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間或喝茶解一下膩,舒坦得很。
他從上午等呀等,等到了下午,又等來了繁星,“砰——”的把茶杯朝地上一扔,成了碎片。
他猛的站起身,猙獰著臉,“何大他們死去哪裡了?還不來見我!”
不過是追殺四個人,足足一天時間了,怎麼還不把銀票拿來給他?
方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何大等人把銀票私吞了。
“回東家,何大他們……還沒回來。”另一個守著賭坊的打手遲疑著回道。
話落,方凱臉上扭曲得更加厲害,“那群混賬!你去,去何大家,看看他有沒有在家裡。”
一萬多兩銀票,方凱不確定那群打手會不會心動,萬一真的卷了銀票私逃……
方凱獰笑著,“敢吞我表哥的銀子,如果你們真的敢逃,那也得死,希望不要做那種連累家人的蠢事。”
打手打了個冷顫,匆匆離去,盼著何大他們沒有犯傻。
過了一個多時辰,打手氣喘籲籲的回來,臉色很不好。
“東家……我去了何大家裡……他婆娘說沒見過他回來,還問我們他在哪裡……我還去了其他人家裡,也都說他們沒回來過。”
氣喘呼呼的說完,打手吞了吞喉嚨,看著方凱越發陰沉的臉色,害怕起來。
“那群該死的,莫非真的吞了銀票私逃了?”方凱咬牙切齒。
“對了,紀家現在是不是報官府了?”方凱盯著打手問。
打手一怔,“東家,我不知道……”
“砰——”
方凱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蠢貨,要你何用!”
打手心裡委屈,他就是四肢發達,要是能想到這點,他來這裡做什麼打手。
“滾出去,明早就去打探一下紀家那邊的情況。”
方凱吼了一聲,%e8%83%b8口上下起伏不定,對何大一群人恨得牙癢,對紀伏壽他們亦是,要不是他們贏了賭坊這麼多錢,他用得著派何大他們打殺,更不會出現這種事。
方凱隻要一想到一萬多兩,心痛得難以呼吸,如果被表哥知道了,他又少不了一頓訓斥。
方凱也沒有回承恩侯府,就坐在賭坊裡等到天亮,催著打手又一次跑了一趟何大他們家中。
自然還是沒回來過的答複。
方凱都開始懷疑,是何大他們竄連起家人,一致咬定沒有回來過,然後私逃了。
但打手這一回難得聰明了點,“東家,何大他們可能真的沒回來,我不僅問了他們家,就連鄰居也問過了,都說沒見過他們回來。”
方凱一夜未睡,眼底猩紅,脾氣變得越發暴躁,“那你是什麼意思?是說他們直接拿了銀票就逃了?那他們逃去了哪裡?是一起逃的,還是分開逃的?”
打手心裡想,我怎麼知道這種事。
方凱煩躁的揉著額角,就算畫畫像,去各城門問守門的軍士,他們估計也不會有印象,城門進出這麼多人,他們怎麼可能每個人都盯著看?
“你就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看看紀家是不是掛起了白布?”方凱抬頭看見打手還像柱子一樣杵在這兒,氣不打一處來。
打手又腳底生煙的往紀家而去。
這次回來得很快。
“東家,紀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切都正常。”
方凱狐疑,“他們家沒死人?”
按理來說,紀伏壽他們到了晚上都沒歸家,紀家的人應該要尋人,而後就會發現紀伏壽他們的屍體,但是找不到殺死他們的人,也就隻能含恨而死。
方凱的設想是這樣的,但現在紀家沒有辦白事,難道紀伏壽他們沒死?
那何大他們去了哪裡?
銀票搶回來了嗎?
紀伏壽他們是怎麼躲過何大他們打殺的?
紀伏壽他們有沒有把銀票還回來?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方凱腦中,他驀然揪住自己頭發,低吼著,“啊啊啊啊……”
打手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東家這是瘋了嗎?又想到何大等人詭異的找不到行蹤,他麵色就白了白,確定等一下就去找管事,他不想再在賭坊做了,太邪門了。
方凱頭疼欲裂,一夜未睡導致他腦殼突突的疼,他甩了甩頭,徑直往賭坊外走,他決定先回家睡一覺,睡醒了興許就有頭緒了。
……
這一頭,紀思博起了個大早,屁顛屁顛的就來到玉鷗居院門外等著,春燕打開院門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
春燕拍著%e8%83%b8脯,驚魂未定,“我的好少爺啊,您怎麼這個時候就站在門外?”
可不是,天色才蒙蒙亮,天邊才剛剛帶著一抹白。
紀思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嚇著你了?”
他又朝裡頭探了探頭,看著正房的方向,“姑姑起來了沒有?”
正房一片漆黑,顯然是還沒起來。
紀思博失落了。
春燕無奈的搖頭,“少爺,這會兒還露水重,你跟奴婢進來花廳裡坐坐,彆在外頭待著,省得著涼了。奴婢先去給您煮壺熱水泡茶,等姑娘叫了,奴婢再去伺候姑娘起來。”
引著他進來,春燕又問他,“少爺今早想吃點什麼,奴婢讓廚娘也準備您的一份早膳。”
少爺這麼早來,姑娘要是知道,肯定會留少爺一起用早膳的。
紀思博不挑食,擺擺手,“隨意隨意,姑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就是準備的量多一點便行。”
紀思博在花廳裡坐不住,不住的嘟噥,“姑姑怎麼這麼懶,都說聞雞起舞,怎麼還不起來?”
等他換了三杯茶水,春燕終於來見他,“少爺,姑娘讓您去見她。”
紀思博就差歡呼了,見到紀伏壽,恨不得撲過去,“姑姑,我……”
紀伏壽擺手斷了他未儘的話,“有什麼事,都先吃了早膳再說。”
好不容易挨到碗碟被撤下去,紀思博再也忍不住,急急的道,“姑姑,您不是說要教我練武嗎?”
他眼巴巴的看著,臉上渴望的神情表露無遺,就像一隻渴望著骨頭的狗狗。
紀伏壽挑了挑眉,既然他這麼大的熱情,當然不好潑冷水,想著他這段時日紮馬步下盤也穩當了不少,遂點頭,“過一會兒,我給你找的師傅就會過來了。”
第40章 徒兒心服口服了
到了辰時,管家帶了一個人在玉鷗居院門外等候通傳。
“姑娘,這位先生說他是來見您的。”管家道,“他帶了您的名帖上門。”
所以管家不敢怠慢,趕緊帶著這男人來了玉鷗居。
紀伏壽擺擺手,“確實是來找我的。”
管家退了下去。
紀思博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他腦子轉的快,一下子就想到,這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姑姑給他找的師傅了。
不過這麼年輕,到底行不行啊?
他狐疑的打量著這青年。
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在紀思博想來,教他武功的師傅,也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這樣的人才會武功高強才對。
紀伏壽一眼就看出了紀思博心中所想,心道,這孩子怕是不知道這世上有天賦二字的存在?
她站起身,為紀思博介紹,“這位是我給你找來的師傅,叫房先生,他身法了得,功夫也好,你好好跟著他學。”
房不敢怠慢,趕緊抱拳一拜,“見過東家,見過少爺。”
紀伏壽坦然的受了,紀思博卻避了避,這位可是他師傅,怎麼能受師傅的禮?
房之前作遊俠打扮時不是真麵目,以至於現在紀思博看到他,也認不出這個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思博,房先生教導嚴厲,不會因為你是紀家的少爺就唯唯諾諾,以後你也不用在我麵前告房先生的狀,是你自己跟我說,你什麼苦都能吃,那有苦就不要訴。”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紀伏壽非常嚴肅,直接就當著紀思博的麵定下了基調。
房是夜鷹一員,她相信房會全力教導紀思博。
紀思博無端就感受到一種肅殺的氣氛,咽了咽喉嚨,“姑姑您放心,我說過的話都記著呢。”
紀伏壽點點頭,“那便好,現在就帶著房先生回你院子裡,好好跟著他學武吧。”
紀思博帶著房先生走了,紀伏壽自己也吩咐春燕一聲,無事不得打擾,自己也回了內室,拿起了一柄木劍,慢慢的使出一個動作。
紀思博一路上不斷的打量房先生,“師傅,姑姑說你身法了得,怎麼個了得法?”
少年人,不敢在長輩麵前質疑,背過身,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房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身影一動,瞬間消失。
紀思博嘴長得比鴨蛋還大,他轉了一圈,眼睛都恨不得瞪出來了,還是沒找到師傅的身影。
他心服口服了,大聲的叫道,“師傅,徒兒心服了,還請出來!”
一眨眼,房又出現在紀思博麵前。
紀思博眼睛亮得嚇人,“師傅師傅,我要學你這種身法!”
房心想,主上果然算的很準,他要是沒露一手出來,少爺不會服他。
“哦,你要學,不難。”房慢慢的道。
紀思博更興奮了,“那我能多久就能跟師傅你一樣飛來飛去不見蹤影?”
房看了他一眼,“我學會身法,用了一個月。至於你……難說。”
紀思博一怔,“為什麼難說?”
在他看來,一個月就能學會這套身法,確實不難,他覺得自己再差,也能一個月學會了。
紀少爺,無比自信!
房淡淡掃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我當年學會這套身法,是五歲。”
不然,他憑什麼是夜鷹?
主上說了,要適時打擊一下少爺的驕橫,練武這種事,更適合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得穩。
紀思博抽了抽嘴角,五歲?
“敢問師傅,你至今學武多少年?”
房淡淡的道,“不才,整整二十年。”
紀思博一下子垂頭喪氣,“師傅都學了二十年,那我豈不是要學更久才能跟師傅一樣?”
房心中佩服至極,主上當真是把少爺的脾性摸透了,就連他此刻的情緒都算準了。
於是房出言安慰,“倒是不用垂頭喪氣,我這一派的武功與眾不同,隻要你有天賦,假以時日就能跟我一樣。”
想了想,見紀思博依然沒什麼精神,他又道,“我這一派,有個天賦異稟的,練武五年,就把我們其他人都甩在了後頭,我至今打不過他。你好好學,勤奮點,興許五年就比師傅厲害了。”
言外之意就是,隻要天賦好,肯勤奮,一切不是問題。
要不怎麼說少年人容易被欺騙呢,這會兒紀思博又打起了精神。
他揚了揚頭,“姑姑說我聰慧,那我肯定天賦不差,嗯,不過也不能懈怠,畢竟師傅練武都二十年了,我得加倍努力才能五年之內打敗師傅。”
房不忍告訴他,可能這輩子他都無法打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