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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方案。

向欒暫時還一聽這些就頭疼。他被經紀人扔過來帶這些新人,也不會說那些官方的話,就忍不住跟他們聊:“我哥還教過我彈吉他,還請我吃過火鍋。”

小藝人裡麵也有兩個吉他手,偶像都是向欒,聽得瞪大了眼睛:“欒哥,小駱總比你還厲害嗎?”

“當然!你沒看過視頻?”向欒立刻掏出手機現場播放,“現在看。我這有純享版。”

向欒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吉他手拉過來:“看這塊兒的泛音掄指,這個流暢度跟控製力我反正現在還不行,還有這個無敵自然的Plam,快看還有這個點弦……”

淮生娛樂的藝人,凡是會彈吉他的,沒人不崇拜他們小駱總。即使不怎麼主營樂器、以唱作為首的歌手,也沒少討論駱枳自己寫的那些曲子和歌。

自從那些原版視頻母帶被放出來,就有不少像向欒這種狂熱吉他手按頭追星,剛進公司的新人基本上都要被科普一遍。

經紀人已經見怪不怪,舉著滿滿兩大捧烤串從附近路過,拐走了幾個聽的一頭霧水的小演員,留下他們吉他手自己內部交流。

等經紀人再回來的時候,狂熱追星的吉他手已經又多了兩個。

……

新入坑的兩個小吉他手抱著向欒的手機,埋頭專心研究手型指法,正討論得熱火朝天。

倒是向欒坐在石頭上,対著快要落下去的太陽發呆。

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安利的興奮了,倒是難得地有了點成熟跟沉穩的意思,被兩個小吉他手興奮地“欒哥”、“欒哥”地叫,也隻是笑了下就不說話。

經紀人檢查了一圈,沒找到啤酒罐,抬手在他眼前晃。

向欒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然後就又回過神,看清來人,慢慢癟了癟嘴。

“怎麼了?”經紀人問,“他倆搶你手機了?”

向欒搖了搖頭。

他半天才開口說話,聲音低得不行,帶了點鼻音:“我想我哥了。”

經紀人愣了下,仔細看了看他。

向欒正自己一個人不爭氣,完全不想被人看,蹲在石頭上,低頭把臉埋進胳膊裡。

經紀人難得的沒把他拎走,也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看著那兩個興致勃勃連比劃帶討論地小吉他手。

“我當時也這樣嗎?”向欒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抬起頭,往身後看了看,“真幼稚,我哥是不是嫌我們幼稚。”

經紀人搖了搖頭。

“你們不是當時幼稚。”經紀人想了一會兒,還是潑醒他,“你們現在也幼稚,我下次抽簽一定換組,再帶十五到十九歲這一撥我是狗。”

向欒的情緒好像恢複了點,揉揉腦袋,咧嘴笑了兩聲。

經紀人沒聽見他頂嘴,反而不放心,拍了下他的肩:“總經理很喜歡看你們鬨。”

“本來想把你們管得更嚴一點,軍事化最好的。”

經紀人說:“總經理替你們求情……說就這麼幾年。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不想,有夢就去追,高興了就鬨,多好。”

小駱總當然從來都不厚此薄彼。那次開會以後,凡是負責二十歲以下年齡組的經紀人和團隊就都升了工資,工資單上甚至還明明白白地寫了“操心費”。

經紀人要不是為這點錢折腰,早換去成人組了:“再說了。”

“再說了……管理層在你們麵前,總都得要有點範兒。”經紀人還是給他說了點小道消息,“其實也沒比你們成熟多少。”

“管理層自己聚會就不用端著了,什麼都起哄,總經理也跟著他們鬨。”

經紀人說:“看日出那個視頻你不也看了嗎?”

向欒就是在想看日出的視頻,他拿出手機找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開始覺得難受。

“總經理也不比你們成熟多少。”經紀人說,“他本來也不比你們大多少啊。”

操心費拿得一點都不虧心,經紀人每天還要給這些小藝人做心理疏導,正在想該怎麼說,被向欒的表情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又要哭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向欒用力揉亂了頭發,他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當著新人丟臉,“我就是剛想起來這件事。”

“我馬上二十歲了,再過三年。”

“三年多快啊哥,三年一晃就過去了,我就在想我那麼大的時候。”

向欒被經紀人拽著紙巾擦臉,自己彆著頭往海上看,他自己也胡亂拿袖子擦眼睛,努力睜大眼睛去看海。

他就是忽然在想這件事。

二十三歲原來離他這麼近,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才剛開始。

老媽嫌他玩吉他唱歌不正經,因為他偷跑出去參加比賽氣得不行,老爸年輕的時候也玩樂隊,邊把他往身後藏邊求情。

“那麼長的一輩子,就讓他玩玩,就讓他做點喜歡的事,讓他玩幾年嗎。”老爸給他打眼色,一人一邊給老媽捏肩膀,“以後還有大幾十年正經呢,不著急啊……”

經紀人聽著向欒亂七八糟地說,好像沒聽懂他想說什麼,又好像聽懂了。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經紀人說,“一輩子遠著呢。”

“你不是一直都信總經理沒事嗎?我跟你說,我現在都信了。”

經紀人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都等他回來,所以肯定不會等特彆久,彆著急……”

想起方經理交代過他們的話,經紀人有些猶豫,遲疑著正要低聲跟他提幾句,卻忽然被向欒用力按住手臂。

經紀人嚇了一跳:“怎麼了?”

“那邊有幾個人,衝我來的。”向欒低聲說,“不像好事。”

經紀人皺緊眉,抬頭看了一眼。

淮生娛樂最近樹敵多,被盯上這種事完全不稀奇。

有些永遠隻能躲在暗處的人,就算因為自己的惡行受了懲罰,也永遠學不會反省,隻會惱羞成怒地要報複回去。

安保部的工作都比平時翻了倍,可畢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這次出來團建也未必沒有這個意思。與其每個落單的人都不安全,還不如所有人一起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都引出來,一次打掃乾淨。

經紀人本來就是怕他們離得太遠落單,要帶這幾個人回大部隊的,一不小心和向欒多聊了一會兒,沒注意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這裡離大部隊的距離不算近,要是一塊兒過去,半路就會被堵住。

向欒不斷讓自己冷靜下來,反複想要是駱枳在的話會怎麼乾:“衝我來的,沒勁。”

“哥,你把他們倆帶遠點,去人多的地方繞幾圈。”向欒說,“我去找方經理”

十九歲的小歌手蹲在石頭上,眼圈還紅著,臉上有淚痕,神色卻已經迅速鎮定和冷下來。

這是最合適的辦法,那幾個人已經離得不遠,現在無論叫人還是報警都來不及。

經紀人皺緊了眉,點了點頭站起身,還不忘低聲囑咐他:“彆吃虧,我記得你學過自由搏擊吧?”

向欒輕輕咧了下嘴,沒說話。

經紀人拍了下他的胳膊,把那兩個小藝人一手一個拎起來,把手機扔給向欒,往另一群遊客的方向快步過去。

向欒跳下石頭,往方航他們的方向跑。

那幾個人也立刻跟著加快了速度,還有人繞過礁石群去抄近路堵他。

向欒跑了一段路,發現那條路已經被帶家夥的人堵實了,就立刻換了個方向繼續跑,邊跑邊查看附近的情況。

太陽快要落了,天色暗下來,四周的景色都變得和白天不一樣。

向欒很快就發現這附近的礁石和樹變得陌生,但他還是沒能完全甩掉那幾個人,隻能繼續見路就拐,邊跑邊拿出手機報警。^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我哥在的話。”向欒低聲不停念叨,“我哥在的話,我哥在的話……”

他儘力讓自己像駱枳那麼去想,如果遇到現在的問題,要怎麼處理。

這些人要麼是為了搞到他打架鬥毆之類的黑料,要麼就是純粹為了報複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如果是為了黑料,他能不動手就儘量不動手,不能在這種時候給公司抹黑——要是純粹為了報複,他就得把手保護好,絕対不能在這種地方受傷。

他以前就聽說過,有吉他手被人尋仇把手砸了,後來就退圈改了行。

附近的人影越來越多,向欒藏在礁石後麵,看了一眼那幾個還在找他的人,咧了下嘴角,低聲罵:“垃圾。”

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再來一次他還這麼乾,他提前打好了草稿上去罵那群垃圾。

那幾個人越找越近,追了這麼久,這些人也已經又累又煩,嘴裡多了不乾不淨的嗬罵聲。

不是喊要給他點教訓,就是吵吵著要廢了他,看來不管怎麼都是第二種了。

向欒估量了下自己的體力,他決定在跑不動之前攢點力氣先下手為強,深吸口氣攥了攥拳,矮身探出去。

這些人似乎是被雇來的,都是專門找事的混混,立刻有人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在這兒!小兔崽子還挺能跑——彆讓他溜了,堵住他!”

向欒呸了一聲,正準備豁出去動手,卻忽然怔住。

他瞪圓了眼睛站在原地。

剛醞釀出來的凶狠架勢一瞬間煙消雲散,向欒愣愣抬手,用力揉了幾下眼睛,又扯著自己的臉使勁拉了一把。

……

附近的人影原來不都是堵他的。

除了混混,還有好幾個看起來就相當能打、看動作也訓練有素的人,根據身形和地理位置來看,要麼是保鏢,要麼就是水手。

那幾個罵罵咧咧的混混剛才還說要廢了他,迎麵遇上了精壯強悍的人影,沒一個人再敢吭聲,臉色煞白呆立在原地。

向欒自己也擼鐵,最崇拜向往的就是這種又壯又精悍的體型,每次看見都挪不開眼睛。但現在他完全顧不上這個——他的眼睛完全沒工夫往那邊挪。

他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隻知道用力捏自己的臉。

向欒大概是自己把自己的臉捏青了,小口小口吸著涼氣,慢慢把手放下去。

攔在他眼前的人走過來,眼裡帶了點無奈的笑,輕歎口氣:“怎麼這麼能跑?”

対方大概也是被繞得走了不短的路,額頭沁了點汗,走動時的右腿稍有些跛,慢慢緩了幾口氣,一半的力道卸在右手的手杖上。

但一點都不影響——向欒瞪圓了眼睛,他雖然把自己的臉捏青了,但還是懷疑這是夢。

夢裡遇到了場相當刺激的追逐戰,他沉著冷靜地把人引走,除了自己不小心繞迷了路、完全不知道怎麼出去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失誤。

夢裡他哥看見有人欺負他,一路找過來,還被他不省心地帶著在這片礁石群裡繞了半天。

向欒一動不動地站著,不敢喘氣,閉嚴了嘴看著眼前的人影。

……一點都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