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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疾馳而去,是要傳訊給三皇子,讓他莫要耽擱,速速歸宮。

趙長鈞收到消息的時候並不意外,他的母親向來是告訴他自身安危為重,所以母妃定然會求父皇的恩典,讓他提前回京都。

三皇子跪謝了隆恩,對著太子請辭。

太子也料到了三皇子要返京,對著三皇子頷首說道:“三弟一路務必要多保重。”

趙長鈞在走了兩回鬼門關後也格外在意自己的身體,真切意識到母妃讓他保全自己最為重要,若是沒有了性命,怎麼去爭奪大位?

他現在還是大病初愈,身體虛弱時候,萬一要是太子趁虛而入呢?

三皇子以己度人,他擔心自己身體不好的時候被太子下黑手,巴不得早些回到京都。

趙長鈞對著太子微微頷首,“多謝皇兄關心,皇弟定將行路謹慎,順利回京。”

徐思思偷偷看著趙長鈞對太子的行事,心中是咋舌不已,按照長幼有序,嫡庶有彆來看,三皇子在太子麵前表現得也太過於跋扈了。

三皇子本要讓人收拾東西,目光注意到了徐思思,停頓下了腳步,“這是徐家小姐?”

徐思思覺得自己低頭,應該沒人注意到自己的表情,誰知道忽然被三皇子喊住,臉色一僵,連忙生疏行禮,“見過三殿下。”

聽著徐思思的聲音,曾經林甜兒的話浮現在心頭:

“我和你說過那個徐思思,雖然有些黑,但是比我好看一些。”

“三殿下,事情會不會有變?我一直知道徐思思的力氣很大,但是沒想到她可以打白虎?”

林甜兒的話浮現在三皇子的耳畔,趙長鈞想到了林甜兒誇過徐思思,開口說道:“徐小姐不必多禮,抬起頭來。”

這個請求有些失禮,隻有太子和溫錦心意識到了,徐騰雷是大老粗出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才學規矩沒多久的徐思思更是如此。

徐思思抬起了頭。

趙長鈞看到了徐思思的五官,第一個念頭就是失望,黑黢黢瘦弱的丫頭,看不出一丁點的秀麗,還有這身子骨,可以打虎?

溫錦心沒有錯過趙長鈞眼底的失望,上前拉住女兒,把人把往後麵引,“三殿下,小女的禮數不好,讓您見笑了。”

徐騰雷也連忙說道:“還請三殿下恕罪,小女被教習的時間太短。”

趙長鈞看著夫妻兩人護著女兒,心中膩味,本來這一切夫妻兩人對孩子的疼愛應該落在林甜兒身上。

但沒辦法,誰讓徐騰雷來得太快,加上對林甜兒有些狐疑,所以三殿下乾脆改了計劃,等到開府之後再把林甜兒接入到府中。

想到了事情起了這樣的變化,趙長鈞的心中有小小的不舒服,就像是原本的計劃會更好一樣,而用新的計劃,會讓他失去一些東西。

要算起來,最多是林甜兒失去了徐家夫妻的疼愛,他趙長鈞能失去什麼?

趙長鈞的長眉舒展開,手中的玉骨扇合攏輕敲手心,“將軍太客氣了,徐小姐的禮數不錯,所以我才看一看。”轉身對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也不用送我了,這些日子,看你忙得夠嗆。”

太子含笑說道,“來江南之地人生地不熟,對本地官場也不熟悉,所以折騰手忙腳亂,讓三皇弟見笑了。不過在忙也要送三皇弟。”

趙長鈞可不樂意讓他送,要是太子趁機安插人怎麼辦?“若是皇兄執意相送,累著了身子,反而是我這個當弟弟的不是了,皇兄若是真心拿我當兄弟,就不要送,不然就是把我當做外人。”

趙長鈞如願自己離開,他回去的時候當然不用八百裡家裡,安安穩穩走得是官道,平安抵達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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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錦心不需要去問小係統,就知道事情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為了預防“山匪”還是讓徐騰雷派了人去大河村守著。

用的理由也是現成的,雖然不喜歡林甜兒,但是林甜兒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讓她出了事,就派幾個人日夜在大河村守著。

林甜兒從漫長的高燒裡醒來之後,林家人拿到了兩千兩銀子,對林甜兒是好得不行,壓根沒想到他們全家人都在死亡邊緣線走了一圈。

“兩千兩銀子?”林甜兒聽到了銀子數額,再加上玉佩沒了,心一個勁兒往下沉,這是劃清界限的標識。

“是啊姐姐。”林秀兒的目光裡滿是崇拜,小聲說道:“還有一件事,姐姐也不用嫁人了,貴人看上了您!現在還有人在村子裡等著消息,等到時候貴人來了消息,咱們就一起走!”

林甜兒心中不好的預感加深,“怎麼說的?”

“來的人說了,那位貴人等到稟告了父母,就會過來接我們全家!”

林甜兒把嘴唇咬破了,她甚至想要讓林家上下全沒了,怎麼會願意讓林家上京?

隻是現在她因為高燒身體虛弱,三皇子都已經離開了大河村,滿腔的算計也無法實現。

而且三皇子是要她做妾吧,就算是好聽一點,給個側妃的位置,也是妾室。

林甜兒把漆黑的藥液一飲而儘,閉上眼聲音沙啞說道,“我知道了,我先養養身子。”

“哎哎哎。”林秀兒忙不迭地點頭,絮絮叨叨說道:“這可是五兩銀子的藥,姐姐你喝著是不是格外好?這些天光是吃藥就已經耗費了快百兩銀子了。”

林甜兒不想聽妹妹說這些,也懶得再開口,直接把被子往頭上一罩,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

林甜兒知道自己不會很快被接入到京都裡,畢竟家裡人不知道貴人的身份,她是清楚知道對方是三皇子。

三皇子要開府,首先得太子開府,太子都還在江南乾事,三皇子怎麼開府?

不過讓林甜兒沒想到的是,在時間過去了半個月之後,他們闔家就被一行人接到了京都裡去。

這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汪貴妃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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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貴妃等到三皇子回到了京都,上下打量著兒子,像是怎麼都打量不夠,讓禦醫給兒子好好看了身子,確定了現在已經無大礙,才鬆了一口氣。

染了丹寇的指尖點在兒子的眉心,汪貴妃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行事這般魯莽?讓手下的人去也就算了,怎麼親自動手?”

趙長鈞不喜歡被母親這樣對待,冷哼一聲,“母妃,我武藝高超,而且要暗殺的人是太子,那些窩囊廢都沒有膽子,隻有我動手了,他們的老鼠膽子才能夠壯大一二。所以我隻能親自動手,也算是身先士卒。”

汪貴妃被兒子的話嚇了一跳,仔細看看兒子,意識到對方說的是真心話。

她不由得大為頭疼,因為她在宮中得寵,下麵的人哄著她的鈞兒,她的鈞兒又不像是徐騰雷將軍那樣天生神力,哪兒那麼大的刺殺本事?就算是不撞上徐騰雷,可能太子那邊的人都過不去。

汪貴妃不想說的那麼直接,免得消退了兒子的自信,於是說道:“我是個婦道人家,見識有限,不過我也知道一句話,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兒你就算是再迫切地想要除去太子,也應該以自己為重。”

在過去的時間裡,趙長鈞清楚地意識到了問題,此時對著娘親應了一聲,“兒子省的,以後行事會更加謹慎,像是這樣親自刺殺人的事情,兒子不會再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汪貴妃捋了捋兒子的頭發,“其實這次去江南,我不盼望你殺了太子,又或者是像是你父王那樣,交好太子,我想的是你能夠給太子拖後腿是最好的。”

趙長鈞拉長了臉,“母妃,在你的眼中,兒子就是扯後腿的本事?”

“當然不是。”汪貴妃立即說道,“我兒優秀我當然知道,隻可惜你父皇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眼睛裡就是太子,不就是那個老女人的臨終留言,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汪貴妃口中的老女人是先皇後,先皇後年長於帝王,所以被汪貴妃一口一個老女人稱呼。

先皇後在一場刺殺裡,用身體擋住了銳利的匕首,因為刺中了肺腑,根本沒辦法活下來,臨死的時候喘著粗氣請求帝王把她的嫡子立為太子。

趙長昭本來就是長子,也是嫡子,但是當時的帝王確實沒有立太子的心思,因為皇後救了他的命,讓他大為感動,不僅把趙長昭立為太子,更是之後宣布再不立後。

後來汪貴妃無論多得趙隼的疼愛,都沒有登上後位就是因為這個因素。

想到了曾經的皇後給自己留下的絆子,汪貴妃揉了揉心口,“一想到那個老女人,我心肝都是疼得。”

趙長鈞說道:“沒關係,咱們活人不和死人爭,雖然大哥有太子之位,但是那個位置樹大招風,未必是好事,隻要他做的不好,那就是樹大招風。”

汪貴妃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以前怎麼不覺得,現在來看兒子想法天真的有點好笑……

要是當太子就樹大招風?那她自己獨寵在一身,可不光是後宮裡的靶子,也是前朝那些朝臣的眼中釘。

汪貴妃甩開那些思緒,對著趙長鈞說道,“太子隻要有一丁點的不友愛、盼望繼位、或者是得到朝臣的擁護,都會讓陛下心裡有刺,日積月累,肯定會偏向你,咱們隻需要慢慢等著就好。”

“父皇的身子康健,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汪貴妃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心尖兒都是一顫,“兒啊,他也是你父皇,而且幾個孩子裡,最疼愛的就是你了。你、你可不能有什麼不孝的想法。”

“他雖然疼我,卻不肯把太子之位給我,算是什麼疼愛?”趙長鈞冷笑一聲,“還有母妃莫要慌張,我不是盼望父皇早死,我想的是我早日登基,才好實現我的抱負,父親在很多事情上做的事情我都不讚同。”

趙長鈞養了很多的幕僚,那些人都是久試不弟的不得誌的人士,他們在趙長鈞這裡展現了抱負,讓趙長鈞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即登基,聽到了山呼萬歲。

他都想好了,等到登基了之後,首先就是不靠著徐騰雷,他要禦駕親征;他要延長去承德避暑的時間,夏天實在是太熱了;他要大刀闊斧地改掉現在的首輔製度,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樣子,休想乾涉他的每一項政令……

趙長鈞把白瓷杯裡的水一飲而儘,他想的太過於火熱,都讓自己口乾舌燥了。

汪貴妃在聽到了兒子沒有不孝之心,就鬆了一口氣,畢竟獨得了聖上多年的寵愛,汪貴妃覺得自己和聖上就是一對真正的夫妻,怎會願意兒子殺了老子?

“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你這是被誰救了,你仔細和我說說看?”

知子莫若母,本來趙長鈞還想要輕輕帶過,硬是被汪貴妃發現了,趙長鈞想要等著開府,把林甜兒接入到府中。

汪貴妃大為頭疼,“這、這不過是個村裡的小丫頭,有銀子還不願意多用在你身上,可見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給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