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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45 字 5個月前

三天已過,卻無人從裡頭出來,則會為族人立衣冠塚。

所以在曆任大長老手中,還有一本專門記載闖關族人的本子。

紀伏壽冷冷一笑,“裡頭有屍骸二百七十二具。”

眾人齊齊變色。

大長老陰沉著臉,“何人如此欺我紀氏!”

再看其他族老,俱都雙目噴火,臉色難看。

其他人也氣得臉色發青,這個家族考驗就設在紀靈老祖宗衣冠塚旁邊,他們每次開啟,都要虔誠的祭拜,如今裡頭多出了二百三十六具屍骸,就是說有外人擅闖,不僅是覬覦他們紀氏的財物,更是冒犯了老祖宗,如何不氣!

紀伏壽從石門開啟,一路到儘頭,其實隻花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裡頭的機關本就是她所設,又怎麼會難倒她這個主人,之所以花費了這麼長時間才出來,就是她在裡頭仔細的把二百七十二具屍骸一一檢查了一下。

“大長老,把闖關記載給我,我把族人的屍骸帶出來好好安葬。”

至於同樣死在裡頭的外來人,也要一並帶出,雖然不知那些人是何來頭,她也不想有屍骸留在裡頭。

即便紀伏壽能破解裡頭的機關,紀氏族人也很有分寸,並沒有想著要進去,紀伏壽先把族人屍骸帶出來,大長老帶著人莊重的收拾好,過幾天等棺材打好了,再重新下棺。

其後則是外來人,對那些屍骸,大長老就很不客氣了,直接一把火燒了,也懶得幫他們埋骨。

足足忙活了大半夜,才把這事忙完。

紀伏壽再一次進入石門之後,在裡麵待了兩個時辰,把所有機關重置,若是對奇門八卦不熟,身手不好,擅闖則留命。

三更半夜,眾人卻了無睡意,等事情忙完,大家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在紀伏壽身邊,確切的說,是她帶出來的那個箱子。

隻要一想到箱子裡頭有紀靈老祖宗的手書,他們就激動的臉色漲紅。

紀靈老祖宗,一手把紀氏帶上巔峰的人,若不是天妒英才,如今坐在皇位之上的,未必是李氏。

這是所有紀氏族人心頭難以抹殺的痛。

二百年後,終於得見紀靈老祖宗的手書,焉能睡得著?老祖宗會不會在手書裡,給他們留下了紀氏該何去何從的建議?

紀伏壽打了個哈欠,“夜深了,回去睡吧。”

眾人:“……是,遵族長命。”

第二天,紀伏壽在春燕的服侍下洗漱,春燕回稟道:“姑娘,大長老他們一大早就在前院等你了。”

“一大早?一大早是多早?”紀伏壽隨口問了一句。

“五更天。”春燕回道。

紀伏壽:“……”

等用完了早膳,這才去了前院。

明間裡,大長老等人早就翹首以盼,見到紀伏壽來,紛紛起身。

“阿壽,那箱子裡,有沒有老祖宗留下來的手書?”大長老焦急又期盼的問道。

上首的位置空著,紀伏壽直接坐了上去,無人有異議,聞言,道:“有。”

眾人喜形於色,大長老又問:“阿壽,我們能不能看?”

紀伏壽先擺了擺手,環視一周,見五位族老和大哥紀鴻卓都在,轉頭吩咐春燕一聲,“去請大嫂來此,就說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周氏很快就來到。

紀伏壽見人齊了,擺手讓春燕關門退下,“老祖宗留下來的手書,我已經全看完了。沒想到我們紀氏頹廢至此,若是老祖宗有靈,這會兒肯定恨不得抽你們一人一鞭子。”

可不是,她現在就想抽他們鞭子。

從大長老起頭,有一個算一個,俱都麵帶慚愧。

“我紀氏在老祖宗在世時,乃一方諸侯,到了如今……且看看紀氏什麼光景?”

紀伏壽望向左下首坐著的紀鴻卓,語帶不滿,“我紀氏長房長子嫡孫紀思博,不思進取、年十四了,連《論語》都沒讀完。

老祖宗五歲就把《論語》倒背如流,七歲已經讀完了四書,九歲熟讀經史兵書,十五歲已經開始帶著族人逐鹿中原。

再看看思博,平日裡慣會偷雞摸狗,往後他怎麼擔得起我紀氏的門楣?”

一席話,說得紀鴻卓和周氏臉色漲紅,被妹妹在族老麵前如此責怪,兩人俱是羞愧不已。

紀伏壽當著族老們的麵這樣數落紀思博,當然不是為了落紀鴻卓的麵子,她新任族長,卻不需靠殺威來建立威信,

“以後我會親自調教思博,大哥大嫂,不管我怎麼調教他,你們都不能插手,還有族老們也是。”

紀鴻卓遲疑了片刻,對上紀伏壽一雙幽深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點頭:“好。”

又問她:“阿壽你要如何調教那小子?”

要是能把自己兒子教好了,紀鴻卓也隻有歡喜的份,誰讓他自己沒本事,教不好兒子呢。

其他人也關心的看著她,紀伏壽自己也不過比紀思博大兩歲,以前還是個深閨小姐,真的能把他教好嗎?

“老祖宗的手書裡,有調教培養後輩的法子。”紀伏壽祭出法寶。

要什麼手書,手書沒有的,正宗老祖宗在此,還怕教不了一個頑皮的後輩?

眾人恍然大悟,再無懷疑。

在紀氏族人心裡,紀靈老祖宗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她的話被紀氏族人奉為瑰寶。

她生前說隻要有人能闖過她設下的家族考驗,就是新一任的族長,於是紀鴻卓心甘情願的卸任了族長,並奉自己妹妹為族長。

大長老帶著痛惜,又帶著無比的怨恨,“可惜老祖宗被那齊氏子毒害,不然我紀氏如今該是何等風光。”

紀伏壽緩緩搖頭,神色淡淡:“老祖宗不是齊氏子殺的。”

“什麼?!!”

眾人神色大駭。

第7章 來日壯神威

大長老急得探了探身子,一臉不可置信,“阿壽你說的是真的?老祖宗不是齊氏子殺的?”

也就是現在齊家滿門被滅,不然現在紀氏和齊氏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紀伏壽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沒想到紀氏族人對齊氏這麼憎恨,微蹙了一下眉,“老祖宗留下的手書裡,有一本寫了她幼年的趣事,在裡頭,她與齊氏子光感情深厚,多有往來。”

見大長老欲反駁,她擺了擺手,繼續道,“紀氏出河東,齊氏亦出河東,兩家很早之前就是通家之好,便是當年逐鹿中原,二者也不曾對上,何以在李天成約了老祖宗和齊氏子光一同商議天下大事之時,兩人雙雙殞命?而當初我紀氏大好的局麵,為何最後坐上龍椅的,卻是李氏?”

兩席話下來,眾人早就臉色鐵青,顯然是信了紀伏壽的話。

也是,有些事沒有想到深處,一旦有人點撥一下,豈能不明白個中道理?

五長老脾氣火爆,直接就開罵,“李氏好狠毒!”

紀伏壽淡淡看了他一眼,“無毒不丈夫,所以他得了天下。”

紀伏壽頓了頓,神色閃過一抹痛惜,“若在老祖宗殞命之後,我紀氏的麒麟子沒有闖關,李氏想得天下,可沒那麼容易!”

紀德源、紀彭正、紀樂生、紀朋義、紀溫書,若這些她曾經麾下的悍將沒有闖關,把命留在裡頭,李天成想要天下?

紀伏壽冷冷一笑,那也得李天成咬蹦牙。

這一刻,紀伏壽也有些後悔當年自己一時興起,設下了那個機關林立的闖關考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同時,也給她一個提醒,蓋因她當年在紀氏說一不二,威信十足,她說的話,族人多奉為圭旨,以致她死去,族人把她設下的闖關視為規矩,紀氏男兒多殞命於此。

重來這一世,卻再不能如此了。

大長老捶%e8%83%b8頓足,口中悲乎哀哉,“早知當年……早知當年……恨啊!恨啊!”

紀伏壽微微搖頭,“這世上從沒有早知……時也命也,當年是我紀氏輸了,而今……卻未必!”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震,就連周氏這個被紀伏壽特意請過來的主母,也震驚的看著她,這話何意?

紀鴻卓咽了咽喉嚨,艱難的低聲問:“阿壽,莫非你是想……以下克上,取而代之?”

族老們卻若有所思,五長老更是隱隱激動起來。

紀伏壽冷哼一聲,“看我紀氏今日,年輕後輩不思進取者比比皆是,大齊科舉二百年,我紀氏有多少個中舉者?”

被她眼光掃過的人,俱是一臉羞愧,特彆是紀鴻卓,身為前任族長,不敦促子弟進取,有不可推卸之責。

“當年我紀氏是靠著鐵騎爭天下,再看如今紀氏,又有多少個練武者?”

紀伏壽明明神色淡淡,然而她越是說,紀鴻卓和幾位族老們的脊背就越發彎了下去,“就憑今日之紀氏,也敢妄言以下克上,取而代之?”

分明白日做夢。

“那阿壽之意是……?”大長老小心的問。

“我觀天下大勢,李氏氣數隱隱得見儘頭,我紀氏當早做準備。”

從她來到這幾天裡,除了歇息之外,其餘時間儘在看邸報、看各地民生、看糧食米價,看朝堂諸公、看當今作為,她終於確認,大齊沉屙難治,無可救藥了。

就如同當年,大晉氣數已儘的前幾年,她也是這樣提前做了準備,才會在群雄逐鹿之時,率先下場,占儘先機。

在場男人對紀伏壽的話信服不已,興許是因為她是二百年間第一個闖關成功的人,亦興許是她得了老祖宗的手書,學得了老祖宗的本事,並無一絲懷疑,倒是在旁的周氏,眸底蕩漾著淡淡的狐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子,種種表現,與她所熟知的那人相差甚遠。

紀伏壽沒有錯過周氏的懷疑,女人總是心細一些,她朝周氏一笑,見周氏神色一凜,微挑了下眉,拿出了幾本書,遞給大長老,

“這是老祖宗一手打造當年紀氏的種種法子,裡頭有關族學、演武場、甚至鐵騎的法子都有。”

大長老顫唞著手,接過了幾本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書上,就連周氏都顧不得狐疑了,目露好奇的看著。

明明幾本書輕得很,大長老卻覺得重若千鈞,抖著手顫顫巍巍的翻開第一頁,臉上頓時露出如癡如醉的神情,一頁一頁的看下去,早就忘記了此時還在議事。

紀伏壽無奈搖頭,不得不高叫了一聲,“大長老!”

還是旁邊的二長老推了推他,他才醒過神。

被人打擾,大長老還非常不高興的瞪了二長老一眼。

“大長老,我紀氏複興之事,就交托你之手。”

紀伏壽鄭重的道,當年她就懂得放權,事事都要她親力親為,十個她也忙不過來,把重建族學、演武場等事交給族老們,她信得過。

大長老神色肅然又認真,“族長你放心,傾我畢生精力,定不負所托。”

族中大事,不能再以小名稱之,大長老分得清公私。

紀伏壽點點頭,又看向其他族老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