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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墟劍聖君就消失了。聽說是閉關,但因為沒人能進伏清山,所以也不知真假。”

“隔了幾個月,九州上空忽然響起了轟天驚雷,我們都以為這次是墟劍聖君要渡劫了,但記雷聲隻響過幾道便停下。之後每隔幾個月,便有一次驚雷響起……最後一次的雷鳴特彆大,甚至比你渡劫那天還大。在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響過雷聲,也再沒人見過墟劍聖君。”

藺何問,“你說,莫不是墟劍聖君渡劫飛升了?”

屋中安靜了會兒。

江荇之垂著眼,抿了抿唇,“沒有。”墟劍是撕了天道,到一千年前找他來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藺何的大臉倏地出現在江荇之的視線,“臥槽!江荇之,你你你……你眼睛紅了?”

他震了一下,隨即恍然,“你是不是不甘心!好好好,他肯定沒有飛升。我們三界之內第一個飛升的一定是你!”

江荇之的眼淚一下縮了回去,“……”

藺何可真是他的知心好兄弟。

他深吸了一口氣,瞥了眼一無所知的藺何:哼,他和墟劍才不是這種關係。他們,他們都已經同床共枕,馬上就要結為道侶了~

一想到結為道侶,墟劍還這麼愛自己。江荇之沉鬱的心情一下明%e5%aa%9a起來:不要再想以前那些沉重的事情了,未來多麼美好!

他要和墟劍要偷偷談戀愛,然後驚豔所有人!

“對了,我讓你交給墟劍的那筆喪葬費,你給了沒給?”

“你可真是我祖宗。”藺何頭疼,“都跟你說了,你死後墟劍聖君一劍劈天,然後閉關去了,誰也沒見到他人。你讓我怎麼給?”

靠!竟然真的沒給到!

難怪之前自己提起那筆喪葬費,墟劍好像全然不知。江荇之忍不住痛惜:他這麼浪漫的表白,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算了,你還給我吧。”他攤開手朝藺何招了招。等墟劍回來了,他自己親手給。

藺何從儲物袋裡摳出那筆高額喪葬費,“你說你都活過來了,這筆錢是不是得退回去?”

“退什麼退?我又沒有假死騙保。”江荇之一把拿過來塞進兜兜裡,精打細算道,“不但不退,我還要再去保一份。”

藺何,“……”

這屬於是已經掌握了致富經。

處理完財產問題,江荇之又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這會兒距離天明隻有不到兩個時辰。

屋內的燭火映在他的眼底,如同朝陽自天際破光,煥發出全新的生機。江荇之勾起嘴角,“嘩啦”揚袖拍上藺何的肩膀。

“明日幫我昭告天下——我庭雪,回來啦!”

·

翌日,庭雪聖君江荇之死而複生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九州。

三界皆震!

眾修道者半是驚喜,半是懷疑:

“死而複生,怎麼可能?那日渡劫,庭雪聖君可是連魂都散了!”

“是真的,連玄天劍宗宗主都確認過了!”

“還有西山桓璣君也聞訊去拜訪了,說真的是庭雪聖君。”

……

就在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之時,另一道消息又憑空炸響——玄天劍宗少宗主等人要為他們的好友庭雪聖君舉辦宴席,宴請三界各宗之人,慶祝庭雪重生!

一時間,“庭雪歸來”成為了三界眾人口口相傳的話題。

眾人在驚疑的同時又不免期待起來:他們倒要看看,早已魂飛魄散的庭雪聖君是否依舊是完好無損地巔峰歸來。

記…

宴會當日。

江荇之的棲停山上被布置得金碧輝煌。

西山桓璣君,神醫霜苓,玄天劍宗少主藺何喜氣洋洋地站在宴席場中,滿意地打量著他們花兩天布置下的宴席。

“如何?兩天時間,看看這質量!”

江荇之揣著袖子幽幽,“所以我都說了,不用這麼急……”

墟劍還沒回來呢!他明明是想等墟劍回來再一起操辦的,結果這幾個知心兄弟就這麼急吼吼地把設宴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擇日不如撞日。”桓璣君說,“我都算過了,今天可是個圓滿的大好日子。”

圓滿什麼呀,他的墟劍!江荇之想著,視線又飄向了席間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座位:那是他專門留給墟劍的,就想著萬一墟劍能趕回來……

“你在看什麼?”藺何敏銳地順著他的視線落到離主座最近的那個位置上,“唉,那位置不錯。給我們誰留的?”

江荇之冷傲地睨了他一眼,“夢呢。”

“那你要讓誰坐?”藺何瞪大眼,“我們仨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咳……”江荇之心虛地彆開頭,“那是個特殊的位置。反正,反正若沒人去坐,空出來就行了。”

三道狐疑的視線同時落在他身上,“荇之啊,你怪怪的。”

江荇之耳垂不易察覺地染紅,他幾步走開,轉移話題,“來人了,迎客!”

隨著三界眾人一波波地到來,藺何等人的注意力逐漸被分散開。偌大的宴席間,賓客漸漸坐滿。見到活生生的江荇之,眾人驚歎的同時不忘拱手道喜。

“聖君可真是天道寵兒,九天雷劫下都能重塑神魂。”

江荇之靦腆一笑,“哪裡哪裡,應該是諸位的寵兒,諸位還替本尊眾籌重塑像身了。”

“……”眾人羞赧,“聖君海涵。”

宴會就在賓主相宜的氣氛中迎來了開宴。

席間坐得滿滿當當,江荇之也坐在了主座上。唯獨主座下首那離他最近的位置空了出來,相當惹眼。

三界來客都將視線落在那空位上,隨即又暗自在席間搜尋了幾眼:和庭雪聖君私交甚篤的,還有哪位沒來?

好像都來了呀,那這位子是要留給誰?

鐺…!一聲幽幽鐘鳴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吉時已到,慶祝庭雪歸來的宴席正式開始。

江荇之坐在主座上,聽著那聲鐘響,視線忍不住飄向入場口的地方。他心底暗自著急:墟劍怎麼還沒回來?

好想他,都已經兩天沒有親親抱抱了。

“來,諸位。”一旁的藺何起身熱場,“讓我們共同舉杯,恭賀我們的庭雪!”

嘩啦,兩側坐席間的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共同舉起了酒杯,對向上方的江荇之。江荇之隻好暫時收回目光,將手中的杯盞舉了起來。

“恭賀庭雪聖君歸來!”眾人齊聲。

江荇之道了聲“多謝”,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杯底清冽的酒水倒映著他低垂的眼睫,透出幾分遺憾和寂寞:這麼熱鬨的場麵,隻有他獨自慶祝。

正仰著頭,山門外禁製忽記而一動。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宴席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動靜中夾雜著席間眾人嘈雜的低呼:

“快看!”

“誒,那不是……”

江荇之心頭猛地一悸,刷地放下酒杯循聲看去——

隔著中間那道長長的空地,正對著主座的入口處,立了一道如劍銳利的玄色身影。後者深邃的眼底映著主座上的江荇之,翻湧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眾人一瞬嘩然:墟劍聖君!?

第64章 震驚四座

江荇之一個激動:墟劍回來了!而且還回到了本尊的殼子裡!

他琥珀色的眼底倒映著男人的身影, 睫毛一顫又倏地垂下目光:完了,還沒適應墟劍本尊這副正經又高冷的殼子……

一想到他們都已經做了那麼多害羞的事,江荇之就陡然生出一股情竇初開般的羞臊來。

鐘酩還站在入場口處, 清冷挺拔的身形在出現的那一刻就引得眾人矚目。

交錯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整個席間議論紛紛:

“墟劍聖君怎麼出現了,他沒有飛升!?”

“這…這是來砸場子的?”ω思ω兔ω網ω

“不愧是幾百年的死敵,庭雪一回來,墟劍就重新出山了!”

……

眾人議論間,鐘酩腳下一動, 徑直朝著主座大步走去,停在了江荇之跟前。

整個宴席會場一靜。

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在了他兩人身上,心驚膽戰, 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尤其是墟劍聖君那眼神……

一瞬不眨的, 簡直像要吃人。

鐘酩這會兒全然顧不得旁人如何揣測,他一雙眼緊盯著江荇之,心急又氣悶, 甚至還有點委屈——

他好不容易把柏慕的進度推滿了,眼看就要結契,居然又把他摁回了本尊的殼子裡!

而且江荇之喜歡上了柏慕, 那他墟劍該怎麼辦?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他站在江荇之麵前,卻還要假裝自己是他的死敵!

三步的距離間, 兩人一站一坐麵對著麵。

主座上,江荇之緊張又期待:墟劍瞅著自己乾嘛, 怎麼不說話?

還不快衝上來抱抱他!

他在位子上故作鎮靜地等著, 前方的鐘酩卻還沒有動作。他兩人不說話, 席間眾人也不敢吱聲。

一時間, 氣氛陷入了僵持。

一旁的藺何看得忐忑,忍了忍,沒忍住起身調節氣氛,“那個……來都來了,不如就一起坐坐?”

鐘酩的視線一下轉了過去。

這一看,條件反射的醋意又翻湧了上來:玄天劍宗,他曾經的“情敵”!這會兒還光明正大地坐在離江荇之這麼近的位置上,替江荇之張羅他這個“客人”。

鐘酩的目光頓時冷得像是料峭的寒風。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來挑釁。

藺何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一抖,趕緊求助般地叫了一聲,“……荇之!”

江荇之從暗搓搓的等待中抬眼,卻看鐘酩正緊盯著藺何,不知道在盯什麼。他皺了皺眉:墟劍在做什麼呢?自己這麼大一個燈燈擺在他麵前,一直盯著藺何乾什麼?

他就輕瞟了鐘酩一眼,故作矜持地開口,“墟劍聖君,請坐。”

墟劍聖君!請,坐!多麼客套而又生疏的招呼。鐘酩後槽牙“嘎吱”一響:果真是不喜歡他“墟劍”了,立馬就和他劃清界限。

他幽深的目光又轉向江荇之,壓著惱意問道,“坐哪兒?”

江荇之餘光瞥向自己身旁的位置,“隨便坐。”

放眼整個席間位子都已坐滿,僅剩的空位就顯得格外矚目——況且還是離江荇之最近的座位。鐘酩目光落過去,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嫉妒和危險。

隨即他腳步一轉,毫不客氣地走了過去。

席間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嘶!坐得好近,一伸手就能給對方一杵子……

旁邊的藺何、霜苓、桓璣君三人同時睜大眼,“誒…!”

等等,那不是江荇之專門空出來的特殊位子?

他們忙轉頭去看江荇之的表情,卻見後者沒有開口阻攔,麵上也無任何不虞的神色。

三人相視一眼:???

·

高大的身影轉瞬在那位子上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