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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做你的崽 未悄 4329 字 6個月前

是不肯主動跟祝少泉說話。

薩利無奈道:“小泉,你把碗給我吧,我來喂。”

小孩對自己如此鮮明的敵意讓祝少泉僵了僵,訕笑著把碗遞給母親:“我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討厭過呢。媽媽,我真的看起來很像童話裡吃小孩的大灰狼嗎?”

薩利道:“瞎說什麼呢。隻不過芙芙現在跟你還不熟罷了,等過兩天熟悉起來就好了。小孩子嘛,都認生,你小時候也一樣的。”

沒想到男孩卻因為這個問題揚起臉:“奶奶,我爸比小時候也這樣嗎?”

薩利陷入回憶:“原原小時候倒不這樣,他那時候又聰明又懂禮貌,出門見人誰都誇。我和你爺爺當時最喜歡帶他出去了。”

祝少泉聽她說完,臉上有一瞬間非常不自然的扭曲。

在祝少泉小的時候,他這個哥哥永遠都是弟弟妹妹需要學習的楷模,是他一輩子也追不上的榜樣。

他無論做什麼都要被父母和外人拿來跟哥哥做比較。他的童年可以說是活在祝熙原的陰影之下。

就是這樣短短的半秒鐘,祝芙卻沒有錯過。

他天真地追問:“那奶奶是不是最——喜歡我爸比了?”

薩利竟然沒有被他這個問題繞進去,歡喜地捏捏他的小臉:“我當然愛你爸爸,也愛你的姑姑和小叔。不過現在奶奶最——愛的就是你這個小甜心啦。”

這個話題應當是勾起了祝少泉什麼不好的回憶,在薩利喂芙仔喝西米露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旁邊不吭聲。

西米露是剛剛熬出來的,考慮到太小的孩子不適合攝入冷凍劑,何姨做的時候就沒有把它調節好溫度,的確有點兒燙。

薩利喂的每一勺都要吹一吹,非常細心。

但喂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不太舒服,要去一趟洗手間,於是把碗塞到祝少泉手裡:“小泉你來喂一下寶寶,我馬上就回來。”

她低頭看見小家夥驟然變得恐懼的眼神,連忙改口:“算了算了,小泉,你彆喂了,還是跟我一起出去吧。跟小寶增進感情的事情得慢慢來。”

然後摸摸芙芙的頭:“不用怕,小叔又不是壞人。”

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薩利又打開腕機,讓管家弗朗西斯上來接替工作。

她交代完這些匆匆離開了。

剩下房間裡一大一小,相互都非常不信任對方。

祝少泉慢悠悠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後蹲下來對著小孩兒憤恨的眼神,伸出手捏捏他軟嫩得像布丁一樣的小臉:“小東西,你說你我又沒招惹你,你怎麼就這麼討厭我呢?”

大膽人類,竟然敢隨便捏本邪尊的臉!

小貓轉頭就要咬他不規矩的手指,卻被祝少泉靈活地躲開了。

祝少泉的笑意不見了:“本來想對你好一點兒的,可你這個小東西實在是太不識好歹,跟你那兩個爸一樣。要我說,就好好的在那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一輩子唄,非要回來乾什麼?祝家根本就不歡迎你們。”

祝芙有一萬種方法罵得他找不著北,可是要保持自己現在的人設,還是得收斂一點。

如果說在剛見到祝芙以及有其他人在場的場合時,祝少泉還能收斂一點兒,那麼在的確也被這個小東西討厭之後,沒有人的地方,祝少泉就肆無忌憚原形畢露了。

他鬆開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眼神冷漠地戳了戳小孩的腦門,把他白嫩嫩的皮膚上戳出一個明顯的紅印來。

“……掃把星。”

他神情陰沉,和那個在祝正德和薩利麵前總是嘴甜會討巧的乖兒子完全不像一個人。

“我真是恨不得你和你爸就此消失。”

小孩被他戳得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坐在地上。

祝芙捂著額頭,鼻頭一酸。

幼兒的淚腺過於脆弱,他眼圈通紅,那是根本沒有辦法克製的生理反應。

不過祝芙並沒有立刻哭出來。

沒有其他人在的情況下,哭泣是無用的。

如果是前世的邪神,他有一百種辦法讓祝少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現在他才三歲,伴靈還是個軟綿綿的小貓咪,那麼他唯一的、也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就是眼淚——必須在合適的場合發揮出來才行。

他憤恨地瞪著祝少泉,靜靜等待著時機。

兒童房的隔音其實非常好,而且弗朗西斯作為外星人,腳步聲也沒有人類那麼明顯,好在小貓有著超乎常人的聽力,已然捕捉到門外的動靜。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到門口了。

祝芙忽然邁起小短腿,蹬蹬蹬跑向放著西米露的桌子,在祝少泉震驚的眼神中踮起腳,使勁兒地夠那個玻璃碗。

與此同時,兒童房無重力大門安靜地滑開,弗朗西斯帶著笑:“小少爺——”

幼兒慘烈的哭聲陡然響起。

倒映在弗朗西斯獨眼中的場景幾乎叫他嚇丟了魂,那碗依舊滾燙的西米露,已經全部打翻在金貴的小少爺身上。

而玻璃碗,則被祝少泉拿在手中。

*

“是的,太太,我確定。”

弗朗西斯雙手交握在身前,表情凝重。

薩利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真的……真的是少泉乾的?”

“儘管我很希望不是,”弗朗西斯垂下頭,“但的確是二少爺。”

沃波爾星人除了感官發達以外,還有兩個特征,一個就是從來不撒謊。

這可不是後天修煉出來的良好品質,而是先天的出廠設置,他們壓根就沒有說謊的功能,像塊鏡子一樣,反射所有真實,有時候反而顯得有點兒呆板。

感官發達再加上真實,這讓沃波爾星人非常適合做管家之類的、極需要忠誠度和誠實度的職位。

他們的記錄堪比攝像頭,要知道,就算是監控都能夠修改,但沒人可以操控沃波爾星人說假話。

祝家從祝正德到其他人,都很信賴他。

另一個特質,跟感官發達以及從不撒謊相關——這兩點造就了他們對自己所見所感非常相信。

換句話說,稍稍加以誤導,就能夠為己所用,

不過因為他們的智商也很高,一般的小動作是迷惑不了他們的。

好在邪神已經活了幾百年了,這些幾十歲的成年人在他眼裡都跟小孩兒似的。

更何況現在的小芙仔擁有純真年齡和可愛外表的優勢,幾乎是毫不費力——不,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就誘導著弗朗西斯道出他想要獲得的“真相”。

剛從格林醫院回來沒幾個小時,祝家那輛頂配公務飛行車再一次奔馳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椰奶西米露的碗摸著滾燙,其實裡麵的椰奶已經沒那麼燙了,就是小孩兒皮膚嫩,才紅得格外嚇人。

芙芙從胳膊到小手緋紅,哪怕薩利自己就是最頂尖的醫生,家用冷凝劑也已經敷上了,還是不放心,立刻打給格林醫院的急診。

一路上薩利都在自責,不該大意讓芙芙和祝少泉待在一塊;何姨一邊安慰她自己也在抹眼淚,同樣內疚要是把西米露多晾一會兒就好了。

司機也開得飛快,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縮短了一半。

小貓雖然疼得發抖,眼淚不停掉,可是想起臨走前,看起來溫和的奶奶對著小叔大發一通火,還是值得的。

罪魁禍首正在家裡被罰跪,暫時沒時間處理他。

到了醫院之後,飛行車接入急診專用軌道,駛進緊急停泊處。

接到消息的司隱已經等在那兒了,臉上是罕見的焦灼:“芙仔怎麼了,還好嗎?”

薩利把孩子抱出來:“唉,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思⊥兔⊥在⊥線⊥閱⊥讀⊥

在奶奶懷裡還克製地抽抽搭搭的小孩兒,見到爸爸徹底忍不住了,委屈傾瀉而下。

第十四章

嚴格來說,這兩次芙芙受的傷其實都是在“陷害”祝少泉,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良心被譴責。

他可是邪神,根本沒有人類應有的是非觀念——什麼善惡不善惡的,他就是邪惡本身。

彆說這樣的“汙蔑”了,就是他把祝少泉捏在手心裡玩上個十回八回,那也隻是小小的開胃菜罷了。

再說了這個家夥前世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父親們慘死,可比自己的行徑惡劣多了。

單獨相處時咒罵他是掃把星,詛咒他和他媽消失的那些話,足以讓他篤定,這個人這輩子的靈魂也是一樣的臟汙。

是連邪神都不肯吃的那種。

小叔的這番話讓祝芙非常懷疑父親跟家裡鬨得這麼僵,背後一定有祝少泉在推波助瀾。他得想辦法找出真相才行。

必須提早采取行動,好讓他媽出院之後不會受到祝少泉的刁難。

可惜這具過於幼小的身體實在是做不了什麼,唯有讓自己受點傷來換取對祝少泉的懲戒了。

疼是疼,但看著奶奶的心疼和爸爸的怒火,都是值得的。

給祝芙接診的醫生是薩利的學生。

儘管已經坐到了私立醫院主任醫師的位置,見到老師還是有一種回到學生時代接受課堂測試的緊張感。

醫生對照著檢查儀上的結果,苦著臉:“老師,您已經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您看您用的醫用冷卻劑以前比大部分小醫院備著的都要好了,這個軟化衣料的溶劑很多地方連買都買不著。小朋友的情況不嚴重,抹三天藥膏就行。如果您怕留疤,可以用真皮再生器,這個您家裡應該都有,操作您比我熟練多了。”

薩利把檢查儀拿過來,數據了然於心,鬆了口氣:“好,謝謝你。”

醫生笑著:“您啊,就是關心則亂。”

他的笑還沒有結束,就聽見薩利有些嚴肅道:小張啊,你看,這個紅框裡的激素水平上升,代表著患者的心情有波動。我們不光要治療患者的身體,患者情緒也是需要關注的一部分,這個問題上學的時候我就說過你,你看看你到現在還是容易忽視;還有,拿這個儀器的時候,手不能放在光敏打印口,不然……”

醫生:果然是在考試吧=口=!!

醫生笑得比哭還難看:“謝謝老師,我記住了。”

薩利不放心,留在診療室旁觀醫生為下一個患者接診。

後麵進來的人對這位看起來高貴而端莊的婦人都有些疑惑。

他們不知道,能被前首席醫療官接診,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現在就連皇室需要看病,也得薩利同意才行。

司隱帶著兒子離開,先去祝熙原所在的病房。

路上他牽著兒子的沒受傷的那隻手,低頭問:“跟爸爸說實話,這真的是小叔乾的嗎?”

小貓沉默不語。

父親們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究竟在說實話還是假話,其實他們一眼便能看出來。

可是父親們心軟得很,尤其是他媽,畢竟是被選為神子的存在,那顆心必須是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