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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威脅感。

他把鬱芒抱過來,拿過鬱芒手裡的梳子,接管了幫鬱芒梳毛的任務。

“你說這麼多,又舍不得真的去阻攔,平添煩惱而已,”周境給鬱芒的尾巴塗著精油,“彆想太多,你弟弟才十八,也許過兩年就改變心意了。”

鬱芒撇了撇嘴,心想才不是。

他家那個小傻子,本來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要是真的這麼容易移情彆戀,他才不會操心。

周境不太關心他的小舅子,他梳好鬱芒的尾巴,又給鬱芒係了個紅色的蝴蝶結,問道,“你的成熟期,是不是快結束了,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明顯感覺到,鬱芒身上的那股氣息變淡了。

最近睡在一起,鬱芒也沒之前躁動不安,不再總是像之前一樣忽冷忽熱,身體虛弱。

這是好事。

預示著鬱芒即將成為一個大人。

他即將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鬱芒一愣,他攤開自己粉色的小爪子看了看,在空氣裡抓了抓。

“好像是要比之前好一點,沒那麼難受了,”他不太懂,畢竟家族裡就他一個混血,他茫然地看著周境,“成熟期消失一般有什麼特征啊?”

“不好說。”周境沉%e5%90%9f道,“每個混血種個體都不一樣,但你如果有一天感覺你的妖力有了極大的進步,那就是快結束了。”

他把鬱芒捧起來。

現在鬱芒還很小。

除了九條毛絨絨的大尾巴,身體其實隻有小小一團,周境兩個手掌就能把他包起來。

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個柔弱的小不點,放在從前,也許連熬過幼年期都很難。

但他卻親了親鬱芒的臉頰,說道,“混血種邁過了成熟期,才會有嶄新的一生。你會變得很厲害。”

鬱芒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尾巴。

其實現在科技這樣發達,妖怪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以實力作為第一標準。

但是被周境這樣認真地注視著。

他心口又漲漲地高興著。

他是想要變強的,他是兩個大妖的孩子,天生就對力量充滿了渴望。

他天生渴望能保護自己的伴侶,自己的家族,而不是隻能被護在身後。

想到這兒,他用臉頰蹭了蹭周境的手背,“嗯,我會的。”

他忍不住暢想,“你說我能長到我爸爸那麼大嗎?爸爸的原型甚至有十幾米。”

但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蹬著腿,粉色的肉墊一張一合,軟波波的,這模樣實在是很沒有殺傷力。

周境想,要是把現在的鬱芒丟上古戰場,大概隻能用可愛萌死對手。

但這話他沒有說。

把小貓氣炸毛了可就不好了。

“能,”他違心地對鬱芒一波誇讚,“你是混血種,說不定比你父親還高。”

鬱芒對此深信不疑。

他認真地點點頭,“到時候我去妖怪的大學教書吧,說不定我還能當個格鬥課的老師。”

他的小爪子又在空中揮了揮。

粉色的肉墊拍在周境的手臂上,跟撓癢癢也差不多。

周境捏著他的小爪子親了親,“那我就去給你當助手。”

.

這天晚上,鬱芒是用原型睡在周境懷裡的。

這幾天他參加活動累了,周境也不折騰他,隻是用蛇尾卷著他,兩個人一起窩在被子裡聊天。

鬱芒埋在尾巴裡,等周境睡著了,盯著周境看了好一會兒。

即使睡著了,周境的手掌也覆蓋在他的身上,像是對幼崽一樣,非要攏在身下才放心。

鬱芒一直不是個嬌氣的小妖怪。

他是哥哥。

他一直覺得,鬱洺才是家裡需要被照顧的那個,他從小的優秀,冷靜,有一大半是因為他想要當個優秀的兄長,讓鬱洺可以無憂無慮,永遠可以依靠他。

但是在周境麵前,他卻陡然成了被溺愛的對象。

這感覺其實有點奇怪。

但他心底深處,又有那麼一點喜歡。

因為周境不是對誰都這樣,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領主,身後有眾妖相隨,早就見過了滄海桑田,人世更迭 ,卻還願意陪他在娛樂圈裡闖蕩,跟他討論那個順毛劑好用。

他忍不住用小腦殼在周境臉上又蹭了蹭。

他真喜歡周境。

每一天都好像比昨天,還要更喜歡一點。

他沒有弟弟鬱洺那樣外向嘴甜,但是其實他也能理解一點點,為什麼鬱洺對那個人類如此執著。

如果周境是個人類。

如果周境注定有一天要離開他,他估計也會不顧一切。

.

鬱芒的成熟期,在進入冬天的第一天,正式結束了。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他長大了一點點。

他的妖力不再總是失控,在體內流轉自如,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喝周境的血,他也沒有覺得難過。

他變成小貓的樣子,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由著周境給他測量。

“體長增加了兩厘米。”周境確定道。

鬱芒的尾巴愉快地搖了搖,也不端莊了,撲過來看尺子。

“我就覺得我變大了,”鬱芒說道,“我都比白霽南高了。”

白霽南一米七八。

鬱芒那天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已經比他還高了一丟丟。

雖然白霽南死活不承認,還厚著臉皮說自己一米八。

但誰管他。

周境把鬱芒抱進懷裡,捏了捏他的小貓爪子,“恭喜你,長大了。”

再過一陣子,鬱芒就可以去把他的妖族身份證更改了。

他正式是一個成年妖怪了。

鬱芒對此頗為得意。

連弟弟鬱洺都快成年了,他卻因為是混血種,遲遲無法得到認定,這讓他身為兄長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絲絲創傷。

如今,終於。

不管在家長的眼中他是不是還算幼崽,反正在妖界法律裡,他被賦予了更多的責任和義務。

“我要去喝芥子酒,還想去秘境探險。”鬱芒蠢蠢欲動。

芥子酒跟一般的酒類不一樣。

這種酒的原料裡含有輕微的麻醉性,雖然味道香醇,但是對小妖怪來說太烈了,一直不被允許向未成年妖怪開放。

秘境也是。

這些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秘境,雖然已經廢棄,但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未成年小妖必須有家長陪同。

鬱芒看著再穩重乖巧,骨子裡也有那麼點不顯山露水的叛逆。

周境對此一概說好。

有他在旁邊,鬱芒也出不了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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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公司請了假。

周境陪著鬱芒去了一個三千年前留下的秘境玩了一圈。

說起來,這個秘境的主人還曾經是周境的舊識。

隻是這個舊識,沒能抗過妖力的損耗,已經隕落多年了。

到現在他的秘境按照他的遺願,可以向外開放,而他當初的家臣,依舊為他守候在此。

那家臣是個高冷清瘦的女人。

她的種族是青女,麵容姣好,凜若霜雪。

見到周境,她行了一禮,又看見旁邊的鬱芒,也行了一禮。

“小少主,多年不見了。”她低聲說道,“您還好嗎?”

鬱芒左右看看,確定身邊沒有彆人了,才知道這青女在叫自己。

“我挺好的,”他下意識回答道,卻又奇怪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小少主?”

那青女反倒一愣。

她仔細瞧了瞧鬱芒,沒有錯啊,她是青女,對氣息向來敏[gǎn],她認人又不是靠臉,而是靠氣息。

眼前分明就是當年被周境抱在懷裡的孩子。

她疑惑地蹙起眉,“您是周先生收下的幼崽,我叫您也是應該的啊。”

鬱芒更茫然了。

他怎麼就成了周境收下的幼崽……他成年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境就輕輕把他帶入了懷裡,“好了,青女,你先忙自己的去吧,我帶芒芒先進去了。”

青女依舊麵露疑惑,但還是依言離開了。

她走之前把兩個手環遞給了周境和鬱芒,代表通行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祝你們玩的愉快,秘境裡找到的東西,都是可以帶走的,但是遭遇任何危險,也都由您全權擔責。”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冷。

說完,她就像一陣風,消失在了原地。

.

鬱芒拿著手環,跟周境一路進入到秘境裡,有周境坐鎮,他當然不怕遇到什麼危險。

但是他心裡總還想著剛才青女的話。

小少主。

那個青女如此叫他。

但最詭異的是,他居然覺得這個稱呼有點耳熟。

走出了好一段路,他才突然明白過來,抬頭問周境,“她是把我認成那個你撿到的小妖怪了,是嗎?”

他說不上不高興。

卻也說不上高興。

他問周境,“我跟他很像嗎?”

他莫名覺得有點緊張,霧藍的眼睛在昏暗的秘境裡,幾乎成了深藍色。

周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

“嗯,很像。”

鬱芒的心頭空了一瞬。

他聽出了周境聲音裡的複雜,帶著幾分無可奈何和悵然。

.

周境也沒想到今天會遇見青女。

但是這也提醒了他,隻要鬱芒在他身邊,總有些見過鬱芒的老朋友,能認出來鬱芒是誰。

又不是誰都像荼信一樣臉盲。

他雖然不願意挑起鬱芒跟自己父母之間的紛爭,卻也早晚要麵對這個問題。

他不知道當年看著他,既痛苦又戒備的夫妻,現在又一次看見他會是什麼心情。

可他這樣冷血的蛇類。

放走年幼的鬱芒,已經是他一生中罕見的心軟,如今的鬱芒,不再隻是他庇護下的幼崽,還是他要廝守終生的愛人。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可能再讓鬱芒從他身邊離開。

.

周境看出鬱芒自從見過青女,就興致不高。

他在秘境裡買了一個凍過的朱果,小時候鬱芒就喜歡吃這個。

長大後也一樣。

他看著鬱芒心不在焉地啃著朱果,想了又想,還是低聲道,“你對我撿來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很好奇?”

鬱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也不是吃醋什麼的。

就是總覺得,那好像周境一段塵封的往事,輕易不能碰,但周境又分明在意。

周境幫他擦了下嘴角的糖渣。

“等過一陣子,天氣稍微暖和點,我帶你回我以前生活的山林,去見一見他,和我的老朋友們。”

鬱芒眼睛微微睜大。

“真的嗎?”他有點高興,又笑了起來。

他其實在意的不是那個人,而是周境的態度,小尾巴又晃了起來。

“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準備給什麼見麵禮?”他認真開始盤算。

真要細說起來,要是那撿來的幼崽是小少主,那他是什麼?繼父?

鬱芒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