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重申,“姑母,蓁蓁心裡頭惱怒,您可一定要幫我出氣。”
皇後有些犯難,“這紀大姑娘又不是命婦,姑母想宣她進宮給她下馬威也沒找著理由。”
方蓁蓁一怔,而後更氣了,“難道就這樣讓她得意了?”
“讓誰得意了?”李陽從外頭走進來,順口問了一句。
看到李陽,方蓁蓁眼睛亮了,嬌嬌的叫了一聲,“表哥。”
李陽先給皇後請安,然後看向她,“你今日怎麼進宮了?身子可好?最近孩子怎麼樣?”
對方蓁蓁肚子裡的孩子,李陽異常看重。
方蓁蓁臉色有些惱怒,“表哥,我今日被人掃地出門,正惱著呢!”
李陽在她對麵坐下,聞言頓時問道,“怎麼回事,給表哥說說。”
等方蓁蓁將事情說完,李陽冷哼一聲,“崔家確實沒有一點眼色,蓁蓁放心,表哥給你出氣。紀家那個小子報了名,參加三月的武舉考試,到時候表哥給你出氣,讓紀家那個小子落選。”
方蓁蓁詫異,“是紀瓊枝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見李陽點頭,方蓁蓁不屑至極,“就那個不學無術的混子,考什麼武舉,他知道兵法之道嗎?”
不過報複不了紀伏壽,能讓紀思博考不了武舉,方蓁蓁心裡也滿足了,見表哥這個時候來姑母這裡,便極有眼色的起身告退離去,出宮之時,還帶了皇後特意收拾出來給她的補品,等她回到李家,看到皇後對她的看重,李家上下對方蓁蓁就更加捧著了。
等方蓁蓁離去,殿內也沒有了宮人,李陽便低聲對皇後道,“母後,先前兒臣跟您說過的銅礦,現在已經開始鑄錢了。”
皇後一聽,眼睛一亮,身子都不禁微微傾斜,“你拿到母錢了?”
李陽搖頭又點頭,“兒臣哪裡有這個能耐拿到母錢?是泰山那邊出了力拿到的。”
聽到是魯國公出的力,皇後羨慕又嫉妒,“魯國公要是肯把他的勢力全都交給你,你父皇那個位置舍你其誰?
我們母子這些年對杜清淑夠好了,魯國公還對你留了一手,可見我們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說到底,還是你舅舅家對你才是真心,你日後可不能忘本。”
李陽也這樣認為的,杜恒在朝中人脈甚深,連母錢都能偷偷拿到,卻不肯把這些人脈交給他,還說是嶽家,杜家的心也沒多真誠。
兩母子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皇後又問道,“那什麼時候你才能在銅礦那邊拿到進益?”
李陽估算了一下,想到王健告訴他的時間,道:“約莫一個月之後就能得到第一筆進益了。”
至於進益有多少,還得看工坊那邊鑄錢的情況。
皇後有些不滿,“這銅礦原本是你的,結果你卻隻能拿裡頭的三成,杜家和徐家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好應該各占著一成,剩下的八成都給你才對,你嶽父真的貪心不足。”
再一次覺得杜恒的做法太惱人。
李陽神色間閃過一抹厭煩,煩躁的道:“母後,彆說了,事已至此,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皇後霎時就住了口,沒有再提起這件事,轉而問起杜清淑,“阿淑有喜沒有?”
李陽更加不耐的搖頭,皇後惱了,“這個不會下蛋的女人!”
然後皇後就對方蓁蓁肚子更加看重。
兩母子說了一會兒話,李陽也從宮裡離去回府。
而在崔家園子裡,紀家憑著紀伏壽耍無賴拿了頭籌,得了今年的彩頭——兩千兩銀票。
品鑒大會結束,各家就準備各自離去。
紀伏壽在崔家門口準備坐上自家馬車時,聽到旁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就是來一趟外祖家,又不是不識路,阿娘為什麼非要我來接你回去?”
連紀伏壽都好奇的循聲望過去,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說話的是一個少年,年紀跟紀思博差不多,膚色帶著淡淡的麥色,身上穿著勁裝,從貼身的衣著上能看出他肌肉微微鼓起,腰間佩戴著一把利劍,手上還有繭子,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其他人看到他,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池齊光身上,閃過一抹了然之色。
池齊光掩嘴輕咳兩聲,“不想來可以不來,我並沒有很期待你來。”
少年嗤笑一聲,“要不是阿娘,我才不想來呢。你當我跟你一樣天天閒在家裡,我還要練武讀書,日後跟爹爹上戰場殺敵立功的。”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崔家大公子趕緊開口勸道,“阿世,既然來了家裡,你去給外祖父請安了嗎?”
這兩兄弟一直都是針尖對麥芒,崔家大公子見兩人在外頭都不加掩飾,頭都大了。
池嘉世這才收起那副不耐煩的樣子,有禮的道,“已經給外祖父外祖母他們請過安了。”
崔家大公子無法,隻得趕緊道,“那便趕緊送你哥哥家去,省得姑母在家裡著急。”
聽大表哥提起阿娘,池嘉世才沒有再多說,見池齊光上了馬車,吆喝一聲,護著馬車往英國公府方向離去。
紀鴻卓等英國公府的人走遠了,感歎一聲,“都說英國公府兩個公子一直不對頭,這何止是不對頭啊,瞧著都不像是兄弟,反倒是像仇人一樣。”
紀伏壽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第105章 惡意
三月初十這一天,除了紀伏壽,整個紀家都緊張躁動。
“思博,要吃飽點,不然等一下沒力氣考試。”周氏一大早天不亮就起床,親自盯著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此時不斷的給紀思博夾菜。
紀鴻卓也開始緊張起來,“夫人,給思博裝了清水和麵餅了嗎?彆等一下忘記了。”
周氏又趕緊去看旁邊放著的小籃子,看到裡頭的羊皮袋和油紙包著的麵餅,趕緊道,“都備著了。”
紀瓊枝也緊張兮兮的,“阿弟,是不是不要吃太多粥?省得等進了考場,會出恭。”
周氏一聽,就把紀思博正在喝的粥端走,換了一碟點心放到他麵前,“你吃這個,不易出恭。”
紀伏壽看著這一幕,不禁搖頭,“他就是去考個武舉,你們彆太過緊張,本來他可能不緊張的,被你們這一弄,興許就發揮失常了。”
活像一碰就碎的瓷器那樣,她看著就無語。
紀思博還真的被爹娘他們弄得心都跳快了不少,不過一聽到姑姑的聲音,又漸漸平靜下來,“就是,爹娘,你們放心就是,這一科的武狀元,非我莫屬。”
憑著他苦練了這麼久的功夫,還有師傅天天給他喂招,帶他外出狩獵,要這樣還拿不到武狀元回來,他真的會被姑姑打斷腿的。
紀鴻卓和周氏一聽可能會影響兒子,立時不敢多說話了。
紀思博吃飽之後,一抹嘴,提起籃子就往外走,“不用送我啦,我自己去考場便好。”
武舉考試由兵部主持,在京郊外的駐軍大營外頭舉行。
此時考場被臨時用布圈出一大塊場地,隻留下一個入口,入口有士兵守著,還有書吏在登記查驗。
紀思博提著籃子排隊,很快就到他,報了姓名,又看了一眼籃子裡裝著食物和清水,他就被放行了。
武舉考試沒有科舉查的那般嚴謹,就算有人冒名頂替,隻要查不出來,事情也不大。
紀思博進去,打眼環視一周,便看到場地正中間搭建了一個高台,此時高台之上空無一人,旁邊已經有幾十個男子在相互交談著。
窮學文富學武,隻有家中小有餘財的人家,才能供得起學武。
畢竟學武就要吃的好,不然很容易掏空身子,而能來參加武舉的,必定是學過騎馬的,因為武舉考試裡頭有一項是馬射。
紀思博想著這些人可能會是日後的同袍,於是便上前與之交談。
等到辰時,考場入口關閉,高台之上也多出了一群人。
有兵部主持考試的侍郎,有七八個將領,這些將領都是來看有沒有好苗子的,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皇子。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李陽詫異的看著李澤,“四弟,你怎麼會來這裡?”
李澤目光閃了閃,“大哥又為何來這裡?我來這裡,當然是為了看武舉考試。”
李陽皮笑肉不笑的,“巧了,我也是。”
兵部侍郎見時候差不多了,站在台前,朗聲道:“諸位,武舉考試現在開始,第一項比試,諸考子上來抽簽,拿到相同牌子的,兩兩比武,同時進行五場,會有書吏記錄你們的勝負。
贏的人在旁侯著,等其他人也贏了,再抽簽,繼續兩兩比武,直到最後一人勝出。在此,本官需告誡各位,必須點到為止,不可下狠手,不敵之下開口認輸,要立即收手,若有人不聽本官告誡的,一律逐出考場。諸考子,上來抽簽吧!”
紀思博上前抽牌子的時候,看到了高台上端坐的李澤,他麵上適時露出了一抹驚訝和疑惑。
李澤沒有說話,含笑朝他點頭示意。
等紀思博領了牌子退到一旁,李陽皺著眉問道,“四弟,你認識方才那個少年人?”
李澤神色淡淡,“嗯,見過幾麵,說過幾句話。”
李陽擰著眉看他一眼,又看向了紀思博,他可是說好要幫蓁蓁出氣,讓紀思博武舉考試落第的。
比武很快開始。
將領們也打起精神,開始觀看,而李澤亦是,今日他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看紀思博,還想看看有沒有其他好苗子可以籠絡的。
“甲三,紀思博勝!”
霎時,高台上的人,還有沒有開始比試的人,頓時朝第三個比武場地看去。
這才多久啊,不到三十息,就有人勝出了?
再一看,那場地中一個少年站著,而他麵前倒下了一個人。
紀思博聽到監考的士兵說自己勝出,趕緊上前把人扶起來,“兄台可好?”
男子呲牙咧嘴的揉著肚子,“一招製敵,看來我運氣不太好,第一場就遇到鐵板了。”
不過武人崇尚實力,贏了就是贏了,男子對紀思博很驚歎,“年紀小小就這麼厲害,日後必定能在戰場上嶄露頭角。”
紀思博謙虛的道,“過獎過獎。”
除了一直監考的士兵、書吏和男子本人,沒有人看到紀思博如何勝出的,但就連男子本人對此結果也沒有異議,就說明紀思博成績沒有參假,這下子,武將們對紀思博感興趣了。
李澤心裡歡喜,沒想到紀思博一上場就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
李陽眉頭緊皺,滿心不悅。
等到第二輪比試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紀思博身上。
依然是乾淨利落的一招製敵,角度刁鑽,防不勝防,一個照麵,跟他比武的男子又躺下了。
“好靈活的身手!好刁鑽的角度!好大的力氣!”武將們拍著大腿嚷嚷,“看來第一場的頭名,是這個小子了。”
就憑這乾淨利落的身手,恐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