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
比起一言不合甩出離婚證明進行單邊解釋,這個節目或許是能雙贏的更好辦法。
掛了電話,一旁的吳其灃說:“其實想想,鬱涵不來反而更好。”
他不來,宋蕊說什麼是什麼。
他來了,深情是掩飾不住的。
一個有情,一個無情,對於宋蕊這個心冷的無情者來說,輿論很顯然不會多有利。
因為,即使鬱涵有錯在先,但人們往往同情深情,不喜無情。
很可能宋蕊越無情,輿論的導向就會越偏向鬱涵。
宋蕊倒非常樂觀:“又不是我同意的結婚,我的無情不是正常的嗎?”
那倒也是。
最重要的是,宋蕊說:“我越無情,才顯得越坦蕩。”
越坦蕩,才越能解釋無情。
被掛掉電話,鬱涵聽了好一會兒斷線音。
嘟嘟,嘟嘟。
急促又沉重。
出神了好一會兒後,他打開了搜索。
楊桃台,離婚綜藝。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個綜藝的名稱——《再見了,不愛的人》。
連名字都這麼讓人紮心。
鬱涵看了看,這綜藝今年還沒開始,去年倒是挺火。再看看,鬱涵就看到了節目介紹中的一段:“……三對已經離婚、才剛離婚和還未正式離婚的嘉賓,會在浪漫的海島小屋中為大家展示一段已經帶著裂紋的關係,是否能成功修複,……”
鬱涵再看看,上一季,六組嘉賓裡,起碼有一對是成功複合的。
似乎,有什麼類似於希望的火焰正在熊熊燃起。
既然這是難得的一次與她近距離相處的機會,那就去吧。
更何況,反正也是離不掉的。
因為,安國不承認,他也不承認。
*
回到A市,宋蕊第一時間去了李籌李導那。
雖然支了根橄欖枝過來,但試鏡還是要試鏡的。
忙前跟後的自然還是小兆子,吳其灃一個大BOSS自然是沒法再像過去那樣無官一身輕時的跟進跟出。
桃子的盤子攤得挺大,他忙前管後的事情挺多,他不來也正常。現如今隨著圈子的蓬勃發展,經紀人也分了個三六九等,工作細分得非常明確。圈裡有很多大牌經紀其實也隻是像吳其灃目前這樣,隻管理接洽並為旗下藝人提供資源,剩下的瑣事,便交給執行經紀、助理經紀等人去負責。
像張兆和夏誠兩個人的分工,就類似於夏誠擔任了宋蕊執行經紀的工作,而張兆就相當於是助理經紀。
職級明確,分工不同,且因為資源控製的原因,這幾個職級之間的跨越,需要經曆非常多的時間。
這就是為什麼張兆被欽點為宋蕊的助手,會人人豔羨的原因。
因為有一點十分明顯,那就是以吳大老板和夏特助的忙碌程度而言,他們是沒有辦法全權把控住屬於大經紀、執行經紀的所有一切。
所以,張兆很自然的就能得到接觸資源的機會。
而所有人都明白,作為圈內頂級娛樂公司的老板,吳其灃願意紆尊降貴親帶宋蕊,這就證明宋蕊今後的資源是絕對不愁了。
於此,更能輕易想象出張兆往後對接的,都是不可多得的資源方。
而且,先不說張兆是不是能把住這些資源,搭出一條屬於自己的人脈。就算是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單單哄好宋蕊,承受住大老板和夏特助那邊吩咐的工作,這經紀一職就穩了。
怎麼想,都是飛黃騰達。
張兆很明顯的感覺到,最近對他噓寒問暖的人多了。
人人都熱情似火。
比這火熱的三伏天還要火。
是張兆承受不了的熱情。
在幾次禮貌恢複噓寒問暖後,張兆發現了禮貌的沉重性。
當對方知道你本人正不忙,那話匣子開得就像是機關槍在突突突,直接讓他應接不暇。
於是,張兆直接高冷了。
但對於幾個過去關係就很好的小夥伴,張兆拉了個小群,取名“無敵小仙男”。
張兆哢哢哢字打得火熱,宋蕊拍著臉上的化妝水從他身後走過,就這麼不留神的看見了這群名。
顯而易見,她的小兆子是一個能處姐妹的人。
雖然看起來一點也不騷氣,但連日相處,宋蕊多少發現了點端倪。
就比如說,直男是完全看不懂心機妝、素顏妝和不帶妝的,但張兆能一眼看出來。
果然,張兆看著宋蕊拍個化妝水就去玄關那換鞋了,直衝她喊:“欸,喂,宋姐,我的天哪,你這是要素顏出門嗎?”
這跟進組可不一樣。
劇組有化妝師倒騰,但初次試鏡的地方可沒有。
一般,得等到二試、三試這種可能心水幾個演員,導演需要看看定妝照再確定的,才有可能配個妝發師在那兒。
今天這可是初試,宋姐怎麼能頂個素顏呢?
雖然,宋姐的素顏確實也挺能打,但不怕人家導演、製片覺得一張素臉過去,是對劇組本身的不尊重嗎?
宋蕊聽著笑了笑:“彆忘了吳其灃說的,這角色可本來是個男二。”
出門的時候,剛好在電梯裡跟吳其灃狹路相逢。
宋蕊笑靨如花,喊了句:“早。”
相比她的坦蕩,張兆就顯得有點瑟縮遲疑了。但麵上,該打起的精神還得打起來,張兆響亮道:“老板早。”
跟喊口號似的。
大清早的,打工人最害怕的事情就這麼與他不期而遇。
首先,出門撞見了不苟言笑的大BOSS。
而後,大BOSS表示想要搭他們的順風車。
張兆非常疑惑。
大boss那台邁巴赫是不夠舒適,還是被厭倦?
但宋姐說,他就是摳唆。
張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人告訴他,有著清俊貴公子氣質的大老板,是個吝嗇又摳唆的人。
真是大開眼界。
張兆信了,因為宋姐向他擺出了事實。
事實就是,大BOSS贈送的房和車其實都不是贈送,全是掛賬的。除了因為夏特助幫忙工作,宋姐承擔了一部分獎金,就連大BOSS,除了從宋蕊這抽了部分經紀傭金,他還特麼每個月都要按比例分成結算作為經紀人的工錢。
而大BOSS會來蹭車,多半也是因為好蹭並省油。
畢竟宋蕊的保姆車,相關的費用自然得宋蕊本人承擔。
所以住在他樓下,本身就是他人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這蹭車,不是第一次,也自然不會是最後一次。
聽完宋姐的闡述,張兆表示:WTF???
真是應了那句越有錢越摳。
萬萬沒想到,大BOSS居然是這樣的老板。
清俊貴公子的濾鏡,碎了一地。
大概是姐妹情作祟,張兆義不忿地問他宋姐:“你怎麼簽了個這樣的合同?”
以宋姐二千萬的路粉實力,幾次屠版晉浪的凶殘關注度和討論度,按道理來說,應該有更多條件更好的,更優待的橄欖枝,但為什麼偏偏要選擇桃子?
“因為不麻煩。”宋蕊回答。
所有能用利益、金錢衡量的關係,都不會太麻煩。
真正麻煩的事情,是在新的關係裡,一些無法用利益和金錢衡量的關係。
比如,她的名譽丈夫——鬱涵。
那可真是個大麻煩。
因為送吳其灃去桃子繞了會兒路,轉頭去李籌那個的時候比原計劃多開了十分鐘。
張兆原本計劃是能早到的,結果宋蕊堪堪掐著點到了現場。
張兆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大老板他不是人!
說起來,他宋姐還挺冤。
人人都以為大老板親帶宋姐,代表的是宋姐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寵愛,卻沒想到送的房、車並非白送,親帶也是為了能把羊毛薅得更徹底些。
張兆唾棄:tue!
人模狗樣。
但宋姐不氣,他也不氣。
合同隻六年,他相信六年時間,夠他宋姐翻身做主人。
但現在,他們是同命相連的打工人。
打工人掐著時間到場,工作人員都不太開心。-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可畢竟是宋蕊,多少給了點麵子,工作人員皮笑肉不笑:“得等等。”
因為剛排了兩個人進去。
來的人麵試的角色跟宋蕊的不一樣,他們試鏡的是女三,宋蕊試鏡的是男二。
張兆:就離譜。
雖然他們自個兒知道自己試鏡的跟其他人不同,但彆人可不知道。
眼見著宋蕊坐在那兒候場,旁邊的人就窸窸窣窣地說起了小話。
說的什麼,張兆聽不清但猜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哇,宋蕊欸,她居然來試鏡女三欸。
這角色咖位,橫豎都讓人生氣。
女三讓人生氣,男二更讓人生氣了。
要是試鏡的是女主,或許張兆也就不氣了。
但偏偏,宋蕊試鏡的是個原本屬於男二的角色。
有句話大BOSS倒沒說錯,要演這個角色,就等於是給新人作配。跌份。
但她蕊姐不走尋常路,自個兒覺得挺好。
那就,好吧。
大BOSS都不管,他自然也管不了。
兩個小姑娘垂頭喪氣地出了來,內場的助理就趕緊跑了出來。
行走殿前的內場助理到底比殿外那些會做人,一張笑臉恭敬對宋蕊道:“宋姐,到您了,請吧。”
他宋姐終於有了點兩千路粉該有的禮遇。
宋蕊跟著人進內場的時候,張兆就在外頭看著東西。
然後,宋姐的手機就開始震啊震啊。
張兆一看,來電人單名一個“鬱”字。
好家夥,有點不敢接。
畢竟鬱總各種傳言在外,是個不太好招惹的人。
但手機震得地動山搖,鬱涵好耐心地打了一個接一個,連著九個,大有要把宋姐手機整沒電的架勢,張兆隻好硬著頭皮接了。
顫巍巍的“喂”字還沒出口,就聽見那頭輕且柔的聲音道:“宋蕊。”
一個名字,直接喊得張兆心口發燙臉頰漸熱,窺人私密不妙感直衝天靈蓋。張兆當場冷汗直冒,道:“欸,這個,我是宋姐的助理張兆。”
為了儘可能的消除對方的懷疑和敵意,最快的拉近雙方的關係,張兆立馬補充了一句:“你可以跟宋姐一樣,叫我小兆子。”
“小兆子?”電話那頭,鬱涵將這個稱謂重複了一遍。
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吳其灃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過去,他站在陰影裡窺看他們,隻覺得自己陰暗又可悲。
現在,他被吳其灃暴露在了光明處,可悲又可笑的就成了吳其灃。
可吳其灃似乎還像當年那麼得意。
鬱涵的話沒有說完,張兆自然不知道他的意思。
並且,張兆也不敢多問。
大氣也不敢出了半天,鬱涵問:“你宋姐呢?”
“宋姐,還在試著鏡呢。”
內場。
在宋蕊簡單介紹完自己後,《詐騙陷阱》製片人錢樂嘉清了清嗓子,表示率先有話說:“呃,這角色原本是個男二,這個事情你已經了解了嗎?”
宋蕊頷首:“吳其灃跟我說過了。”
錢樂嘉戳著手上的筆,踟躕道:“老李的意思我其實不大同意,就算改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