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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74 字 6個月前

白光,差點兒以為自己要告彆這個美麗的世界。

劇痛中他彎腰倒吸涼氣,孟野發現下手太重了,爬起來疊聲問怎麼啦怎麼啦,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你大爺!”他脖子都疼出青筋了,臉色發白咬牙切齒,“想害我斷子絕孫就直說。”

昨晚才被蟲子咬,今天又被人用腳踹,鐵做的也他媽疼啊。孟野連聲抱歉,莊紹背過身半晌還緩不過來,因此一直沒好臉。

“多大點事啊……”

“換你挨一腳試試。”莊紹瞪他,“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歹毒,把我廢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害我一輩子當太監你就高興了?”

“大不了我負責!”

“負你大爺!”莊紹恨不得咬他,心說你負責你負得起責嗎?這可事關咱倆的性鍢!你小子把我從雁嶺騙到這兒,就是為了廢了我,自己當上麵那個是吧!

孟野被訓得臊眉搭眼的,盤腿坐床上自覺無趣,隨手扯過身旁那雙襪子。

“話說你怎麼想起來買它的?”

“自己看。”莊紹沒好氣,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上麵有你名字拚音。”

“真的假的。”

還彆說,莊紹買的東西質量就是好。這襪子看上去其貌不揚,摸著倒挺舒服的。而且這襪子長度偏長,穿上大概能到小腿中段,算是那種標準的運動襪?配短褲穿沒準兒還挺潮。

翻來翻去看完一遍,孟野差點沒發現腳踝兩邊各繡著個M。這就算拚音啦?他想笑沒忍住,暗暗罵了句傻逼。

莊紹聽見了,轉過身瞪著他。

“莊紹你讀書讀傻了吧,這個M指的是大小行嗎,什麼我的名字……”

“到底誰傻逼,這襪子是均碼!”

“得得得,您說得都對。”孟野哄他高興,“我先試試,管它均碼還是M碼,穿著舒服就行。”

在家他一直穿跨欄背心跟運動短褲,赤腳配拖鞋。下床找來一把剪刀,他開始剪標簽跟膠線,每剪開一點就往莊紹手心裡遞,莊紹就坐旁邊充當人形垃圾桶。

“你快點兒。”

“急什麼,萬一剪壞你賠啊?”

合著我不光得送你,我還得無條件質保?我他媽是什麼絕世冤大頭。等他弄完,莊紹木著張臉下去扔,扔完正好看見他把襪子往腳上套。

“……還挺舒服的嘛。”

孟野骨架早就長開了,姥姥家的床卻不夠大,坐床上顯得他像隻巨型巧克力玩偶。

他的頭毛胡亂支愣著,剛才打鬨造成的紅潮還沒全退,身上的跨欄背心不知什麼時候露點了。而且他一條腿屈著踩在床上,另一條腿平著伸直,姿勢大喇喇,下半身的運動短褲又太寬鬆,裡麵的好春色一攬無餘。

莊紹嗓發乾,不自覺避開眼:“你穿個襪子怎麼穿得這麼色情。”

“啊?”孟野愣住,低頭看看自己剛穿好的右腳,赤摞的左腳,曬成上下兩截的大腿,還有緊繃矯健的小腿,沒什麼色情的啊。於是抄起一個枕頭砸他:“你丫腦子裡少裝點兒黃色廢料!”

莊紹接住,無奈歎氣。不想歪可能嗎?喜歡的人就坐我麵前搔首弄姿(?),還讓我彆多想?再說了,看到這種畫麵還能不動心的,那他媽是和尚。

錯了,要是跟自己一樣見過孟野私底下這一麵,具體到又坦率又可愛,又清純又誘人的這一麵,和尚都他媽得還俗。

要是哪天能親手把他衣服剝下來就好了,哪怕什麼也不做,就先脫一脫也行,過過乾癮。

莊紹心裡給了自己兩巴掌,罵自己登徒子,強行鎮定下來之後問:“今天跑步了嗎?”

孟野屈腿坐他麵前:“沒有啊。”

莊紹伸手握住兩隻腳踝,往旁邊挪開,示意他給自己讓個地方。被碰過腳踝的孟野心口一陣酥|麻,俯首摸摸鼻子挪挪屁股,坐姿改成趴下,胳膊墊著臉。

“怎麼不出聲了?”莊紹拍拍他的背,“晚上去麼。”

他悶聲:“不怕斷子絕孫了啊。”

“真斷子絕孫也是被你踢的。”到現在莊紹還覺得那兒疼,望著他後頸那條細細的脊椎立規矩,“以後禁止你隨便動腳,尤其是往我身上招呼。”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乾嘛沒完沒了……”

莊紹掐了他的腰一把。孟野跟被擰到人偶開關一樣唰地彈開,扭頭狠狠瞪之,“乾嘛?”

“讓你長長記性。”

孟野側身踹他的腰,踹完才想起剛剛還說不讓亂踢,心虛地要收回腿,結果腳就被莊紹捉住了。

“……撒開。”

不像是從前那樣握腳踝,這回莊紹下手急,握住的是他的腳掌。他想抽回去,那隻手反而抓得更緊,指腹隔著襪子摁在腳心,摁得他都快難受死了,全身上下的麻筋齊齊發作,小腹軟得直往下塌。

“癢啊傻逼……撒開我……”

“還敢不敢了?”

孟野又急又惱又丟人,偏偏命門還捏在對方手心裡,一時之間慌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你、你撒開我!”

結果聲調也不對頭了,沙沙的又很虛,聽到莊紹耳朵裡跟春[yào]似的。莊紹嗓音乾啞地問:“你怎麼跟蜻蜓似的,我一碰就顫?”

“換你你也癢,傻逼。”他聲音變得微弱,莊紹盯著他,問:“不是隻有腰怕癢麼,腳怎麼也有毛病了。”

“那他媽,那他媽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一個是生理上的癢,一個是心理上的癢,細究起來後者更要命。孟野臉都漲紅了,腳板握在莊紹手裡,襪子有點糙,每寸皮膚都被磨得麻麻的,特彆想踩點兒什麼,揉點兒什麼,或者……或者換一種思路,誰來咬咬,誰來……

不行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你丫放開!”

“不放。”

“老子跟你拚了!”

他兩腿繃直,瞄準莊紹的%e8%83%b8膛用力一蹬,可莊紹也不是吃素的啊,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莊紹左右開弓握住他兩邊腳腕最細的部位,施巧勁把人製住,然後略顯粗暴地往懷裡拖過來——

襪子都扯掉一隻。

孟野被莊紹拎著腳踝拖到跟前,兩腿高高抬著,膝蓋微屈,腰還基本懸空,整個人掛莊紹身上。

莊紹喘著氣,把他兩條小腿並攏,左手抱懷裡牢牢箍住,右手騰出來掐他的側腰。結果這一掐跟淌水似的,後腰全是汗,又熱又濕。

“還敢不敢了?”莊紹又問了一遍,作勢還要使勁掐。

孟野全身緋紅像蒸過桑拿,腳掌無助地踩在他兩邊肩膀上,腳趾都碰到耳垂了,渾身上下全是亂七八糟的。

有好幾秒鐘他沒說話,房間裡隻剩下玩鬨後的氣喘籲籲。幾秒後他把臉向旁邊一撇,用力蹬了他肩膀一下:“……你他媽放開我,再弄我生氣了。”

動作很凶,聲音卻有點兒戰栗。

莊紹如夢驚醒,瞬間鬆開手。孟野收回腿翻身滾到最靠牆的位置,躺那兒生悶氣,一聲也不吭。

莊紹低頭看看手,看看自己被踩過的肩膀、%e8%83%b8膛,又看看身旁那隻脫下來的襪子,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去。

“我……”他想解釋,一開口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的聲音,嗓子緊得嗞啦嗞啦響,像年久失修的大提琴,“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都搞不清自己錯在哪裡,可是莫名覺得自己很過分,太過分了,孟野的確有理由不高興。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從來也沒想過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做什麼,剛才就是鬨過頭了,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混賬王八蛋。好多好多想說的話,全憋在心裡害他輾轉反側,害他生病,導致他比其他任何時候都不淡定。

孟野也不淡定。他的臉貼著床單冒熱氣,額頭是汗,手心後背也全是汗。

莊紹低聲:“我再不這樣了,你彆生我氣。”

孟野還是把臉死死貼著,一個音節都不吐露。好像莊紹真表示再不這樣玩兒了,心裡又空空落落的,擔心以後少了點什麼。

見他不出聲,莊紹隻好堂皇地站起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掌心用力在大腿上擦手汗。

房間裡奇怪地安靜著,燥熱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出去轉轉,今晚不陪你跑步了。”

莊紹決定自行消失,走到門口又停住,回頭往床上看。孟某人縮在牆角,一隻腳光著,另一隻腳穿著他給買的襪子,運動短褲向上卷到大腿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莊紹%e8%83%b8腔裡軟乎乎的,把心一橫,低聲說:“回來給你帶冰棍兒吃。”

孟野啞啞地罵:“滾呐。”

門打開又關上,房間恢複安靜。

孟野坐起來,塌著背,後腰抵著牆,好長時間一句話也沒有說。本來也沒法說,跟誰說去,說什麼?本來也沒什麼。可他怎麼就,怎麼就這麼……這麼兵荒馬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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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紹:兵荒馬亂?還能因為什麼,你他媽墜入愛河了!

孟野:什麼河?

莊紹:愛河!

孟野:老子是不是要淹死了v

莊紹:那是愛河,愛河!

孟野: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第56章 寶貝兒對不起

啊啊啊!

悶著躺了會後,孟野開始隔著枕頭撞牆,一下又一下撞得沒完沒了。他就想不明白好好的一雙襪子怎麼穿成這樣了,怎麼就把兩個人臊得沒法在一間房裡麵待!

不行不行,一定是這房間裡的空氣有毒。不能再貓著了,得出去活動活動,得跑步去。

他迅速換好衣服,刮台風似的刮出門。尤英在後麵瞧見了,疑惑道:“今晚上這是抽什麼風,叫莊紹也聽不見,叫他也聽不見,倆人一起聾啦?”

不是聾了,是燒心。

一直跑到上回那地方孟野才停下來喘口氣。他把亂跳的心臟塞回%e8%83%b8腔,把起的那身雞皮疙瘩給搓回去,把快要抽筋的小腿肌肉拉直,整個人艱難地開始熱身,熱完身擦汗。

好長的一條路,一眼望不到頭。他深吸一口氣出發,每個動作都做得很標準,心卻始終靜不下來。

是的,連跑步都不奏效了。

晚間微風拂過耳畔像莊紹的呼吸,頭頂朦朧的月光像莊紹的目光,眼前一望無際的山巒像莊紹的鼻梁,一切的一切都化形成某人的模樣,攪亂他的思維和心境。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比跑步更讓人掛心的事。終於堅持跑完,他躺在地上睜眼望著月亮,把自己擺成大字型。他覺得很混亂,同時又很無助,因為不懂得怎麼去排遣和表達。

這是喜歡一個人的必經之路嗎?他不知道,隻能傻傻躺著,任由蚊子把自己咬得一身包。

無精打采地回到家,電視裡正在放九點檔婆媳劇,祖孫三代在啃西瓜。

“哥!來吃!”

孟野沒那個心情,擺擺手說我洗個澡去,渾身都是土。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