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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兜裡。

擔心小男孩心生疑慮,溫攸寧沒有立刻問他父親在哪裡工作,而是問了樓上三樓的事情。

溫攸寧:“你知道三樓那個在工地乾活的男的,他在哪個工地上嗎?”

群租房這種地方,很多人近乎共同生活在一起,在沒有個人空間的前提下,自然也很難有秘密。

更彆說,小男孩的母親並不出門工作,一直留在群租房這邊,她平時沒彆的事情乾,注意力不可避免的放在周圍的街坊鄰居身上了。

小男孩回答得相當乾脆利落,“知道啊!用我帶你過去那個工地嗎?”

溫攸寧沒有問小男孩,他這樣不去學校上課行不行的問題。

顯然,對於這個小孩來說,找到一個理由翹課,反而是一件讓他迫不及待的事情。

溫攸寧欣然點頭,“好,你帶我過去吧!對了,那邊離得遠嗎?需不需要坐公交車?”

小男孩直接撇了撇嘴,“當然不遠了,不然,誰會租這裡的房子。”

從城中村出來之後,溫攸寧還在旁邊一個看上去就又小又舊的小賣部裡花五毛錢買了根最便宜的冰棍,順便花幾塊錢買了一包便宜的香煙裝進了兜裡。

隨後,在小男孩有些眼巴巴的注視下,溫攸寧直接把冰棍遞過去,迅速討得了小男孩的歡心。

小男孩把冰棍的包裝袋撕下來隨手往路邊一扔,一邊吃一邊主動和溫攸寧問道:“除了去那個工地上之外,你還需要我乾什麼嗎?”

溫攸寧克製住了想要彎腰把垃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的習慣,從善如流的說道:“跟我說說群租房裡住的其他那些人的事情吧,有什麼說什麼就行。”

有錢做餌在前麵擺著,小男孩答應得十分乾脆,“行啊!那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溫攸寧本來也善於和人交流,在聽小男孩滔滔不絕的說著彆人的事情的同時,他直接順著小男孩的想法跟著感慨兩句,兩個人聊得越發熱絡起來。

同時,溫攸寧還不經意間偶爾將話題切到小男孩自己身上,這一路相談甚歡的同時,連帶著把小男孩家裡父母和學校的事情,也都了解了個大概。

正如小男孩所說,那個工地的距離並不遠,他們這麼慢慢悠悠的走著,半小時之後,也就找到地方了。

看到工地門口之後,溫攸寧停下腳步,大大方方的又給了小男孩二十塊錢。

然後目送小男孩拿著錢離開,至於是去上學,還是去彆處玩了,就不得而知了。

過了一小會兒,一直遠遠綴在後麵的宋領娣三人,也跟了過來。

年輕人看了一眼明顯還在乾活的工地,若有所悟:“工地?是三樓死者那個‘身份’乾活的地方嗎?”

溫攸寧一邊把那個幾塊錢一包的便宜香煙拆開,一邊點頭道:“可能是,並且,我現在傾向於,他是在工地上出的事了。”

——比起單純的交通事故,工地上的重型機械更多,能夠達成那種死狀的方法,也更多一些。

隨後,溫攸寧揚了揚手裡那包煙,和自己的三個隊友示意道:“我去找他們工頭聊一會兒,你們在這裡等我,或者——”

年輕人主動道:“我去殯儀館的太平間調查一下。”

宋領娣也想跟著點頭,卻被溫攸寧阻止道:“小宋現在精神值還不夠高,彆去那種可能會對你的精神值造成影響的地方,你和趙民去交警大隊、或者附近的轄區派出所打聽一下情況。”

說完,溫攸寧甚至連要怎麼詢問都告訴他們倆了,“根據那個小男孩的說法,死者姓曹,但是你們等會兒到了派出所那邊,不要說這個名字,直接叫個比較老家鄉間稱呼的名字,像是曹家老三、或者叔伯一類的稱呼。”

趙民遲疑道:“這樣,交警大隊那邊會願意讓我們看文件嗎?”

溫攸寧冷靜的搖頭道:“當然不能,所以,你們還需要表現出,聽說曹老三死了之後,對方賠了很多錢,但是錢沒到曹家老三家人手裡,於是你們受曹家老三家中年邁無力外出的長輩委托,過來打聽打聽情況的態度。這樣,就算你們說的信息對不上,也能搪塞過去——老人家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告訴你們的消息,本身就是七零八碎沒頭沒腦的。”

趙民聽得簡直歎為觀止。

宋領娣畢竟成長環境和趙民不同,當即了然道:“懂了,如果情況需要的話,我會直接在交警大隊門前又哭又鬨,表現得像是個潑婦,逼著對方為了勸說我們,把真實情況一五一十的拿出來,一條條的甩在我臉上教育我們。”

趙民:“……”

對於宋領娣這個妹子冷靜的表示她自己等下隨時可以化身潑婦去鬨事的計劃,趙民整個人都是懵的。

溫攸寧自己就曾經數次遭遇過類似的情況,隻不過,以前他都是被鬨的那一方,對此表現得淡定極了。

就是有點對不住人家交警大隊的工作人員們……

溫攸寧:“去吧,大家路上都注意安全。中午我們就在距離城中村最近的那個小超市門口會和。”

另外三個人紛紛點頭,很快,四個人便分成三個方向,分頭行動起來。

溫攸寧自己一個人,一點不見外、甚至還有幾分理所當然的走到了工地裡麵。

看著那些工人在酷暑炎熱的環境下乾活,稍微觀察了一會兒,溫攸寧便鎖定了他們工頭的身份,然後找了過去。

溫攸寧先給人家遞了一根煙,然後才裝作是死者以前認識的人,笑著隨口問道:“老曹現在還在這裡乾活嗎?”

那個工頭本來都叼著煙了,結果,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一變,含混不清的搖頭拒絕道:“不知道,不清楚,你再問問彆人吧!”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這種態度,基本上已經足以讓溫攸寧確定這個工地上出過事了。

搞建築工程的一向迷信,工地上出了人命更是不吉利,工頭對此諱莫如深、避而不談的忌諱態度反而正常。

溫攸寧臉上的表情看著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擋在了工頭的麵前,焦急道:“誒,這位兄弟你等等。老曹以前幫過我,我最近回來市裡這邊,想著和他見一麵喝個酒,結果一直都聯係不上人,就記得他以前在這裡打工過,所以就過來問問,你們能聯係上他?”

工頭根本不接這個茬,“不知道,沒聽說過,你趕緊走吧,彆耽誤我們乾活!”

說著,他伸手把溫攸寧推開,忙不迭的趕人,怕溫攸寧繼續和他糾纏,立刻就扭頭走了。

溫攸寧作勢要追,卻故意慢了兩步,被工頭甩開之後,便唉聲歎氣的轉過身來,又拿著煙,試圖和周圍乾活的普通工人套個近乎。

乾活的工人對於出事死了的那個工人,總還是有幾分同理心的。

很快便有個年紀大點的粉刷工,壓著聲音偷偷的和溫攸寧小聲說了兩句道:“老曹一個月之前就出事沒了,你也彆再找他了,唉,他也是命苦,死得可慘……”

溫攸寧臉色微微一變,“一個月前?”

第13章

這個上了年紀的工人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能細說了,小聲和溫攸寧道:“你快走吧,等下被工頭看見我們和你說話沒乾活,我們都得挨罵。”

溫攸寧自然知道不能坑人家,十分隨意的把手裡剩下那一包煙塞到了人家手裡,“行,今天多謝您告訴我這件事了。”

不顧,在臨走之前,他還是低聲詢問了一句道:“他、他現在在哪……不管人在不在了,我總得去看看他。”

上了年紀的工人搖了搖頭,“這個我們真不知道了。老曹當時去得也慘,都沒什麼人敢看,後來這事就壓下去了……”

溫攸寧點點頭,又低聲道了句謝,然後乾脆的轉身離開。^_^思^_^兔^_^網^_^

這會兒時間還早,溫攸寧並沒有直接去和隊友們約好的小超市,而是轉身去了附近的那所中學。

說實話,附近這所初中的名聲並不好。

往年畢業生的中考分數擺在那裡,學校的教育水平也比較有限,附近對孩子教育稍微上點心的家長,都會想方設法讓孩子去上彆的排名更好一點的初中。

到了最後,城中村附近的這所初中,所有的生源,基本都是來自於城中村的小孩、以及一些外地跟隨父母打工的隨遷小孩。

溫攸寧找到這所學校的時候,門衛正在小屋子裡看電視,聽到外麵的動靜,直接從小窗戶那裡敲了敲,然後探出頭來道:“學校不許外人入內。”

溫攸寧麵露焦急之色,還有些惱火的解釋道:“剛剛有個學校的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我哥家裡的孩子被人打了,讓家長趕緊過來,小孩家長工作都忙,就我有空,聽說這件事就趕緊過來一趟了。”

這學校的門戶管得根本不嚴格。

溫攸寧這話一出,門衛甚至沒說和那個老師打電話確認一下,就直接揮手示意溫攸寧往裡麵走了。

這所初中的規模並不大,溫攸寧很快便找到了初一年紀的教室。並根據早上和那個小男孩一路走過來時有意無意問到的消息,直接找準了小男孩所在的班級。

教室的講台上,老師正在上課,溫攸寧直接站在了後門那裡,仔細的觀察了一圈裡麵這一整個班級的初中生小孩。

——這個教室最後麵靠近垃圾桶的座位,是空著的。

但是,從溫攸寧後門這邊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張課桌的桌鬥裡麵,還零零散散的塞著一些看起來很新的課本和卷子,應該是都沒怎麼寫過。

老師在講台上,溫攸寧又有意躲閃,並沒有立刻被發現。

反而是坐在後排上課也不怎麼認真的小孩,偷偷的瞄了溫攸寧一眼。

一開始可能還以為是學校德育處的老師,立刻正襟危坐假裝認真聽課。

結果,過了一會兒再偷偷瞄一眼,又發現這根本就是個陌生麵孔,不像是能扣他們分的老師,便有離得近、膽子也大的學生偷偷從裡麵把後門打開了一條縫,好奇地看向了溫攸寧。

溫攸寧直接蹲下`身去,和這個學生視線齊平,充分表現出了和小孩子一起偷偷躲著講台上老師的動作。

至於講台上的老師一定能看見這件事,就另說了。

溫攸寧小聲的說出了那個小男孩的名字,托那位中年婦女的福,昨天她一直在指著自己的兒子罵,溫攸寧不用問都知道那個小男孩叫什麼。

他和這個好奇盯著自己的學生問道:“就那誰,他是你們班的人吧?”

這個學生點點頭,彎下腰矮著身子,努力的把自己的身體藏在課桌下麵,小小聲的和溫攸寧說道:“他都有兩三個禮拜沒過來上課了吧?”

溫攸寧心中一沉,卻繃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同樣壓著嗓子和這個學生在課堂上說悄悄話。

“你們都沒有人問過老師這件事嗎?”

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