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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時,幾乎要把他馱到天上去玩一圈。

哈蘇納就這樣?看著他,小小的王非常好?哄,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容,讓路過的雄蟲侍從?們看了都覺得有陽光照下來。

蟲族都很?渴望靠近蟲母,卻?又不?敢靠的太近,隻能遠遠的看著。

哈蘇納的心裡也跟著暖洋洋的,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從?心裡散發出的喜愛就像長河圍繞著連山,那樣?延綿不?絕,生生不?息。

言諭玩得鼻尖冒出了汗,他低頭望見了哈蘇納站著的身?影,便知道了哈蘇納在等待他。

言諭想了想,抿著嘴唇,展開翅膀朝他飛過去,站到他身?邊。

哈蘇納溫柔的笑了笑,將他抱住,順著他的頭發捋,“王,我們回去嗎?”

“嗯。”言諭把頭貼在他肩上,輕輕閉上眼睛。

哈蘇納就像抱著一塊軟乎乎的毛絨玩偶,輕聲哄著他,把他帶回王庭。

阿洛緹娜花園最主要的構造是主王庭,圓形庭院,宮殿群,寢殿,後花園,水池,噴泉,以荊棘王座為界,涵蓋了各類議政殿。

言諭的寢殿在花園的東南角,那裡的采光一年四季溫暖如春,殿內布置成兩塊區域,一塊是休息區,一塊是學習區,畢竟王要一點一點學著統治一整個龐大帝國,那些?課程有專門的老師來上課。

哈蘇納把言諭放在床上,又將窗簾拉開,陽光鋪灑進來,他輕聲說,“王,屬下一想到王白?天要去軍校讀書,晚上還要回來上政治課,下課了才有自己的時間,就覺得王太辛苦了。”

言諭想了想,卻?是眼睛一亮,像小小的桃花盛開了兩朵,布靈布靈的。

哈蘇納反倒是愣了。

言諭跪在床上,身?體陷進去一小截,他的翅膀緩緩收起來,安靜地說:“先生,不?辛苦,我想那樣?學習。”

哈蘇納望著王雪白?幼嫩的臉,覺得他實在是太柔軟了,脾氣也很?好?,真的像庭院裡種的那些?白?玫瑰花。

不?知道為什麼,哈蘇納就是想這樣?形容,這朵盛開在荒星係的白?玫瑰花,他有著不?屈的靈魂。

哈蘇納忍不?住垂下眼眸,金色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王,對不?起,這麼多年都沒能把您接回來,但是我沒有想到,您在荒星係也很?好?的長大了,還變成了這麼……”他抿起嘴唇,笑著搖了搖頭,“這麼值得信賴的王。”

言諭覺得哈蘇納這番話很?動情?,他有些?手足無措,所以眼睛輕輕垂下去,躲開了哈蘇納的注視。

哈蘇納感?覺到了王在害羞,於?是說,“老師們正?在製定課程,目前蟲族的內政比較亂,四大氏族鬥成了一灘渾水,三?大家族的貴族們壟斷了產業,他們對王的種族閃蝶一族很?不?友好?,而?破碎星環的地下城正?在興起,雄主卻?身?份不?明……這些?事情?隻是冰山一角,等待王處理的事務還很?多呢,王先不?要著急。”

言諭聽完了之後,有些?心事重重,不?過很?快他就想,這些?是他的責任,他不?去學習,還能放任黑暗自流嗎?

想到這裡,言諭又平靜下來,他接受任何的錘煉,就像他心甘情?願接著念軍校,想要參加盛大的蟲族四大軍校聯賽一樣?。

言諭看見身?邊有一隻毛絨小熊,很?大,是慕瀾送給他的小熊,被偷偷送來了阿洛緹娜花園。

當年,小熊能把六歲的小言諭淹沒,但是如今顯得沒那麼大了……剛好?可以躺在被窩裡,和他一起睡覺。

言諭不?由得笑了笑,他抱著小熊,捏著小熊的耳朵。

哈蘇納輕聲說,“王,我有一件事想問您。”

言諭點點頭。

哈蘇納說:“這些?年白?塔接到了數以萬計的郵件,蟲族的公民們都希望能在直播裡看到您,就算每天隻拍幾分鐘都可以,他們很?想親眼看著您。不?過,這還需要您的同意。”

言諭溫和地說:“好?啊。”

哈蘇納望著他,想起原初蟲母的紀錄影像,祂的性情?與言諭截然不?同,祂雖然寬和,卻?野蠻萬分,祂的攻擊力也非常強,完美的遺傳給了科裡沙陛下。

但言諭,儘管他還小,那種強大卻?已經初見端倪,不?隻是精神力,還有內心,他身?上的溫和,從?容,平靜,絕對是蟲族少見的美好?品格,哪怕是西塞庭那種“野獸訓練營”也沒能磨滅他的意誌力。

哈蘇納打開光腦直播間,這個時間段,所有直播間都是不?溫不?火的,最頂端的歌舞頻道還有點流量,排名越往後越冷清,畢竟今天是工作日,蟲們都來不?及看直播。

哈蘇納開播,鏡頭對準了至高?無上的王。

沒有說話,沒有彈幕,沒有封麵圖,就這麼一個三?無直播間,迅速吸引了流量的光臨。

“讓我看看!這是王嗎!讓我看看!王!親一口?!王!親一口?!”

“看我刷到了什麼好?登西!!是阿洛緹娜花園的直播間,王今天到達了第二星係,我被堵在三?百公裡外的路上沒能趕過去嗚嗚嗚嗚……不?過好?在開直播間了!!”

時隔四年,“言諭”這兩個字仍然在蟲族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這位幼年的王儲,幼年的蟲母,總算是回到了他的族群當中。

言諭對自己的熱度渾然不?覺,他因為他的目光被窗外所吸引了。

一隻黑黃相?間的小熊蜂,提著蜜籃子,輕輕撞他的窗。

是荒星係的那一隻!!

原來,蜂族、飛蠶、一部分亞瑟蟲族,它們追隨著王來到了二級星係,低等級蟲族們也很?想要繼續寵愛著親愛的王。

言諭爬過去給它開窗,它撞的有一點頭昏腦脹,但是不?妨事,它用觸足把小提籃遞給了王,掛在了王的手指尖上,小小的提籃裡滿滿的都是蜂蜜。

言諭微微笑著,“謝謝。”

看見王真的有好?好?把蜜放在掌心裡,小熊蜂開心的直轉圈圈,當即決定在王的窗前修一個小小的蜂巢留在這裡。

哈蘇納很?好?的記錄下了這一幕,掐好?時間關掉直播間,每天就直播十分鐘,王要有自己的隱私。

有蟲來敲門,“王,午餐時間到了,您還有一位訪客。”

言諭回過頭,他的臉頰紅潤潤的,一抬頭就看見一隻熟悉的蟲。

“伊黎?”言諭眨了眨眼睛,隨後笑了,“你來了?”

“王。”伊黎塞納低下頭,再抬眸,他望著言諭的笑容,覺得喉嚨裡有一塊蜂蜜正?在融化。

今天聽說言諭來到二級星係,他就馬上出門來找他。雖然有一點著急,但是看見言諭的那一刻,他躁動不?安的心才忽然間平靜下來。

他單膝跪地,右手搭在%e8%83%b8`前,“很?榮幸再次與您見麵。”

哈蘇納在一旁還禮,“六殿下,您來了。”

伊黎塞納點點頭,言諭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如今的伊黎塞納身?材高?挑修長,麵容五官更加俊美,溫文爾雅,冷峻沉穩,依然帶著白?手套,雪白?的長發垂腰,是他熟悉的,卻?又不?那麼熟悉的樣?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言諭輕聲說,“你可以繼續叫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軟軟的,微微抬著頭看向伊黎塞納,有一截白?皙的脖頸露出來,柔軟的黑發鬆散地蓋在上麵,顯得格外細膩瑩白?。

伊黎塞納的心撲通撲通跳,他知道那不?合禮數,但是心莫名其妙地開始亂跳,他覺得自己有些?狼狽,於?是低下頭說,“好?的,言諭。”

言諭便笑了笑,讓他坐下,然後拿起刀叉,慢慢的吃飯。

言諭對伊黎塞納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

伊黎塞納在西塞庭的畢業考試裡與他並列第一,就因為這個原因,科裡沙陛下才兌現承諾,提前將伊黎塞納接回了二級星係。

幸運的是,伊黎塞納來到破碎星環之後一直居住在科裡沙陛下的行宮裡,並且作為正?兒?八經的六殿下,科裡沙將一部分權力分給他,補上這些?年遺失的王族課程,使他光明正?大地進入到貴族圈子裡。

起初言諭在和他通訊的時候,伊黎塞納隻說好?的一些?東西,刻意規避了某些?方麵,但是言諭很?敏銳的發現了他言語中的漏洞,仔細地詢問了他。

這時言諭才知道,科裡沙所謂的“課程”對伊黎塞納來說是一種折磨。

他將伊黎塞納視為炫耀的資本,表麵上父慈子孝,實際上對他言辭犀利,那座行宮看似華麗,卻?猶如特務機構,無時無刻不?盯著伊黎塞納的行蹤,似乎是為了防止伊黎塞納和言諭走到一起去。

可惜,伊黎塞納骨子裡的叛逆遺傳了科裡沙,他並不?吃那一套,在入主行宮的第一天,他就在媒體上表示,他願意回到行宮,不?是因為父親的要求,而?是因為他做到了承諾,他與科裡沙陛下沒有那麼親切。

儘管皇室的血緣關係並不?那麼濃烈,但這種發言仍舊是大逆不?道。

科裡沙陛下憤怒不?已,他想要收回權力,但是伊黎塞納早就雷厲風行地對權力進行了整合,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覆水難收,那樣?的手段,很?難讓蟲想象他尚未成年,也從?未接受過係統的教?育。

但是伊黎塞納隻做他自己,他就這樣?成為了一個很?難被定義的新權貴勢力,媒體試圖給他劃分黨派,如果非要給他判邊,他將更偏向於?言諭的新王政權黨派。

言諭淡淡的垂下眼眸,他敬佩伊黎塞納的勇氣,讚歎他從?穀底爬出來的毅力,這和他站不?站在自己身?後無關,而?是蟲族的精神正?在於?此,對蟲族來說,過高?的精神力讓身?體失重,很?多蟲族都會在一瞬間感?到生命的疲憊,想要放棄或者,但是隻要有一點生的希望,那麼一切的沮喪都煙消雲散。

任何一個生命體,隻要沐浴著太陽,就絕不?會放棄呼吸的權力。但是沒有蟲能隨意剝奪其他蟲生存的權利,哪怕是王也不?行。

想到科裡沙陛下,言諭手中的刀叉就好?像成了無比鋒利的武器,他曾經以為科裡沙陛下是堅不?可摧的,科裡沙想殺死自己時,他心裡想的隻有不?要牽連到哥哥。

但是現在,是不?是他也可以放手一搏?科裡沙並非沒有漏洞,他簡直是漏洞百出,一隻蟲越在乎什麼,越是會為了這東西亂了陣腳,就像言諭自己,因為想活下去,所以在實驗室裡忍著做實驗的痛,他在乎生命,所以漏洞也是生命,才能讓他在一次次實驗裡活下去。

言諭對於?想殺自己的蟲生不?出一點同情?心,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儘全力保護自己,保護其他蟲,不?再讓自己和身?邊的蟲受傷,不?做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不?要永遠充當被保護著的角色,是他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生命本能。

言諭望著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