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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蒙濃度越來越低,我有理由懷疑曾經有蟲給他注射過費洛蒙掩蓋他的性彆,雖然不清楚他什麼目的,但是近期沒有再給言諭注射費洛蒙,導致他聞起來不像雄蟲了。”

“然後呢?”澤維爾屏住呼吸,“說具體點。”

“他可能剛剛接觸到一個信息素強大的雌蟲,導致雌蟲信息素受到刺激,變的亢奮,正在快速增長。幼崽不知道這一點,事實上他本來就是一隻雌蟲,很快會重新發育。”

言諭的老師擔憂道:“恢複性彆的過程會痛苦嗎?”

“不會。”醫師謹慎說,“不過他還小,外界會對珍貴的雌蟲幼崽產生熱烈反響,需要家長注意幼崽的心理健康。”

醫師溫和的看著言諭,感歎:“真是一個奇跡,我們會申請長期成為幼崽的醫療團隊,整個軍部誰不知道,這小家夥可是慕斯上將的眼珠子。”

所有蟲都近乎於欣喜若狂,言諭居然是一隻擁有治愈能力的雌蟲幼崽?澤維爾也難抑激動:“麻煩你們了,我們去外麵說,彆打擾他休息。”

慕修和慕瀾也很難保持鎮定,那麼脆弱柔軟的言言,居然是一隻小雌蟲……

門關上,言諭看著病床頭擺放的鮮花水果,眨了眨眼睛。

他指指自己的嘴巴,“哥哥,”小聲說,“餓了。”

慕瀾趕緊回神,看到小蟲崽,麵上忍俊不禁,拿起一盒蜜果,取出一顆,在言諭眼前晃晃,“寶寶,認得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言諭半跪在床單上,鼻子一蹙去聞果子,被香到了的表情,“哥哥告訴我嘛。”

言諭對澤維爾的話深信不疑,所以他的心情特彆好。

成年蟲們之間說的話他不太明白,那太複雜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原來就是一隻雌蟲,實驗員們又沒告訴過他,但是成為蟲族的雌蟲和雄蟲都沒什麼不好的呀。

小蟲崽對這世界上所有事情的認知都是單純而美好的,很簡單,也很陽光。

因為他小小的心裡隻能裝下開心的事,那就是慕斯上將現在很好,他也很思念他。

慕瀾剝好了果子,遞到言諭嘴邊,幼崽嗷嗚一口吃掉,烏亮亮的大眼睛閃爍著開心的光,兩條小腿在床沿上晃呀晃的,小手按在被單上抓著玩。

“還要哦。”他笑起來。

慕修已經徹底恢複正常,也加入到剝果皮的行列裡,投喂可愛的小蟲崽。

今天這事發生過之後,慕修和慕瀾都沒有心思上課了,照顧弟弟最要緊。

他們先喂飽了小言諭的肚子,又拿光腦裡的遊戲陪他玩了一會兒,幼崽精力有限,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靜悄悄地睡著了。

慕瀾小心把他抱進被窩裡,看了看時間,“慕修,今天彆回家,醫護都沒走,先觀察一夜。”

慕修點頭,他們推門走出去,言諭不在,這對雙胞胎坐在醫務室門口的長椅上,沉默無言。

慕瀾突然說:“大哥真沒事嗎?”

慕修歎氣:“那隻是校長為了安慰小諭的說法,三個多月了,大哥一點消息也沒有。”

前線封鎖消息,慕修和慕瀾的軍部權限不夠,無法聯係到慕斯。

此時有一陣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熟悉的步伐速度,像鼓點敲擊心臟,那是軍靴踩踏理石台階的清脆聲。

慕修和慕瀾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

慕斯風塵仆仆地出現,他大半夜才到亡海星,連軍裝製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皮膚稍顯粗糙,眉眼卻更加堅毅,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第一件事就問:“小諭沒有受傷吧?”

“沒有!”

慕瀾忍不住衝上去抱住慕斯,慕斯拍拍他的背,慕修也很激動,壓低聲音說:“小諭一切都好,有我們陪著他。大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是軍部調令嗎?”

“算是吧,一周前就結束戰鬥了,簽署停戰協議的過程很順利,我們占據了上風,一切塵埃落定,本來的計劃是這幾天回程。”

“但是我是被六殿下的調令叫回來的,比君令來的還早,”慕斯擰眉說,“伊黎塞納殿下今早讓他的秘書聯係了我,我就馬上趕回來了,好在小諭沒事。”

原來是伊黎塞納。

慕斯上將看了看慕修,確定他精神力恢複平穩了,才拍拍他的肩,“這段時間辛苦了,慕修,慕瀾。”

雙胞胎擺擺手,慕斯推開醫務室的門,輕手輕腳坐到言諭床邊。

三個月不見,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陪在小言諭身邊。

言諭睡覺淺,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戴助聽器,但是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很溫柔,被強大雄蟲的費洛蒙包裹著讓他很舒服,他緩緩睜開眼。

“……哥哥?”

慕斯的大手輕柔地撥開他睡亂的額發,“寶貝,我回來了。”

言諭聽不見慕斯的話,但他很開心,沒有想到慕斯居然會回來,校長沒有騙他。

小言諭不顧夜裡的冷,從被子裡鑽出來就撲進慕斯的懷抱,毛絨絨的腦袋在他下巴上一拱一拱的,像汲取溫暖的幼嫩蟲崽,軟乎乎的。

慕斯緊緊抱起他擱在腿上,翻開他的袖口,領口,衣襟,仔細地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萬幸沒有,小幼崽還是那麼雪嫩,撲閃著睫毛看他,可愛的神情藏都藏不住,亮晶晶的,甜甜的叫他,哥哥哥哥叫個不停,慕斯每一聲都好好應下了。

“乖。”

慕斯忍不住親親他的鬢角,小幼崽乖巧地閉上眼睛,手指抓著他嶄新閃亮的元帥軍銜徽章,渾然不知自己在抓一個多麼重要的榮譽。

慕斯也縱容他玩,好像那不是他九死一生拿命換來的功勳,而是一個幼崽喜歡的玩具而已。

這枚元帥勳章在戰爭勝利後就送去了邊境線,首長親自為他佩戴,中央星係軍政處已經官宣,慕斯上將的元帥加勳儀式不日舉行。

元帥勳章太稀罕也太珍貴了,漆黑而華麗,就連慕修和慕瀾在激動之餘也沒有發現。

慕斯等言諭玩夠了,才抱著他放回床上躺著,雙手合在一起擱在耳畔,做了個睡覺的姿勢,才用手語說:“寶貝,先睡覺,明天哥哥和蘭諾叔叔帶你出去玩,買新衣服,新機甲,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想做什麼哥哥都陪你,好嗎?”

言諭嗯嗯點頭,乖乖的閉上眼睛,他高興地有點睡不著,但很快也睡熟了。

半夜,他翻了個身,露出了瘦細的腰和腿,皮膚白皙脆弱,像一朵稚嫩的還未盛開的白玫瑰,慕斯憐愛地給他把被子蓋回去,望著他安靜柔軟的睡顏,心裡一片溫情。

“從我把你帶回家那天起,我就在想,”慕斯輕聲說,“你要永遠這樣天真快樂。”

他知道言諭聽不見,他隻是在叮囑他自己。

第27章

一夜安眠, 言諭睡醒了,他揉揉眼睛,看見床邊趴著就睡著了的慕斯。

慕斯睡的很沉,緊閉的睫簾下麵一圈淡淡的烏青色, 一看就是很多天沒睡好覺了, 修長的手臂卻一直搭在他被子上, 環抱著他,那是一個保護的姿態。

言諭輕輕把被子搭在他肩膀上, 然而一碰到他的肩, 慕斯就下意識死死攥緊了被子, 要?把被子過肩摔。

他倏忽睜開?眼,那雙深藍深邃的眼血絲很重。

言諭沒有被嚇到,靜靜坐在床單上, 他頭上還翹起一縷黑頭發, 打了個哈欠, 有些困倦地說, “哥哥怎麼啦?”, 聲音有點軟糯,像一小塊雲那麼軟。

慕斯這?才發現眼前?人是言諭, 他險些以為自己還在戰場上,是他神經太緊繃了, 還沒從戰爭狀態裡調整過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事的。”

慕斯困意全消,索性?不睡了,手肘支撐著爬起來?, 看了看言諭, 抬手壓下小蟲崽頭頂的呆毛。

一次。兩次。頭發屹立不倒。

……好倔強的頭發,就是不趴下。

慕斯認輸, 看了看言諭,失笑。

行吧,小蟲崽怎麼樣都?是很可?愛的。

慕斯心?情很好地妥協了,伸手去拿溫度儀掃描他的體溫,確認他的體溫正?常,38度5。

正?常雌蟲的平均體溫38度,比雄蟲高一點。

他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昨夜淩晨,校長和醫療團隊知道他回來?後?大半夜爬起來?不睡覺,連夜和他會麵,紛紛祝賀他晉升,同時激動的和他說了前?一天發生的所有事。

對於?言諭的變化,他們無一例外不是欣喜的,隻有慕斯的反應不太一樣,除了高興之外,他有一份額外的甜蜜負擔。

當時為了掩藏小言諭的人類身份,慕斯給他注射了自己的費洛蒙,沒想到陰差陽錯異化了他的基因,讓他成為了一隻雌蟲,並且在慕斯DNA的影響下,他有80%25的概率會成為一隻閃蝶。

他們,會成為真正?的家人。

小言諭的身體即將重新發育,這?隻七歲的小蟲崽,即將飛快體驗雌蟲的生長過程,直到成為優雅漂亮的雌蟲。

這?個過程並不漫長,但?慕斯、甚至是閃蝶氏族,都?是第一次迎來?這?麼脆弱的雌蟲崽崽,他們幾乎全都?沒有經驗,慕斯也無法找到會照顧小雌蟲的長輩。

可?是一隻幼年?雌性?小閃蝶在全星際來?說也真的太稀有了,甚至血液純淨度也出奇的高,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連醫療團隊也診斷不出來?。

慕斯太緊張了,手足無措,簡直不知道該把小言諭怎麼辦才好,但?是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確認:

哪怕言諭受到了再多的關注,他也完全不擔心?有蟲欺負言諭,除非從他的元帥屍體上跨過去。

慕斯給軍部請了一天假,推掉所有會議,專心?致誌陪小言諭。

慕斯兩隻手穿過言諭的胳膊,把小蟲崽扶在床頭靠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沉的有些嘶啞的聲音很溫柔,“寶寶,現在眼睛看得見嗎?覺得精神力平穩嗎?我?去叫醫生來?。”

言諭搖著頭,拉著慕斯的手,“我?很好,哪裡都?不痛。但?是,哥哥,昨天他們說我?是雌蟲,我?知道呀,可?是雌蟲和雄蟲有什麼不同呢?”

言諭充滿疑惑,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慕斯耐心?地說,“蟲族社會雌少雄多,比起雄蟲,雌蟲會受到全蟲族更多的愛護,寶寶,你可?能會遇見許多喜歡你的蟲,如果你喜歡他們,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如果你不喜歡,就警告他們離你遠點,不要?害怕,哥哥在。”

言諭懵懂地點頭,反正?哥哥說什麼都?對。

“記住啦。”

慕斯揉揉他的頭,恰巧醫務室門被推開?了,蘭諾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肩膀抵住門板,提著幾袋子早餐擠進門,“這?麼早就醒了?正?好趁熱吃。”

慕斯定定看了他幾秒,突然福至心?靈:“蘭諾,你是雌蟲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