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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又像是忍不?了慕斯一本正經的評價,真叫一個自討苦吃,苦不?堪言,轉身軍靴匆匆踏地,落荒而逃。

慕斯淡定的回去?接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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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諭被哈蘇納放在?靠舷窗的觀測台裡,那有一床矮榻,其實帝國星艦裡是不?存在?這種老弱病殘設施的,都?是糙慣了的軍雄,不?需要特殊照顧,而且他們四肢健全?素質剛硬,不?存在?殘疾蟲。

奈何蟲母冕下這可憐崽兒又聾又瞎又瘸,蜂族麾下的帝國軍械集團生怕這朵嬌弱的白玫瑰巡航時受委屈,因此,從言諭登基以後,所有F編碼打頭的新機型都?帶了臨時停靠休息處。

哈蘇納坐在?榻角,撩開言諭的褲腿,軍雄們貼心的拿來紅藥水,哈蘇納塗了滿手,細細揉搓按摩言諭崴到的腳踝。

哈蘇納按一處就問,“這裡疼嗎?”

言諭笑著?點頭或者?搖頭,“不?疼,先生。”

哈蘇納的手修長有力,沾滿了紅藥水,握著?他腳踝,揉捏著?蒼白細弱的腳腕,力氣輕了重?了的,偶爾疼一下,言諭也不?叫,抿著?唇,手指抓住袖子,目光看向窗外。

母巢星的綠色植被覆蓋麵積達到了整顆星球的三分之一,人類的哨崗遍布一小半南半球,星艦越接近人類領空,越能感覺到磁場的異常。

言諭皺著?眉頭,“這裡有低等?級蟲族在?被屠殺,好像是伊黎塞納談判失敗了。”

哈蘇納神色嚴肅,快速擦乾他的腳腕,給他套上襪子,軍靴,扶他站起?來,言諭顧不?得拄拐,踉蹌著?跑到總指揮台,軍雄們紛紛讓開,聽候他發號施令,囑咐他:“冕下,您小心!”“彆著?急!”

言諭無心顧及自己那條殘腿,目不?轉睛看著?漆黑潮濕的土壤,戰場匍匐著?幾隻?巨大的雄蟲,最大的一隻?隻?剩下了一顆頭顱,其餘的肢體都?斷掉了,渾身上下纏繞著?鏽跡斑斑的鐵鏈,看起?來是誘餌。

而它身側的蟲族在?無意識地啃食它的屍體,饒是如此,它渾身上下的甲殼如鋼板,很難啃食,肉猙獰的從殼裡翻出來,吸引更多蟲族吞食。

周圍地麵的炸藥坑尚且冒著?煙,距離人類的營地十公裡的地方剛發生過重?火力交鋒,這場交鋒勢均力敵,人類不?具備壓倒性,現在?仍然和母巢星的蟲族拚死作戰。

雄蟲暴虐的天性掃蕩了四野,高等?級雄蟲不?受控的精神力則帶來了大批量的傷亡。

這不?正常,隻?能說明人類利用?了某種手段擾亂了蟲族的天線,讓它們失去?理智,甚至開始自相殘殺!

言諭雙目瞪開,瞳孔凝固,祂在?迅速牽引自己的精神力。

“不?要,不?要……”他呢喃著?,“不?要死……”

蟲母具有的群體鏈接發揮作用?,伴隨著?治愈的能力,平等?覆蓋在?戰場每一個生命體上。

蟲族疲憊的倒在?原地,而人類警惕著?突襲的蟲族,抬頭看見蟲族飛馳而來的六艘巨型航空母艦,迫於壓力,不?得不?停戰。

看起?來伊黎塞納是談崩了。

所有雄蟲下星艦,軍醫抬著?擔架滿戰場救援,言諭拄著?拐杖,微眯雙眸。

身旁所有軍雄都?在?戰場上奔走,他們化為蟲族原型,頓時戰場局勢逆轉,鋪天蓋地的蟲潮猶如最恐怖的噩夢,人類臉色慘白,而這群魔鬼蟲族卻隻?聽命於最中?央的纖弱少年。

那位蟲族至高無上的王,那個被人類遺棄的孩子。

言諭在?層層包裹下尋找伊黎塞納,通過精神海,他找到伊黎塞納的位置,在?人類營地外圍的小倉房裡。

言諭一驚,對哈蘇納說:“先生,你去?幫助其他蟲,我去?尋找伊黎塞納,我們倆一起?的話,你的金色頭發太顯眼,我可以以人類的姿態混進去?。”

哈蘇納恭順的低頭說:“冕下,我在?外麵時刻關?注你的動態。”

儘管這樣說,但言諭離去?的時候,哈蘇納的眼睛無法離開他半刻,擔憂的等?待著?他平安歸來。

言諭來到倉房前,和想象中?的囚禁不?同,伊黎塞納被關?在?隔間裡,渾身臟兮兮的,露出來的皮膚也被刮擦殘破了,露出結痂的傷口,腳踝被套著?沉重?的鐵鏈,帶著?滋滋電流。

伊黎塞納緊閉雙眼,似乎很痛苦,他想從鐵鏈裡鑽出來,可隻?會讓他手腕和脖子上鎖鏈磨出來的傷痕更加觸目驚心,也不?知道伊黎塞納是不?是疼傻了,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用?鐵鏈猛地甩在?牆壁上,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言諭壓下心底的驚駭,嘗試著?和他說話:“伊黎,你彆動,傷口會裂開的,我幫你。”

伊黎塞納卻像是聽不?進他說的話一般,仍在?掙紮著?,脖子傷痕越擴越大,往外冒血,言諭忍不?住扒開他的眼皮,“伊黎塞納!你冷靜點,是我!言諭!”

伊黎塞納在?聽見言諭這兩個字的時候停頓住了,“……言言……”

趁這個機會,言諭用?精神力壓迫鎖鏈裂開,下一秒伊黎塞納就恢複了意識,他睜開眼,湛藍的眼睛一片死寂,顯然是疼昏了。

言諭直接扛起?他一條胳膊,跛了那隻?腳膝蓋半跪在?地上,沉著?的說:“你彆說話,我帶你回營地,你的傷很難處理,我隻?能治愈你表皮的傷,你堅持一下,我們回營地。”

“言言,出了意外,瞞不?住了,”伊黎塞納吐著?血,低垂著?眉眼,血跡在?他唇角猙獰血紅,低聲說,“……人類根本不?想談判,他們直接把我們的士兵扣下了,我,我沒能扛住他們的超聲波,精神力一時不?受控,一不?小心被逼出了蟲型……現在?,他們知道何畔就是我偽裝的身份了,對不?起?,我失敗了……”

言諭費儘力氣終於把伊黎塞納馱到後背上,咬著?牙說:“不?怪你,你又不?是神,怎麼會永遠不?失敗?堅持住,我們那麼多次打仗都?沒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裡。”

伊黎塞納卻掙紮著?往下跳,咳著?血說:“你…你彆,你身體不?好,你放下我…”

言諭認真的說:“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我相信你會拚儘全?力帶我逃出去?,所以你也要相信我,我能保護你。”

伊黎塞納一時無言,下一刻,他緊緊摟著?言諭的脖子,就好像他們無數次經曆過的那樣。

不?論哪一個受傷,另一個都?會拚命救對方。

荒星係汙染平原,模擬戰場,異種深淵,他們用?雙腳丈量過帝國的土地,這麼一路走過來,他們之間的默契不?需要懷疑。

言諭就這麼背著?伊黎塞納,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了包圍圈,因為殘腿,言諭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終於鑽出鐵絲網的時候,不?遠處幾名軍雄看見這邊的情況,招呼軍醫跑過來,“冕下!讓我們來!”

言諭臉色慘白,幾隻?雄蟲合力把伊黎塞納背到背上,言諭看著?他們走,按住砰砰亂跳的心臟,鬆了口氣,用?力咳了幾下,神情凜然,回頭去?看。

硝煙不?斷彌漫著?整個平原,蟲族拚死保護他們的蟲母,不?論高等?級和低等?級,寧願用?身體堆砌高牆,也決不?允許人類的彈藥落在?言諭身上。

言諭看著?高如山的低等?級蟲族倒下,說不?出的心痛,抿緊了嘴唇,強行打開了精神海,在?裡麵尋找所有能捉住的蟲族,保護他們接近於暴走的精神力。

蟲族的高精神力會導致雄蟲爆體而亡,安撫他們需要巨大的能量消耗,言諭竭儘所能去?救他們,直到他嘴唇發白,單膝跪在?地上,但很堅強地沒有倒下。

一隻?殺瘋了的巨蟲似乎中?了彈,倒在?祂腳邊,喘著?粗氣,從嘴裡嘔吐出一具殘缺的屍體,屍體摔落至地上。⊿思⊿兔⊿在⊿線⊿閱⊿讀⊿

那是一個女?人?

她上衣口袋裡滾落出一個聽診器,薄薄的一枚徽章,言諭跪下去?,撿起?來查看。

不?遠處,人類士兵舉起?武器,身旁一隻?巨型蟲族步步靠近,朝天嘶吼。

言諭聽見了子彈上膛聲,沒抬頭,抬起?手,冷淡的說:“收起?你的槍,不?要傷害我的族民,否則我不?會手軟。”

言諭向後揮手,對虎視眈眈的雄蟲說,“你也退下。”

少年冷靜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人類士兵大罵了幾聲,言諭回眸看了他一眼,士兵在?看見他美麗的臉時先是明顯的驚訝,繼而因為那雙冰冷的桃花眼裡蘊含的殺意,而大喊:“殺…殺神一號!你是殺神一號!你是那個試驗品!蟲母!”

“殺神一號殺人了!殺神一號殺人了!他瘋了!!”

士兵抱著?槍大吼著?跑開,驚慌失措,言諭無法顧忌他喊什麼了,回頭,撥開女?人贓物的頭發,看見她的臉,怔住了。

經年過後,她的麵容有所衰老,但熟悉的臉龐還是讓言諭第一時間反應出了她就是當年自己的心理醫生。

“阿俄伊得?”

那位神話書裡帶來聲音的神,教會他說話,言諭叫她這個名字,但他至今不?知道醫生的真名。

聽見言諭的呼喚,薑雲條件反射地彈了彈手指,言諭馬上讓軍雄把她帶走,同時吩咐所有戰場的蟲族馬上結束戰鬥。

蟲母的能力眾所周知,人類不?敢輕舉妄動,柳峰站在?人類特遣隊裡,照下了蟲族軍隊擄走薑雲這一幕,緊接著?錄下所有特遣隊員身上的傷疤,冷冰冰地結束了錄像。

“殺神一號,”柳峰低聲說,“浮名,權位,不?過是你的黃粱一夢,蟲族固然愛你,可你該醒醒了,你不?該救走薑雲,她會是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星網上,正在?瀏覽新聞的網友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一段視頻,母巢星哀鴻遍野,死傷無數,一時間風評倒向兩個極端,但是無疑,蟲族的反應最大,他們無法容忍自己的蟲母身陷險境。

慕修看見新聞時,正在?處理深淵的填埋工作,看見星網上的罵聲一陣陣。

銀河係的ip都?在?辱罵言諭,他們痛恨蟲族,尤其是當年蟲族與人類交戰,帶走了殺神一號,造成殺神一號對戰場的巨大影響力。

必要的時候,落難的可憐孩子也可以是必須殺死的敵人。

慕修當即派遣了六支軍艦前往母巢星,帶著?無數物資,彈藥,武器,支援部?隊,頓時帝國上下都?沸騰了,無數誌願者?蟲自發前往母巢星係,生怕蟲母冕下受傷。

而與此同時,銀河係也派遣了大批軍隊參戰,隻?是在?路途中?遭遇了蟲族的星盜,蟲族星盜一反常態,不?與本族蟲子對戰,而是一致對外與人類軍隊互毆,他們的戰場從母巢星一路蔓延到國境線,連天的炮轟導致地貌發生變化,頓時星際各族人人自危,一場戰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