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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向神殿:

“快看!異種在摧毀神殿,蟲族在奮起抵抗,他們在保護著一隻蟲,似乎找到了王蟲?或者說是……蟲母。”

“蟲母?”

一提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脊梁骨往上冒寒氣,沒有人?想要聽見這個噩耗。

蟲母能給?蟲族帶來的,遠遠不止生育上的高峰,而是無可比擬的精神加強的力量。

所有人?類聚集在大屏幕前,畫麵裡,FY-01星球的地底板塊開裂,十二?座深淵裡開始出現了一波一波的震顫。

“深淵底部開裂了!”

言諭腳下的地麵正在不斷向上拱,蟲族無法?在地麵上站穩,而在FY-01星球的基站底下就是那座廢棄的神殿,地麵的開裂一路從遠方蔓延到那裡。

神殿的綠草地裡,圖雅拉著魂體們玩牌,絲毫沒在意裂開的地縫,圖雅撩開自己的紅色長發,笑?了笑?,對一名嚴肅的神魂說:

“落思裡,你和軍校聯盟會的賭注還算數嗎?舊神馬上就要被這可惡的深淵地震摧毀了,新神要誕生了,也許就是深淵底部的未知生物。”

落思裡站起來,披風獵獵作響,望著遠方:“那種賭注,一直都是我和你的爭辯而已,我並不想讓惡心?的深淵生物汙染蟲族的環境,甚至是邪神。你不是一直想要隕落嗎?我倒是不想阻攔你,不如?一起吧。”

圖雅微微笑?著,漂亮的眼眸眯起來,慢條斯理地說:“聽起來很神聖,蟲族失落的神再次降臨戰場和異種同歸於儘什麼?的,很適合成為被緬懷的傳說啊——啊,冕下他們來了,我想,我需要一個平行空間,當作異種最?後?的囚牢。”

有這麼?容易?落思裡警覺的想。

但他無法?阻止圖雅的行動,

平行空間拉開的時候,所有蟲族和蟲母冕下,全部被鎖進了平行空間。

落思裡看著遙遠的蟲母冕下和蟲族的子民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和聯盟會的賭注並非圖雅所知道的那樣:創世神已死、邪神已誕生。

他欺騙了圖雅,但落思裡並不覺得愧疚。

因為他和聯盟會真正的賭注是——在決賽場上,殺死圖雅。

因為圖雅,這位蟲族信奉的創世神,他曾風光偉岸,可惜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他早已被侵蝕,早就是異種們奉為圭臬的、真正的、

深淵邪神。

第88章

宇宙時?間?線還在平穩運轉, 言諭看了眼智腦的時?間?,16:36,而?此刻的FY-01星已是黑夜。

言諭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又盲了,什?麼都看不見, 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剛看了智腦, 又聽見身邊蟲的議論聲, 這才意識到他們似乎陷入了某種空間迷局。

曠野之上繁星閃爍,一陣騷亂聲從尾部傳來, 軍校生?們讓開一條路, 難以置信的看著?飛揚的塵土, “他還活著?”

“殿下!”

伊黎塞納緩緩扇動蜂翼,落在他們之間?,他拍拍身上的土, 將白手套碗口處的皮質扣結係緊, 快步朝他們走來。

“慕斯元帥, 西北部所有焦爾已死亡, 但?也被異種包圍了, 整個空間?的能量場封閉率接近於93%25,還剩最後一道空間?裂口, 所有現存的焦爾族都無法?離開,可能會從那裡脫逃, ”

伊黎塞納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情緒上的波動,冷靜完美,如?同機械:

“也許我們應該追上去, 摧毀焦爾族的暗物?質能量裝置, 否則這種偷襲一定會發生?第二次。但?是可能要去往仙女座,路途遙遠, 一去一回路程上的時?間?至少要兩年之久,您的意見是?”

慕斯站在三軍隊伍之中,深藍的軍裝製服反襯著?他深邃幽藍的雙眼:

“我們處於一個同等級彆的能量空間?裡,外?界發生?的一切我們都不知曉,如?果就這樣放任焦爾族驅使異種,擾亂星際秩序,我自?認我做不到。”

慕斯轉過身,抬起頭,望著?他的軍隊,“願意隨我去仙女星係追擊暗物?質的,請現在登艦。想要留下來,守護帝國,守護蟲母冕下的,請用你們的生?命起誓,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說完,慕斯走到睡鯨之下,言諭已經從機甲上蹦下來,翅膀的助力讓他沒?有摔倒在地?上。

慕斯和言諭看著?彼此,隻這一個眼神,言諭明白了他的一往無前。

言諭向他走過來,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他跑在前,眼淚落在身後。

近前了,他幾乎要摔上一跤,慕斯一把扶起一瘸一拐的言諭,摸了摸他的臉,憐愛地?%e5%90%bb了%e5%90%bb他的頭發。

“寶貝,要乖乖的,”

慕斯溫柔的說,儘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不要和不相乾的蟲或事生?氣,你身體不好,要多休息,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哥哥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閃蝶族就交給你和穆笛先生?主理事務,穆笛先生?有經驗,凡事聽聽他的建議,不要一意孤行。在國事上也一樣,既然為王,更要聽取議會臣下的意見,不論是好是壞的,你知道,他們不敢違背你的心意,所以,你更要體諒他們一片苦心……”

“……哥哥,彆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言諭打斷他,抽了抽鼻子,一頭撲進他懷抱裡。

慕斯緊緊抱住他,一顆眼淚終於落儘塵埃裡。

好像懷裡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帝王,仍舊還是曾經那隻咿呀學語的幼崽,還需要他站在前麵遮風擋雨。

可是……帝王又如?何?他還沒?長大,我還要保護他。

慕斯想,我怎麼能食言?哪怕……哪怕最終,我的屍體穿越星際,也會回到你身邊。

哪怕是屍體,我也要拚儘全力,守護你,守護帝國的每一寸疆土。

言諭的眼淚早已浸濕慕斯的製服,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哥哥,我不聽這些,你平安回來,我等你,我會聽話的,我不會讓你擔心,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乖乖的,好不好……”

言諭知道,危險一向攔不住哥哥,他早在哥哥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結果。

被哥哥扒開的時?候,言諭的臉頰都濕淋淋的,哭得狼狽不堪,大眼睛失神地?含滿了淚水。

他再勇敢,也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年。

被哥哥抱起來手足無措地?哄的時?候,言諭捂著?臉不願意被族民看見這樣丟臉的一麵。

可是所有蟲族都聚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安慰他,高大魁梧的成年雄蟲們對尚且年少的蟲母冕下極儘溫柔,極儘耐心,好話說了個遍,說著?俏皮話逗他。

說著?說著?,也有軍雄們忍不住流眼淚。

高大的軍雄們有90%25都選擇了跟隨慕斯去遙遠的仙女座,他們對於戰爭已經習慣,對於傷痛也從未有過退縮,但?是一樣的,也從未有蟲關心愛護過他們。

但?是冕下不一樣。

他把他們放在心裡。

剛才還放在所有蟲麵前像山脊一樣堅強的冕下,麵對敵方冷靜理智的蟲母冕下,卻因?為他們普普通通的上戰場而?哭的不像話。

軍雄們的精神海感覺到了冕下的不舍和心疼,那種心情,是慈悲的憐憫,是真心的關愛。

他們怎麼舍得聽冕下這麼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蟲母冕下哭得像個哄不好的小幼崽,哭到兩眼通紅,軍雄們的心都碎成一地?,想要親親他,抱抱他,但?是冕下把頭都埋起來,倔強的不讓他們看見眼淚。

其實所有蟲族都知道暗物?質意味著?什?麼,普通蟲族碰到,一不小心就會被侵蝕,它們是異種的生?命源,卻是星際其他種族的毒.藥,蟲族守護了深淵這麼多年,卻忽略了焦爾族對於暗物?質的科技研發。

這是蟲族科技的漏洞,是必須攻堅的一大難關,必須研發出抵消暗物?質輻射的技術。

他不要蟲族死亡,不要他們受傷,不要哥哥離他而?去……

言諭卻不能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站在哥哥這個位置上,自?己會毫不猶豫的作出相同的選擇。

他不能哭,他要讓哥哥信心滿懷地?奔赴戰場,而?不是心裡還牽掛著?他。

“我們分彆過,這次也不例外?。哥哥,我會變得更好,更從容,”

言諭止住哭泣,摟著?哥哥的脖子,趴在他耳邊小聲說,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慕斯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他把言諭放下,那這尚且稚氣的宣言牢牢刻在心裡,轉過身,抬起手。

那是一個不停拒絕的姿勢:

“三軍將士,隨我出擊。”

-

戰場瞬間?少了一大半的軍士,言諭擦乾眼淚,重新登上睡鯨,帶頭去往山下異種肆虐的神殿。

慕斯元帥不在,伊黎塞納便成為了副指揮官,他帶領自?己的艦隊、慕斯遺留下來的軍隊,將尚且冒頭的深淵異種團團包圍住。

圖雅和落思裡他們幾位神終於扔下牌,圖雅赤紅的雙眸隻笑盈盈地?看向言諭,仿佛這位墮落的神明眼裡,隻有眼前小小的可愛的蟲母。

他赤著?腳走過萬千年的歲月,使他不由自?主的覺得,言諭隻有那麼一丁點兒大,儘管不能把自?己已經墮落的事實告訴他,但?是,極儘全力守護他,哪怕是……最後一次?

可是邪神是不會隕落的,怎麼辦呢?

圖雅俏皮的笑了笑,跑過去,稍微彎著?腰,摸了摸小言諭的頭發,掐了一把他的臉頰肉,軟軟的,“寶貝,還是那麼可愛。”

“你做的很好哦,來,讓我抱抱寶貝。”

圖雅抱著?他,其實少年已經很修長了,但?是圖雅化為神的形魂時?,身影無限擴大,言諭對他而?言就太小了。

圖雅把角落裡的人偶撿起來,放進言諭懷裡抱著?,言諭迷茫的抱著?人偶,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這是你親手做的,卻是我送你的禮物?,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把它放在地?上試試看。”

言諭抱著?小人偶放在草坪上,層層的花藤將它包圍,在觸碰到草坪的一刹那,遠方傳來風笛聲,草地?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向四麵八方生?長,荒蕪貧瘠的土地?重新生?滿綠色的植被,填補了裂開的地?縫,異種在觸碰到草地?的瞬間?發出痛苦的嘶吼——

“寶貝,有些異種已經逃到銀河係去了,我的精神力無法?覆蓋向那裡,但?是可以保護蟲星係不被侵蝕,你名阿拉諾·阿迦羅,那麼,我就以向阿拉諾帝國進獻的名義,向您奉上我最後的祝福。”

圖雅張開手臂,一半的星辰隨他閃爍,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