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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98 字 6個月前

情,不管怎麼說,殊麗也是枕邊人,雖未公開,可燕寢的宮人都知道,幾夜夫妻百夜恩,陛下就不能將人傳來,好好哄哄麼,還是說,打心底,陛下就沒認真對待過殊麗?

哎,最是無情帝王家。

尚衣監內,殊麗坐在窗邊繡了會兒花,才回去耳房沐浴,她篤定馮姬會向著她,就是不知天子會不會垂憐她,不過垂不垂憐不重要,重要的是馮姬不會站在張執那邊,說些對她不利的話。

這便夠了,她從未奢望過陳述白會發善心,來可憐她這個卑微到塵埃中的宮婢。

木桃能夠自由走動了,正和繡女們在庭院裡玩耍,殊麗坐在妝台前絞發,隨手拿出那支被珍藏的木簪。

並不值錢的發簪,在賦予了特殊意義後,就變成了無價之寶。她喜歡過一個浪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此生注定無法執手。

也許是上次在小鎮的客房內碎裂了真心,再想起元佑,已沒了當初的眷戀,但心依然會痛。

元佑,願你餘生平安,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至此,我冷清冷心,再不會記你在心中。

殊麗歎口氣,將簪子放在桌麵上,剛要起身倒水潤嗓,卻見庭院中的小妮子們紛紛跪地。

大晚上的,是哪位貴人親臨?

殊麗走到門口,側身一瞧嚇了一跳,稀薄燈火中,男人一身玄色龍袍慢慢走來,前後跟著幾個掌燈人,全是內廷有頭有臉的大宦官和大尚宮。

他他他怎會來此?

顧不上疑惑,殊麗提裙跨出門檻,跪在繡女前,“拜見陛下。”

簡陋的庭院怎會容得下如瑰如玉的驕陽,可隱約中,又有了猜測,莫不是專為她哭鼻子的事而來......?

陳述白隨意環視一圈,淡淡道:“都起身吧。”

木桃和繡女傻愣愣地退到一邊,心跳如雷,哪裡會想到天子會親臨。

馮連寬上前,一臉慈笑:“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吧。”

木桃趕忙帶著繡女們退進其餘房舍,剛一掩門,全都捂嘴瞪眼,釋放著驚訝。

陳述白看向低頭的殊麗,“你的房間呢?”

殊麗踟躕了下,邁開步子,引著男人走進低矮簡陋的耳房。

那身華貴的龍袍,實在與耳房內的瓶瓶罐罐不相融,處處顯露著突兀。

馮連寬為兩人合上門,指揮其餘太監和尚宮去各處守著,不準閒雜人等靠近,更不準有人亂嚼舌根透露風聲。

耳房內,殊麗擦了擦掌心,提起水壺放在泥爐上,“陛下怎麼過來了?”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陳述白隨意坐在木床邊,綺麗的衣袍垂在不算絲滑的被褥上,“有茶嗎?”

“有的。”

殊麗走向博古架,盯著那幾個不值錢的茶罐,實在是拿不出手。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天子會親臨這裡,要不,怎麼也要備些好茶。

拿起一罐金駿眉,訕訕而道:“陛下喝的慣高山紅茶嗎?”

她不懂茶,隻粗略地分了類彆。

陳述白沒有在意,“都行,朕沒那麼挑剔。”

殊麗點點頭,等水燒開,沏了一壺熱茶。

將茶盞雙手呈到男人麵前,她軟著嗓音道:“陛下請。”

陳述白接過,因為燙沒有立即飲下,隻虛虛地掀在指間,“今兒受欺負了?”

果然是為此事來的,殊麗搖搖頭,“有陛下在,沒人敢欺負奴婢。”

陳述白抿口茶,放下茶盞,“馮姬說你被張執欺負哭了,有沒有的事?還是朕白來一趟?”

哪會讓他白來,殊麗自然是在欲擒故縱,“真沒有,張總管固然嚴厲,卻嚇不哭奴婢,奴婢又不是水做的。”

聽聽,這是妖女才會講出的話吧。

陳述白雖沉迷殊麗的溫柔鄉,卻不糊塗,互鬥的戲碼早在他懂事起就融入骨髓,一點點的伎倆哪會逃過他的判斷力,不過,他也樂意縱著,“西廠不日就會取締,馮連寬手裡有張執不少把柄,那人落不著好下場。”

沒想到他會跟她提起這些,殊麗悶悶的“哦”了一聲,似乎沒有興趣。

陳述白掐住她的下巴,“非要朕處罰他,你才高興?”

“奴婢不敢,奴婢......唔......”

微涼的指腹抵在她唇角,接著就聽陳述白吩咐外麵道,“將張執拿下。”

門外頓了半晌,才傳來馮連寬錯愕的應答:“......諾。”

殊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不是說,等取締西廠,再處置他麼,怎麼提前了?”

陳述白不願多提無足輕重的人,指腹在她唇上不輕不重地剮蹭,“因為你不高興了。”

“?”

因為她不高興,就這麼簡單?殊麗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懂陳述白對她抱著怎樣的心態,若隻是一個玩件,何苦費心思哄她高興?還要破壞原有的計劃。

難道,男子在過了新鮮期前,都喜歡變著花樣換美人一笑?

見她心不在焉,陳述白長臂一攬,將人攬入懷中,“歇下嗎?”

“嗯,嗯?”

殊麗沒懂他的意思,下一瞬就見他脫了龍靴。

“陛下!”殊麗有點懵,天子要宿在簡陋昏暗的耳房裡?

兩人同處一室,再同處一床,明兒她還怎麼有臉見自己手底下的繡女們啊……

當陷入棉絮中時,殊麗好想人間蒸發。

隨手扯過一旁的枕頭,本想捂住臉不讓自己叫出聲,可男人忽然扯過枕頭,墊在了她的腰下。

一個不夠,他還墊了兩個,“為何放置兩個枕頭?”

一邊問著,一邊掐開了腰封的暗扣,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將那昂貴的鞶革丟在了木桌上,沾濕了盞中茶。

殊麗氣息不穩,“有時,繡女會過來住。”

“下次不準了。”陳述白勾著她側衽的帶子,麵無表情道。

憑什麼不準?殊麗腹誹,卻不敢質問出來,他鳩占鵲巢,還不讓鵲兒回來了?

陳述白剛進入狀態,殊麗忽然排斥起來,不停往回退,一雙玉足緊挨在一起,十根腳趾也緊緊並攏,“屋外人多,陛下帶奴婢回燕寢吧。”

弦已拉滿,哪裡容她拒絕,陳述白從不是好說話的人,握住她一隻腳踝,狠勁兒一拽,將人又拽回枕頭上,“駁回。”

冰綃裙裳層層疊疊落在邊沿,堆在龍靴和繡鞋上,蓋住了精致的繡紋。

窄小的木床不堪其重,床腿兒移位,殊麗咬緊下唇,歪頭盯著映有疏影的窗欞,雪肌染上不正常的紅,額頭也溢出薄汗,可就是不發出一絲半點的聲音。

一次過後,陳述白不儘興,將人抱起摁在屏風上,又縱了一次。

殊麗咬住手背,像一隻被屠刀砍得千瘡百孔的小獸,淅淅瀝瀝地流下細汗,染濕了屏風的半紗。

陳述白掐住她的下頜,逼她張開嘴,“怎麼回事?彆咬破嘴。”

一聲妙音隨之溢出,殊麗忍無可忍,腦子一熱,狠狠捶了捶他的肩,“不要了!”

打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立馬弱了氣勢,委屈巴巴地盯著他,嬌嬌憨憨的倒也討喜。

陳述白覺得好笑,揉了揉被捶的肩,“放肆。”

殊麗吸吸鼻子,主動抱住他的腰,一頭鴉發蓋在背後,遮蔽了盛春,“奴婢錯了。”

香培軟玉入懷,陳述白難得沒有板著臉,摟著她回到木床上,算是大發善心地放過了她。

可兩次,真的不儘興。

他用龍袍裹住她,像抱嬰兒那樣抱住她,“回朕那裡?”

殊麗快要魂不附體,抬手捂住臉,“奴婢累了,陛下不累嗎?”

若是晚姐姐在,一定會告誡她,質疑什麼,都不能質疑男子的體力,不僅如此,還要誇讚對方昂揚有力。

殊麗也沒察覺到陳述白的不悅,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尾指,“明兒行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述白“嗯”了一聲,附身%e5%90%bb了%e5%90%bb她的眼尾,沒忍住,又%e5%90%bb了%e5%90%bb她的鼻尖,目光落在那張殷紅的唇上,慢慢靠了過去。

殊麗渾身發麻,比那事兒更為羞澀,她彆開臉,不願與他%e5%90%bb上。

陳述白眯下眸子,也沒強求,攬著她躺在木床上。平日裡足夠容得下兩個姑娘的木床變得狹窄不堪,連蜷縮的地兒都騰不出來。

四膝相纏,勉勉強強維持半宿。

後半夜醒來時,陳述白正在穿衣,寬肩窄腰的背影攏在夜色中,透著野性和暗誘。

聽見身後的動靜,陳述白捏了捏她的臉蛋,“彆送了,睡吧。”

殊麗體力不支,沒再多管,很快睡了過去。

穿戴好衣冠,又恢複了平日的清冷,陳述白走到銅鏡前,借著月色照了照,確認沒有失態才轉身欲走,餘光卻瞥見了妝台上的發簪。

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廉價貨。

一隻帶有欺騙的簪子。

眸色漸暗,他將簪子丟進簍筐,大步離開。

天漸亮時,殊麗拖著疲憊起身,掀開被子一看,竟來了月事,她懊惱昨晚的無度,站起身收拾被褥。

待梳洗後,她坐在妝台上準備綰發,卻發現木簪不見了......

疑惑間,她翻遍屋子,最終在丟棄邊角料的簍筐裡找到了它,失而複得,卻沒有滿足感,而是泛起濃濃的困惑。

一看就是人為的,昨夜又隻有天子在身邊,罪魁禍首除了他還會有誰……可他為何丟棄她的簪子?太廉價礙了他尊貴的眼?

火氣蹭的竄了起來,她踢了一下簍筐,竟也沒有去撿那簪子。

前半晌,侍衛架著張執來到殊麗麵前,將人按跪在地。

張執頭發鬆散,像是掙紮過,整個人嵌在愁雲中,一見到殊麗,滿腔的怒火化為雲霧,哀哀戚戚求她原諒。

“是奴才狗眼看人低,冒犯了姑姑,求姑姑開恩,饒過奴才吧!”

囂張不再,卑躬屈膝。

殊麗坐著繡花,沒有理會,“把人帶走吧,看著心煩。”

侍衛架起張執,連拖帶拽地丟回了地牢。也因此事,殊麗被寵幸的事再也瞞不住,至少在太後那裡瞞不住了。

天子寵幸了殊麗,就是近了女色,嘗到了床笫的甜頭,是不是意味著不再排斥娶後納妃?

太後按捺住情緒,心知不能急切,況且龐家的事還未解決,即便她掐斷了送龐諾兒進宮的心思,也不能立即去操持充盈後宮的事。

與天子過招,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去給殊麗送碗參湯。”

慈寧宮的嬤嬤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道:“太後要拉攏殊麗?”

因為殊麗,慈寧宮又失去一個總管太監,太後難道一點兒不生氣?

太後閉了閉眼,“一碗參湯能代表什麼?莫要大驚小怪。”

很快,熱氣騰騰的參湯被送到了殊麗麵前,殊麗含笑喝下,向太後道了謝,可心底一點兒沒有被參湯熨暖,反而開始憂慮。

果不其然,不止太後找上了她,龐諾兒也找了過來,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