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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其軒和洛霜被蘇培盛傳喚,走到門口的時候,和一群大臣擦身而過。

其中有一個三十幾歲,武官打扮的男人,在走過去後,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洛霜警覺,立刻回頭和他對視,見他滿是打量的眼神,不由皺眉,輕聲問衛其軒,“他是誰啊,懂不懂禮貌。”

衛其軒冷淡的道,“佟家三爺,不用理會,他在看我呢。”

“看你乾什麼,你好看也隻有我能看。”洛霜道。

衛其軒眼中閃過笑意。

前麵帶路的蘇培盛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進去後就悄悄複述給了雍正。

雍正沒說什麼,打量一眼衛其軒,見其麵色不錯,不由欣慰道,“給你皇額娘和額娘行過禮後,就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你皇瑪法該宣你去園子了。”

“是,”按照規矩,衛其軒和洛霜該跪下磕三個頭的,不過雍正心疼他兒子,剛跪下就被叫起了。

“成家了就是大人了,朕知道你聰慧,但平日裡也不要過多想些有的沒的,養好身子要緊。老二家的。”雍正轉頭對洛霜叮囑,“好好招呼弘盼的身體,要是缺什麼直接打發人到內務府去要。”

洛霜忙點點頭,光明正大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出名的四爺。

三十多的年紀,五官比較突出,看得出來有關外的痕跡,臉色嚴肅威嚴,一看就非常不好接近。

可他說話的聲音倒是很輕,好似怕嚇著兒子兒媳一般,倒不叫人害怕。

交代了幾句,雍正就讓他們離開了。

之後,兩人又在養心殿外麵上轎,被抬著去了坤寧宮,皇後正等著,見到他們說了幾句話,就打發出來了。

皇後身邊的嬤嬤不解,“娘娘,您怎麼不多說幾句?”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皇後淡淡地道,這是皇上的心頭寶,她說什麼都不對。

“親近一點也好了。”嬤嬤都不明白了,睿親王都承諾了會過繼子嗣給弘輝阿哥了,怎麼娘娘就一點不著急呢。

要是其他人,早就多籠絡籠絡了吧?

皇後垂下眼,手裡的佛珠轉得飛快,“無論他前程怎麼樣,弘輝都不能過繼他的孩子。”與其籠絡他,還不如考慮考慮弘昀和弘時呢。

說了嬤嬤也不會明白,那是皇上和太上皇都看中的孩子,他未來的子孫不可能過繼的,與其做得多了被皇上警告,還不如什麼都不做,靜待結果。

反正弘盼已經承諾了,那等以後就少不了弘輝的香火。

再說了,那孩子她一看就知道,冷心冷肺的,誰都不放在心上,就連他親額娘李氏,也沒見他多熱絡。

皇後都不明白了,皇上到底是被什麼糊了眼睛,會覺得那孩子處處都好,還格外有人情味兒?

所以說,皇後不覺得衛其軒是能拉攏的,就乾脆什麼都不做,等著他們三兄弟長大,娶妻後給弘輝過繼一個就可以了。

也就是她這種做法,叫衛其軒非常滿意,因為皇後是正經的婆婆,要是她處處要管,洛霜會過得不自在。

而皇後都不管了,齊貴妃就更不會管了。

皇後越是表示出不會搶她的孩子,她對皇後的態度就越是要謙卑,表現出無論如何都不會越過皇後去。

李氏或許沒那麼聰明,但她知道一個道理,目前的狀態是最好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但要是她做得多了,惹了皇後,說不定孩子就要被抱走了。

身為皇後,抱養一個庶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抱走後呢?不僅僅是她傷不傷心的問題,而是會讓自己三個兒子,出現地位不對等的關係。

皇後的養子,肯定會比其他皇子尊貴,這就給孩子們之間分出了三六九等。

這是要兄弟鬩牆的,雖然李氏也覺得,無論是弘昀還是弘時,都不可能是弘盼的對手,但要是他們的胃口被養大了,和弘盼對著乾怎麼辦?

一次兩次,弘盼還可能揭過去,次數多了,弘盼不耐煩了,可能會一掌拍死兩個弟弟。

這種情形,無論是她,還是皇上都不願意看到。

現在皇後沒提,就真真是萬事大吉。

而且因為衛其軒那個承諾,皇後也不會抱養彆的宮妃的孩子,這保證了弘盼三人的權威。

都是庶子,弘盼是長子,就有資格比弟弟們尊貴,即便她這個母妃是漢軍旗。

所以哪怕是為了孩子們,齊貴妃都要對皇後恭敬謙卑,絕不會越了皇後去。

而宮裡這些個女人,沒人能越過齊貴妃去,就連齊貴妃就怕皇後,其他女人哪敢給皇後添堵。

所以彆看皇後整日吃齋念佛,日子也過得尊貴無比,還手握後宮大權。

洛霜和衛其軒來到延禧宮,拜見了齊貴妃。

齊貴妃是個嬌小玲瓏的美人,即便三十好幾了,依然保養得非常好,隻是臉上有點憔悴,常年為孩子們的身體操心,能不憔悴嘛。

兩人行了一個禮,立刻被齊貴妃叫起,對他們說了一些叮囑的話,就讓他們回去了。

在宮裡兜了一圈,總共沒花去他們一小時,大部分時間還花在路上了。

從延禧宮出來,洛霜問衛其軒,“接下來乾嘛?”

“東五所,看看院子收拾的怎麼樣了。”衛其軒道。

洛霜點點頭,重新坐上了轎,然而就在這時,養心殿的太監過來了,“王爺,皇上讓王爺過去一起用午膳。”

衛其軒一愣,點頭交代道,“好好送你們福晉回去。”

“等等,”洛霜跳下轎子,“你坐轎過去,彆吹冷風了,我自己走。”

這是在宮裡,她怎麼也得顯示一下自己的賢惠吧?

衛其軒想了想,“也好,那你快點回去,彆貪玩。”

此時太陽已經很高了,洛霜穿著披風,並不怕冷,至於他,病弱的人設還要維持住。

他又重新被抬著去了養心殿,進去後就明白了,為什麼雍正會這個時候叫自己。

原來是留了九阿哥和十阿哥吃飯,順便商量點事。

雍正見到他,立刻招呼道,“蘇培盛,給你小主子上一壺熱水,身子弱就彆喝茶了。”

蘇培盛立刻打發一太監下去準備,自己親自服侍衛其軒脫外套上炕。

雍正和九阿哥十阿哥也在炕上呢,兩人坐雍正對麵,中間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是熱茶,桌麵攤著一張海圖。

衛其軒一看,就知道是九阿哥馬上要出海的事,“皇阿瑪叫我過來,是為了這個?”

“來看看這海圖,是你九叔在洋人手裡收的,應該是目前最全的一張了。”雍正道。

同時,桌下還放著幾張,也都攤開了,被隨意地擺放著,應該是他們已經對比過了。

衛其軒仔細看了,然後吩咐道,“蘇培盛,你去找福晉,把一個紫檀木盒子拿過來,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應該已經帶進宮了。”

蘇培盛抬頭去看雍正,雍正點點頭,“去吧。”

話剛說完,蘇培盛連忙出去了,這次不是吩咐彆人,而是親自去。

九阿哥納罕,“難道弘盼你這裡有更全麵的地圖?”不應該啊,弘盼的東西,不都是皇阿瑪賞的和四哥給的,要是有那玩意兒,他們早就會拿出來了,何必讓自己跑遍了整個京城找海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自從去年拿到衛其軒的計劃後,九阿哥就一直在籌備。

出海需要準備的東西,可不是一星半點,首先是海船,目前的海船不足以支撐漂洋過海,另外,既然是尋求良種去的,那當然需要裝載量大的船。

不然即便找到了,你帶回來百八十斤的又有什麼用?光是培育種子,就需要好幾年的工夫。

既然已經出海了,那當然得多帶點回來,幾千斤是要的吧?

然而光帶種子也是不行的,這次出海,因為是頭次,無論是皇上,還是朝中都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更有人是反對的,之所以沒有那麼激烈,那全是因為九阿哥沒有要朝廷撥款,而是自己籌集款項。

按照衛其軒給的計劃,九阿哥找了兄弟們,以及宗室王爺們,還有一些富商投份子,這些人當然不能拿大義去壓,能打動的隻有利益,所以出海好了就得帶回來有價值的東西,不然人家是不答應的。

所以船不光要能抵禦海上的風險,還要足夠大。

因此這個造船的任務也比較艱巨,不是大清沒有這種船,或者造不出這種船。

有,隻不過朝廷一直嚴禁民間出海,而官方的機構,像十三行,出去也隻在附近海域轉轉,很少跨越太平洋的。

所以人家哪怕有能出海的大船,也不會讓上麵的人知道,知道了就是一項罪過。

而先造是來不及的,不說彆的,這種船需要那種百年的樹木做承重梁,為了不叫木梁輕易腐爛,還得晾乾,然後一遍遍刷漆,這個過程前後可持續三年,甚至更長。

現在急著要出海,就隻能找了。

九阿哥找了很多商人,七拐八拐的,甚至承諾了人家不追究私自出海的罪過,甚至這次出海,還讓人家分一杯羹,才讓人家願意把船獻出來。

東海上其實有不少小島,要麼廖無人煙,要麼人煙稀少,所以這些商人就把大船偷偷藏在那些島上,運來了貨之後,用小船再運回來,不能說天衣無縫,但隻要打聽好附近的官兵和盜匪,倒也相安無事。

但打點的錢不少,商人冒著海上的風險,賺回來的利潤,往往要分出去一半。

可即便是這樣,依然有層出不窮的人出海冒險,可見海上的利潤有多高。

現在朝廷開了一道口子,由九阿哥牽頭,組織了一條船隊,往海外去,並不隻在附近打轉,而是為了尋求良種去的。

為了更多的得到良種,要去的國家不少,也就是說,等離開自己這片海域,他們可能會分散開來。

這就是給了商人們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海,等他們回航,隻要帶上尋到的良種即可,而剩下的空間,就可以帶他們的貨物了。

這可是好消息,不用上交保護費,那不是妥妥的賺翻了。

有人擔心,怕隻是個幌子,但也有人打聽到九阿哥的為人,知道這人做生意講誠信,也不會因為自己皇子的身份,就欺負商人,忍不住心動。

可九阿哥那邊也不是想搭上就搭上的,你得有海船,一艘不夠,因為自己有一艘,還得給人家九阿哥孝敬一艘。

九阿哥的海船就是這麼來的,目前有九艘,另外他出海的隊伍,一共有三十艘,剩下的那二十一艘,都是各個商人的。

他們借著九阿哥這次東風出海,出去後會各自散開,但回來必須交上一到三種良種。

一種是基本,質量不夠數量湊也行,一種的話就多帶點。

而能找到三種的,說明實力足,可直接拿到下次的名額。

所以彆看這次九阿哥是帶著商人們出發,但目的地根本不一樣,他得自己準備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