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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沒有父親。您去過一趟寺廟,在那脫俗的地方轉過一圈,您的塵緣已經了斷,與心兒再無緣分。”

溫錦心屈膝跪下,櫻紅也跟著跪下,大石沒有賣身契,但是也傻乎乎地跟著跪下。

“當時您出家的時候,我就應當磕頭,現在補上。”溫錦心深深叩首,“爹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之後您是溫老爺,隻是恰巧與心兒一個姓氏罷了。”

溫錦心隻是輕輕磕頭,櫻紅砰砰砰地磕頭,她有太多的怨氣,一想到溫霖根本沒有出家,拋下了小姐自己去過好日子了,她心中就滿是怨氣!

這次磕頭了以後,眼前人就不是老爺,隻是溫老爺了!

潘峯已經被這樣的變故驚呆了,連忙讓人攙扶起來櫻紅,之後正色對著溫霖說道:“遇到溫小姐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說過你的事情,溫小姐什麼都沒有說。本來溫小姐和秦公子一行人要去玉華城求醫,秦公子所說的那位大夫,我正好與他結緣,便讓他們與我一起到洛陽城,我們潘家款待著他們,再讓我的那位好友過來。”

潘峯說完了之後,在場所有人都是默然,再看看溫霖,他白淨的耳根已經漲紅,身子更是一晃,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

顧思思一拍輪椅,直言說道:“我們一行人又不是住不起客棧,就不叨擾潘老爺了,咱們去客棧裡住著,等大夫來洛陽城。如果要是潘老爺不方便請人,我們自己去求醫也好。”

“在客棧哪兒有在潘家舒服。”老太太淡淡開口說道,“再說了,溫小姐既然是溫老爺的女兒,在京都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溫老爺應當也想要知道。”

溫霖並不想知道,隻是臉色很難看,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我先走了。”

老太太和兒媳婦相視一眼,本來就覺得溫霖有不足之處,現在覺得溫霖待親生女兒都如此絕情,兩人都是搖頭,在心底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作廢這婚事。

“你……”潘雲兒連忙說道。

“讓林墨、王廊跟著,有事情再傳消息過來。”潘峯阻止了女兒,“溫老爺恐怕想要冷靜一番。”

溫霖聽到了潘老爺稱呼自己為溫老爺,臉上臊得慌,知道這婚事是不成了,為了維持最後的體麵,說道:“我在洛陽城還是有幾個舊友的,我先去投奔他們,過幾日……”

後麵的話說不出口,溫霖乾脆拱手直接離開。

溫霖大跨步離開了潘府,走到了巷子口回頭去看潘府,潘府已經熱鬨地把人迎入到了大門裡,他微微恍惚了一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應當是這樣的。

應該是潘府渾身縞素迎接潘峯的遺體,他作為潘老爺的女婿一邊哭一邊撒著紙錢,之後他做了潘府的老爺,京都權力更迭根本不會波及到洛陽城,他的日子順遂又和美。

他還又有了一個女兒……

“溫老爺。”潘府的小廝提醒溫霖,溫霖揉了揉眉心,總覺得剛剛一瞬間的感覺才是真的,畢竟……溫錦心怎麼會有強大的武力值?潘老爺不應當平安歸來才對。

第14章 美人禍國14 財物單子

潘家的庭院裡栽種了香樟樹,還搭了涼棚,讓爬山虎攀附在花架上。

在這個夏日裡爬山虎的綠意讓整個庭院裡都鬱鬱蔥蔥。

角落處錯落有致種植了七裡香。

淡淡的香氣浮動之中,庭院裡不生蚊蟲。

這個院子是整個潘府最好的客院,讓溫錦心安置在此處正是潘家上下的誠意。

溫錦心取下了麵具,由眼前的人打量,陽光疏漏,從香樟樹的樹枝間斜斜籠下。

為了讓大夫看臉,此時刻意選的是光線好的地方。

溫錦心整個麵容毫無遮攔,身上層層的紗衣被金色的光一照,宛若是淡淡的流金轉動。

她身上的衣衫,也是潘家送來的,這種紗衣本是潘雲兒的嫁妝。

潘雲兒現在不嫁人了,她嫁妝裡的好東西直接送來了溫錦心這裡。

“哎呦,小姑娘,你的手可真重。”眼前的老者用手指輕輕拂過溫錦心的傷口。

用銀製麵具扣住,銀離子緩慢釋放,麵具下的傷口愈合的情況很好。

毫無章法的三次重劃已經完全愈合,隻是愈合了,皮膚組織還是增生形成疤痕,到了現在宛若是三隻蜈蚣趴在美人臉上。

潘峯知道溫錦心的傷肯定很重,但是現在見到,還是嚇了一跳,他很快收斂好了自己的表情。

看著溫錦心臉上的疤痕,潘峯在心中越發覺得溫霖可惡了。

這個溫霖簡直不是人。

住持當時都說了他塵緣未了,他為什麼不下山去京都找女兒?

小姑娘當時得多無助啊,要不然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手,劃爛了如花的容貌。

要是溫霖在京都,怎麼都輪不到旁人去送美,會給女兒選個好夫婿,看著女兒開枝散葉。

溫霖作為父親,實在是性情過於涼薄。

大夫用手指輕輕碰觸傷口,半晌撫須:“這是自己劃的,還是用銀剪劃得,小姑娘我說的對不對?”

溫錦心點頭。

大夫咋舌不已,“小姑娘,你可真是個狠人,看著文文靜靜的,對自己下手可真狠。”

櫻紅一直有些急,看著大夫慢悠悠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大夫,能好嗎?”

沒有人斥責櫻紅的失禮,因為在場之人都是這個想法,溫錦心臉上的疤痕可以去掉嗎?

秦淵還有顧思思也是流露出同樣的神色,好不容易潘家請到了大夫,顧思思自己硬是不肯先看大夫,而是讓溫錦心先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

“我說了女兒就是我的命,現在她安安穩穩就在我的懷中我一輩子站不起來都沒有關係,溫妹妹的臉更重要!”

老大夫說道:“有點難。”

顧思思這會兒忍不住了,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她找到了女兒之後,性格就回到了以前的性子,手在輪椅上一拍。

“難在何處?是藥材價值千金,還是藥材難尋?還是需要的時間長?大夫既然說有點難,那就是話沒說死,我溫妹妹的臉還是可以恢複的,是不是?”

顧思思說話像是放炮仗一樣,又快又急。

老大夫看向了顧思思,“夫人太著急了。”

目光往顧思思的腿上一看,老大夫的語氣玩味:“夫人對彆人的疤痕著急,怎麼輪到了自己的腿,反而不急?”

“溫小姐也是這位夫人的恩人,所以夫人把溫小姐看得很重。”潘峯擦了一把汗,搓搓手說道:“老汪,你彆賣關子了,溫小姐的臉上疤痕怎麼去掉,你給個準話,你也知道我手裡的錢不少,珍稀的藥材也都有不少,隻要能給溫小姐恢複容貌,用上多少都可以!”

汪老大夫沒回應,隻是看著溫錦心,“小姑娘,幸好你當時是用銀剪,所以這臉還有恢複得可能性。現在我來給你醫治的話,確實可以修複一二,不過用的藥材不是多珍貴,就是法子有點嚇人,我需要用刀重新把你的傷口剖開,然後用羊腸線和針細細在你的傷口縫合,你可敢?”

這法子就是把人臉當做是一塊布,在上麵縫合。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隻有溫錦心神色不變,反而點了點頭。

汪老大夫擺擺手,目光炯炯盯著溫錦心,似乎想要看到她麵容反悔的痕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還沒說完,最關鍵的是,我這樣做完了之後還是會有疤痕。隻是不會像是你現在這樣明顯,隨著時間久了,疤痕才會慢慢淡去。”

“隻要是動刀就有風險,有可能在你臉上縫縫補補,最終卻和現在一樣糟糕,你白受了一場苦。”

“小姑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複我,你劃開臉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我重新劃開你的傷口速度會慢很多,縫合的話更是如此。”

溫錦心卻沒有絲毫猶豫:“就按照汪老大夫您說的來,我這邊既然看完了,您給顧姐姐看看她的腿。”

顧思思的手擺得飛起,“我的腿不急,溫妹妹臉上的疤痕要緊。”

溫錦心已經站起了身,她雙手推動顧思思的輪椅,把人推到老大夫的麵前。

“你的腿是因為中毒而傷得,時間越久越不好治,不應當耽擱。”

看著顧思思還要拒絕,溫錦心又說道:“我臉上疤痕要治也不會是今天動手,如果我沒有猜錯,老大夫會等到秋冬?”

其他人一怔,為什麼要等到秋冬?唯有秦淵心中一動,猜到了答案,“是因為夏天天氣炎熱,容易感染,現在切開了傷口,如果要是傷口腫脹、出膿血,就會導致傷口更大,是不是?”

汪老大夫沒想到溫錦心能說出來也就罷了,秦淵也知道,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你還去打過仗,凡是經過戰場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

就像是秦淵說的那樣,溫錦心臉上的傷口隻適合在秋冬修複,所以首先開始的是對顧思思腿的治療。

這個時候,一行人也不再住在潘家,潘峯硬是送了宅院、商鋪還有莊子等物,讓溫錦心一行人直接安頓在洛陽城。

溫錦心身上的一萬多兩銀子非但沒有消耗,現在更是直接多了固定資產,潘家給的東西就算是折算成銀錢,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都可以買下宅院。

汪老大夫就像是潘峯說的那樣,兩人是生死之交,汪老大夫為了方便給顧思思醫腿,乾脆也留在了洛陽城裡。

顧思思的腿是因為中毒而傷的,在放血、針灸、藥浴等手段之下,雙腿就像是逢春枯木,慢慢開始恢複知覺。

溫錦心看著顧思思的恢複,對中醫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顧思思看著溫錦心感興趣,更是直接要求溫錦心按照汪老大夫的方子給她醫治,這是給溫錦心練手的機會。

學醫是童子功,按道理汪老大夫是不應該收下這個弟子的,他自己甚至是用《千金方》來識字的,哪兒有收及笄少女為弟子的道理?

但是溫錦心的天賦實在是讓汪老大夫心喜。

溫錦心並不是過目不忘的天資,但是她韌性足,點著燭火,夜晚也會溫習枯燥的《本草綱目》;她膽子大體力足,可以在夏天陪著汪老大夫去亂葬崗裡給人收屍,也可以腰間懸著一根繩子就去懸崖峭壁采集靈藥。

溫錦心身上的鑽研精神讓汪老大夫滿意得不得了,得了這樣的好弟子,滿腔的炫耀話總得要和人說一說,於是他常常拎著好酒,去潘家上門和潘峯絮絮叨叨。

潘雲兒一看到汪老大夫,就知道溫錦心采藥回來了,連忙拎著廚房裡的糕點,坐馬車去找溫錦心去。

她到的時候,溫錦心正在看書,潘雲兒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對著溫錦心說道,“這才剛回來,妹妹就又開始看書了。”

溫錦心放下了手中的書,對著潘雲兒說道:“我畢竟起步晚,若是不認真一些,隻怕師父就要趕我出門。”

潘雲兒彎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