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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還沒有特彆聾,能?聽見?哈蘇納的心跳聲就能?鎖定他的位置。

哈蘇納知道他這會兒又什麼都聽不見?了,而且言諭睡覺的時候也不戴,所以他自己也躺上去?陪著他睡覺。

言諭睡了一會兒,又在用?鼻尖拱他的領口,這一回他不是那麼急切的去?咬,而是熟練的找到那個位置,嗅著哈蘇納的費洛蒙。

但?是今天哈蘇納沒有脫毛衣,幼王不太習慣的去?拉扯他的毛衣,哈蘇納忍不住又心軟了,還是像上次那樣掀衣服,喂養小?言諭的幼齒。

這一回他慢聲細氣地忍住了疼,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言諭的後背,唱著竹節蟲族獨有的搖籃曲。

睡眠持續了三個小?時,言諭醒來時,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哈蘇納,金發俊美的雄蟲毛衣敞開?著,襯衫有點亂,正在扣紐扣,見?到言諭醒來,哈蘇納也穿好衣服,俯身抱著言諭,柔聲說,“您看,我沒有騙您吧?”

言諭揉揉眼睛,點點頭,果?然就情緒穩定多了,這也和?哈蘇納的雄蟲費洛蒙脫不了乾係,那種助眠的熏香味道不僅好聞,更?像夜裡吹來的溫軟的晚風,言諭是很喜歡和?他一起睡覺的。

睡醒了當然要出去?曬太陽,言諭這次要哈蘇納帶著他四處走走,哈蘇納自然答應,牽著王的手?,帶著跛腳的他一步一步慢慢走。

路上有亞雌們和?雌蟲們看著他,言諭衝他們溫和?的笑著,他們並不歧視殘疾小?蟲,更?何況那是冕下。

他們低頭行禮之後,用?愛慕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臉頰悄悄泛起紅暈來,議論?著冕下出眾的樣貌,還有他溫和?寬容的氣質,他是有一點距離的,卻又不高冷的,整個白塔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有魅力的蟲了。

他是那麼獨特,那麼引蟲遐想,身上秀致的文墨氣息顯得他清秀有氣質,而修長勻稱的體型昭示著他並不是看上去?那麼文弱,是常年運動的樣子,可能?習慣駕駛機甲和?飛行,所以運動量不太高,但?都是有氧運動,纖薄的肌肉線條很優雅,小?腿很長,看樣子能?長高到一米八零的身高以上。

言諭對他們的猜想一無所知,走了一會,言諭抬頭看,“先生,那好像是個圖書館?”

塔後麵是一座哥特建築的白色塔樓,門外來來往往都是雌蟲和?亞雌,哈蘇納說,“是的,冕下要進去?嗎?白塔的藏書和?中?央星係、破碎星環的藏書類型不太一樣,偏向於?製度類和?嚴肅文學,古典文學,還有愉快的輕小?說,很少?有插科打諢的市井類型,很多作家都被邀請來到這裡舉辦講座,辦簽售會,白塔塔樓也是證明一位作家有名氣的標誌性簽售地點。”

哈蘇納說的沒錯,現在塔樓前就很熱鬨,亞雌們在自由活動,濃鬱的學習氛圍伴隨著筆墨香氣撲鼻,言諭走在其中?,視線卻看向角落裡陰影裡那些?默不作聲的雄蟲們。

言諭垂下眼睫毛,想起西塞庭軍校那些?不被允許讀書的雄蟲,他輕聲問:“先生,這裡允許雄蟲讀書嗎?”

哈蘇納用?手?遮擋住曬在臉上的烈日,輕聲細語的說,“不允許的,我會讀書是因為我來這裡之前就軍校畢業了。冕下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言諭是有新的想法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圖書塔,軟綿綿的說:“我想讓雄侍們都認識字,學理論?知識,能?把自己的命運握在手?心裡,而不是被雌蟲們挑選。”

哈蘇納深深的看著他,他很難形容這一刻他的心理活動,酸酸的,滿漲的。

他覺得眼前的小?少?年正在發光發亮,那不是錯覺,而是切實存在的光芒。

所以他打開?了直播,在言諭不知道的情況下。

如果?有榮耀,那麼就讓冕下沐浴在陽光和?愛意之下。

他是哈蘇納見?過的唯一一位思想新潮的蟲,哪怕他是柔弱的蟲母,跛腳,失聰,偶爾還會失明。

但?他覺得言諭能?乾出一番大事。

哈蘇納盲目的相信他親愛的言諭。

路過的亞雌們聽見?這番話,不由得站下來,“冕下?”“冕下您在說什麼?”

越來越多的亞雌聚攏過來,他們放下手?中?的書,筆,從?水池邊,噴泉邊,雕塑邊走過來,就連雄蟲們也看向這裡,眼神中?不僅僅是喜愛和?追捧,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期待。

言諭被蟲們團團圍住,卻不驚慌,他很平靜也很從?容,麵對注視,他是從?來不慌張的。

言諭始終不相信有活的生命體天生就不願意讀書,哪怕是蟲族也一樣,他和?伊黎塞納在地下城建造機甲,所以他們經常要和?地下城的蟲族們打交道,在買機甲材料的時候,言諭會貌似不經意地問起他們想不想要上學,很大一部?分雄蟲會說,想,但?是沒必要。

當時的言諭說,“沒有什麼是沒必要的,知識是窗子,如果?不識字,我可能?隻是一隻普通的殘疾小?蟲,每天思考怎麼吃飯,不會知道世界發達璀璨的同時又階級分明,我就隻想著吃飽穿暖。”

“可是知道了,不也就是為了吃飽穿暖?”

雄蟲們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他們能?感受到言諭話語裡的力量。

直到伊黎塞納補充了很關鍵的解釋:

“但?知識會讓你有能?力選擇怎樣去?吃飽穿暖。”

雄蟲們都愣住了,他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直到言諭付款,又算錯賬多給了十歐加,抱歉的拿回來時,雄蟲們還沒有結束思考。

不過後來言諭聽說加圖索叔叔在黑市建立了一所夜校,本以為不會有雄蟲去?上學,沒想到第一天開?學就招來了三百多名雄蟲,年齡不等,但?都乖乖交了學費,而且每夜都堅持來夜校上學。

加圖索叔叔因此逢蟲便誇他的言言,不僅僅活躍了地下城的經濟,還減少?了犯罪率,聽說傭兵團都開?始考核學曆了,接到的任務傭金也隨之水漲船高,一派欣欣向榮。

但?那畢竟隻是一座小?小?的地下城,也有蟲很抵製夜校,到處抹黑加圖索,說他隻是為了騙錢,加圖索叫蟲縫上了他們的嘴,風波一時間小?了許多。

言諭那些?天情緒總是很低落,欣慰的是,伊黎塞納懂得他的低落,他陪伴在言諭身邊,不厭其煩地逗他開?心,捧著他的臉,溫柔的說:“不要自責,身體上的傷口會恢複,但?認知裡的傷口很難複原,你已經儘力了,總要有些?耐心,把結果?交給時間。”

言諭每次聽見?他的話都會心情晴朗,他知道,伊黎塞納曾經是沒父親的蟲,他的生存技能?很一流,雖然長相出眾,性情卻堅韌強悍,他的心%e8%83%b8寬廣,能?容納一整個星河。

伊黎塞納能?挽起袖子做一頓好吃的飯,能?戴著護目鏡一身臟汙油漬的製造機甲,也能?戴上白手?套在權貴們當中?周旋,握著一高腳杯的紅酒,和?遠年長於?他的蟲們談笑風生,他進退有度,會放下`身段,接受做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以至於?言諭隻需要專心致誌地做調研,其他生活上的瑣事都不用?費心。

想到伊黎塞納,不知道他在中?央星係好不好?

言諭有些?擔心他,不過,他也隻是因為圖書館這件事想起了伊黎塞納,麵對著許許多多的蟲,言諭有自己的考量。

恰好白塔圖書館的館長也出門來,言諭望著他,感知到他身上和?睦的氣息,覺得他會是可以解決這一難題的蟲,可以試一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番寒暄後,言諭說出自己的想法——雄蟲也應該被允許讀書。

“被分配給雌蟲後,雄蟲們如果?運氣好,他們可以在雌蟲家安然度日,如果?運氣不好,可能?遇見?脾氣差又高高在上的權貴雌蟲,因為沒有智慧想辦法離開?他們,下場也會變得……很淒慘。”

具體怎麼淒慘,言諭還真想不到,他回頭,桃花眼巴巴地望著哈蘇納,“我也不知道了……先生知道該怎麼形容嗎?”

哈蘇納輕輕歎息,“知道,可是您要聽嗎?可能?沒那麼愉快美好,我並不是很想讓您知道。蟲族的家族之間隻是表麵友善,實際上藏汙納垢的事情不少?,充斥著大量的狗血,畢竟雄侍是可以買賣的,他們本身就不值得被愛。”

亞雌們沒有發出聲音,但?也沒有異議,這個觀念深入蟲心,言諭並沒想著去?改變,他想做的是彆的事。

言諭思考著,娓娓道來,“既然雄侍可以買賣,那麼也就意味著可以在很多家族中?服侍,對嗎?”

亞雌們被他牽著思緒走,點點頭,“是啊。”“然後呢?”

言諭溫和?地說:“被階級和?智慧壓製的蟲總不可能?一直這麼善良,他們沒接受過高等教育,不會讀書,不懂得道德法律,就會變成?地下城那些?常年乞討廝混的流浪蟲,甚至有可能?一朝得勢,道德無法規範他們的行為,反過去?欺壓他們服侍過的家族。”

“我想這不是白塔願意看到的結果?。”言諭平靜的說,“一位有智慧,有學識,有修養,有良好品格的雄蟲,才是合格的雄侍,逆來順受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就算乖巧,也和?機器無異。”

圖書館長認真的思考著,“冕下,您的想法很有建設性,如果?能?夠在全星係推廣實施,我想會大大降低雄侍的犯罪率,而且還會提升雌蟲閣下們的幸福指數,社會穩定度也會提高。但?可實施度不一定高,您跟我來,如果?您看完這件事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言諭同意,拉著哈蘇納的手?指跟著走了。

他不知道此刻星網直播間的播放量達到了多少?,無數雄蟲和?雌蟲湧進哈蘇納的直播間,在觀看他們心心念念的蟲母冕下時,也在思考冕下提出的問題。

觀看的蟲上有權貴,氏族,下有低端勞動者,垃圾星的流放囚犯,就連遠在破碎星環的因奈塔也在觀看直播。

因奈塔比他們要感受深切,他曾經從?白塔逃出來,就是因為他自認是個怪胎。

他覺得白塔對於?雄蟲總是過於?苛刻,這雖然符合蟲族的思維方式,但?因奈塔曾經在銀河係出差過一段時間,自從?他了解到銀河係的人?類習慣後,他就毅然決然地跟隨慕斯元帥進出戰場,偽裝成?一隻雌蟲,參與軍政處決策,用?自己的頭腦,為上戰場的雄蟲英雄謀取最大的利益。

他深愛著蟲族的文明,這片永不熄滅的璀璨星火。如果?能?夠做一點什麼,那麼因奈塔願意用?自己的螢火蟲微光,點亮無垠荒涼的邊境戰場,在雄蟲精神力暴虐而至的短暫而波瀾壯闊的生命裡,為他們留下一些?光榮的事跡。

他早就該想到,言諭是多麼多麼特彆的一隻蟲,讓他的心為他歡欣,為他牽動。

言諭來到一間彆墅,蜂族的權貴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