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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279 字 5個月前

想出來的計謀不可能會實現。

結果又聽魯國公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想要把糧食換成粗鹽,這樣一來,動手腳就沒有問題了。”

馮浩一滯,到嘴的冷哼終究是吞了回去。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的呂添和淩鑫的聲音,不等親衛通傳,魯國公就朝外頭叫喚了一聲,“呂將軍、淩將軍,進來吧。”

呂添二人進來,看到梁鎮海幾人在,微一詫異,又想起正事,將自己手上拿著的一疊紙遞給魯國公,“主帥,已經排查過百姓了,也逐一問過他們關於定襄城的事了,情況都寫在這裡。”

魯國公一頁一頁認真的看著。

“如今西涼大軍就駐紮在騰驤軍之前所在的營地裡。”

呂添負責詢問百姓關於定襄城的事,這些情況他早已了然於%e8%83%b8,在魯國公看著那些記載時,他便撿了一些重點情況講述。

那片營地,之前是燕山軍留下的,當年燕山軍駐守在北疆,人數也有將近三十萬人,所以那片營地空曠的很,駐紮西涼二十萬大軍不是問題。

“百姓說,一開始的時候,西涼大軍沒有對定襄城裡的糧食鋪子動手,隻是守著城門不讓進出,也沒管百姓。有好些個有識之士,暗地裡偷偷與糧食鋪子的東家商量,幾乎城裡每家每戶都分到了糧食。”

呂添說到這裡,不得不感慨,“定襄城的百姓,倒是團結得很,那幾個糧食鋪子的東家更是仗義,據說分文不收,就把糧食分給百姓了。”

梁鎮海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馮浩,語氣凝重,“城已破,他們沒有守軍保護,可不就得自己想法子保護自己了?”

他是燕山軍的將領,在定襄城駐守多年,對定襄城百姓感情深厚,早前第一次攻城,他親自帶著士兵殺了百姓時,心都在滴血,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舉刀向自己守護的人。

他更清楚定襄城百姓對西涼人的憎恨,那是世代積累下來的血仇,如果當初馮浩沒退走,百姓必會如同二十年前幫著燕山軍死守定襄城一樣,不到最後一步,他們都會幫守軍到底。

所以當紀思博提出西涼大軍有可能用百姓來交易時,梁鎮海是所有人裡麵最樂意的。

在這件事上馮浩理屈,不敢招惹梁鎮海,一言不發的撇過頭。

呂添見兩人沒吵起來,便又繼續道,“除此之外,定襄城裡唯一一家賣粗鹽的鋪子,也偷偷將粗鹽分給了百姓,沒有留下絲毫。”

梁鎮海哈哈大笑,“好樣的!”

就連關瑞鋒、紀思博二人也麵露舒緩之意,讓呂添和淩鑫兩個不明就裡的人滿頭霧水。

但魯國公麵色卻凝重的很,仍然低頭看著那些記載。

呂添見魯國公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得繼續道:“但是百姓說,就在五天前,西涼大軍挨家挨戶的搜查百姓家裡,將他們家裡的粗鹽都搜走了。”

梁鎮海臉上的笑容僵住,漸漸收斂起來,紀思博和關瑞鋒兩人也麵色凝重。

呂添皺了皺眉,直覺這裡頭的“粗鹽”有古怪,想著等一下要問問主帥到底是何故。

梁鎮海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那不知西涼大軍搜走的粗鹽有多少?”

呂添搖搖頭,“百姓不知。但諸君也知曉,要賣粗鹽,必須要去榷貨司那邊拿到鹽引子,且定襄城是邊疆之地,曆來榷貨司就算放鹽引子,也不會放太多給定襄城那邊的鹽商,再加上定襄城困城一個多月,鹽鋪子裡的粗鹽分給城裡所有百姓吃用,有所剩也不會太多。”

梁鎮海長籲一口氣,既然不會太多,那西涼大軍缺鹽的話,很快就會想法子找粗鹽了吧?

呂添又道:“聽百姓說,他們被困在城裡,不敢外出,整日裡隻能躲在家中,有醃製的醬菜還好,還有醬菜就著送稀粥喝,如果家裡沒有醬菜或者醬菜吃完了,就隻能每天吃稀粥了。這城裡的肉食,全都沒有了,俱在西涼大軍營地中。”

紀思博聽著,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兩次看那些百姓,都是虛弱的樣子,原來他們有糧食入肚,卻許久沒有吃過肉。

“除此之外,定襄城裡的九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女子,都被西涼大軍強行擄走了。”

呂添說這話的時候,麵色很不好,很顯然他明白西涼人將這些女子擄走是做什麼。

梁鎮海聲音像含著冰碴子,冷颼颼的,“連九歲的幼童都不放過?簡直是畜生!”

呂添神色帶著一絲沉痛,“據說靠近營地的百姓,天天都能聽到營地裡傳來女子的慘叫聲。有些躲在家中的百姓,還能看到西涼人每隔幾天就會罵罵咧咧的從裡頭抬出幾具屍體,隨手就拋在了城外,看身影,有幼童,也有年輕女子。家裡有女人被擄走的,隻能祈禱她們能活著,不要成為埋骨在城外的屍骸。”

梁鎮海猛地轉過身,使儘了全力,一拳就往馮浩臉上揍去,幾顆牙齒從馮浩嘴裡飛出,馮浩也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差點爬不起來,“你他娘的不是人乾事!”

第236章 京城波瀾

馮浩頭暈目眩,萬萬沒有料到梁鎮海會突然發難,這一拳被打得措手不及,整個頭部都痛得厲害,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有重影。

可梁鎮海怒火衝天,根本就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緊隨其後就上前兩步,抓起倒地的馮浩,那碩大的拳頭又往的他肚子上招呼。

“啊——”

慘叫聲遲遲響起,馮浩整個人像隻蝦子一樣弓起身,抱著肚子哀嚎,眼淚都被打出來了。

這時候,營帳內的眾人才反應過來,最近的呂添和淩鑫齊齊動手,一人一邊使力將梁鎮海拉開。

梁鎮海掙紮著,看著趴在地上慘叫的馮浩,目光就像裝滿了寒冰,更像看一個死人一般。

梁鎮海也不叫,隻是用力掙紮,呂添兩人差點沒攔住他,還是魯國公出聲喝止,“夠了!適可而止!”

魯國公目中帶著明顯的警告,他能理解梁鎮海的憤怒,但總不能打殺了馮浩,打了兩拳出了氣就好了。

魯國公氣勢淩然,目光攝人,梁鎮海深深的吐了口濁氣,才漸漸平靜下來。

見他恢複理智,呂添和淩鑫兩人鬆開手,卻戒備著,怕他會再次突然發難。

至於仍然趴在地上哀嚎的馮浩,在這一刻,並沒有人關切。

馮浩緩了好久,捂著肚子艱難的爬起來,踉踉蹌蹌的站著,摸著嘴角的血跡,“主帥,梁鎮海軍中毆打同袍,這是犯了軍紀……”

魯國公不耐煩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也夠了!他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有數,你是不是還想讓我仗責他三十大板?如果你能與他一樣勇猛,能打先鋒,那我就命人仗打他三十大板!”

馮浩呼吸一滯,再看其他人看著他的目光沉沉,心底一涼,明白今日這頓打是討不回來了。

他冷笑一聲,搖搖晃晃的往外走,“末將身體不適,要去找軍醫看看,先行告退了。”

等馮浩離去,其他人也沒耽擱,繼續說起正事。

魯國公將紀思博找他的緣故與呂添和淩鑫說了,二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如此關注定襄城粗鹽的事,看著紀思博的目光帶有深意。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如今就等等看,西涼大軍那邊的動靜了。”魯國公沉%e5%90%9f。

可惜的是,他們沒等來西涼人的動靜,反倒是北疆又下雪了,天一下子冷了許多,許多不適應的士兵都生了凍瘡,手腳發癢得厲害,還有許多人感染了風寒,營地裡開始每天熬煮薑湯,魯國公下令士兵每天都要早晚喝三碗薑湯抵禦寒冷。

大雪紛飛,就連操練都受到了影響。

紀思博被派去帶著士兵守城牆,他穿著甲胄親自在城牆上來回巡邏,時不時就會眺望定襄城的方向。他手上還有一把魯國公給的千裡眼,用它能清晰的看到定襄城城牆的動靜。

模糊之間,他看到定襄城城牆上有人影晃動,立時就拿起千裡眼觀察起來。

好半響之後,他放下千裡眼,招來一名士兵,低聲道:“去稟告主帥,就說西涼人在城牆上澆水鑄冰牆了。”

士兵匆匆離去,很快魯國公就帶著梁鎮海等人過來,從紀思博手上接過千裡眼觀察,見果然如紀思博說的那樣,魯國公沉%e5%90%9f著道:“我們也澆水鑄冰牆。”

他也怕萬一西涼大軍趁此機會攻過來,戰力嚴重下降的士兵不是西涼人的對手。

於是紀思博便又帶著士兵開始不停的澆水鑄冰牆。

在雙方都暫時平靜之際,京城卻泛起了陣陣漣漪。

齊成帝年紀大了,病去如抽絲,且他本就有中風的先兆,院判用藥也不敢太急,隻能慢慢的將養著他的龍體。

三個皇子也果真輪流著來伺候齊成帝,每個人都親力親為,喂藥、按摩、就連齊成帝要出恭,也會抱著他去,親自伺候,一眾太監在一旁,甚至都不能插手。

宮中很快就傳出三個皇子至善至孝的名聲,民間對三個皇子大加讚賞。

百行以孝為先,在百姓眼裡,一個人如果是孝子,他肯定是個純善之人。

而其中原就名聲最響亮的三皇子李崇,聲望更是如日中天,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就連馮浩退守馬邑城的過錯,也從他身上洗清。

士人再談論北疆戰事時,都會為李崇辯解:“馮將軍雖然曾經是宣平侯的屬下,卻不是三皇子的屬下,馮將軍之過錯,如何能歸咎到三皇子的頭上?”

“沒錯,正是這個理,難道天底下犯了事的官員,是聖上之過?非也,明明是那些犯官自己辜負了聖上的厚望。”

“是啊,馮將軍不僅辜負了宣平侯的厚望,也辜負了聖上和百姓對他的厚望。”

當李崇從靖先生那裡得知如今市井和士林對他的看法,非常滿意的對靖先生道:“還是靖先生手段高明,囑咐本宮找機會伺疾,還要本宮親力親為,再使人從宮裡傳出流言之後,本宮因馮浩之過帶來的名聲有損全然止住不說,聲望還越發的高了。”

當初定襄城失守,李崇被馮浩弄得灰頭灰臉的,朝臣中也對他多有意見,沒辦法,誰讓馮浩在外人看來是他這一係的,馮浩的過失,便直接連累了他。

那時候他又氣又急,隻能躲在府裡避風頭,不想宮中傳出父皇抱恙的消息後,他要進宮探望父皇,卻被匆匆趕來的靖先生攔住,才有了在宮中他提出要親自伺疾的話頭。

隻是李崇有些不忿,明明親力親為伺候父皇,是他先做的,李固和李澤也跟著他學,結果如今孝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