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神氣的說話,也叫人隻覺得她就是毛茸茸的一小團,可愛嬌%e5%aa%9a極了。
陸小鳳:“噗嗤。”
陸小鳳故意道:“這可實在是一件累活兒,好姐姐,你看我,中毒中得這麼慘,你還要我做這樣的累活兒。”
小穀板著臉道:“你不願意?既然你不願意,就病著吧,反正病著病著也就好了,不過是多在病榻上躺兩天的功夫。”
陸小鳳叫道:“我這麼可憐!你都不願代勞一二?”
小穀就不說話了,隻留下陸小鳳長籲短歎,把自己簡直說成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苦菜花,誇張得要命。
小穀忍不住笑了,伸手上去戳一戳陸小鳳。
她忍不住道:“你現在身上是不是很沒有力氣?”
陸小鳳道:“我中了飛燕針,簡直病得都快死啦!”
小穀哼了一聲,道:“誰說的?我看你說起話來,倒是很中氣十足嘛。”
陸小鳳簡直已快跳起來了:“你嫌我太中氣十足?你居然嫌我太中氣十足?!天底下居然有你這樣的女人麼?!難道我要像那張君瑞一樣,是個多愁多病的身,中看不中用,你就喜歡了?”①
小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美麗無辜如白兔一樣的麵容之上,就也顯出了幾分羞赧、幾分無措,就好似是一個大家閨秀,正在被天底下最大的混蛋糾纏一樣。
可她說出口地話卻是:“我隻怕你……實在太吵,吵到花滿樓和冷血休息呢。”
陸小鳳道:“花滿樓住在哪裡?”
小穀道:“我們左邊。”
陸小鳳又問:“冷血又住在哪裡?”
小穀道:“我們右邊。”
陸小鳳就開始長長地歎氣,苦著臉歎氣。
半晌,他忽然伸手拉了拉小穀的手,悄悄地道:“那還請咱們兔子精姐姐,憐惜則個……”
怎麼聽起來還有點嬌羞啦!
小穀狂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小鳳的嘴角就慢慢地上揚,臉上也露出了兩個深深地酒窩,甜蜜得仿佛盛了蜂蜜一樣。
他把手縮回來,雙手交疊,正放在他腰間的係帶之上,端莊得要命。
這個人喝酒的時候也這麼端莊,睡覺的時候也這麼端莊,端莊得就好似一個死人正躺在棺材裡一樣。
隻不過陸小鳳若算得上是端莊的君子,那這個世界上的君子怕不是都死絕了,即使死絕了,在地底下也得對著陸小鳳跳腳的。
小穀盯著他的手看,忽然伸出了一隻手,覆蓋在了他的手上。
陸小鳳啞聲道:“兔子精姐姐……”
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這樣子壓低聲音的時候,就顯得有點沙啞、有點動人。
小穀語重心長地坦白道:“你知道的,我是一隻小兔子。”
陸小鳳道:“我簡直太知道了。”
小穀又道:“我們小兔子,是有磨牙的需要的,要是看見好看的、適合磨牙的帶子,就會忍不住上去磨磨牙。”
陸小鳳忍不住笑了,道:“這次你又看上了什麼好看的帶子?”
他本來放在自己係帶上的手,也非常自覺地拿開了,腳也開始一晃一晃的,好似很開心的樣子。
他本就是個身材很好的男子,為了出門,還換上了一套便於行走的衣裳,腰間一條寬腰帶輕輕一勒,更是顯得他寬肩窄腰,身上少了幾分懶洋洋的浪蕩公子哥兒的氣質,多了幾分天涯江湖客的瀟灑。
這才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這世上的女人都喜歡他,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穀抿著嘴笑了,又道:“上麵還墜著珠子呢,你這珠子倒是很好看的,衣裳也很好看。”
陸小鳳懶洋洋道:“隻需你們女人家在頭上帶珠翠,不許我們男人家給身上裝飾點東西?”
小穀道:“我哪裡不允許?你就是把自己打扮成花孔雀,我也沒法子管的。”
陸小鳳張口就來:“那倒是不必了,小公雞可以和小兔子放在一個籠子裡,花孔雀卻是不行的。”
小穀又道:“不過,你這係帶實在是好看得很,我看上此物啦!要拿來征用!”
陸小鳳直勾勾地盯著小穀,嘶啞地道:“你要禍害這根帶著珠子的係帶?”
小穀眨眨眼,道:“是咯。”
她說著,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有點困倦一樣,可是她的雙眼卻是亮晶晶的,眼角有點紅紅的,臉上也飛起了紅霞,有一種朦朧而詩意的美感。
這樣的美人,本就是極為少見的,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美人,今生今世還有什麼遺憾呢?
至少此時此刻,陸小鳳一點都不遺憾,陸小鳳簡直雀躍得要命!
可他雖然高興,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小兔子啊,那可真是沒法子,誰叫你是小兔子呢?麵對一隻你這樣的小兔子,我陸小鳳又有什麼辦法呢?”
小穀也喃喃道:“是啊,即使你是陸小鳳,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慢慢地低下了頭,而陸小鳳的手,也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如雲朵一樣的漆黑發鬢。
陸小鳳因為上官飛燕的首尾,昏迷了十八個時辰,醒來之後,隻吃了一碗帶著肉糜的白粥,然後又積極投身於解毒事業,完全沒用空吃東西。
他的肚子就咕嚕的叫了一聲,響亮得要命。
他餓得簡直能去追在牛後頭生啃,但是他的心情居然很不賴。
不隻不賴,還很好,非常好,他隻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的。
他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似乎都是酥脆脆的。他懶洋洋地休憩著,享受著這江南微涼的夏夜。
陸小鳳仰麵歪在榻上,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揚,他那標誌性的、令人熟悉的酒窩就露了出來,他那雙總是充滿神氣的雙眼,此刻眼尾卻是有那麼一點紅,眼睛裡也一點點的霧氣。
他竟好似有幾分委屈,有幾分嬌羞。
這總是活靈活現的小鳳凰,現在看上去竟是有幾分弱勢的。
若是讓司空摘星這損友看見現在的陸小鳳,他估計會驚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然後再把自己的肚皮笑破,飛快地跑出去,大肆宣揚一番才是。
隻可惜,那隻猴精是絕看不見如今的陸小鳳的。
小穀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懶洋洋地道:“你肚子咕嚕得好厲害,你該吃東西啦?”
陸小鳳失神了片刻,才道:“還得等一等。”
小穀問:“為什麼?”
陸小鳳板著臉道:“我隻%e5%90%bb了你九百九十九下,還差一下,咱們江湖人做事還是要嚴謹的,否則功虧一簣!”
小穀:“噗哈哈哈哈哈哈。”
陸小鳳真的很有趣,這個男人簡直太有趣了!
有趣的小鳳凰湊上來啄了啄小穀,小穀的臉上紅撲撲的,嗔怪道:“油嘴滑舌,就你油嘴滑舌。”
陸小鳳歎道:“隻可惜啊隻可惜,你這隻瞎了眼的小兔子,就喜歡油嘴滑舌的小鳳凰。”
他一個翻身,就輕巧地站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他身上那飛燕針已完全解了,他又是那個神通廣大、喜歡東竄西跳的陸小鳳了。
餓得能生啃牛肉的陸小鳳解了毒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自然就是先把那一大桌子菜給吃了。
不過,他作為一個最溫柔、最體貼的情人,很明白這個時候第一件事應該做什麼,他倒了一杯茶給小穀。
小穀軟乎乎地癱著,當著陸小鳳的麵從一個白兔大美人變成了一隻真正的小白兔,從嬌小一隻變成了真真的一點點,陸小鳳看見這幅畫麵,就有點懷疑人生。
因為這隻小白兔的力氣簡直大得不像話!她若不說她是兔子精,陸小鳳說不定會推測她的原型是一隻熊精呢。
……這話是不能說的。
而且,力氣比熊精還大的兔子精,陸小鳳非但不討厭,反而還喜歡得很。■思■兔■在■線■閱■讀■
心裡美滋滋地小鳳凰伸手就把那一灘小小的兔子餅給抱在了懷裡,柔聲道:“要不要喝點水?”
小兔子就垂下頭,三瓣嘴翕動著喝水。
然後陸小鳳就把就把小兔子順手放在了自己頭上。
小穀:“……”
愛乾淨地垂耳兔尖叫:“陸小鳳!你上一次洗頭在什麼時候!”
陸小鳳立刻叫冤:“等一下!你不要說的我好想很不修邊幅一樣好不好!咱們一到了昆山我就泡澡了好不好!”
垂耳兔這才平靜下來,把兩隻雪白的爪爪矜持地揣起來,道:“……嗯,還行叭。”
陸小鳳低頭就開始吃東西,結果他一低頭,腦袋上的那一灘兔子帽差點掉下來,連著用兩隻後爪蹬了陸小鳳的後腦勺好幾下。
陸小鳳:“……”
其實很難判斷她是不是故意的,因為這隻兔子的心眼的確壞,看起來又的確很無辜。
不過,兔兔這麼可愛,被兔兔蹬幾腳又能怎麼樣嘛!
他非常豁達的原諒了小穀,風卷殘雲地消滅著桌子上的食物。
小穀雖然是個極端素食主義者,但是她倒是並不苛求他人也和她一樣,她給陸小鳳準備的這一桌子東西裡,有不少陸小鳳愛吃的肉,什麼雞鴨魚之類的,一樣不少。
半晌,陸小鳳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頂著一灘兔子帽去叫水,他要舒舒服服地泡個澡。
這店小二看到這麼一個頂著一灘兔子的浪蕩公子哥兒,整個人都感覺自己已經麻了。
當然了,做客棧生意的,每日迎來送往,不知道見過多少奇葩的客人,像陸小鳳這樣看起來腦子壞掉的也見得不少,店小二臉上沒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麻利的就把洗澡水送來了。
然後店小二就看到這個浪蕩公子哥把頭上頂的那一坨垂耳兔放在了榻上,還指著它非常義正言辭地道:“壞兔子,不許偷看哦。”
店小二:“……”
店小二非常乾脆地轉身就走,不讓自己露出那種看智障的表情。
店小二走了之後,小兔子才很不屑地道:“有什麼好偷看的,哼!”
陸小鳳笑道:“也不許偷聽。”
小兔子更加不屑:“快走快走!”
陸小鳳哈哈大笑,哼著小曲兒就去洗澡了。
十八個時辰之前,和十八個時辰之後,他整個人的感覺卻是很不一樣的。或許是因為,這十八個時辰,他是真的經曆了生死的瞬間的。
他渾身放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小穀不在他眼前,但是他知道,小穀就在身邊。
他閉上眼睛,昂起了頭,靠在浴桶臂上,兩條緊實有力的手臂,十分隨意地搭在了浴桶邊緣。
他是非常享受此時此刻的。
他一向是一個很知道享受的人,也是一個很懂得滿足的人。他很容易對彆人產生好奇心,但是這種好奇心卻也很容易在極短的時間內褪去,他對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所以與他做朋友很容易,與他做知己卻很不容易。
一個在紅塵之中放歌縱酒的浪子,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