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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影響不好。”

鐘酩四下掃過一圈,逼退了周圍隱隱打量的視線,“有什麼不好?”

江荇之,“看著好像在喂狗。”

“……”原來是對他自己影響不好。鐘酩輕聲,“沒讓你直接用嘴來叼。”

江荇之恍然,隨即伸手在他掌心裡挑挑揀揀地吃起來。

淨鳴,“……”

他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微一笑,“看來傳言不假。”

江荇之“咕嘰咕嘰”地嚼著香葚,嘴裡酸酸甜甜,“什麼傳言?”

“說墟劍聖君欲得庭雪聖君的歡心,二位整日形影不離,關係大不同於往常。”

江荇之一嗆:這群人……!他們前腳才出玄天劍宗,說的話後腳就傳到了蓬萊,這消息得有多靈通。

鐘酩坦然,“是這樣沒錯。”

江荇之忙碰了碰鐘酩,“好了好了。”這些情話下來再說~大庭廣眾的多難為情!

對麵淨鳴看出江荇之的羞窘,不由感歎:厚顏如庭雪居然也有如此羞臊的一麵……果然如宮鵠所言,好事將近了。

他出言相邀,“二位若不嫌棄,今日不如就在蓬萊留宿。明日一道參加我蓬萊的流觴詩會,屆時會有好詩、美酒、佳肴……作陪。”

有佳肴作陪?江荇之把香葚葉子一卷,“那感情好。”

·

蓬萊接待客人的庭院就修在山中。

幽靜的山林裡,庭院修得雅致精巧。庭院是一院一舍的布置,留宿者大多是三界內大乘,因此每一院舍間相隔甚遠,避免互相乾擾。

淨鳴親自將他二人領進院前,“二位是分開還是……”

江荇之說,“我們一間就好了。”不然他和墟劍隔得也太遠了。

兩道視線同時落在他身上。江荇之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客人多,我們省房間。”

淨鳴笑了笑,沒有戳穿他,“好。”

兩人一道進了屋中。

一天遊玩下來,此刻已過黃昏。屋中的雕窗正好對向西麵,江荇之將雕窗打開,讓晚霞餘暉落入房間內。

吱呀。屋門從背後被帶上。

江荇之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鐘酩,瑰紅的晚霞映在他雕刻般的麵容上,眉眼都是自己喜歡的模樣。

視線相交,江荇之又彆開頭,暗自心悸。

墟劍真是好俊……

背後傳來腳步聲,就在江荇之以為對方又要來一個凶猛的貼貼時,便聽見一道椅凳拉開的聲音,接著鐘酩坐了下來。

他扭頭看了鐘酩一眼。

身形高大,背脊挺拔,坐得穩如泰山。

江荇之頓時恨鐵不成鋼:這麼好的氛圍!他們孤男寡男,獨處一室,墟劍怎麼不放肆大膽一點?

頓了頓,他轉過身“嘩啦”扯下了衣帶,將外衫褪下,假裝隨意地掛在窗旁的衣掛上。一道視線便落在了他背後。安靜的屋中,身後傳來的氣息好像亂了一拍。

斜落進來的餘暉在江荇之身上鍍了一層金邊。

背對著鐘酩的身形籠在輕薄的裡衣底下,都能看見那聳動的肩胛骨和柔韌的腰線。

並不陌生的場景,讓鐘酩忽然想起了他和江荇之剛剛重逢的時候——他以“柏慕”的身份死皮賴臉地跟在這個人身後,同住一間客房。

那時候江荇之體寒,他還特意下樓要了熱茶。進屋時正好撞上這人隻著一件裡衣,在暖色的燭光映照下背對著自己,如流光軟玉。

鐘酩想到這裡,心頭一動,忽而站起身來。

當時的“柏慕”貼心地給江荇之送了取暖法器,現在的“墟劍”也不能落人一步。

江荇之在窗邊做作地站了半晌,終於等來了嗒嗒接近的腳步聲。他心跳一快,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件厚重的毛披風裹了起來。

呼。披風又大又沉,密不透風地裹在身上,裡麵還運轉著取暖陣法。

江荇之倏地瞪大眼:……好、好熱!

他半張臉都埋在了毛茸茸的領口裡,從濃密的毛領間露出兩隻滾圓的眼睛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披風剛好係在他鼻子下,江荇之似乎感覺到了窒息。

披風下傳來他嗡嗡的聲音,“墟劍,你在做什麼?”

鐘酩低頭替他攏得嚴嚴實實,用比柏慕還溫柔千百倍的姿態說道,“怕你著涼了。”

話落,他朝江荇之臉上一掃。

窗外落日的映照下,江荇之額間的細汗隱隱反射著夕陽光,目光堪稱死亡。

鐘酩動作頓住,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

江荇之穿著裡衣在榻上躺屍,鐘酩在一旁用法器給人吹著涼風彌補。

他暗自悔恨:他怎麼忘了,江荇之早已補全神魂,不再怕冷。此番他贏了和“柏慕”的比賽,卻輸了江荇之的青睞!

“還熱嗎?”鐘酩試探地問著,又加大了風力。

呼呼的冷風吹拂下,江荇之頭頂的發絲如飄蕩的海草。他望著榻頂出神:再這麼下去,滿足了墟劍的勝負欲,瘋的卻是他自己。

不行,看來得加大力度了。

明日流觴詩會,他要把墟劍的進度全部推回去!

第68章 當眾一%e5%90%bb

晚上入睡時,江荇之在榻上換著各種姿勢撲騰了大半晌,依舊沒引來鐘酩的大膽放肆。

最後就差給人劈個叉的時候,鐘酩終於站起身走過來,立在榻前抬手搭上腰帶。江荇之一靜,攥著被褥眼底亮亮地看向那隻手。

然後就看鐘酩從腰帶間摸了個陶瓷瓶出來。

他:?

啵。瓶塞拔開,一股幽香竄入鼻尖。鐘酩體貼地俯身將陶瓷瓶遞來,“翻這麼久睡不著,要不要吃點藥?”

江荇之,“……”

這人到底還要維持“墟劍”的正經人設到多久!

他盯了眼站在榻前的人,隨即掀開被褥往頭上一蒙,“啪嗒”翻過身,“不用了,退下吧。”

“喔。”身後的人又窸窸窣窣退回了桌邊。

江荇之深吸一口氣,狠狠地閉上了眼。

翌日起來,江荇之一身都是火。

早晨的意誌力本就薄弱,他身上躥著一股火氣,心火燒得更旺。江荇之壓了壓心頭火,又看了眼還穩坐在桌旁的鐘酩,隨即掀開被子起身換衣。

銀藍色的外衫從儲物袋裡掏出來。

本在桌旁暗中觀察的鐘酩眼神一下放直了,他渾身一震:這不是…江荇之和他“柏慕”一起買的情侶裝?

江荇之今天和他“墟劍”在一起,居然還要穿和“柏慕”的情侶裝!?

他頓時坐不住了,起身走過去,拉過正在係衣帶的人,“荇之。”寬大的手掌將人胳膊一把裹住,衣帶還沒係好,外衫鬆鬆垮垮地披在江荇之肩頭。

“怎麼了?”江荇之抬眼看向他。

鐘酩的視線從鬆開的襟口掃至散開的腰帶,他壓下那些幾欲出口的質問,沉著氣息道,“你這身……是哪裡買的?我都沒見過。”

哼,還沒見過?明明裡裡外外都摸過了。

江荇之明知故問,“這身怎麼了,我穿著不好看嗎?你不喜歡?”

麵對麵貼近的距離間,江荇之仰來的臉俊秀白淨,襯著這襲銀藍色的衣衫,飄逸出塵,相當好看。

鐘酩低頭看著他,還是說不出違背良心的話,“好看……我很喜歡。”

這一身是真的很適合江荇之,就算現在以“墟劍”的身份看到,也依舊令他心動不已。但這麼合身的一套,卻是和“柏慕”一起買的情侶裝!

那江荇之穿著這身站在自己身旁,心裡想的到底是他“墟劍”還是“柏慕”?

在鐘酩兀自糾結間,江荇之已係好衣帶收拾規整。他輕推了一把目光直落在某不知名落點的鐘酩,喚人回神,“我們走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飄散的視線重新聚焦。

鐘酩“嗯”了一聲,同他並肩出門。推門而出時,忍不住又往他身上多看了幾眼。

好礙眼,又好好看。

江荇之感受到身側頻繁投來的目光,心底輕哼:看吧看吧,看你還能按捺到幾時。

·

出了庭院門,便有蓬萊童子上前引路,帶著兩人去往流觴詩會的地點,“兩位仙君,這邊請。”

“有勞。”江荇之應了一聲跟在後麵。

蓬萊的“流觴詩會”算得上是三界一年一度的盛會,舉辦的地點便在蓬萊西岸的琅池。

琅池一側接陸地,另一側彙入東海。池中流水清可見底,紅鯉遊竄;池岸邊以五彩琉璃石鑲嵌鋪就,翠玉製成的蓮葉坐席浮於池中,晶瑩剔透。

整個琅池五光十色,琴瑟相聞,恍若仙人之境。

江荇之和鐘酩到時,池岸邊已有幾十餘人。兩人一出現,眾人頓時一靜,接著紛紛拱手施禮,“墟劍聖君,庭雪聖君!”

江荇之一眼望去,皆是三界內有名有姓的人物:洛霄仙君,羽鶴仙子,殷洪尊者……還有他的老熟人桓璣君。桓璣君立在人群裡頭,正朝他投來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

待江荇之一一同眾人打過招呼,桓璣君便暗搓搓湊過來。他先是看了鐘酩一眼,又輕輕撞了下江荇之,輕聲委婉道,“一起來的?”

江荇之肆無忌憚,“嗯,昨晚還一起住的。”

“咳咳!!!”桓璣君一頓猛咳。他、他聽到了什麼?

鐘酩刷地看向江荇之,對情侶裝的糾結瞬間拋到了腦後。他眼底煨熱,心頭冒著喜悅的泡泡:荇之在他的朋友麵前,坦然承認他兩人曖昧的關係了。

看來“墟劍”勢頭大好,墟劍衝衝衝!

江荇之在左右兩道目光的夾擊下麵不改色。

哼,看什麼看。墟劍不行,他卻還能更猛!

很快,淨鳴真人便到場組織起流觴詩會。

詩會共進行三日,每日分上下兩場。池中座席有限,每場詩會僅供十餘人上座,其餘人可在池岸邊的坐席間圍觀。

首場詩會參與者一一落了座。

江荇之叫上鐘酩,“我們就參加這場吧?”

鐘酩依他,“好。”

候在一旁的童子聞言上前指引,“現在還餘上遊兩席,下遊三席,二位聖君請便。”

江荇之想也不想,朝鐘酩指了指下遊的席位,“我們坐那裡。”他說完,在眾人的注目下拉起鐘酩的袖擺,飛身落到下遊那張翠玉蓮葉上。

蓮葉坐席相當寬敞,坐兩人也合適。

但放眼整座琅池,除他兩人以外,同席而坐的就隻有壺山真君和青菀仙子這對道侶。席間氣氛頓時一凝——

眾人暗自心驚:百聞不如一見,看來這兩位聖君的關係比傳言中的還要親近……

淨鳴真人則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桓璣君立在池岸邊,神色已然麻木:

你們乾脆直接公布關係得了。

·

所有人落座後,詩會正式開始。

盛著酒盞的托盤自上遊順流而下,中途停在誰的坐席前,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