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白芷點頭:“去吧,我去裡麵等你。”
衛紫菀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怕嗎?”
“不怕。”白芷扯了扯嘴角,她見過死人的,而且不止一次,那些被貶冷宮的女子,有的認了命苟延殘喘,有的不認命鬨騰些日子也隻能認命,還有的則死了,而且大多都是懸梁自儘。
不過陸管事卻未必是自儘。
“笑得真難看,夫君彆怕,奴家很快回來。”衛紫菀說完,下一瞬就大叫著往前跑“不好啦,死人啦”
白芷見狀又揚了揚嘴角,這個禍水……
她收回視線,麵色一沉,轉身回了陸管事的房間。
不一會,白李便帶人來了。
他揮了揮手,讓大家都停在院外,想了想獨自走了進去。
白芷站在門前,見他進來便喚道:“大哥。”衛紫菀沒有一起來,應該是去找那個小廝了吧。
“怎麼回事?”白李張口問到。
“我進來時便是這樣了,屋裡什麼都沒動。”白芷側開身,兩人一起走進去。
進門抬頭一眼就能看見陸管事,懸在正中央的房梁上,白李下意識地上前,正準備把人放下來時又停住了手。
他回頭看向白芷:“等仵作來吧,你們為何會來這裡。”
白芷便將一早來尋陸管事的事道來。
白李聽完便知不對,他皺眉道:“帶你們來的那個小廝呢?”
“沒回賬房,應該找不到了。”
衛紫菀珊珊來遲,說話還有些大喘氣,想來這一路都走得急。
白李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一個個的真不安省,此事要不要先告訴爹爹一聲再做決斷。
就在此時,又有兩人進來。
一個身穿淡藍色襦裙的女子進門便哭嚎道:“爹,爹你怎麼了,少莊主快救救我爹。”
此人是陸管事的女兒:陸曲兒。
房中人都沒有說話,仵作上前看了幾眼道:“沒救了。”
房內氣氛又是一沉,陸曲兒身子一顫,撲倒在地:“不會的,我爹不會死的……”
她哭著喃喃幾句,突然站起來,兩眼猩紅地看向白芷和衛紫菀:“你們就是從京城來的兩位小姐。”
白芷被問得心下莫名,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剛點了下頭正要答話,就見陸曲兒眼底滿是憤恨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們殺了我爹,我跟你們拚了。”
陸曲兒說著就朝離自己近的衛紫菀撲過去,白芷下意識地擋了過去。
第28章 28
而衛紫菀反應更快,她迅速側身,伸手抓著白芷的胳膊往旁邊躲了過去,兩個人一起後退兩步,讓陸曲兒撲了個空。
“住手。”白李大喝一聲。
房中頓時一靜,陸曲兒哭聲一滯,而後默默跪在地上,低聲嗚咽不止。
“大哥,我們…”白芷正要解釋。
白李瞪了她一眼:“都閉嘴,一會有你們說的。”
白芷抿了抿唇不再說話,衛紫菀又靠近半步,和她肩挨著肩站在一起。
白李和仵作一起把陸管事放下來。
他看向跪著的陸曲兒,又看向站著的白芷和衛紫菀。
“都去大廳等著。”
於是,屋裡的屋外的,一行人匆匆去了大廳,由著丘先生盤問了一番,已經過了兩刻鐘,才見白李攙著白術緩緩走來,眾人才知,原來是去請老莊主了。
白術坐到椅子上,看向廳中的人,粗略一數有十多個。
他斂了斂眉,朝著眾人問到:“今日都有誰見過陸管事,活著的陸管事。”
“回老莊主,今日無人見過。”丘先生躬身答道。
白術端起桌子上的茶盞,道:“昨日呢?”
“陸管事最後從賬房裡走是昨天正午時分,是去找陳嬸子了。”一個賬房的小廝抬頭,視線落在一旁的婦人身上。
陳嬸子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道:“陸管事來了一會就走了,沒說他去哪。”
白術看向丘先生。
丘先生淡淡道:“陸管事有意找個續弦,曾說過陳嬸子很合眼緣,昨日確實在正午時分去找了陳嬸子,至於什麼時候離開的則無人知曉,因為剛好趕上晚飯,不過大約戌時,有人看到陸管事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術聞言喝了口茶,這才看向白芷和衛紫菀:“你們昨日可曾到過陸管事那裡。”
“不曾。”白芷道。
“今早為何去尋陸管事。”白術聲音一沉,語氣陡然一急。
“領種子。”白芷莫名心神一緊。
“領種子需要去他房裡嗎?”
“是賬房上的小廝說陸管事事先吩咐,領我們去的。”
“小廝人呢?”
“找不到了。”
白術連問白芷幾句又看向丘先生:“找不到了?”
丘先生便接過話來:“是一直伺候陸管事的小廝,今早出莊子了,已經派人去追了。”他語氣一頓,又道“陸管事的桌子上有半斤種子”。
白術的視線又轉向白芷:“你們到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嗎?”
白芷心裡又是一緊:“是。”
“如何證明?”
白芷一怔,證明什麼,她看向白術,白術麵無表情。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當然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仔細想了想道:“人死後一般一個時辰左右才會身體僵硬,我們到的時候,陸管事已經身體僵硬了。”
她們早上一醒就去了飯堂用早飯,之後才去尋陸管事,所以到的時候,陸管事已經死了。
“這也不能證明你們是清白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事先殺害了我爹爹又假意去尋他。”陸曲兒看了一眼白術,大著膽子質問道。
白術不語,繼續看著白芷。
白芷莫名明白,這是示意自己繼續自證清白了。
她穩了穩心神道:“一般來說,人死後過幾個時辰才會出現屍斑,而上吊的人,屍斑最先出現在腳上,陸管事顯然不是。”
一旁的仵作也答道:“陸管事的症狀係窒息而死,之後又被人吊上去,死亡時辰至少是昨夜子時。”
“那也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的,萬一你們昨晚就動手了呢。”陸曲兒繼續追問,說著還用手裡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張潔白的帕子肉眼可見已經被淚水浸透了。
白術看了她一眼,對著白李說:“報官,去尋寧林府最好的仵作來,各自回房,所有人都不得出莊。”
待人都走後,白李才好奇問道:“爹爹覺得是白芷堂妹嗎?”
“不是,她是鑽進了彆人設好的套。”白術想也不想道。
他想起昨夜,之前派去盯著陸管事的人突然回來稟告人被殺了,好似有人在利用此事藉機陷害,至於陷害誰,昨晚尚且不知,現在知道了。
出人意料,卻也在意料之中,是那個孩子啊,無端地以殺人罪陷害白芷,看來真是知道了不少東西啊。
白李聽了,若有所思,爹爹答得這麼篤定,會不會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白術語氣淡淡:“嗯。”
“那為何不幫她們洗刷冤屈,抓住真正的凶手。”白李不由疑惑,爹爹明明很看重她們,為何又不幫她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術笑了笑:“這世上有太多爾虞我詐,你方唱罷我登場,幫了這個就要幫那個,所以為父誰也不幫,若是這麼一點手段都應付不來,怎堪大任。”
彆人的幫助始終要看彆人願不願意幫,那不是自己的本事,隻有靠自己把路走好了,自己有能力解決問題了,那才是自己的本事。
所以,他不幫,誰也不幫。
人啊,本就各淋各的雨,與其等著彆人撐傘,不如把傘握在自己手裡。
官府的人一時半會還沒到,所有的人都被勒令待在房裡,無事不許出門,更不許出莊。
無人知曉此刻的眾人正在被一一分開審問。
白芷和衛紫菀靜靜坐在房中,兩人沉默了半晌,才看向彼此。
“你覺得是誰?”白芷看過去,“這次會是白蘿嗎?”
可是除了一個不知道怎麼得罪了的白蘿,她們好像沒有與彆人不愉快。
衛紫菀抬眸:“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雖然她這次還沒有露麵,但陸管事關乎上次摘桂花一事,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在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多好的借口啊,陸管事為難過她們,若是引導著彆人往這上麵想,這次領種子又被為難,那麼一言不合,氣憤之下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想起陸管事,前後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無冤無仇,若說白蘿為了陷害她們就殺了陸管事,怎麼想都有些牽強。
可若不是白蘿?
那就是另有其人,而白蘿恰好是知情者,或者是同謀,所以藉機嫁禍。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白芷語氣堅決,她們不能什麼都不做,要想辦法洗清嫌疑。
衛紫菀看了她一眼,當然不能坐以待斃,關鍵怎麼做呢。
“你怎知陸管事不是懸梁?那屍斑之說可靠嗎?”
白芷轉頭看向窗戶,語氣淡淡道:“見得多了而已,冷宮裡想不開的娘娘們大多都是懸梁,我說的話是可靠的。”
在冷宮裡長大,十幾年的時間,見過的、聽說過的,平均都要一年一個了,很多話早就已經不是猜測,而是多年總結之談。
衛紫菀聽的愣了愣,見得多了啊:“還有彆的發現嗎?”
白芷搖頭,下一瞬又點了下頭:“陸管事的衣服上有酒味,是那種很劣質的酒氣。”
時間太匆忙,她也來不及細看,能注意到的隻有這些,除非再去看一遍……
“我們去找大伯父,再去看一看。”衛紫菀眨了下眼睛,那個大伯父看著是在不偏不倚的審問,但對白芷的每一次問話,都是在給她機會解釋。
若是猜得不錯,這個便宜伯父應該不是站在對立麵的人。
山莊的主事人不是敵人,那就好辦了。
“我也正有此意。”她們又想到一起去了,白芷站起來就往門外走,衛紫菀連忙跟上,兩個人一起去大廳找白李。
因為她們不知道去哪裡找大伯父,所以隻能先去找這個大哥了。
大廳的人不止有白李一個,還有白術、丘先生,以及新請來的仵作。
這下她們不用去找了,人都在。
白芷和衛紫菀說明來意,大廳內瞬時一靜,一時間沒有人回答她們。
沉默了好一會,白術輕歎了口氣看向丘先生:“把目前所了解的情況告訴她們。”
丘先生點頭:“死亡時間是昨日,至少是在傍晚,甚至更早,所以在戌時看到陸管事的證詞肯定有問題,我們細細審問過才知,那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們並沒有看到陸管事的臉,因為陸管事還戴著草帽,步履匆匆,所以應該是有人穿了他的衣服刻意假扮,此為第一點。”
“陸管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