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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

池岸邊依舊鋪著大片的鵝卵石,踩上去溫度熨帖。湯池兩側還擺放了香薰和金紅色小燈籠,看著相當有氛圍感。

但這些都算不上是鐘酩的得意之作。

鐘酩側身朝江荇之展示著被分成冷熱兩半的湯池,“你看,這一半是冷的,這一半是熱的。到時候你若熱了,我們就去冷水那邊,你若冷了,我們就去熱水那邊。”

江荇之,“……”

鐘酩說完邀功似地問他,“喜歡嗎?”

“特彆喜歡。”江荇之誇他,“很像民間涮肉的鴛鴦鍋。”

鐘酩,“……”

他揮散這道破壞氣氛的即視感,抬手扯了扯江荇之掛在腰間的同心結,“我送你的驚喜,還喜歡嗎?”

永結同心。江荇之甜蜜蜜的,“當然喜歡~”

鐘酩便直直地看向他,眼底沉著溫熱的期待,“那我的呢?”

江荇之一默。

他的沉默落在鐘酩眼中,仿佛是放了鴿子。鐘酩目光一緊,又問了一句,“……我的呢?燈燈。”

沐浴在對麵期待、忐忑、揣摩、緊張、困惑的複雜目光之下,江荇之整個人臊得厲害。明明還沒開始做什麼,他就已經從眼角紅到了脖子根。

鐘酩看他不聲不響,失落地耷下睫毛,“沒事,就算沒有……”

江荇之實在頂不住了,“有有有!”

鐘酩倏地抬眼,眼底恢複了期待的亮光,“是什麼?”

江荇之把心一橫,朝著鐘酩張開雙臂,閉上眼大聲道,“你自己來拆!”

第77章 劍合庭雪

江荇之說完, 鐘酩愣了一下,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他的心頭。

他驚喜中帶著不敢確信,伸手拉住了江荇之的衣帶。簌, 華麗而繁瑣的外衫堆疊在腳下, 中間那層也落了下來。

鐘酩的手懸在半空, 視線定住了。

江荇之強忍著羞恥, 閉著眼站在原地。半晌沒等到對方的動靜,他惱羞成怒轉身就走,“我, 我穿錯了,我還是回去換……”

一隻手飛快地拉住了他。

鐘酩將他一把拉入懷中, 錮住了他的腰身, 咬著牙根氣息不穩, “穿錯什麼了?不是說給我的驚喜,不然還想什麼時候穿?”

江荇之整張臉熱氣騰騰, 他雙手抵著鐘酩起伏的%e8%83%b8膛。感受到對方激動的情緒,就知道這一出是覆水難收,“那你驚喜嗎?”

“驚喜,特彆驚喜。”鐘酩忍了下沒忍住,低頭對著他的唇%e5%90%bb了上去, “我很喜歡……”

“唔。”鐘酩%e5%90%bb得很深, 像是要把剛才結契時沒親夠的給親回來。江荇之被他親得後腰發顫,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e5%90%bb, 這一次卻好像有了彆的感覺。

那層裡衣不僅看上去恍若無物, 觸?感也是一樣。

江荇之甚至能透過裡衣感覺到鐘酩粗糙的指腹。他像隻被擼順了毛的貓, 在舒適的環境下察覺不到危險的來臨。

直到按在他腰上的手一收, 噗通!鐘酩帶著他, 兩人齊齊跌入身後的湯池中。

水花濺了起來。

周圍湧上的是熱水,江荇之向來喜歡熱源,這會兒突然入水也沒有任何不適,還喟歎了一聲,“這水溫蠻舒服。”

一入到水中,輕薄的衣擺便飄了起來,宛如大片的雲絮浮在波光之中。

鐘酩抬手撈了一把,很快覺出這衣擺上的玄機,瞳色頓時更加深邃。江荇之見他發覺,心頭臊意更甚,揪著人的衣襟便親了上去,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鐘酩呼吸一促,配合著他的親%e5%90%bb。

池麵的水波一圈圈漾在鵝卵石上,洇開一片水痕。大紅的喜服也浮在了水麵,隨水波飄到了岸邊,和江荇之的那件堆疊在了一塊兒。

同樣熱烈而激動的情緒通過相通的識海傳遞給了對方,眼見著時機差不多了,鐘酩垂眼捏了捏江荇之的耳垂,“可以了嗎?”

緋紅的晚霞映入鐘酩的眼底。

江荇之緊張,“你,會不會的?”

“我溫習過很多次了,放心。”鐘酩安撫著他的情緒,又拉過他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腹肌,“來,戳戳你喜歡的,放鬆一下。”

江荇之,“……”

莫名的一打岔,真的讓他放鬆了一些。他趁機戳著對方彈彈的腹肌,正戳得不亦樂乎,一道神識突然從他指尖渡了過去。

沒等他收回手,鐘酩便按住了他,親著他的額頭哄道,“把識海敞開。”

江荇之心跳砰砰,閉上眼照做。

識海敞開,鐘酩的神識似劍一般銳利,一路勢如破竹地闖了進去。哪怕有了刻意的收斂,在闖入識海的一瞬也讓江荇之神識一顫。

江荇之識海裡白茫茫一片,全是軟乎乎的雪。

雖然是一片白雪,卻並不給人清冷高傲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包容與溫和在裡麵。鐘酩的神識在進去之後,也不自覺地輕柔了下來。

他先是拂過一片雪花試探了一下,接著長劍一掃,晃得細雪漫天。

神識滾熱,所過之處冰雪融化,那劍身在厚厚的積雪上停留了片刻,便被化開的雪水沾濕,整片識海間仿佛都漾開了新雪的馨香。

“荇之。”相通的識海中,鐘酩叫了他一聲。

神識在下一刻交融。

劍埋庭中雪,攪動一池春。

神識以外。

池水在岸邊拍擊出一片片水痕。

鐘酩大掌擦過江荇之額間的細汗,看人整張臉漲得通紅。頓了頓,又伸手將人拉入冷水那邊。

冷水猝不及防湧入,江荇之一個激靈,迷迷晃晃中下意識靠近身前的熱源。鐘酩看他往自己懷裡躲,又壞心眼地帶著人往更冷的地方去。

江荇之額頭抵著鐘酩的肩頭,後頸彎折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濕發纏在鐘酩的胳膊上,絲絲縷縷。鐘酩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啞聲開口,“摟好。”

“什麼?”江荇之下意識照做,接著感覺鐘酩兩手一鬆,尋到了水中飄蕩的係帶。他趕緊去按鐘酩的手,整個人差點滑下去,“做什麼……”

鐘酩單手撈住他,%e5%90%bb著他的臉,“怎麼,不是這麼用的嗎?”

是,但是……“不行!”

江荇之急得眼眶都要浸出水了。鐘酩停了下來,隻用神識緩緩捋過他,“答應給我的獎勵,你忘了?”

獎勵?江荇之在混混沌沌中終於想起前些日子兩人對換的獎勵:結契時,全聽對方的。

鐘酩還在問,“不作數了?”

江荇之發出一聲嗚咽,“作數,作數。”

鐘酩便滿足地笑笑,給人係上了。他看江荇之眉心蹙起,又低頭替人%e5%90%bb開。水波倒映著四周茂密的林葉,兩人的身形像是糅在了晃動的樹影間。

隔了會兒,江荇之想要伸手去夠那係帶。他的意圖很快被鐘酩察覺,一隻大掌便嵌住了他。江荇之咬住他的肩頭,“解…解開。”

鐘酩低眼看著他,喉結滾動,“喜歡我嗎?”

江荇之忙點頭,“喜歡。”

嵌著他的手沒有鬆開,“有多喜歡?”

朦朧的淚光中,江荇之抬頭看向鐘酩。四周天色已暗,鐘酩頭頂是一方夜空,但那夜空漆黑,唯有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落滿星辰。

已經無法思考的大腦緩緩轉動著,江荇之幾乎是不經思考地開口,“很喜歡……非你不可。”

話落的同時,係帶鬆開。

鐘酩深深%e5%90%bb住了他。江荇之閉上眼,白茫茫的識海中恍惚炸開了漫天花火,絢爛的花火中落下一道沉眷的聲音。

“我也隻愛你,江荇之。”

·

在湯池中涮了三天,江荇之最後是被鐘酩抱回寢殿中的。‖思‖兔‖網‖

殿中布置的紅燭綢緞他無暇欣賞,幾乎是沾了枕頭就睡過去。睡了一天起來,還沒來得及指責對方的不知收斂,就看鐘酩的目光落在自己裡衣上,停頓了幾息。

咯噔,江荇之心頭一跳。

“等等,墟劍!”

下一刻,鐘酩已經掀帳而來,俯身朝他親了上去。江荇之在困頓的意識間,迷迷糊糊地想著:墟劍果然很喜歡這個驚喜……

這一開頭,又是新的三天。

中途,鐘酩還從兜裡掏出了書匣,“燈燈,你看這個好不好?”

江荇之頓時懊惱:當時就不應該因為燙手把書匣塞到墟劍手裡!他正要說“不好”,便看書頁翻開,展現出一派全新的世界。

到嘴邊的拒絕咽了回去,江荇之蠢蠢欲動,“就,就試一小下……”

鐘酩眼神一亮,覆了過去。

黏黏糊糊的話語自相貼的唇間傳來,“燈燈真好。”

“……”

江荇之終於感受到了他所期待的猛烈反彈。

不得不承認,結契正如他期待的那般快活,無論身魂。尤其兩人修為高深,浩瀚的神識如兩道海浪卷積裹挾著,在交融的同時一起衝刷著大乘境瓶頸。

轟!又一次猛烈的衝刷後,江荇之突然感覺到瓶頸口傳來細微的鬆動。

但彆處的衝擊過於強烈,幾乎如狂潮將他的意識鋪天蓋地地淹沒。還沒來得及去一探究竟,江荇之摟在鐘酩背後的手便一個收緊——

他埋在鐘酩身前,大片花火落幕後,再支撐不住,卸力般地昏睡過去。

……

折騰了整整七天時間,某個極其亢奮的燈座終於消停下來。

江荇之窩在床榻裡呼呼大睡,鐘酩將人扒拉到懷裡摟著。他盯著江荇之的臉,一會兒碰碰對方細長的睫毛,一會兒又在那紅唇上啄兩口。

他心頭長久以來的空缺都在此刻被填滿:他們這回總該是合於水了,無論哪方麵。

這是他的荇之,他的燈燈。

大概江荇之是真的累了,被鐘酩窸窸窣窣地戳來戳去也沒醒。

鐘酩懷裡溫度偏高,胳膊枕著也相當舒適。他睡著睡著還自動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蜷進去,隨即像隻八爪魚扒了上去。

鐘酩就又愛又恨地捏了捏這人毫無自覺的睡顏。

江荇之這一覺睡得比上一次還長。

他本來是深眠,但漸漸的,空白的夢境裡出現了一幅幅場景:湯池,山林,雪地,雲霧……

最後一幅畫麵停留在昆侖山巔。

他腳下是浩渺的雲海,遠處是茫茫的天際。曠遠的視野仿佛將他的心境豁然打通,交融了七天的神識蘊藏著深厚的能量,在這一刻衝破了下方的雲靄!

嗤。一聲輕響,大乘巔峰的瓶頸徹底鬆開了一條縫。

與此同時,榻上也傳來“嘭!”的一聲。江荇之一腳蹬在了鐘酩腿上,他刷地睜開眼,感受到體內還在不斷衝擊瓶頸的靈力,翻身而起“啪啪”將小憩中的鐘酩拍起來。

“墟劍,墟劍快起來!我好像快飛升了!”

鐘酩被猛地拍醒,意識還沒回籠,“什麼要生了?”他回味了一下,忽而驚喜地撫上江荇之的小腹,“你要生了?”

江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