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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展覽名稱, 偏偏季辭本人不能進去。

倒也不隻限製他, 季悅梔和季越彭同樣被一視同仁。原因不外乎他們三個都是粉絲無數的焦點人物, 而低調的小舅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轟動, 光是衝著他藝術家名號來的人就已經夠多了。

季家在人類社會中一直是個傳奇:

當家的二位, 季淳是大師級彆的「傑出青年藝術家」, 季霖澤是掌管著大型集團的「傑出青年企業家」, 都是受過國家和地方表彰的;

弟弟妹妹裡, 季悅梔是享譽全球、奢牌禦用的頂尖超模, 季越彭從人氣爆棚的小鮮肉轉型向真正有實力拿獎拿到手軟的創作型歌手;

而季小辭呢,僅僅出鏡幾次就成了紅極一時的童星,儘管後來不再從事娛樂行業,也依然是許多人心中乖巧可愛的國民崽崽,七年過去了,#人人都愛季小辭#的超話中仍然活躍著長情老粉和捶%e8%83%b8頓足入坑太晚的新粉。

不知該說是家長教導有方,還是孩子們都爭氣,姓季的一家五口,各個都是人才。也許這就是名門望族該有的氣勢。

甚至有出版社邀請季淳寫一寫教育方麵的書籍,不過被婉拒了。

他能怎麼寫呢?總不能寫《孵化龍蛋的最適宜溫度與幼龍最佳飛行時機的調研報告》吧?

總之,小舅的心血開展首日他們肯定都要去捧場,但也隻能站在外麵遠遠地看一看,不能進去。

涼棚旁邊隻有一個功率很小的風扇吱吱呀呀地轉,吹來的還都是熱風。小辭麵前的冰沙已經化了大半,梨子的甘甜在舌尖回旋,冰涼的水順著玻璃杯壁流淌進指縫。

“好熱啊。”嬌貴怕曬的二姐抱怨道。

“好想吹空調……”小哥也蔫蔫地趴在桌上。

小辭附和著他們,點點頭。

季悅梔和季越彭互相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然後又齊齊看向幼弟:“崽崽也想進去吹冷氣,對不對?”

男孩覺得他們這個表情像是有陰謀。但說得沒錯,他也淌汗淌得很不舒服。

季悅梔嘩啦站起來,戴上墨鏡,握住季辭涼冰冰的手指:“既然崽崽都開口了,那做姐姐的當然要滿足!”

季越彭也壓下鴨舌帽:“是啊!怎麼能讓辭辭熱著呢?”

季辭:“……”

他什麼也沒說呀?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哥哥姐姐一邊一個拉起他,躲過被派來看著他們的安保人員的視線,悄悄溜去後門。

嗬,這世界上除了加西亞,怎麼可能還有第二個人看得住季家三位混世魔頭?

*

季淳的畫展倒也不僅僅是畫,也有雕塑和其他非常寫意的展品。不過主題倒是一致,以冰天雪地中的巨龍作為靈感,畫展也有正式的全稱:《「辭」·冰雪臻程·當代藝術作品中「龍」形象化用》。

非常學術的名字,乍一看像篇論文。

畢竟巨龍這種生物似乎隻活在傳說中,一切圍繞著他們的創作在人類看來都是幻想,搞點研究報告很正常。

隻有季家人知道,這些畫是紀實。

今天到場的媒體非常多,不僅是因為季淳難得開一次展,也因為季淳和季家小輩間的關係,每個人都期望著能拍到季悅梔和季越彭,尤其是很久沒有出現在鏡頭前的季小辭。

誰能拍到長大不少的國民乖仔,肯定立刻拿下頭條。這對於新聞行業的人而言是何等的誘惑。

到處都是行走的攝像頭,簡直有種天羅地網的微妙感。姐弟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避開記者們,和長得像記者的人。

季悅梔和季越彭閒著沒事做進入人類娛樂圈的行當,算算看也有小十年了,二十出頭到三十來歲,歲月沒有在容貌或身材上留下一丁點痕跡。

現在還能說是因為本身年輕,化妝、護膚、健身的成效顯著,可要是再過十年還沒有絲毫變化,人類不會再買賬。

到那時候,究竟是徹底退出公眾視野,還是通過龍的能力換一副模樣從零開始,姐弟倆都還沒想好。

大哥提過這件事兒,不過他們都很猶豫。畢竟一個熱愛著在鏡頭和聚光燈下閃閃發亮,另一個則享受無數粉絲對他的喜愛和著迷,這些等他們恢複普通龍的身份,就是永彆。

原來從娛樂圈能夠得到的東西,連淡泊權政的純血巨龍們都如此欲罷不能,更彆說心誌薄弱的人類。

名和利兩個字重如千斤,將多少人拋向樂不思蜀的雲霄,也就把多少人狠狠踹進萬劫不複的地獄。

*

道理都懂,做起來還是有難度。起碼現在,姐弟仨最重要的任務是躲開目光灼灼的記者,以及好好欣賞舅舅的大作們。

畫展裡本來就開了冷氣,又因為主題是冰雪,無論是裝飾還是畫本身都帶著沁涼的意味,不僅消暑,甚至看得參觀者有點冷。

季辭披著小哥脫下來的外套,過長的袖子遮住了手,隻能晃晃悠悠垂著。他止住腳步,抬起頭,小小地「哇」了一聲。

那是三層展廳中最大的一幅,長達三十米,占據了整整一麵牆,畫中的中心角色並不是龍,也不是人,而是一條有著小山般體型和豹子紋路的……鯰魚。

它正從一汪池水中躍出,龐大的身軀將波浪披掛在尾鱗上,濺出千萬光點,岸邊的花草樹木被卷入水中,背後是碧色的天際與壯麗的雪山。

沒錯,主人公正是季家的那條豹鯰,畫的也是當年他們在天池上鐵「龍」三項比賽驚擾到它的場景。

這條被他們收養、取名為「年年」的豹鯰,已經從最初小狗的大小,長到了現在和成年人體型差不多,還是一樣喜歡撒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等著有人陪它玩。

原本他們打算避過天池「海嘯」的風頭以後,就幫年年尋找新家。結果這家夥在古堡裡的泳池住得舒舒服服的,還賴著不肯走了。

於是,這個在遠古時代與龍類比肩的巨獸,竟然在千百年後名正言順成了純血們的寵物,也許說出來有失顏麵,但它過得很開心,也輪不到外人說什麼。

年年就這麼留了下來,不僅是季淳創作的靈感與參照物,更是陪著崽崽長大的好夥伴。

小辭正仰著頭看得入迷,試圖中邊邊角角的細節中找出一點幼年時的回憶,忽然被小哥一把抱起來。

“……”季越彭壓低聲音:“那邊有兩個人一直衝這邊看,我懷疑,可能是認出來我們了。先換個地方吧。”

小孩趴在哥哥肩膀上左右看了看,的確瞥見兩個戴著棒球帽的人,不好好欣賞大作,轉來轉去觀察周圍。怎麼看都不像來看畫展的。

在和他們對上眼神的前一秒,季辭移開了目光。

季悅梔也注意到了他們,調整了下墨鏡。為了不被認出來她今天特意素顏,還穿了非常寬鬆不貼身的衣服,隻可惜有些人天生是人群中的焦點,藏也藏不住。

難以過隨心所欲的正常人的生活———這便是出名帶來千萬種優越的同時,最鮮明的一個壞處了。

*

隻有當從事一行憑借的是純粹的熱愛,而非需要從它那兒榨取怎樣的好處,才能把相關的工作做到登峰造極。

比如季淳,他醉心藝術的這些年就完全隻是愛好,不指望也看不上它附加的名利,張張創作皆是精品,不過產量很低,且為人謙遜低調,鮮少出現在大眾視野,更不炒作,平添幾分神秘色彩,年紀輕輕就有了「大師」的名頭,追捧者無數。

所以,今天他本人親臨現場的畫展首日,熱鬨極了。

季越彭早有體會,人類的熱情是一種多麼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能量寶藏;季淳今天也算是感受到了,送走一批又一批粉絲,仍然擋不住新的采訪者。

他大概已經把幾個月的說話額度都用在了今天。

“先生。”

加西亞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一般而言,忠誠的萬能的影衛加西亞不會打擾他做正事,反過來說,若是他貿然打斷自己與彆人的對話,基本上可以斷定,發生了超出掌控的事情。

能讓萬能的加西亞感到棘手,必然非同小可。

季淳看了眼他,轉向方才正在采訪他的記者,麵上微笑不變。

“抱歉。”他語氣裡有為難,“我想我可能現在需要……”

他做了個手勢,記者看見正在等待的加西亞,感到惋惜,還是點點頭:“好的,那下次有機會再聊。”

季淳先行離開,與加西亞走向僻靜的角落。

“怎麼了?”

加西亞調出手機上的監控畫麵遞過去,他隻是瞥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思●兔●網●

“這是……”

加西亞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沉重。

“我知道了。”

季淳蹙眉。儘管已經追蹤了一段時間,那些人的目的還是不甚明朗。如今竟然大搖大擺追到這裡來,看來他們比他想象中還要急迫和自信。

手機上能顯現出的畫麵還是太小,季淳決定還是去中樞控製室看一看。

來的人隻有兩個,戴著棒球帽,後頸處有一個模糊的紋路,應當是所屬組織的記號,監控看不清,不過也足以讓季淳確定他們的身份。

兩人吊兒郎當地打量著周圍,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好像自信過頭了。

鼠雀之輩,本不足為懼。

直到季淳捕捉到黑白畫麵中三個熟悉的身影,瞳孔驟縮。

——崽崽怎麼會在這裡?!

第二十五章 少年心事5

紅寶石驟然變得滾燙

在二樓遇見商業夥伴的季霖澤接到一個電話, 匆匆告辭,去往位於三樓的控製室。

其他工作人員都已經離開了,現在隻剩下季家的三位。

季淳指著畫麵中還在四處打量的兩個棒球帽:“他們……的確很有膽量。”

先前的電話中季霖澤已經得知三個不聽話的弟弟妹妹偷偷溜進畫展, 現在和這兩人就在同一層,且渾然不知, 簡直就是敵暗我明的靶子。

“他們應當還沒有發現我們發現了他們。”話說得有些拗口, 不過也足夠傳達意思了,“據我猜測不會隻有他們兩個,精密的行動必須裡應外合,一定還有暫時沒認出來的。”

倒不擔心對季悅梔和季越彭做什麼, 他們還沒不自量力到對S級出手的地步;隻是……恐怕很大程度上,是衝著小辭來的。

“我覺得不大可能直接動手。”季霖澤皺起眉,“畫展人來人往, 他們想帶走一個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崽崽也是有些知名度的,一旦他呼救,這些人會立刻暴露。”

季淳歎息:“希望他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無所謂引起人類媒體注意的地步。”

“我們不能直接出麵,否則會被發現他們的計劃已經暴露, 到時候做什麼,就不可控了。”

“給小梔發消息?”

季霖澤搖搖頭:“他們兩個, 年輕氣盛的, 守不住秘密。”

“也是。這件事兒有大人們煩惱就夠了。”

季霖澤略一思忖, 對旁邊沒開口的加西亞說:“這樣, 你去找幾個工作人員通知崽崽他們現在在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