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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多久 林光曦 4227 字 6個月前

又多了一隻亮黑色杯身,淺金色把手的馬克杯,和李致一直在用的磨砂黑色馬克杯是完全不同風格,但李致就是把兩隻杯子放在了一起。

泡好咖啡,Laura回到秘書辦便碰到了從外麵回來的謝延。通知完一會兒開會的注意事項,謝延低聲問了Laura幾句,中午那頓李致果然又是隻動了幾口。

從北京回來後李致得過一次重感冒,當時因為工作太忙,李致又一直沒有空出時間好好休息,重感冒居然拖了大半個月才好。後來李致就開始咳嗽,斷斷續續地咳,在醫院檢查了幾次都找不出病因,等到李宗晉康複出院了,他也懶得再去醫院,隻讓家庭醫生DR.高幫他看。

不過對於幾個醫生的建議,李致是左耳進右耳出。也不是說完全不在意,隻是年底和開年後的這幾個月正是公司最忙的時候,他手裡兩個全新的大項目輪番開始運作,流浮那邊也讓鄭海悅有事都向他彙報,這麼折騰下來謝延都有點吃不消的工作量,他竟然撐了三個月都沒覺得累。

下午的會議上李致聽取了各部門的報告,後半程謝延察覺出他神色不大對,休息時果然聽他讓自己去拿胃藥過來。

謝延問他要不要叫高醫生來看看,被他拒絕了。吃完胃藥李致的精神又好許多,傍晚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他想叫幾個部門經理過來再討論一下剛才會議上的一些問題,謝延先一步插話,說蘇晨陽的秘書打來提醒他今晚彆忘記參加宴會。

李致看了下時間,他倒是真忘了今晚是信泰集團成立50周年紀念日了。

妝造師已經帶著今天要穿的禮服在外麵候著了,李致交代了幾句公事便讓他進來,到隔壁更衣室換上晚禮服,裝扮好之後坐車去了今晚舉辦宴會的酒店。

路上謝延仍在對著筆記本電腦辦公,他坐在副駕位置上,旁邊的老潘時不時變換車道避開擁堵,後排的李致則是上車以後就閉上眼睛假寐。

謝延有兩次通過後視鏡看去,妝造師給李致的臉上打了底,掩蓋了略顯蒼白的氣色和眼下的烏青。望著那張修飾之後又恢複成無可挑剔樣貌的臉,謝延在心裡微微歎氣,放輕了敲鍵盤的動作。等到了目的地,他陪著李致下車,剛走進酒店大門就看到了附近兩個惹眼的人。

其中一個短發的高個子男人背對著李致,看清那道背影時,李致腳步一頓,後麵跟拍的攝影師險些把鏡頭戳在他背上,旁邊的謝延則扭頭看著他。

蘇晨晝也發現了李致,他今晚一身白黑相間的修身禮服,長發整齊地梳在腦後,迷人的麵龐與平時鏡頭下看到的幾乎一致。身旁著黑色禮服的霍驍氣質也很出挑,與他站在一起莫名有種登對的感覺。不過在回頭看到李致後,霍驍臉上的笑意瞬間就蒸發了,視線淡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一樓大廳有好幾家財經和娛樂的媒體在拍照,李致克製住內心急躁的情緒,上前與蘇晨晝握手,隨後看向霍驍,低聲道:“他最近過得好嗎?”

第78章 沒興趣了

霍驍本來不想搭理李致,不過現在是在社交場合,他是陪著蘇晨晝出席家裡的宴會,不能不給蘇晨晝麵子。

他靠到蘇晨晝耳畔低語了幾句,蘇晨晝點頭,目送他和李致一起走向電梯。

到了酒店的宴會廳,兩人找了一間無人的休息室,剛鎖上門李致就迫不及待去看霍驍。

相較於他的急切,霍驍坐在沙發上,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李致走到對麵坐下,目光直直落在霍驍的臉上,霍驍慢吞吞地喝完水,靠到沙發椅背上,打量起對麵的人。

三個多月沒見,李致變化不大,除了下頜線比之前更明顯,露出的手腕骨節更分明之外,氣色還是不錯的。不過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卻透出了疲態,再仔細看,臉上竟然化了淡妝。

通常出席重要場合如果氣色不好,無論男女都會化點妝以示尊重,這個霍驍倒不覺得有問題。他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點燃後拿過旁邊的煙缸抽著。

煙缸邊上有隻純銅香爐正燃燒著檀香,香爐是蓮花造型,霍驍想起陸喆上個月底拍給他看的一件藏品——嘉靖年間一隻佛手蓮花形狀的純銅香爐。當時那隻香爐就被放在某位書法家的書桌上,被當做裝飾品擺放。

香爐是鏤空雕花的技藝,從細節能看出手工精雕與眾不同之處,不像酒店裡放的這隻,機器批量製造的外觀幾近完美,卻少了藝術品該有的獨特氣息。

在他走神的當口,對麵傳來一陣咳嗽聲,李致側頭對著旁邊,手心握拳擋住嘴唇,咳得有些厲害。

霍驍看了一眼手裡的煙,掐滅在煙缸裡。

李致的咳嗽很快停止了,轉回來時,霍驍發現他咳得眼眶有些紅,神色也不太好,但他卻主動道歉:“不好意思。”

霍驍沒說話,待李致自己倒了水喝下後才道:“你們已經分手了,他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再假惺惺地掂記。”

李致的右手放在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上,聽到這話時,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表盤上的鑽石折射出一點光,由於動靜太小,光源不夠,以至於這點微末的亮光根本照不進任何人眼底。

數秒的沉默之後,他說:“他現在在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霍驍直接反問。

右手五指壓緊腿上的西褲麵料,之後再度鬆開,李致清楚霍驍對自己的敵意來源,現在的他確實沒有立場去反駁,但這三個月他始終尋不到陸喆的消息,隻能確定陸喆一直沒有離開過內地。幫他找人的老葛說內地範圍太大,現在也不能確定陸喆還在不在北京,如果去了其他城市又有人陪著的話,想要調查就更難。

他也讓老葛確認過宋言豫的行蹤,兩個月前宋言豫去了一趟澳門,從那時起身邊就沒有了陸喆的蹤影。

哪裡都找不到,林苑虹又拒絕再見他,現下除了霍驍這裡,他不知道還能從哪打聽到陸喆的消息。

“以前那些事的確是我做錯了,我也沒想過推卸責任,”李致懇切地看著霍驍,“我隻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霍驍神情淡漠地看著對麵略顯狼狽的男人。

過往他和李致也算見過多次,以前的李致在他印象裡總是一副遊刃有餘,豐神俊朗的模樣。尤其是那日在蘇晨晝的生日會包廂裡,霍驍印象深刻。而且那次李致還幫過他,想到這,霍驍就沒辦法再對著李致冷言嘲諷。

他起身道:“陸喆挺好的,在做他現在想做的事,如果你不去打擾他會越來越好。”

“等等,”李致也站起來,叫住了轉身要出去的霍驍,“他現在在做什麼?”

霍驍直視著前方厚重的紅木門:“他在做的是之前一直想做的事,如果你連他喜歡做些什麼都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霍驍離開的腳步聲和關門聲依次響起,李致怔忪著立在原地,目光從空無一人的房門處收回,望向了旁邊的窗外。

四月的香港已有了初夏的氣息,晚春帶來的盛景仍在對麵的花圃中綻放,景觀燈照亮了繽紛的世界,幾隻蝴蝶在花蕊間飛舞,尋找合心意的花蜜。

李致目不轉睛地看著,回想著陸喆喜歡做的事。

他記得陸喆曾說過想當老師,兩次考取的專業也都是為此而選,但是畢業以後,陸喆就來流浮幫他了。

短短的數月時間,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維係了十年的友情向前跨了一大步。他曾在還沒有準備好之前下意識避著陸喆,也在決定了以後嘗試著接受改變,可那段時間,他們看似更親密了,所能聊的心事反而變得寥寥無幾。

陸喆來流浮是為了他,離開流浮也是因為他。那現在呢?陸喆是在哪裡做著老師嗎?

其實比起周旋在不同的客戶之間,當老師的確更符合陸喆的性格。

雙手掌心撐在窗台的橫切麵上,李致看著花圃中間的古銅雕像,另一個念頭開始緩慢而清晰地浮上腦海。

剛分手的那段時間,他沒精力去分析陸喆為什麼會去北京,後來他想到了陸喆也許是想實現之前說過的想做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陸喆曾打算在流浮開館以後到北京一趟,多接觸一些文物藏品,深入學習這一塊的知識。

如果說這是陸喆後來想做的事,那麼他會在那時去北京就合理了。

所以陸喆現在不是在哪教書,而是在繼續接觸文物藏品這一類的工作?

“李總?”

外麵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李致過去開門,謝延站在外麵說:“李董也來了,車子剛到,您要不要下去接一下?”

信泰集團的50周年酒會遍邀各界朋友,李致和蘇晨陽是多年老友,兩家長輩也是相熟的關係,李宗晉會來並不意外。且他車禍以後到現在也大半年過去了,最近恢複良好,已經能戒掉拐杖正常行走,也有回公司繼續坐鎮的念頭。

李致到了一樓大廳,李宗晉身邊站著湯盈和李嶸彥,負責接待他們的正是剛才沒見到的蘇晨陽及其父蘇漢騰。

李致走過去,和蘇晨陽交換了個眼神,主動向蘇漢騰問候。

蘇漢騰也算看著李致長大的長輩,每次見到李致都是一頓不吝嗇的誇,聽得李宗晉笑容不止,一旁的李嶸彥卻皮笑肉不笑,眼神往幾步開外,正跟蘇晨晝說話的女明星身上飄。

寒暄完畢,時間也差不多了,眾人先後到了樓上的宴會大廳。主持人已經上台做開場白,在例行的幾輪發言過後,蘇晨陽上台介紹了公司下半年的發展計劃。

李致坐在李宗晉身旁,父子倆偶爾會低聲交流幾句,湯盈坐在李宗晉另一邊,李嶸彥則在湯盈身邊。

這位置安排得巧妙,即便是外人也能一眼瞧出李宗晉現在重用的是哪個兒子。

宴會在兩小時後結束,李致陪著李宗晉下樓,他還有些事要跟蘇晨陽談,便讓湯盈好好照顧李宗晉。

目送車子離開後,他回到自己車上,讓老潘開到海港城附近,從一座外觀普通的大樓內坐電梯上了頂層。

金屬轎廂門開後,最先入眼的依然是左側牆壁上醒目的藝術字體【銀光森林】。門口的服務生是新招的,以為他是客人,熱情地帶他進來。他看到熟悉的麵孔後叫了個名字,那位叫小婭的女孩讓帶路的服務生去忙,把他領到了靠窗一排特地留好的空位上。

“李總,還是照舊嗎?”小婭點燃桌麵上的氣氛蠟燭,問道。

李致靠著椅背,目光停在落地窗外一角的維港夜景上:“嗯。”

小婭去忙了,等到酒端上來,李致給自己倒,一杯剛下肚就有個女人走到他對麵,手裡的高腳杯輕輕晃了晃,微笑地看著他。

女人有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一條修身的黑色亮麵長裙將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李致盯著她身上的裙子看了片刻,目光停在她臉上。

女人長得不錯,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