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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比兩個大,苦笑都要苦笑出褶子了。可是如今……他卻隻覺得心裡美得直冒泡泡,嘴角上揚得停都停不下來。

他看著玉姣那雙漂亮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得了的衝動,想要哄騙得她一輩子都隻有自己一個男人。

“愛”本就是一個極其抽象的字,或許有的時候能夠感受得到,或許有時候可以自己悟出來,可是要去教會彆人什麼是愛,誰又有什麼資格呢?

玉姣是不明白的,但楚留香卻已覺得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隻悄悄地在玉姣的耳邊道:“那我們就做夫妻,好不好?”

玉姣輕巧地點點頭,道:“好呀。”

楚留香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的心忽然已跳得很快。

楚留香道:“若成了夫妻,我們就誰也不能再去找彆人做這些事了,先前我有過彆的女人,但從我認得你以後,就再沒有過了,以後也絕不會有,好不好?”

玉姣就笑了,道:“好呀。”

她想了想,道:“那我就叫魚謙虛不要繼續找漂亮的人類男性奴隸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了。”

她像抱著一個大大的玩具娃娃一樣抱著楚留香,臉上紅撲撲的,親昵地蹭了蹭他,楚留香的心也已熱了,他緊緊地將玉姣抱在自己懷中,好似恨不得這輩子都不放開了一樣。

玉姣的承諾是很輕巧的,但楚留香的承諾卻是非常重的,他這個人重諾,一旦許下諾言,就絕不會再更改,所以他也從不輕易承諾他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既然已經決定與玉姣結為夫婦,他就已下定了決心。

倘若自己負心,那就真的被玉姣拖到深不見底的海底去,在絕望與寂寞之中去反省自己的錯誤。

二人就這樣擁抱著,久久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安寧的沉默。

然而,安寧的日子,卻注定沒法子持續太久,因為他們正身處一個陰謀之中。

海闊天的船,就在漸漸地逼近這陰謀。

聽柳無眉夫婦講,似乎再過四五日就能看到蝙蝠島了,這搜船上,還有好幾個人,都是要前往蝙蝠島的,但是離蝙蝠島越近,船上的人反倒是愈發的愁容滿麵,好似這蝙蝠島,不是什麼海上的銷金窟,而是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但或許,正是這種百無禁忌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獄,因為這裡雖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卻隨時有可能把你也拉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些人都明白這一點,這些人卻還都要來。

這一夜,變故發生了。

又是一個暴風雨之夜,這艘船一點兒都不小,在大自然之力的麵前,卻渺小的好似隻是一隻螞蟻一樣。船忽然在海麵上打起了轉兒,也沒有人去落帆,船艙裡的東西東倒西歪,根本待不了人,眾人就隻能上甲板上去,卻發現甲板之上,空無一人。

所有的水手們都不見了!就連掌舵之人,也早已消失。

一點紅隻思考了一瞬,就忽然轉身下了船艙的最低層,楚留香緊隨其後。

船艙的最低層,有濃重的血腥味。

一點紅一腳踢開艙門,血腥味撲麵而來,饒是他這樣一個殺人無數的殺手,也在瞬間皺起了眉,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來,手上一晃,火折子便亮了起來。

這一間小小的屋子,竟層層疊疊地摞著二十多具血淋淋的屍首。

一點紅冷聲道:“有人算計我們。”

楚留香死死地盯著這屋子,忽然道:“或許,讓柳無眉夫婦帶我們上這艘船,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一點紅道:“不可能,他們想要玉姣,大海之上,玉姣隨時可以跳船入海。”

楚留香道:“莫要忘了那陰寒之氣。”

因為那陰寒之氣,玉姣有家不能回,隻有吃飽了楚留香的血,她才能夠潛下深海去呆著。這件事,蝙蝠島的人很有可能並不知道。

好在,近來玉姣都沒有餓著。

一點紅道:“船無人掌舵,你會不會?”

楚留香道:“勉強能行,隻是……”

一點紅挑眉:“隻是?”

楚留香道:“隻是,我隻怕這件事還沒完,還有後手。”

不然,隻殺了水手,又有何用呢?

一點紅冷哼了一聲。

他這一聲,最恨的事情,就是被彆人擺弄。

二人上了甲板,所有活著的人,此刻都在甲板之上,李魚與玉姣正站在一起。

她們本就是那種人世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站在一起,簡直可以使這普普通通的貨輪都生出輝光來。若換了平時,隻要一出現,身上必定是會黏著許多目光的。

然而今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所有人都似是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轉,哪裡還有心思去看美人呢?

一點紅與楚留香徑直朝他們的妻子走去。

見一點紅回來,李魚笑了笑,迎了上去,一點紅伸手抓住妻子的手,妻子卻無視了加班上眾多的人,忽然縮進了他的懷抱之中,然後又忽然道:“低頭,一點紅。”

一點紅聽話地低頭,李魚輕%e5%90%bb了一點紅一下。

有血味。

一點紅一驚,立刻就要看看她是不是受傷了,李魚卻在他耳邊耳語道:“以防萬一,這是鮫人血。”

鮫人血,可以使人在深海之中呼吸。

人類是無法在深海之中存活的,玉姣早已想到了這一點,船一出問題,她就立刻找到了自己的李姐姐,把自己的鮫人血分享了出去,一點紅自然也是有份的。

一點紅心下了然,點了點頭。

至於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李玉函與柳無眉夫婦臉色慘白,依偎在一起,見楚留香從船艙之中上來,李玉函立刻迎了上去,急道:“香帥,底下有什麼情況麼?”

楚留香深深地歎息,道:“水手已全被殺了。”

李玉函已呆住。

他是個旱鴨子,擁翠山莊世代都是住在姑蘇城的,何曾出過海?如今,麵對這浩瀚而威不可測的大海,他的冷汗就一層一層的浸透了衣裳,嘴上連連道:“這……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玉函的驚慌,已感染了甲板上的其他人,這種驚恐的情緒,本就是會傳染的。

水手們的屍體,就在船艙裡,此時此刻,已有很多人發現了這件事,眾人驚慌失措的跑動,有人已大哭起來,高呼“死了!都死了!我們也都要死在這裡!”,刹那之間,甲板上亂做一團。

好在有人十分老成,厲聲喝住了幾個驚慌得要命的人。

這人自然就是紫鯨幫的幫助海闊天,這艘貨船正是他的船。

他的水手全死光了,他豈能不怕?但海闊天在海上縱橫多年,十分的有經驗。饒是心中驚慌,他也能麵色鎮定如常,指揮著幾個年輕人落帆。

他又大聲的說了一些安撫人心的話,自己就去親自掌舵了。

如此,本已亂了的眾人,竟是又慢慢地穩定了下來,各自找著能幫忙的地方。

柳無眉見李玉函神色慌張,心疼不已,從懷中掏出帕子,為丈夫擦一擦額頭上的冷汗,隻柔聲道:“沒事的,會沒事的。”

李玉函也緊緊地握住了柳無眉的手。

玉姣就看著他們兩個人,楚留香忽然伸手,也緊緊地握住了玉姣的手。

李玉函黯然道:“原來去一趟蝙蝠島,竟是如此凶險的事情。”

楚留香淡淡道:“海上的旅行,本就有許多風險的。”

李玉函道:“是啊……是啊……”≡思≡兔≡網≡

一點紅的聲音忽然陰森森地從背後傳來:“但這些風險,並不包括水手死絕。”

李玉函的臉色就變了。

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原本最不喜歡的,就是一點紅這樣下賤殘忍的殺手,更莫要提,這一點紅那雙死灰色的眼眸盯著他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要被此人用劍刺穿了喉嚨似得。

若不是看在楚留香的麵子上,李玉函根本都不想同這殺手說話的。

李玉函勉強道:“這或許是個陰謀……”

一點紅咄咄逼人:“或許誘楚留香上船,本就是個陰謀。”

李玉函已說不出話來了。

他與柳無眉,一開始的確隻知道,蝙蝠島不要錢,要的是黑發藍眼睛的女人,但這裡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隻要是個正常人,就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這世上有那麼多的胡姬,無依無靠,隻用金錢就能買來,為何李玉函一定要挑中楚留香身邊的這個美人呢?

楚留香何許人也,難道是可以隨便算計的麼?

答案就是,蝙蝠公子曾悄悄的帶話給他們,指明了要的就是楚留香身邊的那女人。

所以他們才冒死對楚留香下手,卻不想,楚留香這人,當真豁達得很,竟然自己就答應上船來了,不僅如此,還真的帶著那個藍眼睛胡姬一起來了。

想也知道,這其中一定有陰謀,那蝙蝠公子的目的,就是楚留香和他的胡姬。

但李玉函和柳無眉這一對夫婦,實在自私,他們雖心知肚明,卻一心隻有對方,以至於就連提醒楚留香一句都不肯的。

當然了,即使他們不提醒,楚留香也是知道的。

他一向是個很寬容的人,雖然對這對夫婦的心腸心知肚明,卻也並不揭穿。但一點紅卻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向是誰算計我我就捅死誰的那種類型,如今上了船,拿到了信物,這李玉函柳無眉夫婦,還有什麼用麼?

一點紅冷笑著接近這二人,他在等李玉函的回答。

然而,無論是什麼回答,都救不了這二人了,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殺了這一對自私的夫婦。

可誰知就在此時此刻,忽然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船身都已晃動了起來,眾人皆是一驚,忽有一人,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船艙進水了……船艙進水了……!”

所有人又都退到了甲板上。

楚留香反應最快,他即刻就去找了備用的小船,可誰知,這小船卻也已被鑿沉了,甲板上已開始傾瀉,過不了多久,這艘船就要沉了,若還不離開,隻怕是要跟著這艘貨船一起葬身大海了。

楚留香開始動手拆甲板,這艘船並不舊,甲板上的木頭也很新,能夠浮在水麵之上。

玉姣卻不解。

她拉著楚留香問:“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們不會死的,不用浮在水麵上。”

楚留香道:“玉姣,這是一個計謀。”

他湊在玉姣的耳邊耳語。

蝙蝠公子的目的是玉姣,他是想要玉姣前往蝙蝠島。

李玉函與柳無眉正是其中的第一環,目的是把他們引上島去,可問題是,這艘船本就是開往蝙蝠島的,卻又為何一定要鑿沉它呢?蝙蝠公子究竟意欲何為呢?

這背後的目的,楚留香是想不透的,但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這蝙蝠公子步步為營、心思深重。

蝙蝠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