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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29 字 5個月前

汝陰府,這貪墨大案自然算不到他頭上,後來他丁憂三年,一直在老母親墳前結廬而居,還頗得讚譽,被人稱為大孝子。

陳正信是不是大孝子,紀伏壽不置可否,但他不是個好官,紀伏壽倒是能確定。

如果真的對得起身上那套官袍,就不會在汝陰府百姓有難之際離去。

再說了,留下賑災的林知府等官員卷入大案死了,陳正信卻因為奔喪逃過一劫,這裡頭紀伏壽直覺有蹊蹺。

在查貪墨大案之時,陳正信這個清白還頗有美譽的官員,就入了她的眼,再派夜鷹一查,就查到對方三年丁憂已過,準備起複。

作為當年經曆過貪墨大案的當事人,楚靈均比紀伏壽更肯定陳正信有問題,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在賑災銀子下來之後他要回家奔喪,又偏偏因為奔喪他躲過一劫。

但楚靈均想不明白這裡頭有什麼問題,因為陳正信的老母親確實是病故了,回家奔喪是真的。

不管如何,在楚靈均沒有其他頭緒之前,陳正信也是他懷疑的目標之一。

“你有沒有辦法知道,陳正信準備起複哪個官職?”楚靈均期待的看著紀伏壽。

紀伏壽搖了搖頭,“我在朝中沒有人手,沒辦法得知他起複之後的官職。”

楚靈均聞言略有些失望,“那我這段日子關注一下吏部那邊的動靜。”

紀伏壽輕輕敲了敲桌子,“我覺得你想查清當年的真相,除了陳正信之外,當初徹查這個案子的欽差,刑部左侍郎劉良吉也要盯著。

我派人查過,當年劉良吉受齊成帝任命做欽差大臣去汝陰府調查,到了汝陰府,不問災情,不顧民生,就先去了庫房,我怎麼覺著,他似乎知道庫房裡頭沒有賑災銀子了?”

楚靈均眸光一凝,開始沉思起紀伏壽說的話。

“還有,林知府是四品大員,還涉及到其他官員,劉良吉就算要查案,也應該要謹慎,怎麼可能一天就把這件案子落實了,還打成了鐵案?

收押林知府他們之後,就立即押解進京,似乎這位劉欽差來汝陰府,不是為了賑災,而是為了有人認罪。”

楚靈均深呼吸一口氣,緊緊盯著紀伏壽,“我沒有人手,也沒有能耐去徹查這兩人,你能不能幫我?作為回報,我會每日下值之後,將當日朝廷上的事寫下來,給你送去。”

如果說一開始是不情願,如今的楚靈均開始急切的希望能跟紀伏壽合作了。

雖是女子,可她隻是調查了當年一案,就發現了蛛絲馬跡,比他想象得更厲害。

他收起了心底的些微的輕視,對紀伏壽客氣有禮。

“可以,你的要求,我答應了。”紀伏壽笑著應諾。

合作嘛,各取所需罷了。

“不過你我之間的關係不能暴露,實不相瞞,我們紀家也有不對頭的人,被人發現了你我之間的關係,對你仕途不好。

還記得昨天給你送信的人嗎?他叫阿參,會每日去你那裡找你,你把東西讓他帶回來給我就行。我查出了什麼,也會讓他給你送去,如果你有事想見我,也可以讓他給我帶口信。”

楚靈均點點頭,“好,沒問題。”

事情說定,楚靈均也沒有多留,匆匆離去,他今日與紀伏壽聊過之後,心緒有些亂,要回家好好沉澱一下,也是怕在紀伏壽麵前露了馬腳。

目送楚靈均離去,紀伏壽唇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意,喃喃自語,“一個奶兄,這麼費儘心機為林家翻案,親娘為林家送了命,也沒有一點埋怨,我怎麼覺得這位楚進士,也是有故事的人?”

在此之後,楚靈均果然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每天都會為紀伏壽送消息。

而在今天的消息中,紀伏壽看到一行字。

【倭國使者來朝,聖心大悅,命鴻臚寺悉心接待。】

“倭國?南邊不是還時不時有倭寇嗎?倭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朝?”紀伏壽擰了擰眉。

但她知道,沒有皇帝能拒絕這種朝貢的歡喜,因為有國家來朝貢,就說明大齊武力鼎盛、周邊國家不敢招惹,這是一大功績,能在功過上麵評定皇帝的成就。

紀伏壽看過這條消息之後,就將這件事放下,沒有太放在心上,以至於她過了兩天出門之時,非常不湊巧的遇到了倭國使者。

“咦,大哥,你看那個小娘皮,長得真好看,身材也好,不如我們將她弄進鴻臚寺,好好玩弄一番?”

這句倭國語說得肆無忌憚,顯然不怕大齊人聽見,因為隻要沒有翻譯跟著,大齊沒有人聽得懂他們的話。

可惜,這一次他們撞上了鐵板,至少,紀伏壽聽明白了,也看出眼前這群倭國人隱晦的看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邪肆。

她笑了笑,笑容有點冷。

好膽量,敢覬覦到她頭上來了。

第110章 狗雜種

出現在紀伏壽眼前的倭國使者團有八個人,他們裝扮跟大齊人完全不同,倭國來朝的消息早已經在京城傳開,普通老百姓看到倭國使者,都會趕緊避讓。

用%e6%b7%ab穢目光打量著紀伏壽的,是一個有著八字胡須的男子,半個前額頭頂剃光,隻剩下一簇頭發,人還矮胖,隱約看著比紀伏壽還矮了半個頭,整個人就透著一種猥瑣的氣息。

此時聽到這個猥瑣男的話,其他七個倭國人齊齊看向紀伏壽,其中有一個人問道,“你想怎麼做?你要知道這裡是大齊的京城,天子腳下。”

猥瑣男“呸”了一聲,語氣輕蔑,“什麼天子,隻有我們天皇才是天下之主。這些大齊人都是傻子,我們的倭寇殺了他們這麼多百姓,他們還對我們盛情招待,真他娘的賤。

大齊皇帝不是交代了嗎,為了展現他們天朝上國的禮儀、好客之道,一定會好好招待我們,等一下我們就往那個小娘皮身上撞,然後就說是那個小娘皮不長眼睛,衝撞了我們,作為賠禮,就讓這個小娘皮陪我們這些人睡一覺。”

有人謹慎的道,“可彆撞了鐵板,要是京城那些大家族的貴女,我們會有麻煩。”

猥瑣男又掃了一眼紀伏壽他們,不屑的嗤笑,“那小娘皮就帶了一個侍女,還有一個護衛,出門還是走路,就是個小門小戶的,怎麼可能是貴女。”

紀伏壽:“……”合著她今兒心情好,想到處逛一逛,不想坐馬車,還是她的錯了?

有個比猥瑣男高半個頭的倭國使者興趣缺缺,“我還是喜歡幼女的味道,寧波府那個幼女就很好玩。”

其他倭國使者也齊齊笑出了聲,臉上露出一種回味的神情。

能聽懂倭國話的紀伏壽,眸底早已經刀光冷冽,這群倭國人,還對一個小女孩出手了?

春燕明顯感覺到一種不對勁,輕輕扯了扯紀伏壽的袖子,“姑娘,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奴婢瞧著有些不對頭。”

紀伏壽拍了拍她的手,無言安撫。

此時她被倭國使者盯上了,想要直接走有些困難,再說了,她為什麼要走?

今日跟她出來的是奎,奎聽不懂倭國話,但他能看得出對麵那群倭國使者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停留在主上身上,神色便是一冷。

紀伏壽側頭對他說了一句,“等一會那群倭國人朝我走進來的時候,讓他們跪在我麵前。”

奎點了點頭,手腕一翻,指間就多了一粒銀%e8%a3%b8子。

倭國使者商量好了計策,便直愣愣的朝紀伏壽走過來,明明大街上還有很多空曠的地方,他們偏不走,就是直對著紀伏壽的方向大搖大擺的說笑著走過來。

還有三步就要靠近紀伏壽,眼看就能撞上她,猥瑣男眼裡閃過一抹興奮,%e8%88%94了%e8%88%94唇,嘴裡“嘻嘻”的笑著。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小腿肚上一疼,整個人就要往前栽倒,本能之下,他伸手扯住了身邊人的手,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

結果也不知怎麼弄的,這一行八個人,全都噗通一聲,趴伏在地上。

五體投地趴在紀伏壽跟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紀伏壽穩穩當當的站著,不退不讓,就這樣承受了他們的厚禮。

街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這群倭國使者又發什麼瘋?

“八嘎呀路!”

倭國使者團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咒罵聲,有些人臉上還帶著呆愣,顯然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小娘皮,你撞到我們了,大膽!你有罪!你還不扶我們起來!”

猥瑣男抬起頭,怒罵著紀伏壽。

紀伏壽挑了挑眉,一臉茫然的樣子,外人看了,便以為她聽不懂倭國這種嘰裡呱啦的語言。

就在這時,街角出現了一個男人,男人手上拿著一把菜刀,看到躺在地上的那群倭國使者,眼睛都紅了。

“你們這群倭國的狗雜種,我要砍死你們,我女兒才九歲,你們這群狗雜種也下得去手!”

男人身上頗有些狼狽,衣服皺巴巴的,仿佛好幾天沒有換洗了,眼窩深陷,眼底一片青黑,臉色憔悴,然而他眼裡隻有倭國那群人,揮舞著菜刀就往這邊衝,那架勢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街上的路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幕嚇到了,紛紛慌亂的閃開。

紀伏壽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手腕一翻,她趁著沒有人注意,用一顆小珍珠打在了男子膝蓋上。

男子摔倒在地,手上的菜刀也甩了出去,然而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就去撿菜刀。

那赤紅的雙眼,不要命的瘋狂架勢,就連倭國使者團也膽寒,不敢再躺在地上,紛紛爬起來,跳著腳就嚷著讓人去擒拿這個當街行凶的男子。

紀伏壽給奎使了個眼色,奎快步上前,用了巧勁,就把男子擒住。

男子瘋狂掙紮,“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今日就要把這群倭國狗雜種殺了!”

可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了奎的控製。

男子怨毒的看著倭國使者團,“這群倭國狗雜種,竟然當街就把我九歲的女兒擄走,我不過是轉身給女兒買一根冰糖葫蘆,她就不見了!”

“我瘋了一般的找,最後就隻找到了我女兒死不瞑目,又破破爛爛的屍體!”

“這群狗雜種!二十三個人!一個都不少!輪著在我女兒身上施辱!”

“她才九歲啊!才九歲啊!你們也下得去手!下得去手!”

“我報官告他們,寧波府的官員竟然說是我女兒衝撞了他們,是我女兒罪有應得!”

“狗雜種!都是狗雜種!我女兒那麼小,怎麼會衝撞了這群殺千刀的?我給她買冰糖葫蘆之前,她看著這群人還說害怕!”

“官官相護!明明就是這群倭國狗雜種起了色心,對我女兒下了毒手,寧波府的官員竟然說我女兒罪有應得!”

“女兒啊,阿爹對不起你,阿爹跟著這群人上了京城,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想幫你報仇卻不能啊!”

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