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88 字 5個月前

要是阿爹知道姑姑來了賭坊,阿爹可不會責怪姑姑,隻會當是他帶著姑姑胡鬨,他可不想家法落在身上。

紀伏壽神色平靜,不見絲毫膽怯,相反她笑意盈盈,脆生生的道:“賭坊迎來送往,也沒說不準女子出入。”

“喲,想不到還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得,這是好心做壞事了。”

前頭那個讓紀伏壽趕緊出去的人自嘲一笑。

“小姑娘好膽量,你哪家的?”

紀伏壽和紀思博兩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便宜,還帶著兩護衛,必是出自大戶人家,就是不知哪家這麼缺心眼,敢讓自家姑娘來賭坊。

紀思博這回扯得急了,“姑姑,不能說!會丟家族臉麵的!”

要是被人知道紀氏的姑娘出入賭坊,肯定成為京城的笑柄。

紀伏壽似笑非笑的側頭看他一眼,“我發生了那樣的事,紀氏不是早就丟光了臉?”

紀思博不覺鬆開了他的手,無言以對,他以為姑姑壞了名聲,索性破罐子摔破,賭博怎麼也比水性楊花來得好聽。

紀伏壽轉過頭,朗聲道:“河東紀氏。”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為何不敢言明出身?

她一直以紀氏為傲。

賭坊的人卻麵麵相覷,還有人疑惑的問:“河東紀氏是哪個家族?”

若是先前紀思博覺得說出家族會丟臉,這回說出來了,卻無人知道河東紀氏是何方神聖,那麼如今他才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羞辱。

紀伏壽眯了眯眼,沒想到當年就連街上孩童都知道河東紀氏的名頭,如今她自報家門,還讓人疑惑不解。

一群不肖子孫!

倒是紀伏壽和紀思博兩人誤會了,如果他們說是月餘被楊家退親的那個紀家,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驟然說出河東紀氏四字,反倒讓這群人不解。

不是氏族,誰有這個空閒記這些?

“諸位,我來這裡跟你們一樣的目的,就不叨擾大家的時間了。”

紀伏壽也沒有再解釋河東紀氏,帶著紀思博來到一張桌子前。

不少人紛紛讓了讓,頗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小姑娘,要看她賭什麼。

紀思博還是第一次來賭坊,有些不自在,隻好看著紀伏壽行事。

這張桌賭的是單雙和數字。

桌子上有一堆棋子,莊家會用蓋子把其中一些棋子蓋住,等眾人落定之後,再開蓋,用小棍子每以四棋子撥出這樣的法子,看最後剩下多少枚棋子。

桌麵上有單雙,賠率是一賠一,還有數字一二三四,這個就是一賠二了。

規則簡單的很,就是紀思博看了一局也看懂了。

“買定離手,趕緊的,還沒落定的抓緊時間了喂。”莊家嚷嚷著,口水橫飛。

紀伏壽拿出一張百兩銀票,輕飄飄的拍在數字三那頭。

這一手,讓周圍人怔住,還有人勸紀伏壽,“小姑娘,第一次玩,還是先小買一下,彆買大了。”

惹來莊家不滿的一瞪。

紀伏壽不以為然,“多謝,還是買三吧。”

見勸不聽,那人也懶得再勸,反正人家敗的不是他的錢。

等莊家掀蓋,紀思博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看著莊家用小棍子,一次又一次的把四枚棋子撥出來。

“啊啊啊!!!真的是三!真的是三!”

紀思博歡喜的狠狠揮了揮手,主動把紀伏壽拍出去的百兩銀票和莊家給的五錠銀子拿給紀伏壽。

紀伏壽不接,讓他拿著,等莊家再蓋,揚了揚下頜,“二百兩全壓數字二。”

紀思博一愣,全壓?

紀伏壽挑了挑眉,他激靈靈的抖了抖,趕緊拍在數字二上。

然後賭金就變成了四百兩。

這下子這一桌的賭客眼神就不一樣了,紀伏壽第三次下注的時候,有膽大的跟著她壓了數字,接著就喜笑顏開。

拿著八百兩的賭金,紀思博看著莊家鐵青的臉色,腿有些軟,他們還能走出賭坊的門嗎?

第12章 記得還錢

紀思博偷偷看著紀伏壽的臉色,見她鎮定自如,又看了看身後的兩個護衛,心中定了定。

第四次:“八百兩全壓數字一。”

莊家拿著棍子的手開始抖了,賭客們歡呼雀躍。

第五次:“一千六百兩全壓數字二。”

莊家汗如雨下,麵如土色的把三千二百兩的銀票遞給紀思博。

用一百兩,五次就贏了三千二百兩,這一桌詭異的情況早就引起了賭坊的注意。

眼見紀伏壽沒有離開的跡象,他們換了一個莊家。

賭坊總不能因為客人贏錢就趕人走,要真的這樣,賭坊也不用開了。

第六次:“三千二百兩全壓數字三。”

如果這一回又壓中了,那就變成六千四百兩了。

數額巨大,就連跟著紀伏壽喝湯的賭客也住了手,俱都屏住呼吸看莊家掀蓋。

新莊家遲遲不動手,賭客們略有喧嘩。

“開吧。”有一個身形彪悍的中年男人走到莊家身旁,沉聲道。

莊家開蓋。

“嘩——”

見最後真的隻剩下三枚棋子,這一桌爆發出了一股差點掀翻屋頂的聲浪。

賭客們看著紀伏壽,就如同看聚財玉女般,恨不得天天跟著她喝湯。

新莊家這一下也麵色青白了,六千四百兩!從他手上被贏走了六千四百兩!

“去賬房拿銀票給她。”中年男子吩咐道。

紀伏壽抬眸看了他一眼,對上中年男人沉沉的眸子,明明看到眸子裡凶狠的光,紀伏壽朝他彎了彎唇。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

紀伏壽從賭金裡頭抽出一張百兩銀票,餘下的六千三百兩看也不看,對旁邊早就躍躍欲試的紀思博道:“思博,想玩嗎?”

紀思博“呀”了聲,“我可以玩嗎?”

他不敢在賭坊叫姑姑,生怕被人猜著他們的身份。

見紀伏壽點頭,他興致勃勃的開始催促莊家,“快點開始,快點開始。”

莊家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莊家重新開始。

紀思博自忖自己的本事,不敢學著姑姑全壓,試探的先拿出一張百兩銀票壓在數字二上。

這一次,莊家把銀票收走了。

見輸了錢,紀思博看了一眼紀伏壽,紀伏壽淡淡的道:“才一百兩,怕什麼,繼續玩兒。”

然後紀思博就繼續玩,玩到臨近中午,這回麵色如土的人成了他。

見他輸光了手上的錢,紀伏壽轉身離去,“走吧,要家去吃午飯了。”

賭坊凶狠惡煞的打手一點都沒為難他們,相反十分恭敬的把紀伏壽送了出門,心裡祈禱這小姑娘不要再來他們賭坊了,如果實在是想贏錢,可以告訴她另一個賭坊的名字,讓她去禍害對手吧。

回去的路上,紀伏壽饒有興致的看著街上的風景,紀思博卻垂著頭,像一隻焉了吧唧的茄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失落。

走了半條街,紀思博鼓起勇氣,惴惴不安的開口問:“姑姑,你剛剛為什麼每次都能壓中?”

紀伏壽還以為他要頹很久呢,半條街就知道問她了,心裡倒是挺滿意的。

“因為我算出來的。”紀伏壽語帶笑意。

紀思博一下子就站住了腳,怔怔愣愣的,算出來的?

這東西還能算?

見紀伏壽並不等他,越走越遠,他抹了把臉,又跑著追了上去,“姑姑,你怎麼算出來的?”

紀伏壽朝他挑了挑眉,“你以為我每次都能壓中,靠的是運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思博訕訕而笑。

紀伏壽背著手,語氣淡淡:“這世上運氣一物,興許有,不過我信奉的是算無遺策,這世上就沒什麼事是不能算的。”

“賭坊賭錢的方式有很多種,而剛才那種賭法,我敢保證,我絕不會失手。”

紀伏壽見引起了紀思博的興趣,心底笑了笑,有興趣就好,怕的就是你沒興趣。

“莊家桌麵上的棋子,每次的總數都是一樣的。比如剛才那桌,一共有棋子七十六枚,莊家拿蓋子把其中一部分棋子蓋住,桌麵上餘下的棋子數一數,你就知道蓋子裡頭的棋子是多少枚了。”

紀伏壽詳細的解釋,“似我方才玩的第六把,莊家蓋住的棋子一共有三十九枚,莊家每次用小棍子撥出四枚棋子,三十九除四餘三,這種簡單的算術,心裡一過就知。”

紀思博雙眼亮晶晶的,“姑姑,原來是這樣算出來的嗎?聽起來好像真的很簡單的樣子。”

紀伏壽彎了彎眉眼,簡單嗎?

對她來說,確實是很簡單。

“那麼我問你,若莊家蓋住了五十四枚棋子,你該壓多少?”紀伏壽倏然問道。

紀思博怔了怔,趕緊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足足走了一條街,他才算出來,“壓二。”

紀伏壽嗤笑,“就你這樣的,莊家都能開三把了。”

紀思博漲紅了臉,強自為自己辯解:“那是姑姑你問的太突然了,我沒準備。”

紀伏壽是個好長輩,非常從善如流:“那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紀思博心裡突突的跳,少年人愛麵子,話都放出去了,哪肯認輸,昂著頭,底氣不足的道:“準備好了。”

“莊家桌麵上一共有棋子一百二十七枚,餘下五十八枚在外頭,那麼這一把,你該壓多少?”紀伏壽好整以暇的問。

紀思博又一次傻眼,耳邊飄進了姑姑帶著嘲諷的聲音:“哦,挺簡單的。”

紀思博臉又一次漲紅,比那些塗了胭脂口紅的花姑娘還厲害。

“姑姑,你方才不是這樣問的……”

紀伏壽輕輕一嗤:“這就是你算不出來的緣故?”

紀思博強自反駁:“那換了姑姑,也未必能算出來這麼快。”

“你問,若我一息之內答不上來,那六千三百兩就不用你還了。”

紀伏壽輕飄飄的道。

然後紀思博就倒抽了一口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姑姑,你還要我還那六千三百兩?”

紀伏壽比他還詫異,“我贏回來的錢,你給我輸光了,你不該還給我嗎?”

紀思博:“……”

好像姑姑真的沒說過那錢是給他的,所以他真的要還錢了?

一想到六千三百兩,他就打了個冷顫。

把他賣了也還不起這筆銀子。

想起剛才姑姑說的,一息之內答不上來,那錢就不用還,於是紀思博又振奮起來。

“姑姑你聽好了,莊家桌麵上一共有棋子一百六十五枚,餘下八十六枚在外頭,這一把,你該壓多少?”

“壓三。”

紀思博滯了滯,又連著問了三個,見姑姑在他話落之後就回答,心裡打起了鼓。

紀伏壽站在紀家前院,笑盈盈的看他:“記得還錢。”

等紀伏壽走了之後,紀思博滿頭大汗的趕緊回了自己院子,把方才那四個牢牢記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