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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22 字 5個月前

塵仆仆的信使敲開了王家的大門。

王鈺下值之後,聽到管家低聲道:“老爺,寧波府那邊來人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王鈺腳步一頓,沉聲道:“寧波府來人?人在哪,帶他來見我。”

管家應了一聲,帶信使匆匆來見王鈺。

信使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王鈺,“大人,小的是寧知府的心腹,奉他的命,來給大人您送信。”

王鈺接過,拆開火漆,抖開了信紙,眸光倏然一厲,“怎麼這麼大的事,現在才送信給我?”

信使噗通一聲跪下,不敢說自己路上吃壞了肚子,耽誤了五六天的時間,隻誠惶誠恐的解釋,“得知宋大人他們死的那一天,我家大人就寫信了,隻是寧波府距京城路途遙遠,小的又不能夜裡趕路,所以今日一進京,就來找大人您了。”

王鈺身居高位多年,沉下臉來的時候,總是讓人害怕,“這麼說來,寧波府現在的府軍,就是一個名叫紀思博的小子掌管著?”

信使點頭道:“是。他驍勇善戰,兩次殺退倭寇,在寧波府威信甚高,頗得百姓愛戴。”

王鈺眸底帶著鋒利之色,臉色隱隱帶著怒意,“驍勇善戰?你們大人和宋興那群人,都是一群廢物!為何府軍多了一個百夫長,都無人稟告!”

他很早之前就交代過,寧波府重中之重,不能有失,這群人簡直就是胡鬨!

寧波府的事,是能讓外人知曉的嗎?

信使支支吾吾的道:“之前紀百夫長來寧波府府軍任職,宋大人和我家大人他們也覺得奇怪,我家大人還寫了信上京,問京裡有沒有異動,後來得知京中一切正常,就……”

王鈺臉色更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老夫根本就沒收到寧世秋的信!”

信使直麵承受王鈺的怒火,心裡委屈又驚慌,可他又不敢說,是因為王鈺自己曾經吩咐過,非大事不能聯係他,寧波府來了一個百夫長,就巴巴的找他,豈不是給王大人一種寧知府、宋大人等人沒用的錯覺?

所以寧知府寫信給京裡,並沒有給王鈺,隻是寫給了同樣摻和進走私裡頭的另一個家族的家主,自然得到的就是京中無事的回複。

事已至此,還是先解決眼前事更重要。

王鈺勉強按捺著心底的怒火,“寧世秋有沒有通知各家,出貨取消?”

信使趕緊點頭,“大人交代了,如果王大人問起,就說他會派人盯著城門,隻要各家有馬車來,就會派人告知讓他們先回去,出貨的事,靜等王大人的吩咐。”

王鈺臉色稍緩,“管家,帶他下去休息。”

等管家和信使都下去之後,王鈺去了書房,找來了大兒子,吩咐道:“去查查這個叫紀思博的人。”

等大兒子領命而去,王鈺看著信紙,眉峰微斂,寧世秋在信上說自己並不清楚宋興等人身死的真正內情,一切都是聽紀思博說的。

同樣也不清楚,為何前後兩次倭人會來襲得如此緊湊。

而與倭人聯係的,又恰好是宋興。

但宋興死了。死於倭人之手。

不但如此,就連牛樂誌、衛和泰、蔡亮也死了。

怎麼就這麼湊巧,死的都是府軍裡頭,負責走私的事?

越是湊巧的事,就越有蹊蹺。

想到這裡,王鈺眯了眯眼,低聲呢喃,“那個叫紀思博的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走私的事?”

倏地,王鈺眉頭緊皺,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宋興他們死了,走私的事,他們有沒有告訴過家裡人?”

留下一家婦孺,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王鈺神色劃過一抹陰狠,招來自己的貼身護衛,低聲吩咐道:“你帶人連夜趕去寧波府,去查探一下宋興等四人家眷自宋興他們死後,有沒有跟外人聯係過,如果有,審問清楚跟誰聯係過,有沒有說了不該說的,再讓她們跟宋興他們一家團聚。”

護衛領命而去,在門口又聽到王鈺的聲音,趕忙轉過身垂手恭聽。

“去了寧波府,記得找寧世秋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暗中查探一下紀思博,如果他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也一並將他解決了。”

“是,家主。”

半個時辰後,王鈺就拿到了大兒子查來的消息。

“紀思博是四皇子特意打了招呼,放到寧波府府軍去的?”

王鈺眉心擰了擰,兀自沉%e5%90%9f,四皇子李澤……

現在看來,紀思博是四皇子的人,而四皇子讓紀思博去寧波府做府軍,莫非有什麼深意?

王鈺神色越發凝重起來,他最怕的是事情被明皇宮那位知曉。

他在齊成帝身邊侍奉了十幾年,太清楚他的脾性了,帝皇都不能忍受臣子的欺騙,更何況是他這種貼身近臣。

越是親近之人,越難接受欺騙。

如果齊成帝得知他欺君,他也沒有把握能保住項上人頭。

盛怒之下,誰知道皇帝會不會伏屍百萬?

更何況,那裡頭過手的銀錢巨大,前些天朝堂之上還在為一筆修繕款爭吵得厲害,齊成帝正為此心情不虞。

王鈺頭疼得很,再一次深深的厭惡起紀思博,如果不是這個搗亂的小子,事情怎麼會棘手到如此份上!

“趕緊去請宋尚書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談。”

宋沽是四皇子的外祖父,由他去試探一下四皇子最好不過。

希望不會是齊成帝想查探寧波府的事吧。

……

“外祖父,您找我,可是有事?”

李澤一下了朝,就被宋沽叫了去,且宋沽直接就帶著他回了宋家,李澤頗是不解。

宋沽溫和的笑了笑,“殿下,之前關於紀家的事,外祖父讓你去結交紀思博此人。”

提起這事,宋沽腸子都悔青了,早知有今日,當初就不會提議讓外孫跟紀思博結交,也就不會惹出現在這件大禍事。

提起紀思博,李澤露出一個滿意又激賞的神色,“外祖父果然目光如炬,思博武藝非凡,前些日子還給我寫信,說他斬殺了來襲寧波府的兩撥倭寇呢。”

看著外孫敬佩的眼神,宋沽心梗得難受。

第146章 搶先一步

宋沽運了運氣,將那口鬱氣吞下,溫言的問道,“殿下怎麼會想到將紀思博放到寧波府去做百夫長呢?”

宋沽提著心,緊緊的看著李澤,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情。

李澤一無所覺,“就是看他還年輕,就算成了武狀元,在軍中也難以立足。外祖父您也知道,軍中講究的是軍功,我想在軍中有自己的班底,便要儘早部署。

我們與西涼是世仇,總會再交戰的。思博現在去軍中,也隻能當個小兵,那有什麼用?我就想,不如先讓他去寧波府那邊用倭寇練練手。

這不,他果然沒辜負我的期望,兩次都阻撓了倭寇。等他再多殺一些倭寇,再攢攢軍功,我就想法子讓他去軍中任職。那時候,好歹大小也是個武將了。”

當著宋沽的麵,李澤將當初紀思博自己要求去寧波府的話攬在自己身上,在紀思博殺了三百多倭寇的事實麵前,就顯得李澤眼光獨到、深謀遠慮了。

可惜宋沽非但沒有感到滿意,隻覺得更加難受,看著外孫驕傲的樣子,一口老血哽在心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麵上他還要做出一副欣慰的樣子,讚揚道:“殿下謀慮得很對。”

話音一轉,他又試探的問道,“殿下,你派紀思博去寧波府,還有其他人知曉嗎?”

李澤搖搖頭,“不過是安排一個人去做府軍的百夫長,又不是什麼大事,哪需要到處說?我連外祖父您也沒告訴呢。”

宋沽稍稍安了安心,也就是說,聖上並不知情。

這就好,如此甚好。

他又問道:“不知紀思博寫給殿下的信上,可有說什麼?”

李澤心底微微有些不悅,他並不喜自己與手下人之間的通信也被過問,不過因為問他這話的人是外祖父,所以他還是回答了,“思博寫給本宮的信,就是說自己殺了倭寇,想要做千夫長,彆的就沒什麼了。”

宋沽霎時就變得從容了許多,“殿下,紀思博似乎已經升任為千夫長了?”

李澤頷首,“是,前幾日我就去了一趟兵部,讓他升任千夫長了。”

宋沽臉上帶了些微的不認同,“殿下,外祖父覺得,就憑紀思博殺了三百多倭寇的軍功,他已經能夠升任五品武官了,繼續留在寧波府也沒有什麼大作為,倭寇終究比不得西涼人分量重。

他很應該進軍中與其他同袍一起打好關係才對,龍武軍就很不錯。龍武軍多次西征,跟西涼打得有來有回,如果他進了龍武軍,相信下次如果西北有戰事,就能上戰場殺敵,再立更大的軍功了。”

李澤一陣猶豫,思博在信上說想繼續留在寧波府繼續剿寇,可外祖父說應該讓他早點入軍中。

宋沽看出他的遲疑,又意有所指的道:“殿下,既然你想早點在軍中有自己的人手,那就更應該讓他早進軍中,這在府軍有什麼前程?

各地的府軍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你也不是不清楚,連寧波府原來的千夫長都疏於武藝被殺,就是因為好好一個武將在府軍待久了!

紀思博如今在寧波府三個月,還未染上惡習,要是等他被那些兵痞帶壞了,從此頹廢,你就真的損失這麼一個大將了。”

這番話徹底打動了李澤,他也擔心紀思博會染上那些府軍的萎靡之氣,再說了,反正到最後的目的依然是為了進軍中,既然現在就能進軍中,為何還要等下去?

“外祖父,您是說照著思博的軍功,能升任五品官?”李澤著重的咬了咬‘五品’二字。

宋沽微微笑了笑,“正五品有點難,不過從五品問題不大,一個歸德郎將還是應當沒問題。想來有外祖父出麵,兵部那邊也不會太過刁難。”

李澤露出一抹笑容,“多謝外祖父。”

宋沽擺了擺手,“他既然是你看重的人,外祖父當然要搭把手。”

至於紀思博有沒有命來得及去龍武軍報道,那又是兩回事,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派人去寧波府府軍那邊主持大局。

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走吧,隨外祖父去兵部走一趟。”

李澤一怔,“這麼急?”

宋沽微微搖頭,“趁著現在兵部的任命才下了幾天,沒多少人注意到,趕緊把事情安排好,不然時間久了,就不好弄了。”

是這個理,李澤也站起身,隨著宋沽去了兵部。

兵部侍郎看到李澤和宋沽兩人聯袂而來,詫異的開口,“殿下,宋大人,不知是什麼風,把二位引來下官這裡?”

此處是兵部侍郎的值房,宋沽和李澤進來之前,還讓長隨在外頭守著,要是有人來,也好出個聲警示。

“嚴大人,我聽殿下說,寧波府前兩天來了捷報,說是那位紀百夫長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