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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情舒展開。

現在龍形態的季越彭緊緊盯著對麵,做了次深呼吸,氣沉丹田,蓄力一揮———

尾巴尖兒上裹著的小家夥就這麼被他拋到高空,短暫的停留後飛速下墜,這時候另一條同樣白金色的尾巴卷了過來,它粗而硬,哪怕不伸出鱗下藏著的劇毒的刺,就是這樣的衝擊力和握力也足夠輕輕鬆鬆將任何一個他們想要置於死地的敵人勒到窒息。

但它現在極儘溫柔,儘管驟然收力是件很辛苦的事情,還是穩當而輕鬆地接住了從天上掉下來的小孩子。

如果巨龍希望,那麼他們完全可以飛到人類飛機的高度;就算是現在玩耍,上上下下幾百米也是常事。小孩兒看起來就好像剛剛穿過蓬鬆綿軟的雲層。

要是這時候有個彆的人類在場,看見這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可能已經嚇得心臟驟停了。

但剛經曆過一場驚險刺激萬米蹦極的崽崽非但沒有任何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適,反而開心地笑起來,抱著姐姐的尾巴尖,興奮地衝另一邊的哥哥揮著小手。

季越彭猛地扇了下雙翼:“耶!1:1平!”

——沒錯,把季辭當做球一樣拋來接去,就是姐弟倆,或者說姐弟仨最近開發出的新玩法。不過這種玩法是絕對不能讓小舅和大哥知道的,不然———嘶,還是彆想了。

今天能這麼膽大包天,是因為長輩們都被會客廳困住,不會有時間來找他們。

這麼想著,季悅梔和季越彭又來來回回玩了好幾個回合,姐姐以微弱優勢暫時領先;再一次輪到她「發球」,季越彭飛起來,暗自發誓這一分絕對要拿下,剛要去接,靜止不動時也擁有160°視野的龍瞳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身影。

靠……是加西亞!

*

身為小舅的眼,忠誠的加西亞不應該在會客廳陪著小舅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不對,這時候應該快點通知季悅梔停下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季小辭已然被高高拋向一碧如洗的藍天,小孩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興奮的尖叫聲如銀鈴,在季越彭心頭狠狠一震。

這一次季悅梔為了為難他,故意拋得很低,就像所有運動的低空球一樣不好接;倒不是季越彭接不住,不可能的,他永遠會接住小弟弟,但這意味著很有可能要俯衝到地麵並且滑翔好一截,吃點兒皮肉之苦。

然而現在他卻因為不速之客的突兀闖入打斷了肌肉反應,下意識釘在原地。

季悅梔也愣住了,在已經將崽崽「發射」出去以後她才注意到加西亞的出現,緊接著是季越彭的不配合。

這回拋起的高度低,就意味著崽崽從製高點到墜落更短暫,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更少。

年幼的男孩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已經滑出既定軌道,享受著失重與風聲。

腦海中一瞬間閃現出無數可怖的念頭,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

完了。闖大禍了。

但加西亞幾乎是瞬間理解了局麵,動作沒有任何停滯化形成龍,如離弦之箭衝向季辭掉落的方向,精準地叼住仍舊無知無覺的孩子,降落在安全地帶。

他麵無表情,但隨即飛過來的季悅梔和季越彭姐弟倆已經頭都不敢抬了。

小男孩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娃娃機裡被機械手抓著的娃娃那樣劃劃空氣,費勁地扭頭瞅瞅叼著自己的人,再瞅瞅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心裡的哥哥姐姐。

加西亞仍然是那副機器龍的模樣,開口也沒有任何氣息不勻:“先生讓你們過去。”

“哦好……”

加西亞把季辭放在自己背上,向城堡飛過去。姐弟倆跟在後麵,連扇翅膀都蔫蔫的,心頭滿是差點釀成大錯的悔恨和對接下來審判的恐懼。

*

季小辭其實玩得挺開心的,後來二姐和小哥有沒有受到懲罰他不清楚,因為從回到城堡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就已經徹底被奪走了。

——會客廳衝他的微笑的,不是許遊那個混蛋還能是誰?

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小舅沒有因為他前幾回的強烈抗拒和許遊斷交(雖然也沒有責備他的無禮就是了),反倒是許遊在季家出現的頻率直線上升,幾乎每周都要來兩三次,而且待的時間越來越久,從單純聊聊天到連午飯帶晚飯,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沒多久估計就該留宿了。

許遊每次來都會帶一件精心挑選的禮物,禮數周全,性格也不錯,和以往那些臉上恨不得烙上「趨炎附勢」四個字的人不太一樣。

就好像他不是為了季家的權勢才走動,而是真的關心季辭。

季越彭和季悅梔左右搖擺不定,不知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季霖澤則徹底回避了這件事。

季辭有點兒挫敗,自己那點暗戳戳的小心思完全沒有對大局產生影響,失望的同時,也失去了繼續抗爭的希望。

小孩惴惴不安的一顆心就這麼委委屈屈落了地。

不過他還是討厭許遊。也沒有放棄複仇計劃———隻不過猶豫著要不要把目標強度從「讓他滾得遠遠的」,下調成「就算見麵也不能讓他好過」。

還有另一件事,先前季越彭跟許遊提過小辭的噩夢事件,從他那兒要來了梨子味的香水和同款香薰,放在季辭的房間裡,期盼小家夥能儘快恢複以前的好睡眠。

隻可惜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味道,卻好像對季辭失了效。

難道那種安撫起作用的不是梨子味,而是「許遊」和「許遊的梨子」兩個要素疊加?

一想到自己安神的源頭可能是這個死對頭,季辭就一陣惡寒。反正確定那家夥對自己好像沒有殺意以後他也沒怎麼做過噩夢了,趁著家人不知道,把那些香水香薰一股腦全部扔掉。

複仇之路將是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季辭想,但他一定要跟這個大魔頭耗下去。

*

今天許遊也理所應當地留下來吃了晚餐。聊天時季淳提過小季辭喜歡吃甜的東西,尤其是芝士味的,許遊好心把自己那份布丁遞給小孩兒,卻接收到了冷冷的回信。

眼神裡明晃晃寫著:你再靠近半步,我就要摔東西了。

那真的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能有的目光嗎?

許遊有些懷疑,懷疑這個小家夥身體裡住著一個大人的靈魂———而且是跟自己有仇的那種。

不過怎麼可能嘛,他隨機打消了這種可笑的念頭。這是異族世界觀,又不是靈異片場。

所以季小辭隻是小朋友的鬨脾氣吧?他這麼篤定著,再一次信心滿滿地拿起純金的小勺子:“來,辭辭,叔叔喂你,啊——”

男孩聽話地張嘴———然後狠狠咬了他一口,跳下椅子跑開了。

許遊:“……”

在座的其他人:“……”

季淳搖搖頭歎了口氣:“小許,你怎麼這麼不招我們小辭待見呀?”

看出來小東西是下了狠勁的,隻可惜以他的年紀,再大的勁兒也就跟小奶貓差不多。

600歲的、隻有在季淳麵前才會這麼稱呼的「小許」無奈地看著那圈牙印,訕笑道:“小朋友牙口不錯,身手也利索,是好事,好事兒……”

桌上其他人岔開話題,繼續用餐。唯獨許遊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監視著。

他轉過頭,瞅見沙發後的小身影。

季辭躲在那裡,一手扶著邊沿,露出半張小臉,充滿警惕,悄摸摸監視他。見到望過來,縮了回去。

又過了一會,再次緩緩移動探出身,像是在確認他是否也觀測回來。

反複了好幾次。

人類幼崽真是太有意思了。

*

森林入夜後的天空泅著迷蒙的煙紫色,似乎還殘存著點已經沉沒的夕陽的瀲灩,紅與橘的流雲點綴其中,如詩如畫。

城堡有一截通往塔尖閣樓的旋轉樓梯,平時無人問津,非常老舊,踏上去時有咯吱咯吱的聲響。

許遊在那裡找到季辭時,後者隻有兩個離得很遠的仆從陪伴。

這樣的時刻並不罕見,畢竟長輩們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不可能隨時陪著小孩。家裡仆從不少,但尊卑有彆,他們不被允許與小主人對話。小小的孩子在大大的城堡環繞下顯得格外寂寞。

閣樓堆了些雜物,但並沒有灰塵,看來時常有人為了小少爺的到來而打掃。小男孩正仰著頭,似乎想要看一看窗外。那扇窗是立起來的菱形,一半貼著琉璃色的窗花,另一半隻是清透的玻璃。

不過他太小了,夠不著。努力蹦了好幾次,還是差得太遠。

許遊走過去,從後麵攔腰舉起小孩兒。

這是他第一次抱季辭,人類幼崽比想象中還要輕很多,在手裡幾乎感受不到重量,但很溫暖。

季辭被嚇了一跳,低頭就要咬他。

隻不過這次的故技重施沒能得逞,許遊早有防備,把小孩從左右換到右手,成功閃避。

許遊讓他靠坐在自己的胳膊上,轉過來,捏捏他的鼻子:“真是個小壞蛋。”.思.兔.在.線.閱.讀.

小孩嘴巴一扁,眼眶立刻就紅了。

許遊起了點壞心眼,做恐嚇狀:“哭吧哭吧,現在哭,他們也聽不到哦。”

其實不至於,畢竟那兩個仆人會在小少爺有可能受傷的第一時間報告給主人。不過小孩兒嘛,都好騙。

季辭知道自己處於劣勢,收起那點淚花,氣呼呼的,臉頰鼓成包子。

實在讓人很想戳一戳。許遊這麼想,也這麼做了,季辭又要咬他。

真是沒完沒了了,這具小小的身體,怎麼藏著這麼大大的脾氣?許遊投降:“叔叔先認輸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和你和平相處嘛。”

季辭不理他。

許遊好笑地把他抱到窗前,透過那一方有形的窗柩,靜靜地眺望外麵無垠的世界,晚霞已經穿過森林,被風送向城堡,吹向閣樓,來到他們眼前。

也許未來有一天,他和這個渾身是刺的小家夥,也能像此刻的天空與大地一樣和平相處吧。

許遊衷心盼望著那一天早日到來。

第十九章 飼養法則8

全遊樂園隻為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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