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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重生] 安蕭蘇蘇 4301 字 5個月前

最喜歡的。

荀覓喝醉的時候一向都不鬨人,要麼是乖乖的坐在角落裡,裝作自己很清醒的模樣,問什麼答什麼,要麼就是安安靜靜的睡覺。

莫訣把人給放到床上,之後又輕輕地給他擦完了臉之後,荀覓都沒有一丁點要醒過來的跡象,看來是真的醉的不輕。

全然不知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的人,此刻蓋著被子正沒心沒肺的在呼呼大睡。

莫訣看了一眼時間,左右看了看,歎了口氣,還是收拾了一下,最後躺到了荀覓旁邊。

中間荀覓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一次,莫訣睜開眼睛卻沒動,果然沒一會兒,荀覓就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找了半天找到了廁所的位置,解決完了生理需求之後,過了會就又爬回來了。

他的身上還帶著點酒氣,起夜的這一會兒身上就涼透了,掀開被子的時候又是一陣涼意入侵。

雖然B市大多數都集中供暖,但是一般的出租屋一般都沒有繳納暖氣費用,所以房間裡麵並沒有開始供暖,晚上氣溫降下去,也是挺冷的。

荀覓一向不是那種容易暖被窩的人,又怕冷得很,冬天裡麵床上也一直都鋪著厚厚的被子才能睡著。此刻在他的身邊,就像是有一個大火爐一樣,和他自己這邊的天寒地凍簡直是形成了一個兩極的差距。

迷迷糊糊的,他就總想往那邊溫暖的地方靠攏過去。

睡夢中,荀覓好像口中還在念念叨叨的說著什麼東西。莫訣和他此刻位置貼的極近,幾乎隻要側頭的功夫,就能和荀覓的臉正對在一起,兩人之間偶爾呼吸交錯,氣氛一時十分的曖昧。

他微微垂眸,輕輕地打量著荀覓睡夢之中也不算是太安穩的模樣,側過身,把人攬到了自己的肩窩,之後,像是做過無數次的那個樣子,一隻手在荀覓的背後輕輕的拍打著,安撫著。

沒一會兒,荀覓就不再繼續有什麼動靜,終於安穩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荀覓就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給弄醒了。

他哀嚎著捧著自己的頭,在床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瞬間,看到一片陌生的景象的時候,荀覓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在自己的家裡了,而是在自己租的房子裡麵。

白乎乎的天花板越盯著越難受,然而正打算他撐著床要起身的時候,卻發現一手摸到了一個有點硬,但是又有點軟的東西。

荀覓:“?”

他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該不會昨晚上和邵雅喝多了,睡到一起去了吧?

他倒是請假了,可邵雅今天還得上班呢。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躺在他身邊的,卻是已經睜開了眼睛的莫訣。

荀覓一愣,“哥?你怎麼在這?”

莫訣的視線從荀覓的臉上慢慢的轉到了自己的腹部,之後挑眉道,“你想摸多久?先把手放開。”

荀覓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又抓了一下。

莫訣的手一頓。

之後荀覓才發現自己剛才按著的是哪兒,連忙把手挪開,當下臉就紅了。

然而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乾的都是什麼事兒的,嘟囔道,“你、你睡個覺衣服還能翻上去的……”

“哪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昨晚上非要把手貼在我肚子上取暖的?”莫訣笑了一聲,把被掀起來的上衣往下扯了扯,看著荀覓的模樣,還是皺眉道,“頭疼的很?”

荀覓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也沒工夫皮了,看上去蔫噠噠的,總想用手錘後腦勺。

出租屋裡頭自然也沒什麼東西能做醒酒湯的,更加彆提應急的止痛藥了。

彆說是莫訣,就連荀覓對著這個一切都顯得有些陌生的屋子束手無策,最終還是撐著自己的腦袋,捂臉放棄道,“算了哥,我疼一會兒就下去了……你也彆找了,這間房子空了有一段時間了,就算有藥也是過期的。”

莫訣轉身去了廚房,終於找到了一個能燒水的壺,隻是看上去也有些破舊了,摸上去的一瞬間就有不少灰塵,十分不乾淨,也就沒有用。

最終,還是在荀覓的床邊找到了一個被拆開的一箱礦泉水,雖然涼,但是也比沒有的好,於是就給他拆了一瓶。

荀覓看著這一切,略微有些心酸。

新的地方就是這樣的,什麼都要收拾,他昨天剛把東西弄好,一些生活起居上的細節……總是需要時間去整理的,昨天也沒來得及。

等他喝了兩口水之後,莫訣才坐到了床邊,打量了一下荀覓,輕輕的開口說道,“覓覓,你到底在怕什麼?”

他一直都知道荀覓是一個比較沒有安全感,又比較反應遲鈍的孩子。

可這件事情,還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設想過,荀覓有可能會心裡難受,會覺得不舒服,可是萬萬沒想到,荀覓會在醉酒之後,以為他會被拋棄。

如果不是昨天他和邵雅在一起,又正好是喝醉了酒,讓他聽到了一些東西,可能這輩子,他都不會知道這些。

而恰巧這一切,卻是莫訣和荀覓在一起的這十幾年當中,從未發現過的,屬於荀覓心裡的一丁點的小想法。

更讓他在意的是,荀覓的這種念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第54章

對於莫訣問的這個問題,荀覓仔細的想了想。

最後發現, 他給不出答案。

不光是他給不出答案, 就算是任何人來問, 恐怕也隻是白問。

他怕的,並不隻是往後可能發生的某件事情——他的心臟會被自己保護的好好地,就安置在他的%e8%83%b8膛中,不會再去‘貢獻’給誰, 那個秘密, 他可能會死守一輩子。

他真正怕的,應該是,那種已經深入骨髓,幾乎可能往後也會伴隨他一生的孤單, 以及深夜在路上茫然無措,又無家可歸的那種迷茫感。

都說人一生當中, 在感情上有三個階段。

一是懵懂不知世事, 容易傷心, 容易共情,卻也容易忘記。

二是青春卻最能夠感受到感情的悲傷,拿不起,放不下,容易沉溺在一件事情上麵難以逃離。

三是最終垂垂老矣,卻已經能夠看透一切, 哪怕再悲傷, 都有自己緩解的辦法, 隔一陣子再想起時,不過是一聲歎息。

懵懂年少的時候,他是被荀家寵在心尖上的那個小王子,無憂無慮,上麵有爸爸和哥哥,幾乎撐起了一整片天,而他在兩人的蔭蔽之後,幾乎是可以放手做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而完全不需要計較後果。

可在他生命當中,最拿不起放不下的那個階段,卻又經曆了那種幾乎對任何人來說,都難以承受的噩耗,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哪怕再重生幾輩子,他的大腦也隻是自己二十幾歲的大腦,除非他能夠活到老去,能看透某些東西,再或者,他心裡終於有了一個自己的歸屬,可以自信強大到將這一切當成一個笑話說出來,否則……這些盤亙在他心裡,幾乎紮了根的東西,是絕對無法拔除的。

那是一種深入進了骨子裡的不安全感。

所以最終莫訣也沒能要得到答案,這在他意料之內,可卻依然會覺得有點失落。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中蔓延開來,看著床上低著頭摳手的荀覓,莫訣隻覺得自己的心臟深處似乎被什麼東西一直在戳著一樣,疼的發酸。

“爸那邊我會告訴他,沒事的時候,多回家看看。”最後,莫訣還是摸了摸荀覓的腦袋,把快要給自己糾結死的小孩兒攬到了懷裡,感受著對方腦袋上毛絨絨的觸?感,笑道,“哥在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荀覓上一世絕對不是一個多容易哭的人。

哪怕那天從荀家一個人身無分文的搬出去,最後幾乎是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去了邵雅家,他幾乎都沒怎麼流過眼淚。

可上一世蒸發了的那些眼淚,似乎在這輩子全都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樣,怎麼都堵不住了。

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腦子也還有宿醉過後的疼痛,荀覓幾乎是發了死勁兒的抱緊了莫訣的腰,把頭埋進去,終於妥協的上下點了點頭。

之後,他環抱著莫訣,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不管從前如何,莫訣都不欠他的。

他不能把那份絕望強加在他身上。更何況,他向莫訣要的東西……莫訣就從來沒有不給過自己的。

*

寒假的時間一晃而過,荀覓終於也拿到手了這輩子第一次的兼職工資,一共四千多塊錢,公司發的是現金,拎在手上總覺得美滋滋的,意義也總覺得不一樣。

荀覓這一次不再住在宿舍裡麵,開始了固定期的兩點一線的走讀,這在大學當中不多見,但也不算是太少見的。

對於走讀生,不少人都有羨慕。畢竟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不能走讀的原因……是因為窮,手裡沒錢。

宿舍生活對於他而言也已經不新鮮了,加上宿舍都是一群現下這個年紀熱血的男生,充滿朝氣的,最經常乾的事情就是下了課之後在宿舍打打牌喝喝酒,沒事兒了開個黑玩個遊戲,深更半夜了,或者幾個兄弟聚集在某人的下鋪,關了燈再偷偷躲著宿管看個小毛片兒什麼的。

荀覓偶爾還會回去,拎一些好吃的去投喂那些一到周末就懶得出門的人,周內偶爾住個一兩天,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床落太多灰。

*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荀覓這天一如既往的要去學校上課,卻發現在自己進教室的那一霎那,整個教室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的腳步一頓,然而那股寂靜轉瞬之間就沒有了。

心裡暗歎了一聲自己這段時間有點敏[gǎn],所以荀覓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將耳機摘了下來,一如既往的坐到了偏後排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隻不過還是日常的占了幾個身邊的位置,給自己的室友留下來。

今天是一節實踐課,學期開始的課程都不算是太難,主要也還是穩固一下上學期講的一些重點,老師在上麵模擬完了操作方式之後,就是他們在下麵自我練習的時間了。

荀覓全程仔仔細細的聽完,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然而還沒等他開始操作電腦,就發現自己身邊‘啪啪啪’的幾聲,同時坐下了幾個人。

是他的幾個室友,看上去是剛從宿舍趕過來的,一個個的都還喘著粗氣。

在軍訓過後,宿舍是按照係彆和班級重新劃分了的,他後來搬到了一個四人寢室,裡麵住的都是自己同班的人,也是運氣好,雖然按照係後來又重新分班,但是四個人全都在同一個班,沒有一個人被分到二班去。

幾人熟絡的衝著荀覓道了謝,其中一個扔給荀覓了一瓶飲料,癱在自己的座位上,如常的感歎了一聲,“累死我了,你們倆真行,出個門能折騰半小時!”

說話的人叫楊業,特彆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