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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多久 林光曦 4248 字 6個月前

機構工作,最近幾天都在香港開會。陸喆本科讀的就是教育,林抑揚大他一屆,在校期間與他關係一直不錯,飯後便聊起了他找工作的事。

從小到大,陸喆都沒有對身邊人提過家裡的情況,見他沒有想好對未來的規劃,林抑揚便問他有沒興趣去澳門工作。

香港與澳門的通行非常方便,乘船隻要一小時,坐跨境巴士或者自己開車也很快。林抑揚就是平時在澳門工作,周末回香港休息的那一類人。

陸喆聽說過他提的機構名稱,無論是師資規模還是教育與科學相結合的理念都很不錯,而且工作環境也比一般的辦公室或政府部門更適合自己。

他沒有立刻拒絕,隻跟林抑揚說會考慮一下。

接下來兩天,李致仍舊沒有找過他,隻在他發消息提醒李致注意眼睛休息的時候回過一個【好】字。

比起剛回國那幾天的親密相處,這三天的疏遠著實不好受。不過陸喆早就習慣了這種距離感,而且比起他現階段的清閒,李致要忙的公事太多了,顧不上他這個朋友也很正常。

道理他都懂,隻是有時發呆還是忍不住會想起李致,想和李致見麵。這種狀態對他自己而言也是個負擔,因此在周末晚上去爺爺家吃飯時,他開始打算到澳門工作的事了。

第11章 他的放縱

陸喆的爺爺和父親身居要職,平日多數時間都沒空與家人一起吃飯,這次陸喆回來都一周了,全家人才有時間坐在一起。

林苑虹在廚房忙碌一下午,做了一大桌菜,陸喆跟爺爺陸啟坐在客廳的圍棋桌邊對弈。等林苑虹端出最後一道湯,讓大家都上桌時,陸喆已經被麵前的死局困了好幾分鐘了。

陸啟給他的杯子裡添了點鐵觀音,笑道:“想不出來就先去吃飯吧。”

陸喆麵前的白子被黑子圍了一片,在旁邊圍觀的陸嘯平將掌心按在兒子肩膀上安慰道:“肯定是在外麵太久沒下棋了,技術生疏了這麼多。”

這兩年陸喆的確沒怎麼下過圍棋,他乾脆地靠到椅背上,舉起雙手道:“爺爺寶刀未老,我投降了。”

陸啟笑著跟他碰了碰茶杯,爺孫三人一道去餐廳落座。

這周陸喆的小姨學校有任務來不了,昨天徐夏宜便回了深圳陪爸媽過周末,餐桌上沒了她的聲音安靜不少,不過家裡人都關心陸喆回來以後的安排,起筷沒多久,陸啟先問了陸喆有什麼想法。

陸喆正在夾東星斑的肉,聞言便道:“爺爺,我已經有打算了。”

“什麼打算?”坐在他右邊的林苑虹立刻問。

陸喆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口魚:“我有個學長在澳門一家不錯的私教機構工作,我想過去試試。”

“做老師?”林苑虹皺起眉,話還沒說完就聽陸嘯平說:“老師挺好,為人師表,收入也穩定。”

“要先考教師執照吧。”奶奶也接話道,“不過小喆還沒有工作經驗應該考不了,而且他是去澳門,這個具體政策了解過了嗎?”

陸喆都沒開口,又聽到林苑虹說:“爸媽,你們都不反對?”

陸啟專注地吃著碗裡的飯菜,趙齡看了丈夫一眼,給兒媳婦夾了塊咕咾肉,笑道:“苑虹,你之前提的事我們都考慮過了,不過小喆這性格確實不適合局裡的環境,而且他自己也不願意。”

“現在他有想做的事了,不如先放手讓他試試,要是以後他自己想去了再看,你覺得呢?”

她這麼說了,林苑虹便清楚她和陸啟的態度不會改變,隻得看向身旁的丈夫。

陸嘯平早就有準備,給妻子夾了白切雞的雞腿,語氣溫和地道:“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先由著他吧。”

林苑虹還想再說,不過看了看桌上眾人的神情,也知道現在再堅持下去沒用了。

陸喆端著碗扒飯,眼角餘光瞥到他媽也端起碗了,心裡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會在飯桌上提出想去澳門工作,是因為他了解家人,無論是爸媽或者爺爺奶奶,他們都很疼他,從小到大隻要是他決定的事,隻要是正確的,家裡人都會支持他去做。當然,母親林苑虹還是會在一些重要的決定上為他指路,不過也從來不會真的去勉強他。

結束了這個話題,陸喆主動說起之前拍畢業照的趣聞,氣氛很快又和樂融融起來,飯後陸啟照舊與陸嘯平回書房辦公,陸喆則陪著母親下樓扔垃圾。

電梯裡有鄰居在,林苑虹沒說什麼,等倒了垃圾往回走的時候,趁著周圍沒人,林苑虹道:“你要是真想當老師媽也不是不支持,但你是不是該考慮留在香港找工作?”林苑虹拍著臂彎間兒子的手背,語氣透出幾分無奈,“你才回來多久,這麼快就要去澳門。”

“媽,”陸喆笑著說,“香港和澳門距離那麼近,我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但總不及媽現在想見你就馬上能見到那麼方便啊。”林苑虹還是堅持。

腳底的鵝卵石路並不平整,陸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整個人沉默了下來。

說到離開,他才是最不願意走的那一個。可如果要繼續留在這裡,他又很清楚麵臨的困局有多難解。

他的安靜使得林苑虹以為事情有轉機,又提起準備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事。聽到這裡陸喆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右手伸進褲兜裡,結果什麼都沒摸到,這才反應過來早就戒了煙,戒煙糖在車裡。

他答應林苑虹會再考慮工作的事,話題總算告一段落,林苑虹叫他上樓吃水果,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便說約了人有點事,先離開了。

回到車裡,陸喆剝了兩顆戒煙糖用力嚼著,辛辣的薄荷氣味刺激著鼻腔與咽喉,也刺激到眼眶浮起了一層熱氣。他在黑暗中茫然地望著地庫出口的指示牌,緩了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去蘭桂坊找了家酒吧。

出去讀書之前,他對蘭桂坊這一帶的酒吧已經挺熟悉了,尤其是一些特殊性質的酒吧。他在後巷停好車,推開一家酒吧的大門,進去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放眼一望便對上了兩道向他投來的目光。

這是一家gay bar,他還沒試過不變裝就進國內的gay bar,這麼做風險很大,不過他現在心情太差了,急需找個出口宣泄情緒。

他點了一瓶麥卡倫藍鑽,服務生剛幫他倒完酒離開,便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指著他隔壁的位置問能不能坐下。

陸喆瞥了對方一眼,這人穿著黑襯衫與西褲,頭發往腦後梳,不知道用了什麼定型液,在燈光下看著有些油,臉和李致比起來差遠了,但也能看。

陸喆沒回答,他端起酒杯喝著,身邊的沙發往下陷了一點,對方靠近時有一陣香氣飄了過來,他吞咽的動作都停住了,扭頭看著對方。

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居然和李致最常用的那款一樣,乾燥的柏木交纏著廣藿香,與麝香一道迸發出淩冽感,男人彎起嘴角,指尖的威士忌杯子與他的輕輕一碰,笑道:“第一次來?”

陸喆近距離看著對方,不知是香水聞多了,還是酒吧幽暗的光線太具備迷惑性,他竟然覺得男人的頭發細看也不算油,五官長得一般,笑起來還蠻有特點的。

飲儘杯中的液體,陸喆彎腰想給自己再倒,對方則握住他的手腕,幫忙倒了一杯,將杯子遞到他唇邊看著他。⊙思⊙兔⊙網⊙

過去兩年裡,陸喆經常會遇到這麼主動的服務。

每一次他去酒吧喝酒,都會因為外形的原因吸引到不同的男人,這些人就像聞到花香的蜜蜂,其中不乏有一些高素質的,可一到關鍵時刻他就提不起興趣了。

泡吧的次數太多,卻總是以他一個人離開收場。有時想想,他連去喝酒都不敢徹底放縱,甚至連在外麵喝醉都做不到。而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堅持,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很有病,尤其是這種時候,%e8%83%b8口的疼痛能帶來強烈的筷感,令他沉淪上癮,如飲甘霖。

張嘴喝下男人喂的酒,辛辣的液體滾過咽喉,心口仿佛燃起一小簇火焰。陸喆伸出舌尖%e8%88%94掉嘴角的溼潤,男人眯了眯眼,靠近想要%e5%90%bb他,他卻適時地偏開頭。

男人很懂分寸,笑了笑便靠回椅背上,繼續和他喝酒。大半瓶下肚時,陸喆眼裡已有了幾分醉意,他拿起桌上的酒瓶,走向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

這張桌子也坐著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對方指尖夾著煙,從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注視著他,好幾次都與他對視上了,不過男人一直沒有靠近的動作。

走到對方身邊,陸喆問都不問就坐下了,手裡拿的酒瓶被他夾在了腿根處,他偏過頭看著男人的臉。

男人側過下巴與他對視,比起剛才那個主動送上門撩他的,麵前這個男人身上更有李致的感覺,無論是俊朗的五官輪廓還是挺拔的肩背線條,甚至是夾著煙的手指弧度都能讓他想起李致。

而現在這個淡淡地看著他不說話的眼神也和李致有些重疊了。

喉嚨覺得乾渴,陸喆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腿間的酒瓶被他夾得更緊了。但他一貫驕傲,這種時候更不會主動,男人仿佛看穿了他,輕笑一聲後抖掉煙灰,叫服務員拿了個乾淨的杯子來,幫他倒了一瓶自己的紅酒,遞到他麵前。

陸喆伸手接過,指尖碰到男人的手背,輕輕擦過的感覺觸動著敏[gǎn]的神經,他仰頭一口喝下,沒嘗出紅酒是什麼口感,男人便又給他倒了一杯。

剛才撩撥他的人已經悻悻地走開了,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陸喆在男人身邊坐著,兩人話沒說上幾句,倒是碰了好幾次杯。陸喆靠在沙發上,男人的身影被另一頭的燈光投射到他身上,像是將他籠罩在暗處,他的呼吸都在不知不覺間熱了幾分。

喝完那瓶紅酒,男人抽走了他腿間的酒瓶,他覺得有點空,又下意識夾緊了雙腿,男人看到了,靠近問他今晚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對方說話的熱氣拂過耳畔,令他想起了李致也會這樣靠在他耳邊說話,不過李致從來不會問他晚上想去哪過夜,更不會這麼曖昧地將目光落在他的兩腿之間。

陸喆的頭有點暈了,本能的排斥反應在腦海中拉響了警鈴,他推了推男人,在意識還算清明的時候站起來,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從後門離開。

站在路燈下呼吸新鮮空氣時,陸喆按住%e8%83%b8口乾嘔了兩聲。

剛才把洋酒和紅酒混著喝,現在他有點想吐,不過酒吧街的後門一帶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他扶著牆離開,先到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喝,接著叫了個代駕。

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後排,今晚來的代駕估計是剛領駕照沒多久,車開得不行。香港的街道本來就多紅綠燈,那人還把刹車踩很重,幾次刹車後陸喆又開始暈了,也更想吐,但他吐不出來,隻是臉色很蒼白,四肢酸軟無力。

等到了家樓下,他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好些。坐電梯上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