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頁(1 / 1)

降了五文。

不過這會兒,百姓們學精了,沒有買很多,等著其他店鋪也降價呢。

其他糧商們:……咬咬牙,也跟著降,比新糧鋪那邊低一文。

新糧鋪又降,三文。

其他糧商們,多降一文。

新糧鋪接著降,兩文。

其他糧商們,在新糧鋪的基礎上,又多降了一文。

百姓們每天關注糧食價格的變化,嘴裡也在討論著能降到多少。

四爺和十三也在說這個事,“不能再降了,再降就要引起商人們的警覺了。”

“可是現在的價格,雖然比之前低,但也比平時高出二十多文。”十三阿哥道,在來之前,他們就做好了調查,把兩府近十年的糧價都翻了一遍,做到心裡有數。

目前的價格,是比往年最高值,還要高出二十多文。

看著不多,但是一個七口之家,一年要消耗五六石糧食,這裡就將近一兩銀子了。

普通的農民,一年都不一定能攢下二三兩銀子,少了一兩,就可能有兩人做不起衣裳,在冬天被凍死。

在百姓家,每一文都是很重要的。

四爺看了眼下麵熱火朝天的場景,“不著急,再等等。”

等什麼?等那些商人們被刺激上頭,到時再收割不遲。

這邊下了決定,那邊掌櫃的立馬執行。

於是第二天,百姓們就發現,新糧鋪居然不再降價,而是維持在比其他糧鋪多一文的價格。

百姓們紛紛不滿,大聲嚷嚷,“掌櫃的,我們見你實誠,才一直等著你開門的,可你價格比其他家高,我們可就不買了。”

掌櫃苦笑著連連鞠躬,“對不住,真的對不住,但價格真的不能再降了。你們也知道,我這糧食,那是從京城和江南運來的,路上的消耗就不是小數目,真的不能再降價了。你們彆看我價格貴一文,但品質絕對比他們好,所以你們買回去絕對不會虧的。”

然而百姓們哪裡會看什麼品質不品質的,在他們看來,隻要是糧食,隻要一樣的斤兩,那當然是越便宜越好。

當然了,如果價格一樣,他們當然選品質好的,可這不是差一文嘛!

所以很多人就跑了,去了其他家糧鋪買糧,但也有不死心的,央求著掌櫃賣糧。

掌櫃死咬著不答應,“真的賣不了,再降價,我是要虧本的。”

今天這一出,新糧鋪一點糧食都沒有賣出去,而其他糧鋪,終於迎來了買家,喜得恨不得放鞭炮,同時暗暗祈禱,新糧鋪那邊不要再降價了。

也許是他們的祈禱起了作用,一連三天,新糧鋪那邊果然沒有再降價。

並且,他們每天還源源不斷運來大批的糧食,全都堆在店鋪後麵的倉庫裡。

好在那倉庫大,暫時還能放得下,可再多就真的不行了。

於是眾人就發現,新糧鋪的掌櫃在到處租倉庫,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沒有降價。

糧商們暗暗歡喜,同時盼著百姓們多買點,這樣新掌櫃的糧食就砸在手裡了。

有好事的人狀似好心的提醒新掌櫃,“實在放不下,你就降價買嘛,不然哪裡放得下哦。”

而新掌櫃笑笑不說話,沒多久,他就拿著雍郡王批的條子,找到了當地官府,要借用官府的糧倉。

反正官府的糧倉也沒多少糧食了,攏到一處,完全可以空出兩個大倉庫放糧食。

然後糧商們就驚訝的發現,一直有人源源不斷的在往倉庫運糧食,從早到晚,一直不停歇,而且是連著七八天都如此。

百姓都不是傻的,他們意思到,新掌櫃有很多糧,很多很多……

那是不是意味著,很快會降價了?不然這麼多糧食放著乾嘛,難道便宜了官府?

這肯定不可能,於是他們就緩下了購買的速度,依然每天一斤半斤的。

而那些糧商們,則是完全忐忑不安了,他們開始協商,甚至找新掌櫃想要商談。

新掌櫃很給麵子,去赴了約,酒過三巡,他吐露了一些實話,“我可不是一家的掌櫃,是江南糧商聯盟的副盟主。”

說著他得意一笑,“你們知道什麼是糧商聯盟嗎?就是雍郡王召集江南的糧商,合起來成立的一個組織,江南最有錢的糧商胡家家主任盟主,而我,曾是四爺旗下一個掌櫃,現在被派去當副盟主,嘿嘿,我升官了,哈哈哈。”

眾商人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問,“這個聯盟,是乾什麼的?”

“乾什麼的?嘿,是雍郡王的錢袋子,唔,”他身邊的小廝立刻捂住他的嘴,賠笑道,“喝醉了喝醉了,說胡話呢,你們彆放在心上。”

可這麼勁爆的話題,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立刻有人上前拉開那個小廝,拉到一邊去吃酒,並塞了一錠銀子過去。

小廝左右為難,可他被幾個人圍著,壓根擠不到掌櫃身邊去。

而新掌櫃呢,醉眼朦朧,“你們啊,一個個都鼠目寸光,雍郡王是什麼人,那可是王爺,是皇子。你們以為他要什麼?真是來平糧價的?當然了,這也是目的之一,畢竟是差事嘛,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

立刻有人給他把酒滿上,“還是老哥有見識,我們都看不懂呢。”

“那是,”新掌櫃誌得意滿,“平糧價那可太簡單了,直接抓幾個人殺了,其他人還敢反抗嗎?你們是不知道,就今年,那位爺去巡視了一次河道,就把當地上上下下的官員和富商,都抓了,然後直接把人打殘了言行逼供。朝廷不是沒人參他,可結果怎麼著,封郡王了嘿,這是人家聖上親兒子,彆說抓了貪官汙吏,就是抓錯了,那也頂多被皇上斥責幾句。那位爺的性子,可是又冷又硬,從小就這樣兒,你們居然敢和他對著乾,嘖嘖,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眾人心裡一涼,互相的臉色都驚懼起來,就連錢商人也不例外。

因為他也想起來了,確實聽過這件事,據說那地的官員從上到小都砍頭了,所有的商人都抄家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有膽子稍微小的,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嘿嘿,”新掌櫃搓搓手,然後放到嘴邊吹氣,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當下就有人遞上一張銀票。

沒錯了,新掌櫃會來赴約,那可不得是有好處嘛,不然他來這乾嘛。

其他人見此,忙把商量好的都遞上去,新掌櫃數了數,才一萬兩,不高興的摔在桌子上,“切,就這麼點兒?那我回去了,還有一攤子事呢。”

說著他真的起身,被其他人連忙拉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商人們湊了五萬兩,送到新掌櫃手上。

新掌櫃這才滿意,“哎,這才對嘛,來來來,也彆說我坑你們,我說的消息,可是關係到你們自身的性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著,他打發了身邊的下人,讓其他人也把下人趕遠點,然後才開口。

“我前麵說了,辦差,平糧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殺幾個人就可以了,那位爺已經熟了。那他為什麼不這麼乾呢?還千裡迢迢的讓江南和京城的糧商運糧食過來?”

“是啊,為什麼?”商人們被他的思維帶歪了,真的以為四爺是這樣一位殘暴的皇子。

“簡單,因為四爺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新掌櫃公布答案。

“什麼?可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商人們愣住。

新掌櫃指指他們,恨鐵不成鋼,“四爺可是郡王,看得上一點小錢?他要的那可都是大頭。”

“哎呀,你們啊,豬腦子,我給你們分析分析。這些皇子阿哥掙錢,無非就是兩中,一中呢,讓自己的奴才在外麵開鋪子,可開鋪子有虧有賺,那些奴才不一定搞得過商人們,即使賺了,那也隻是小錢。一個王府,開銷可大了去了,光是後院的女人,穿金戴銀的,一年少說也要十幾萬兩,哪個鋪子能這麼賺錢?所以他們還有第二條路,那就是給商人庇護,拿供奉。你們也是這麼乾的對不對,給權貴們送供奉?這是無本的買賣,皇子們不用付出任何東西,隻等著收錢就行,但這也不夠的,商人每年給的供奉都有定數,不然商人拿什麼賺錢?你們想想九皇子,他為什麼要自己下場,做生意被人嘲笑?那不是錢不夠嘛!所以雍郡王就想了一個好方法,成立商人聯盟,讓他們組成一個大商會,然後去其他地方搶地盤。你們賣糧食的,地盤越多,能掙到的錢就越多,那作為商會的庇護者,王爺到手的不得成倍增長啊!你們啊,就是那位爺看中的第一塊肥肉,不然我們源源不斷運那麼多糧食過來乾嗎?就一個河間府,賣的完嗎?其實就是運來擠兌你們的,搶你們的客人,搶你們的地盤。等河間的百姓信任了新來的糧商,他們又有當地官府的庇護,還有誰會買你們的糧食?”

“這這這……難道朝廷就不管嗎?”眾人大驚。

新掌櫃拿新奇的眼神看他,“為什麼要管?那位爺可是代表朝廷過來的,他來的目的是啥?平糧價!那他平了嗎?平了!他隻不過是給河間換了幾個糧商而已,這是多大的事?一個皇子王爺,還罩不住了?”

眾商人臉色慘白,原來,原來都是他們誤會了。

因為人家王爺是來當過江龍的,原來人家是打算占著地盤不走了。

可他是王爺,有著天然的身份優勢,他們即便知道了對方的陰謀,也無可奈何。

四爺既沒有動用非法的手段,也沒有以勢壓人,隻不過借著平糧價的東風,換一波商人而已,這是多大的事。

其中一人抓住新掌櫃,“老哥,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新掌櫃樂嗬嗬的笑,“我咋幫你們啊,那是我主子。這要不是知道,即便告訴你們了,你們也無可奈何,我還真不敢賺這錢。認命吧,誰讓你們沒站好隊,王爺剛來的時候,是特意宴請了你們的,就是給你們一個加入聯盟的機會。可你們呢,自視甚高,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天意啊。”

說完,他就拿著那些銀票,施施然離開了,留下一眾商人憂心忡忡。

錢商人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發展的,他急的團團轉,不知道要如何做。

其他人也催促他,“錢老爺,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就是,我們當初是跟著你乾的,你可不能拋棄我們,對了,你不是有靠山嗎?讓那個靠山出麵,和王爺說說,我們認輸還不行嗎?”

“彆搞笑了,人雍郡王是衝著錢來的,沒有足夠的好處,他會鳥你?再說了,所謂的靠山,能比得上一個皇子王爺?除非是太子來了。”

眾人吵成一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錢商人一臉狠意,“既然他們想打價格戰,和我們搶地盤,那我們就和他們杠到底,隻要我們的價格更低,就能留住百姓。他們總不能強逼百姓不能買我們的吧?”

“可是……他們運了很多糧食過來,打價格