都消退,怪不得大年初八就出來打聽馬邑城的情況呢,不由自主的責怪,“怎麼能把祖宗留下?實在是大不孝啊。”

於明鏡連連點頭,無奈的道:“可不是,當時西涼大軍打得太凶了,騰驤軍又守著城門不肯讓百姓進出馬邑城,後來還是大軍來了,魯國公撤了這個命令。

我們老爺也是怕朝夕令改,生怕又會被強留在城裡,匆忙收拾了一下行禮就帶著家人逃難,可不就逃離了馬邑城才想起來祖宗牌位的事?

當時就著急得想立即回來取祖宗牌位,後來不是又打起來了嗎?就沒敢進城,這不,過個年都不安穩,緊趕慢趕的,又派我出來打聽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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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這才臉色稍霏,遲疑了片刻,看著於明鏡臉上的誠懇,才道:“這天寒地凍的,進來我屋裡喝口熱茶吧。”

於明鏡大喜過望,笑著又朝他拱手作揖,道:“多謝老哥了。”

老農趕緊避了避,“你是秀才老爺,平頭百姓可不敢受你的禮。”

於明鏡無奈的歎氣,“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秀才老爺又有什麼用,既不能入朝為官為百姓做事,也不能上戰場保家衛國趕走西涼人,隻恨不是自己不是騰驤軍的一員,如果我當初就在騰驤軍裡,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守住定襄城,絕不會讓西涼人越池半步,又哪裡會有現在主家逃難離開馬邑城的事。”

老農毫不掩飾的嘲笑,“騰驤軍?就那些個沒用的東西?老實說,那些人的膽子,還不如我一個種地的,至少我都知道不能讓西涼人攻進定襄城,他們倒好,直接就把定襄城丟了。”

於明鏡與方才為他描補的胡絡腮子梁鎮海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色,看來這個老農知曉不少事啊。

於明鏡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我不是北疆人,對騰驤軍不是很了解,怎麼聽老哥的意思,這騰驤軍似乎毫無作用?可朝廷每年都嘉獎騰驤軍呢,說騰驤軍的兵士每年都能殺死不少掠邊的西涼人,功勞大得很。”

老農神色激憤,口沫橫飛,“放他娘的狗屁!什麼每年都殺不少西涼人?那都是假的……”

冷風一吹,憤怒漸漸被吹冷了下來,老農及時止住了話頭,不敢再說下去。

然而於明鏡和梁鎮海心頭俱是一震,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勢在必得。

於明鏡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又滿臉好奇的繼續詢問,“哎,老哥,可不能吧,怎麼會是假的呢?朝廷都下了聖旨嘉獎,那還能有假?什麼人敢騙聖上啊,欺君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說著這話,他又使勁的搖搖頭,一臉不信的看著老農,“老哥,肯定是你說錯了,這種事不可能有假的,騰驤軍肯定是殺了來掠邊的西涼人,他們不敢作假,不然被朝廷知道他們騙了聖上,要殺頭,他們沒這個膽子。”

老農從一開始的被人質疑的不滿,到聽到欺君大罪要殺頭的怔愣,神色變化得太過明顯,語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如果朝廷知道有人騙了聖上,那人就要被殺頭?”

於明鏡眼見有戲,非常肯定的點頭,“當然,聖旨都是聖上下令頒發的,天下人都能知道這道聖旨。如果有人欺騙了聖上,那豈不是說聖上下的聖旨是錯的?天下人會怎麼看聖上?

聖上下的聖旨肯定是不會有錯的,必定是有小人欺瞞了聖上,蒙騙了聖上,所以聖上才會下錯了聖旨,那這個讓聖上下錯聖旨的人,就要被殺頭了,敢蒙騙聖上的,可都是壞人呢。”

老農聽了,神色變化不定,一直帶著於明鏡等人回到自己屋裡,才試探的問道,“秀才老爺,那要如何才能讓聖上知曉有人騙了他老人家?”

於明鏡心中一喜,語氣篤定的說道,“這個簡單,隻要苦主寫一份證詞,然後帶著這份證詞告禦狀,聖上就會知道這件事了,老哥應該聽說過告禦狀吧?”

老農點點頭,“我聽過一耳朵。”

眼見老農神色又開始猶豫,於明鏡心中一個咯噔,糟了,平頭百姓哪個敢告禦狀?

他又趕緊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