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1 / 1)

.

小苗的法子就是她假裝跟白景私奔,然後“無意”中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苗步輝。苗步輝最愛麵子,女兒跟魔人私奔這種事情他一定不會告訴彆人,隻會自己氣急敗壞的追上來。

到時候她將苗步輝引入山林之內,讓他吸入迷[yào]暈倒,然後他們就可以趁機奪取鎮魔劍了。

“這個法子能成嗎?”莫城歡麵露懷疑。

小苗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

莫城歡:……他沒有。

因為沒有更好的法子,再加上時間緊迫,所以小苗的計劃就被采納了。

苗步輝自從擁有那柄鎮魔劍之後,整日裡沉溺於殺伐奪權,他不管是修真界的人,還是魔域的魔,隻要是有一點不順心的便會上手將其解決。

一時間,修真界與魔界被他攪弄的一片烏煙瘴氣。

.

小苗在屋外站了許久,她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垂眸靜思半晌,終於是走進了屋子。

屋內,苗步輝正在擦拭那柄鎮魔劍。寬敞的主屋,看似乾淨,實則遍地都是濃鬱的血腥氣。

不,不單單是這間屋子,整個坤山派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父親。”小苗顫唞著行禮問安。

“嗯。”苗步輝抬頭看她一眼,表情冷淡。

小苗隻行了一禮,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走了。如此怪異之舉,成功引起了苗步輝的注意。

隨著自己地位的提高,苗步輝越發疑神疑鬼,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他都不放過。

小苗這個餌下的不錯,苗步輝夜半過來尋她。他悄無聲息地鑽入小苗的屋子,然後在書桌上看到一封被壓住一半的信件,上麵明確寫好了時間地點,還有白景的署名。

懷孕,私奔。

苗步輝冷笑一聲,將信件放回原處,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屋內,小苗閉眼躺在那裡,緊繃的身體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應該是,成功了吧。

.

翌日,夜間,正是小苗一等人在信件上說好的時間點。

夜深人靜,小苗抱著包袱往外麵去。

她小心翼翼地躲過坤山派弟子,沿著山路下去,然後找到莫城歡所說的那棵古樹邊。

莫城歡的藥有解藥,她與白景都吃了,因此並不會受到這迷[yào]影響。

古樹邊,小苗一人等在那裡,她等了許久,也不見白景過來,正當她焦心之際,前方突然燈火通明,隻見苗步輝領著十幾個坤山派弟子,身後拖著一張縛魔網,裡麵是血淋淋的白景。

不,那已經不能算是白景了,隻是一堆爛肉罷了。

不過為了能讓小苗認出來,苗步輝殘忍的留下了白景那張臉。男人雪白的發被鮮血染紅汙紅色,跟爛肉擠在一起……

“嘔……”

小苗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乾嘔起來。

“此次能抓住花襲憐手底下的第一魔物,還是多虧了我的女兒小苗。”苗步輝語氣平和,臉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尖錐子似得往小苗心裡戳。

小苗吐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身體像是被紮進了千萬根針。她懷中包袱落地,顫唞著眼睫,麵色慘白地看向那團白景。

隻一眼,然後迅速離開。

少女扶著樹,悲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小苗神思混亂,眼前的苗步輝與小時候的父親重疊起來。

從前慈愛的父親,現在嗜血的魔頭,到底哪個才是她真正的父親?

“天涼,回去吧。”苗步輝半點都沒有關心小苗的意思,他抬手吩咐身後的弟子們將白景拖走。

夜色更濃,苗步輝走出三步,突然,他感覺到身後有劍氣襲來。

苗步輝下意識舉起自己的鎮魔劍往後一揮。

鎮魔劍威力巨大,再加上苗步輝並未收力。

鋒利的劍尖直接攔腰揮過小苗柔軟且毫無防備的腹部,小苗被這股劍氣帶的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手中長劍落地,然後頹然地摔倒在地上。

腹部的傷口不斷地湧出鮮血,小苗麵色慘白,呼吸困難。

白景還未被拖走,小苗躺在那裡,努力又艱難地伸出手拽住那縷從縛魔網內漏出來的白發。

苗步輝轉身,看到倒在地上的小苗,雙眸微微睜大,神色動了動,可卻並沒有過去,隻是下意識攥緊了鎮魔劍,然後表情也跟著猙獰起來,他怒吼道:“連你也想殺我?”

小苗張開嘴,有血從唇角溢出。

她似乎是想說話,可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血不斷的從嘴裡流出來,直到少女沒了聲息。

站在苗步輝身後的弟子們麵露驚愕之色,都不敢相信苗步輝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雖然說隻是意外,但畢竟這是事實。

大家惴惴不安地看向苗步輝,男人臉上並無半點悲傷之色,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憤怒。

突然,苗步輝手中鎮魔劍顫動,他猛地抬手朝旁邊橫掃過去,一道身影被揮落下樹。

瓷白色的藥瓶掉在地上,男人也跟著重重砸到爛葉汙泥上。

苗步輝嗤笑一聲,“這麼點東西還想迷倒我?”

是莫城歡失策了。

苗步輝體內有花襲憐的血,像這樣的東西對他根本就沒用。

雖然對苗步輝沒用,但他身後的弟子都已經倒了,隻是倒了又如何,苗步輝沒倒,他們就失敗了。

“你是小靈山的吧?”苗步輝沒管那些菜雞弟子,他提著劍走到莫城歡身邊,然後抬腳踩住他的臉,“現在好像就隻剩下你們小靈山沒有向我投誠了,不如我砍了你的腦袋讓人送到小靈山給你的師尊提個醒,你看怎麼樣?”

苗步輝心中有怒,莫城歡正好趕上了。

鎮魔劍抵在莫城歡脖頸處,隻差一點就要把他的脖子砍斷,可不管苗步輝怎麼用力,鎮魔劍就是無法挪動分毫。

被層層冷汗浸染的莫城歡滿嘴的血腥氣,他透過苗步輝看到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血衣長袍,眉目陰鷙。

竟是花襲憐。

.

一個時辰前,蘇瓷兒正在努力的想替花襲憐將掌心裡紮著的玄鐵釘子拔出來,可她一動,花襲憐就喊疼。

蘇瓷兒眼見男人疼得麵色煞白,唇瓣上咬出一排明顯的牙齒印記,登時就不敢再動手了,隻能無措地蹲在旁邊,急得直掉眼淚。

“放心,死不了。”男人見狀,立時開始安慰。

“可你這樣跟死有什麼區彆?”

花襲憐:……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道:“還能交配。”

蘇瓷兒:……果然男人至死都是lsp。

隻要是個喘氣的,不掛到牆上就不能安分,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要跟她交配。

“苗步輝是因為喝了你的血,所以修為才會提升這麼快的?”蘇瓷兒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事情太過複雜,花襲憐沒有跟蘇瓷兒過多解釋,他轉頭望著她,怎麼看都看不夠。

幾日不見,他就想她的緊。

蘇瓷兒望著男人蒼白而憔悴,如病西施一般的絕美容顏,沉默半響,終於是問出了自己的想法,“花襲憐,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男人神色一頓,擺出一副無辜至極的表情,“瓷兒在說什麼?”

“花襲憐,彆人不了解你,我了解你,你是不會被這麼幾根釘子困住的。”

此話一出,男人臉上可憐巴巴的表情瞬間收斂起來,那雙被玄鐵釘緊緊束縛住的手也跟著攥緊。

玄鐵釘深嵌其中,懸空的鐵鏈發出細碎的晃動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襲憐,”蘇瓷兒伸出雙手蓋住花襲憐的一隻手,輕輕包在掌心,“你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嗎?苗步輝殺了很多人。”

男人緩慢閉上眼,眼尾勾起漂亮的弧度,冷淡又疏離,“那是他殺的。”

“可他變成這副樣子,卻是因為你。”

蘇瓷兒真的很了解花襲憐,即使他表麵人畜無害,溫文爾雅到了極致,實際心卻依舊是冷的。

他是一個極度自我的利己主義者,他會為了自己想得到的利益而不擇手段。

“不是因為我,他本來就是這樣的。”

“你可以阻止的,對不對?”

蘇瓷兒敏銳的發現了花襲憐話語中的漏洞。這件事情或許並非花襲憐一手主導,卻是他一手促成。

“花襲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麵對蘇瓷兒的質問,花襲憐原本平靜無波的麵容上露出一抹明顯的悲哀之色。

蘇瓷兒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也跟著泛起一股酸楚。

她上前,緩慢伸手抱住花襲憐,然後輕輕的把自己的腦袋靠到他%e8%83%b8`前。

“花襲憐,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嗯?”

男人閉上眼,沉重地喘熄著,似乎是難以啟齒。

蘇瓷兒咬牙,柔軟的聲音變得尖銳,帶著一股近乎歇斯底裡的崩潰,“花襲憐!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求求你告訴我……”

滾燙的淚珠從眼眶裡滑落,蘇瓷兒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花襲憐,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男人終於破防,他猛地一下伸手,玄鐵釘從他的手掌貫穿,他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一把按住蘇瓷兒的後腦勺,然後側身一把抱住她,將頭埋入她的脖頸中,像隻疲倦的大狗一樣。

“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蘇瓷兒淚眼婆娑的承諾。

“可我總覺得你會走,你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蘇瓷兒心中一個咯噔,她哽咽著喉嚨,將花襲憐摟地更緊。

“我不會走,你是我的愛人,是我想一輩子都想要在一起的人。”

男人埋首於蘇瓷兒脖頸間,蘇瓷兒能明顯感覺到他滾燙的淚珠順著她的衣領往下滑。

童年的成長經曆讓花襲憐無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彆人,他雖極愛蘇瓷兒,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沒有安全感的他做出了這樣極端的行為。

幸好,蘇瓷兒及時發現了。

兩人互相擁抱著平靜了一會兒,花襲憐終於開口道:“我在築夢網裡看到未來,你會站在小靈山那邊,與我刀劍相向。你會厭棄我,離開我,因為我是魔。”他終於說出了自己做出這番事情的緣由。

男人的聲音很低,極其壓抑,“修真界與魔域紛爭不斷,此事若不能有個了結,到時候我們勢必會走上兩條不一樣的路。”

“所以,”蘇瓷兒接過他的話,“你想借苗步輝的手,整合修真界和魔界?”

“嗯。”

這樣他的手,才能不沾血腥。

這樣他的瓷兒,才會不害怕他。

“還有彆的辦法的,不一定非要這樣。”蘇瓷兒溫柔勸導,“讓這一切停止吧,我們用一個更和平的方法來解決,好不好?”

.

苗步輝隻覺得身體內的血液不受自己控製的到處亂竄,在他的肌膚上鼓出一個又一個明顯的小包,像是要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