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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很想你。”

言諭的後背猛的靠在床板上,身體陷在柔軟的棉絨包裡,眼前晃了兩晃,咬著嘴唇,撩起眼皮盯著他的嘴唇瞧。

“認得。”

但是生氣了。

“但不是蘭諾先生,”言諭冷漠的說,“是壞蛋先生。”

蘭諾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十分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可是壞蛋先生很想你哦,要不要給我一個原諒的擁抱呢?”

言諭縮著脖子躲開,不想抱他。

但是尾巴又很可愛……

言諭抿了抿嘴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雙臂,抱住了蘭諾先生——

的尾巴。

然後很快鬆開。

“還挺記仇的,”蘭諾又笑了,尾巴在原地高興的打著旋兒,蘭諾按都按不住,隻好縱容。

“今天沒想到會見到你,沒帶什麼小禮物,我剛才買了些營養液,送給你喝好不好?”

言諭沒回答,但是營養液是他最喜歡的草莓味。

“……”言諭沒出息地接過來,這次蘭諾先生沒有使壞,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突然想起什麼,他舉起手腕上的隨身智腦,對著言諭的手,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星網。

與此同時,所有星網上關注@中央星係軍政處·蘭諾執行長,這個賬號的人,全都收到了一條久違的新消息提醒。

地點定位:荒星係·北部·亡海星

文字:#草莓味的營養液真的很好喝嗎?

配圖:是一隻雪白纖瘦的手腕,明顯是小蟲崽的手,乖乖抱著紅色營養液瓶子,手指頭乾淨整潔,指甲蓋泛著粉色,隱約有長大後修長漂亮的樣子。

蘭諾的粉絲數量居於星網前列,討論樓瞬間疊起來。

18L:這是蘭諾先生自己生的小蟲崽?完蛋,我的夢中情雌背著我生崽了!

79L:拿放大鏡看圖,小蟲崽的衣服上有閃蝶族的圖騰紋樣,明顯是隻小閃蝶,我感覺他長得很好看,想養成看後續~蘭諾先生請接著更新哦!!

274L:亡海星那種地方的閃蝶隻剩下慕斯上將一家了吧?難道是今天早上星網熱搜爆了的A級雄蟲?!?叫言諭的那隻???

436L:我去,夢幻聯動誰懂啊家人們?!我的老牆頭和新牆頭居然認識,這是什麼忘年交?!!我好喜歡軟乎乎的小蟲崽!我也想摸一把!

蘭諾盯著“忘年交”那三個字看了半天,含笑,平靜回複:

回436L:我還沒老,身份ID是十位數,和慕斯差不多大,這隻小蟲崽我罩著的,謝謝。

蘭諾關掉智腦,重新看向不搭理他的言諭。

“還是很委屈嗎?”蘭諾故意逗他。

言諭彆過頭去,睫毛簾子垂下來,專心喝營養液,就是不看他。

“那好吧,這麼好玩的東西,隻能我一隻蟲看了。”

蘭諾歎著氣,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故意背過身去,不給言諭看,隻發出稀裡嘩啦的聲音。

言諭果然好奇的看過來,但是蘭諾的肩其實很寬,穿著白襯衫背影也很直,言諭看不見,隻好跪起來,從背後接近他,但還是看不見。

言諭抿唇,這回總算知道蘭諾先生在氣他了。

言諭咬咬牙,猛的飛撲過去,撞在蘭諾後背上,小胳膊緊緊抱住蘭諾的脖子,低頭一看——

蘭諾先生的膝蓋上什麼都沒有,隻有星際廢料回收垃圾袋。

言諭更生氣了!

蘭諾噗嗤一聲,捂著眼睛哈哈大笑。

尾巴卷著言諭的腰,把他輕輕擱在蘭諾的大腿上坐著,點了點小幼崽的胳膊,要抱。

言諭氣呼呼地抱著毛絨絨的大尾巴,也不動,就坐著,烏潤的眼珠誰也不看。

“寶貝,明天就開學了,會認識很多新同學,新的朋友,”蘭諾笑微微的刮了下他鼻尖,說,“期待嗎?”

還是很期待的。言諭嚴肅的點點頭。

他的第一個朋友……是蘭諾先生。

“朋友,”言諭咬著牙擁抱朋友,軟軟的臉蛋陷進蘭諾筆挺的西裝裡。

蘭諾莫名其妙想起“忘年交”三個字,皮笑肉不笑地回抱了言諭。

第11章

言諭對朋友是很寬容的,所以蘭諾先生離開的時候,他一直送到了飛行器門口,當然,那也是看在大尾巴的麵子上。

晚上,言諭睡不著,這是他第一次上學,他忍不住爬起來,坐在書桌旁,在星網上查找荒星軍校的曆史。

資料很全,荒星軍校原名西塞庭軍校,是原初蟲母身旁的護衛隊成員創辦的軍校,由於護衛是甲殼蟲家族的S級雄蟲,英勇善戰,因此奠定了西塞庭的教育風格,以凶殘、強硬、不要命出名。

畢竟,西塞庭軍校就是為了保護原初蟲母而建立的,在當年是全星係首屈一指的軍校。

後來,原初蟲母離世,甲殼蟲護衛傷心欲絕,守在蟲巢外自刎,隨祂而去,西塞庭軍校的地位才開始動搖。

星曆8000年,蟲星係接駁了新科技——機甲、戰艦、光子炮等等,在軍械專家衛虞的帶領下,蟲族迎來了新紀元。

曆史上稱那一年為蒸汽元年。

王蟲繼任王位,他決定將軍事重心轉移到更為繁華的破碎星環,荒星係也就隨之沒落。

但毋庸置疑的是,很多上了年紀的蟲印象裡,西塞庭不僅曆史久遠,更是威名遠揚,哪怕是在群星閃耀的破碎星環,有哪隻蟲提起自己是西塞庭軍校考上來的,彆的蟲都會對他刮目相看,不敢惹他。

能從西塞庭軍校殺出重圍的學生,絕對是破碎星環軍校生口中最恐怖的存在。

言諭合上書,閉眼默背,再翻開,把西塞庭軍校守則翻來覆去背了下來,覺得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但他第二天去軍校報道的時候,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懵了。

言諭知道自己腿不好用,因此早早就到校了,慕斯上將不能陪他進校園,隻好目送他離開。

副官打趣說:“上將,你的表情怎麼和要親自上戰場一樣?他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崽,弟弟總要長大,離你而去的。”

慕斯低聲說:“可弟弟也是我的崽,我怎麼能放心。”

副官安慰說:“慕修和慕瀾也會照顧他的。”

言諭心裡也有不舍,他已經把慕斯當作是親哥哥了,回過頭的時候,他看見慕斯的拳頭攥得很緊,臉上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言諭努力笑了笑,和大哥揮揮手,拖著腳走進校門,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揉了揉臉,拔腿就跑,就算言諭跑的很急,他也是踩在八點整進校門的。

周圍烏泱泱都是來報名的新生,大門口被擠得水泄不通,西塞庭軍校畢竟是老牌軍事學院,校規製度森嚴,具體表現在:遲到的蟲連大門都沒進來,直接就被退學了,哀嚎聲一片。

言諭鬆了口氣,好不容易跑到隊伍尾,這才能坐在土地上,給腳腕打了臨時鎮痛劑,冰冷的液體包裹著損傷的腳踝神經,疼痛減輕了一些。

他抬起頭打量這座學校,上個世紀末的建築風格,架構雖然結實,但略顯陳舊,足有一座城那麼大,寬敞的操場跑道足夠容納十支軍隊同時演練,可以看出曾經輝煌大氣的痕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師站在隊伍前麵數人,“這屆一年級新生不少,三千有了。”

“學前班嘛,”老師看著報名表,連連歎氣,“才二百個?連一個年級十個班都組不成!荒星係出生的蟲崽是越來越少了。”

等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老師帶著所有新生往主席台上前走,特意把蟲崽們放到自己身邊走,讓一年級新生離他們遠點。

他走到主席台正中央,和正裝的老師耳語幾句,老師也露出難辦的表情,站起來,拍拍話筒。

“同學們,很抱歉,今年的排班方式有所改變,學前班的新生少,班級也少,教資力量不夠,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我們派遣一年級新生的老師給你上課,課程可能會難一點,介意的話,現在可以退學,學費全退。”

身邊的幼蟲們麵麵相覷,有的哭著要回家,有的麵無表情,不一會兒的功夫,二百隻幼崽的隊伍減少到一百五。

這也正常,雖然說蟲族的幼崽是卵生,身體素質強悍,長大的速度也快,但畢竟他們還是小孩子,心智很不成熟。

言諭卻沒有動。

其實他是半個柔弱人類,最應該退出的就是他。

言諭看了眼四周,看見了一隻眼熟的幼蟲,淺茶色的頭發,深褐色的眼珠,似乎感受到言諭的目光,他安安靜靜地瞥過來一眼,瞳孔裡說不出的沉靜像水一樣流淌。

言諭看出來,他就是那隻混血蟲。

言諭又看見他頭發裡軟彈的毛絨耳朵了,像是某種小動物,很擅長隱忍情緒,但是亂動的耳朵會暴露雄蟲的真實想法。

小雄蟲那邊都是一年級新生,非常擠,他一路被擠到言諭身邊,不小心撞到了言諭,“……對不起,我踩疼你了嗎?”

言諭伸手扶住他,發現他比自己高半個頭,抬起眼睛說:“沒有,你就站在我身邊吧。”

小雄蟲還是不放心,冷峻的眼睛上下看了他一眼,確保他沒被踩到腳,這才點頭,“謝謝。”

小雄蟲身上的費洛蒙味道很淡,像是某種樹木的味道,配合他那雙溫柔的眼睛,言諭莫名其妙聯想到鬆柏的樹皮,那天下雨給他的白傘,舉在他頭上,就像冬日裡落了雪的鬆。

校長在講台上看著這群高的高、矮的矮的蟲們,慷慨激昂地發言:“我相信願意留下來的同學都是有毅力有勇氣的好苗子,包括學前班的新生,你們都是未來的勇士。但是,我們西塞庭軍校的期末考試是出了名的難,如果你們不幸夭折,我們會賠償十萬歐加的補償金,現在請同學們提前簽訂協議。”

期末考試還會死蟲?

言諭發懵,看了眼發到每隻蟲手裡的白紙,條款很多,像是生死協議,每次實驗室給他做實驗前,他都會簽署一份。

說實話,言諭並不懷念那樣的時光,所以他飛快簽了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死在這裡,他也不想回藍星實驗室了。

小雄蟲看了一眼他的紙,黑長的睫毛低垂下來,移開視線。

原來他叫言諭。

言諭把生死狀還給老師,才發現身邊的小雄蟲也很快速地簽好名字。

——溫格爾。

老師開始點名,帶著他們離開,回到各自的班級,言諭所在的班級是一班,是一樓第一間,同班同學有三十個,雄蟲們費洛蒙的味道很強,甚至還有幾隻罕見的雌蟲同學,已經被雄蟲們的目光包圍了。

老師讓他們回座,開始組織發校服,每人一張校內聯絡ID卡,飯卡,“還有書本,一人領一份,雖然考試很少考,但理論知識也不能不會。”

那書整整一摞,半人高,言諭試著抬書,但是失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