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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聲音。

“燈燈,說好要做我的道侶呢!”

江荇之一下睜大眼:???

隨著身前的墟劍直起身轉過頭,床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隻見“柏慕”咬著牙直直看來,怒火與妒火在眼底翻湧著。

“柏慕”幾步走來,直接拉住了江荇之一條胳膊。與此同時,墟劍抬手擋住,“做什麼?荇之是我的道侶。”

“柏慕”怒目而視,“什麼你的?我才是第一順位候選人!”

靠,什麼你的他的?

江荇之整個人都淩亂了:你們不就是一個人!哪兒來的“柏慕”和“墟劍”?

在他淩亂的這幾息,“柏慕”卻已將他從床上拉起來,緊緊摟在了懷裡。粗糙的指腹狠狠揉過他的唇,用力擦掉兩人親%e5%90%bb的痕跡,“你隻能和我接%e5%90%bb!”

身後的墟劍又來拉他,眸光如出一轍的深沉,“你是半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好意思同我搶人。”

靠!不對不對,這是什麼夢?

簡直亂七八糟,分裂得就像他進入了墟劍的大腦!

江荇之驚慌失措,靠著一股意誌力強行從夢中掙脫——刷!眼前白光一現,竟是硬生生把自己從夢中叫醒了。

呼…呼……

入眼又是熟悉的床頂,江荇之躺在榻上,大口呼吸平複著%e8%83%b8口混亂的心情。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忽略什麼了——

他忘了墟劍還披著小馬甲,而且這個人在腦海裡自我割裂了!

畢竟在他潛意識裡一直把馬甲和本尊當成同一個人。況且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江荇之揉了揉太陽%e7%a9%b4:但昨夜自己說要結契,墟劍不也答應得挺快的?好像完全不為此事所困。

他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難道墟劍是有什麼彆的打算?

江荇之琢磨了會兒,琢磨不透對方的深意。隻知道看對方那意思,恐怕到時候結契,喜服下麵還要穿件馬甲打底。

江荇之就眯了眯眼:都到這一步了還裹著馬甲……他倒要看看,結契那天墟劍是有什麼高妙的打算。

·

被割裂的墟劍折磨了一宿,江荇之這會兒也睡不著了。

他乾脆起身出了門。

清晨的空氣冷冷清清,這個時間比他平日起床早很多。他沿著山階往山下走,走著走著就到了無芥的院落前。

無芥正好出門,準備去彆的宗門算卦。

江荇之叫住他,“大師。”

“門主。”無芥自幾級山階下側頭看來。一身飄逸的道袍在落葉如火的山林間如穿林細風一般琢磨不定。

兩人碰巧遇上,江荇之乾脆摸出兩枚靈石,同人谘詢近來有無適合結契的良辰吉日。

無芥這次卻沒收下靈石,“貧道何德何能,能給門主和柏護法指定大喜日子?”

江荇之沒有勉強,“那有什麼建議嗎?我參考參考。”

無芥揣著袖子往山外的方向望了一眼,“貧道隻是覺得外界還戰亂紛紛,恐怕短時間內也不適合操辦什麼大喜事。”

江荇之聽懂了,“大師是說,還是得先解決外麵的事。”

無芥微微一笑,“但憑門主的意思。”

“……”嗬嗬。

江荇之瞥了他一眼:無芥這回答,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不明確,不主動,不負責。明明路標都給他插地上了,還要冠冕堂皇地說一句:你就自己看往哪兒走吧!

他揮揮手,“知道了,大師慢走。”

無芥點點頭,晃著兩個黑洞洞的衣袖離開了。

無芥前腳剛走,鐘酩後腳就從山上尋了下來。

“燈燈,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

他不提還好,一提江荇之就想到那前後夾擊的夢——左右為男,果然令人窒息。

幽深的目光倏地落在鐘酩身上。鐘酩腳步一頓,緊張地停了下來,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裡露出了馬甲,“怎麼了?”

“沒事。”江荇之收回目光,換了個快樂點的話題,“剛剛正巧碰到大師,向他詢問了一下適合結契的日子。”

話落,鐘酩身上繃得更緊,“怎麼說?”

“短時間內恐怕不行。”

呼……鐘酩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能苟苟。

江荇之眉心一擰,“阿座!你看上去很不想和我結契?”

“怎麼會呢?”鐘酩慌忙走過來,摸著他的腦袋給他捋順炸開的毛,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角,“我是怕太倉促了,沒有準備好。”

這說辭還差不多~江荇之一下被順好毛,偏著腦袋往他肩頭一靠,又品著對方話裡的意思。

準備,準備什麼?準備掀開他的小馬甲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狠狠期待了。

·

兩人手牽手地散著步回了山巔。

江荇之坐在鐘酩院子裡的躺椅上,後者給他在旁邊烹了一壺熱茶。

既然知道了要先解決外麵的事才能安心舉辦結契大典,江荇之沒多耽擱,這會兒就開始著手解決兩界交戰之事。

解鈴還需係鈴人。

他當即聯係了宿尤,打算了解一下對方開戰的訴求。

傳訊沒過多久便接通。大概是宿尤不需要親自動手,對方的聲音聽上去還挺閒適,“荇之又找本座做什麼?”

江荇之試探地開啟話題,“兩界開戰打成什麼情況了?”

“什麼情況?水深火熱,兩敗俱傷。”

“那要不,不打了?”

“不打了?”這個詞在對方唇齒間繞過一圈,隨即混著一道冷笑落了下來,“嗬,那我魔界受過的難就這麼白白忍了?”

江荇之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抬手接過鐘酩遞來的熱茶抿了一口,調整措辭,“冤有頭,債有主。侵犯魔界的不是那個什麼尊者,我們還替你抓來了?隨你把他抽筋剝骨、片肉下鍋。”

“嘖,他背後還有自己的勢力,趁著我魔界大亂的時候早早跑回人界了。”宿尤說著又森然一笑,“不過沒關係,本座就算把人界掀翻,也要再將他逮出來!”

江荇之趕緊表態,“我支持你!不過兩界交戰規模太大,你們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上下……將那什麼尊者一派一網打儘就好,何必牽扯這麼多。”

宿尤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牽扯這麼多?荇之是覺得人界的其他門派無辜?怎麼,那我魔界千千萬萬的魔修就不無辜了?”

他語調聽上去一如既往是在調笑,但已經帶上了淡淡的警告,“你現在是替人界勸說本座來了?本座說過叫你不要插手,若要站在本座的對麵,即使是荇之你……本座也會生氣。”

江荇之看宿尤態度強硬,隻好打消了勸說的念頭——畢竟他沒有立場替受害方做選擇。

他正要說些什麼結束這個話題,一旁突然傳來鐘酩不屑一顧的嗤笑,“嗬,管你生不生氣。”

江荇之,“……”

宿尤,“……”

宿尤頓時嗬嗬嗬!一股火氣就上來了。他對著鐘酩可沒這麼好的態度,“我當是誰?某人怎麼還在荇之身邊纏著不放呢。”

鐘酩砰地放下茶壺,“纏著?”

他盯著那枚傳訊石,半是惱火,半是炫耀,底氣十足地宣告,“我和荇之都已經打算結為道侶了,還需要纏著?”

“………”對麵安靜了幾息。

顯然未想到幾日不見,鐘酩早已不再是“吳下阿座”。

但宿尤就是見不得這人得意忘形的嘴臉,很快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反擊,“打算結為道侶——那就是還沒結為道侶。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神氣?”

鐘酩,“那也是荇之最親近的人,不是某些外人能體會的。”

話題漸漸由“兩界開戰”莫名歪到了“結為道侶”,甚至隱隱有吵起來的勢頭。

江荇之昨天本來就沒睡好,這會兒被吵得腦瓜子嗡嗡。他忍無可忍,拉過鐘酩的手將傳訊石往對方手心一放,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鐘酩停下吵架轉過頭:?

江荇之,“傳訊石拿在我手上,多少有點礙著你們發揮了。”

鐘酩,“……”

宿尤,“……”

“不礙著,不礙著。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鐘酩趕緊將傳訊一斷,也不管對麵被掛了傳訊是什麼反應,伸手摟著江荇之哄道,“我隻管燈燈。”

麵前的男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江荇之習以為常,收了傳訊石不再深究。

他往鐘酩肩頭一靠,看著遠處的天空,“宿尤這邊是說不通了,隻能從另一邊下手。”

其實早在幾日前,各大宗門就同他發了傳訊,請求出麵乾涉兩界交戰。但江荇之早就答應過宿尤不摻和,也不知道該如何插手,便以“等待神諭指示”為借口推脫了。

現在看來是時候回複了。

“你有什麼打算?”鐘酩問。

江荇之說,“兩界交戰的源頭與其說是魔界,不如說是那個什麼尊。按宿尤的說法,那個尊現在跑了,而且還有同夥,不知道在哪兒躲了起來。宿尤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應該是找不到人,加上魔界無辜受難,這才向整個人界發動戰爭。”

鐘酩聞言不滿,“你是不是在替那個魔頭說好話?”

江荇之看透了他,“我沒有說好話,但我覺得你在說壞話。”

“……”一隻手又摸上了他的腦袋,鐘酩心虛地給人輕輕擼毛,“你繼續說。”

江荇之任他擼著毛,“自古以來團結的秘訣就是找一個共同的敵人——我們主動幫他把人抓回去,不敢說能完全解決問題,但至少有點效果。”

鐘酩擼著他的毛,還是沒忍住見縫插針地踩宿尤一腳,“如果沒有效果,那就是他不講道理。”

江荇之,“……”

·

給各大宗門的回複很快傳了回去。

——兩日後召開神諭大會,神燈大人將帶來上天的旨意。

神諭大會是人界大事,受邀宗門眾多。

江荇之正愁找不到召開神諭大會的地方,遊蘇青便主動提出,他新立的宗門還未修什麼建築,場地空間大,隨便多少人都能一鍋全裝下。

江荇之欣然,“那感情好。”正好替玄天劍宗宣傳一下。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隻是到了兩日後臨出門時鐘酩又耍起了小花招。

鐘酩屋內。

江荇之正拽著對方的外衫,作勢要扒下來。鐘酩死死拽著那套情侶裝,“這身多好看,為什麼不能穿?”

還好意思問他為什麼?江荇之盯著他,“你是嫌身份暴露得不夠快嗎?”

鐘酩頓時敏[gǎn]:什麼身份?什麼暴露?

默了片刻,他又回過味兒來:喔,昆侖之主的身份……那算什麼。

但他看江荇之的視線越來越犀利,宿尤那句略帶嘲諷的“還沒結為道侶”一瞬又跳出他的腦海。

鐘酩警覺了一下,隨即不情不願地換下了情侶裝,“好吧。”

一番折騰。

兩人踩著點到了玄天劍宗。

各宗眾人已經到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